他:她每個月能給我十萬,你一年都賺不到這個數。
我:就這?我每個月零花錢就有一百萬啊。
1、
我真是一個絕世大冤種,男友出軌的時候,我還在替他做企劃書。
晚上十一點,我熬夜替男友做完企劃書,準備洗洗睡了。
朋友就發來了兩張照片,[周理理,你什麼時候分的手?]
分手?我怎麼不知道?
十分鐘前,男友才剛跟我道過晚安呢!
我點開照片,就看到男友在酒吧和一個女生熱吻。
燈光迷亂,照片拍的模模糊糊的,但男友的那張臉,我就是化成灰都認得出來。
此時此刻,我寧願朋友發來的是男友化成灰的照片。
我當即就怒了,好你個許默,騙我發燒睡了,結果是跟別的女生逍遙快活去了。
還發燒,我看是發騷吧。
[地址發我!]
我一看地址,還挺近,騎著小毛驢風風火火趕去了酒吧。
我趕到時,許默正擁著人家姑娘在喝酒。
許默出軌的物件,我還認識!
就是我們公司的美女老闆關曉,她就比我們大了一歲,是我們倆的學姐。
[周理理,你怎麼來了?]
看到我的那一瞬間,許默的神色有些慌亂。
我直接拿起朋友遞來的一杯酒,潑到了他臉上。
[聽說你發騷了,替你冷靜冷靜。]
許默沒想到我會這麼不給他面子,臉色難看,[周理理,你發什麼瘋!]
[我男友揹著我傍富婆,當鴨子去了,我不發瘋誰發瘋。]
我這話一出,周圍人看向許默的眼光,一下子就變了。
不得不說,許默這小子確實招富婆喜歡。
旁邊有個五十歲的阿姨立馬就給他遞了名片,笑吟吟道:[小夥子,你以後被人玩膩了,記得來找我啊,阿姨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
她走前,還重重摸了把他的腹肌,豎起了大拇指,[小夥子很有料嘛,好好在這一行做下去,阿姨看好你。]
許默太陽穴突突的跳,臉也黑了。
大概是怕丟人,許默站了起來,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
到了門口,我甩開了他的手。
許默嘆氣,[理理,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我做這件事,真不能全怪我。]
我挑眉,[不怪你?是關曉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著你出軌了,還是你得病了,快死了,準備賣身換錢治病了。]
許默直視著我,面無愧色,[周理理,是我們倆太窮了,在一起是沒有未來的。關曉每個月能給我十萬,你一年累死累活都賺不到這個數。]
[就這?我每個月零花錢就有一百萬啊。]
許默只當我在置氣,[周理理,你別開玩笑了,你什麼條件,我最清楚。別的同學總歸有一兩件名牌衣服,你呢,穿的衣服沒一件有牌子的。]
我穿的衣服,確實是沒有牌子,可那是因為我請了設計師量身定製的。
光是每年的置裝費,我都要花上好幾百萬。
他又踢了踢我的粉色小電驢,[關曉開的是賓士,你呢?]
小毛驢又怎麼了,小毛驢多好啊,節能還不堵車,這不比我車庫裡的勞斯萊斯和法拉利要香。
[更重要的是,關曉還是周氏企業董事長周盛的外甥女。我要是能入了周盛的眼,前途無量。]
我眨眨眼,我就是周盛他女兒,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關曉這麼大一個表姐呢。
這許默,該不會是被關曉給騙了吧。
2、
沒錯,我,許默眼裡的窮逼,實際上是周氏企業董事長周盛的女兒。
在我六歲那年,歹徒看我媽很有錢,盯上了她,她最後被綁架撕票了。
從此以後,我家裡人就讓我財不外露,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跟許默談戀愛這兩年,我也沒刻意裝窮,表現出來的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大學生。
我本來想著,等許默什麼時候向我求婚,我就什麼時候跟他坦白自己的真實身份。
沒想到,在我等來他求婚前,先等來了他出軌的訊息。
仔細想想,許默這出軌早就有預兆。
我和許默進入這家公司沒多久,他平時跟我聊天時,就明裡暗裡的誇關曉。
他說關曉家世好長得好,還上進,一點都沒有千金大小姐的臭脾氣。
誇關曉時,他還不忘貶低我兩句,說我年紀輕輕的,沒有上進心。
公司其他人都在加班的時候,我就應該跟著加班,怎麼能準時下班,還跟主管懟起來呢。
我當時一臉無語,這破創業公司,加班還不給員工加班費,我拒絕加班拒絕內卷還有錯了。
也怪我不爭氣,我就是個死顏控,看在許默說教時依舊帥氣的臉龐,忍了。
現在想想,實在好笑。
他倒是上進,加班都加到老闆床上去了。
關曉在這時走了出來,[許默,聊完了嗎?]
許默看也不看我一眼,殷勤替她拿起包,兩人先後進了關曉那輛賓士。
朋友見我死死地盯著關曉的車屁股,[周理理,別傷心了,早點認清渣男真面目是好事啊。]
[這對狗男女喝酒了嗎?]
[喝了,怎麼了?]
我拿起電話,[喂,是警察叔叔嗎?我舉報,有人酒駕,車牌號碼是……]
我認認真真地報出了剛剛記下的車牌號碼。
朋友對我伸出了一個大拇指,[牛!]
3、
朋友見我哭喪著一張臉,[瞧你這出息,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
我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麼,四年的感情,走出來哪裡那麼容易。]
[呵,我看你就是捨不得許默那張帥臉,]朋友擰著眉頭,[死顏控,沒救了。]
然後,朋友領著我進了包廂,一口氣給我點了十個男模,一個個都是寬肩蜂腰大長腿,小狼狗小奶狗什麼型別都有,最重要的長得帥,嘴還甜。
他們又是給我削蘋果,又是給我捏肩膀的。
我鬼哭狼嚎的唱了首《前男友的一百種死法》,他們愣是露出了八顆牙齒的職業微笑,誇我不去當歌手,是整個華語樂壇的巨大損失。
要不是我看見了那兩點三的評分,就真信了。
這才一晚上功夫,我就被徹底治癒了。
什麼許默,我早就拋到腦後了。
但許默那一句關曉是我爸外甥女這句話,還是讓我耿耿於懷。
我印象中,我確實沒有一個叫關曉的表姐,別不是關曉頂著我家的名頭在招搖撞騙吧。
我決定去找我爸問個清楚。
關曉騙許默可以,敗壞我家名聲就不行了。
4、
第二天就是週六,我中午回了趟自己家,問我爸知不知道關曉,他果然沒聽說過她。
我爸有些奇怪,[你突然打聽這個人做什麼?]
我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
我爸皺眉,[這種胡亂攀親戚的人,你爸我見多了,你不用理她,]
他看著我眼底的青黑,又心疼上了,[她那家公司,你也別去了。她這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搶了你男朋友,鐵定還要在工作上為難你。]
[等發了工資再說吧。]
[就你那點工資,我五倍補給你,理理,咱不受那氣。你以後要是想上班,就在自家公司上吧。有爸罩著,我看誰敢欺負你。]
我沒答應,這不是錢的事情,而是我舅答應過我,我要是能瞞著身份,在別家公司上一個月的班,他就給我買一款限量款包包。
大概是我媽死的早,家裡心疼我是個沒媽的孩子,都很寵我,特別是我爸,寵的我只想躺平做一條鹹魚。
只有我舅,一直看不慣我沒有上進心,也沒有吃過社會的毒打,心思太單純,他怕我以後繼承了公司,能被下屬忽悠瘸了。
我剛畢業沒多久,我舅就用限量款包包忽悠我去上班了。
再過幾天,我就能拿到那款包包了,怎麼可能就這麼辭職了。
我爸見勸不動我,[理理,那你可得答應我,你拿到工資就立馬辭職。我的女兒,我可捨不得被別人這麼欺負。]
我心裡一暖,笑眯眯地道,[我知道了,老爸。]
就在這時,我爸助理拿著檔案找上了門,他就跟著助理進書房談生意去了。
偌大的客廳,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爸的手機落在了客廳。
鬼使神差的,我拿起了他的手機,在通訊錄裡輸入了關曉的手機號碼。
隨即,我的瞳孔猛得一縮,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爸的手機裡,存了關曉的號碼,備註是曉。
這麼親暱的備註,這就是我爸口中的不認識?
5、
我死死地盯著我爸的手機螢幕,無數個念頭從腦海裡飄過。
最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我爸有可能不是個好東西。
我這人有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自我認知明確。
我呢,有點腦子,但不多。
我很明白,我要是拿著手機去質問我爸,我爸有千百種理由把我忽悠過去,還會打草驚蛇。
於是,我回了房間,打電話給了我舅舅。
[舅舅,我……]
我一想到我爸可能做出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就聲音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舅舅在電話那頭急了,[理理啊,你在公司被人欺負了?天涼了,關曉那家公司該破產了。]
這就是我舅,嘴上看不慣我鹹魚,希望我能受到社會的毒打。
可一旦我被誰欺負了,他是第一個上的。
[不是,是我爸他……]
[是你爸欺負你?理理啊,讓你爸破產可有點難度。]
我:……
等我把關曉的事情跟我舅說了之後,我舅讓我平時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會派人調查關曉跟我爸究竟是什麼關係。
這就是我舅,永遠都是這麼靠譜。
[那我這班還需要去上嗎?]
[你可以選擇不上。}
我心中一喜,隨即就聽到我舅說,[但當初我們說好的,你上滿一個月的班,我給你一個包。說好的一個月,少一個小時,少一分鐘,少一秒都不行。]
剛才的那點感動,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我磨了磨牙齒,[你可真是我的好舅舅。]
6、
在事情沒搞清楚前,我暫時不想見我爸。
於是,我回了公司附近的房子。
因為圖方便,最近我上班一直住在那裡。
一進屋子,我就看到許默在家裡等我。
他一看到我回來了,就拍了拍旁邊的沙發,[理理,我們談談。]
我居高臨下地看他,[許默,我告訴你,我們完了,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許默深以為然,[你說得對,既然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了,再住在一起,就不合適了,麻煩你搬出去住吧。]
我擰眉,[憑什麼是我搬出去?]
許默笑笑,滿臉不屑,[這間屋子的房租得八千,你一個月工資就六千。你一個人,付得起嗎?]
我也笑了,[這是我的房子,要滾也是你滾吧。]
許默剛畢業那會兒,手裡沒多少錢。
他的家在鄉下,要想在城裡工作,必須先把房子給租好。
市裡的房子貴,房租也貴。
光是押一付三,就能把他壓得踹不過氣來。
我看他每天早出晚歸的,找房子找的嘴上都起了泡。
因為囊中羞澀,還是沒租到合適的房子。
我報著替許默分擔的心思,把裝修好的全新的房子便宜了三分之一租給了他,結果他還是嫌貴。
於是,我住了進來,又替他分擔了一半的房租。
直到現在,許默對這件事還一無所知。
許默像是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周理理,這可是市中心,房價寸土寸金的。你家就一普通小市民,買得起這房子嗎?]
巧了這不是,沒記錯的話,這房產證就在我臥室梳妝檯裡。
我進了臥室,找起了房產證。
許默跟了進來,在我背後冷嘲熱諷的,[呦,怎麼還演上了?]
我瞥了許默一眼,我以前怎麼沒發現許默這麼碎嘴子。
本來看著還算帥氣的臉龐,現在怎麼看怎麼市儈和俗氣。
我翻了翻梳妝檯,沒在裡面找到房產證,我納悶,[去哪裡了?我明明記得放這裡了啊。]
許默欠揍的聲音,又從身後響起,[周理理,別裝了,你傢什麼條件,我還不清楚嗎?]
說話間,我在一個資料夾的夾縫裡找出了房產證,拍到了他的臉上,[許默,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許默漫不經心的接過,臉上還帶著嘲諷的笑。
等他看清了房產證上,確確實實寫的是我的名字後,他臉上的笑意消失了,轉而被錯愕代替,[怎麼會這樣?你一小市民家庭,怎麼買得起市中心的房子?]
嗯,怎麼買不起呢,這只是我眾多房子裡,普普通通的一套而已。
看著許默錯愕的神情,我分外解氣,下巴微抬,[現在可以從我家裡滾出去了嗎?]
許默不說了,草草地收拾完行李,狼狽的離開了我家。
我站在門口,笑眯眯地目送他離開。
許默進電梯前,沉著一張臉,[周理理,你也別太得意。你不就有一套房子嗎?還是靠你家裡人買的吧,掏空了你爸媽的錢包,還在還房貸吧,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笑了笑,[你一個靠女人吃飯的,又有什麼資格說我?]
對面屋的小姐姐也進了電梯。
聽到我那句話,她神情古怪地看了許默一眼。
許默一向要面子,現在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最後他直接轉過了身,面壁思過了起來,一整個自閉的大動作。
雙休日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讓人頭疼的週一。
這天早上,叫醒我的不是夢想,而是舅舅許諾過我的那隻包包。
我沒精打采的進了辦公室,就在自己旁邊的工位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毫不誇張的說,我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7、
[顧凌,你怎麼在這裡?]
顧凌,我的青梅竹馬。
在國外讀的大學,他最近才回來,據說是要回來繼承家業。
前兩天許默出軌,就是他在酒吧撞見,拍下照片發給了我。
顧凌的臉上,是玩世不恭的笑容,[和你周大小姐一樣,來體驗生活。]
他的話,我是半句不信。
顧家一直以來都是把他當繼承人培養的,他自己也很優秀。
我聽說他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出於玩票性質,開了家公司,賺了不少錢。
就他,還需要來這家小公司磨鍊自己?
我繼續問:[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就去找了你們公關部經理,說我想進入貴公司。你們經理看了看我這張臉,同意了。]
我看了看顧凌的那張臉,不得不說,他這張臉長得確實有說服力。
以前我和顧凌逛街,就經常有星探給他遞名片。
我大致猜到了顧凌的目的,大概是怕我在公司受到欺負吧,所以特地過來看看吧。
從小到大,顧凌就把我當做妹妹來疼。
起因是顧伯母一直想要個女兒,無奈就只生了顧凌一個兒子。
她憐惜我是個沒媽的孩子,就把我當做女兒來疼,還一直教導顧凌要保護好妹妹。
顧凌就比我大兩歲,在學校時,他就一直很照顧我。
我的同學們都知道顧凌是我哥,也沒人敢欺負我。
我唯一一次被欺負,還是後桌男生手賤,經常在下課的時候扯亂我的小辮子,氣得我哇哇大哭。
顧凌得知後,在放學後堵了那男生,把那男生打得也哇哇大哭。
最後,男生哭著向我道歉,說姑奶奶我錯了,顧凌才放過他。
從此以後,那男生見我都是繞道走的。
我原以為,今天這班上的不會太順利。
沒想到都快下班了,關曉和許默都沒找我麻煩,甚至他倆連出現也沒出現。
正當我準備鬆口氣的時候,他倆踩著下班的點出現了,我當即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關曉一進辦公室,目光立即落在了我身上,一看就是衝著我來的。
果不其然,[周理理,你等會兒跟我一起去談個業務。]
我當即就拒絕了,[關總,我快下班了。再說了,我是技術部的,談生意這種事,不是我的職責。]
關曉那細長的眉毛,囂張的揚了起來,[周理理,你不想幹可以滾。]
我倒是想大聲說,我不幹了!
可想想再上一天班,我就能拿到我舅答應給我的限量款包包了。
我握緊了拳頭,我忍,我忍還不成嘛。
我堆起假笑,[關總,說那話,我對公司業務挺感興趣的。難得你賞識我,去見識一下也挺好。]
關曉滿意點頭,轉身離去。
許默適時的走過來,踩了我一腳,[周理理,你有房又怎樣,最後還不是要被關曉踩在腳下。]
我笑笑,[比不過你,沒房還被關曉踩在腳下。]
這話踩到了許默的痛處,他臉色鐵青,不說話了。
顧凌在這時叫住了關曉。
[幹嘛?]關曉本來還有些不悅,看到顧凌那張臉,立馬就變得和顏悅色,[我是說,有什麼事嗎?]
[我也對公司業務挺感興趣的,能不能也跟關總去見識一下。]
關曉笑吟吟道:[當然沒問題,你是新來的?怎麼沒見過你?]
昨天晚上,關曉和顧凌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酒吧燈光又暗。
所以,他們完全沒認出來,顧凌就是昨天為我通風報信的朋友。
顧凌眼眸微彎,[嗯,今天剛來的。]
那雙桃花眼,不笑都自帶三分笑意。
笑起來眉眼如酒,簡直會讓人沉溺其中。
關曉心神盪漾,已經開始問顧凌的家庭條件如何了,看起來是對他動了別樣的心思。
我輕輕嘖了一聲,對身旁的許默說,[許默啊,真可憐,剛上崗就要失業了。看來你這一行,也不好做啊。]
許默臉一黑,二話不說就把關曉給拉走了,也讓顧凌從關曉的糾纏中,解脫了出來。
8、
當晚,我就跟關曉參加了一個酒局。
大概有顧凌在身邊,我心中安定。
關曉把我安排在了一位肥頭大耳的劉總身邊,劉總看向我的眼神很油膩,讓我感到些許不適。
劉總:[關曉,你這次帶來的員工挺漂亮的。]
關曉笑得像老鴇,[跟劉總你吃飯,我哪次帶來的員工不漂亮了?]
[那倒是。]劉總哈哈大笑起來。
說著,劉總就要跟我碰杯,我拒絕了。
劉總立馬沉下了臉,[現在的新人都這麼不懂事嗎?]
關曉也瞪了我一眼,[周理理,你就陪劉總喝一杯怎麼了?還委屈你了?]
許默也搭腔,[就是,你是來公司打工的,不是來當大小姐的。]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如一塊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喝!]
顧凌剛開口準備替我解圍,我就一口把酒給喝了。
他們不知道,我不喝酒,是為了他們好。
我這人酒量差,人稱一杯倒。
人家喝醉酒是發酒瘋,而我是真的瘋。
不過有顧凌在,我再怎麼瘋,也有人給我兜底,我不是很怕。
劉總這才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這才對嘛。]
關曉也說,[我看理理的酒量不是挺好的嘛,來,多陪劉總喝一杯。]
我很乾脆,又陪劉總喝了幾杯。
他們笑得更歡了,特別是劉總,看我眼神迷離,那隻肥碩的大手就要往我手上放。
此時此刻,我思緒冷靜,拿起手上的刀叉,插在他的手上。
劉總沒想到我會這麼做,愣了一瞬。
隨即,他的臉就變成了豬肝色,疼得哇哇大叫。
我嘿嘿一笑,硬生生把刀叉在劉總的手上轉了一圈,劉總叫的更慘了。
關曉被我的兇殘被嚇到了,[周理理,快住手,你瘋了嗎?]
顧凌倒是很冷靜,[不,她只是喝醉酒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有誰喝醉酒會拿刀叉插人的。]
別人不會,我會!
我喝醉酒,會覺得自己是某部影視劇裡的角色,自然的,身邊的人的身份也會變一變。
我發酒瘋的第一個受害者是我爸。
那時我考上了市裡最好的高中,我爸特高興,請了好多人吃飯,擺了宴席大請四方,他還哄著我喝了兩杯。
喝完酒,我就把我爸當做陳世美,當著眾多來賓的面,暴打了他一頓。
據我舅說,我那時哭得那叫一個真情實感,打得也叫一個真情實感。
我舅聽到我爸這麼渣,忍不了,當即就抄起凳子。
直到我哭訴我是秦香蓮,我舅又默默把凳子給放下了。
而我發酒瘋的第二個受害人是顧凌。
那時顧凌要去留學了,我特捨不得他。
送別宴上,我多喝了兩杯。
然後,我就以為自己是《泰坦尼克號》裡的蘿絲,非要拉著顧凌去跳海。
哦不,是從二樓陽臺跳下去。
顧凌沒答應,我就單方面吻別了他。
當時顧凌愣住了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我舅這個不厚道的,不僅沒攔著我,還錄了影片。
因為這事兒,我尷尬的兩年沒見顧凌。
但總的來說,雖然我發酒瘋,我發的酒瘋還挺智慧人性化的。
遇見渣男就抄凳子上,遇見帥哥就摟摟抱抱。
喝醉前,我就在想了,我喝醉後應該會暴打劉總一頓吧。
結果呢,幾杯酒下肚,我直接就化身成了漢尼拔,試圖把他給吃了。
大概是劉總太胖了,看著太像一隻大肥豬了吧。
那一叉子下去後,我又拿起刀,試圖優雅地割他的肉。
劉總又不是真的豬的,自然不會放任我隨意嚯嚯他。
他的臉已經疼成豬肝色了,高高舉起另一隻完好的手,試圖甩我一巴掌。
他那隻手還沒碰到的我的臉頰,就被顧凌輕鬆扼住了。
劉總疼得又是一陣亂叫。
於是,他衝關曉吼道,[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過來幫忙啊。]
關曉回過神,對許默吼道,[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過去幫忙啊。]
許默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他這人長得是帥,但平時就沒鍛鍊的習慣,就是隻白斬雞,哪裡是熱愛各項運動的顧凌的對手。
接下來的場面,一片混亂。
總的來說,就是顧凌一打二,完勝。
而我呢,就負責拿著一個小叉子,時不時捅這個一下,捅那個一下。
劉總打不過,直接就報警了,[你們就等著坐牢吧。]
等我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警車上了。
劉總和許默鼻青臉腫的,衣服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那是我扎的。
至於顧凌,只是頭髮有點亂了而已。
他隨意的抓了把凌亂的頭髮,露出光潔的額頭,有種凌厲不羈的帥氣。
我有點斷片,看著手上有血,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我……這是殺人了?]
[沒有,是我打的,]顧凌神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這次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你猜!]
顧凌信心滿滿,[你是容嬤嬤吧,一直拿叉子戳人。]
我瞪大了眼睛,[漢尼拔,我是漢尼拔,還是麥叔演的那一版,可帥啦。]
經過顧凌那麼一打岔,我坐上警車的焦慮情緒倒是緩解了很多。
坐在前座的劉總回過了頭,冷哼一聲,[還敢笑,等到了警局,我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劉總眼中的狠厲嚇到了我,就在這時,我的手被顧凌溫暖的大掌給握住。
我側眸,就看到顧凌神情鎮定,[別怕。]
他那安如泰山的情緒感染到了我,我突然就不怕了。
9、
一到警局,就有個叫小劉的小警察過來處理了這事。
他看到劉總那慘樣,大驚,[叔叔,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一聽這稱呼,我就知道這件事情很難善了了。
果然,劉總那根肥碩的手指,指向我和顧凌,那小劉就不由分說地要拿手銬銬我們。
我挑眉,[你就不問問我們,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劉笑了笑,[有什麼好問的,我叔叔說是你們錯了,那就是你們錯了。]
劉總在旁邊一臉得意,[我早就說了,你們得罪我,沒什麼好下場的,]他又道,[這樣吧,你們倆都給我跪下,給我磕十個響頭,我就考慮原諒你們。]
[你讓誰跪下?]
冰冷微涼的聲音,從門口響了起來。
劉總眉頭一皺,轉過了頭,[你算什麼東西,敢管老子的事情。小劉,你把他也抓起來吧,就以尋釁的罪名吧。]
劉總沒注意到,小劉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剎那,臉色發白,身體都在顫抖。
顧凌開口道:[叔叔。]
劉總還以為是在叫他,絲毫不知道自己快要大難臨頭了,譏笑道:[還叔叔呢,你叫我爸爸都沒用。]
[叔……叔叔,]小劉聲音都在抖,[他叫的不是你,是我們局長!]
局長?!
劉總這才拿正眼看剛剛過來的人,發現他身形高大,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很唬人。
10、
劉總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慌亂,又很快冷靜下來,[局長又怎麼樣?現在可是他親侄子打了人,難道顧凌不該關進去?]
顧凌那雙桃花眼微微上挑,[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打你?我這完全是見義勇為。]
他拿出了一段影片。
影片中,劉總率先我們一步,進了酒店包廂,點好了菜和酒。
他鬼鬼祟祟的拿出了一包白色粉末,放進了其中一個紅酒裡,用力的晃了晃。
隨後,他露出了一抹猥瑣的微笑。
有腦子的人不用猜,也知道他想拿這藥粉幹嘛。
我氣的人都在發抖,打了劉總一巴掌,什麼玩意兒啊。
又嘲弄地看向關曉,[關總,原來你還兼職老鴇啊。]
關曉有些慌,[你別誣賴我,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至於劉總,他還在死鴨子嘴硬,[那是補藥,不能說明什麼的。]
就在這時,顧凌的助理拿了那瓶酒的檢驗報告過來了。
顧凌看了一眼,笑得一臉寒意,[你說這是補藥?]
顧局長接過報告,看了眼,派人把劉總給押走調查了。
就劉總那熟絡的動作來看,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做這事,估計這日子很刑很有判頭。
而小劉也因為這事兒,暫時停職了。
被押走後,劉總臉色慘白,冷汗涔涔,朝關曉破口大罵起來,[關曉,都他媽怪你。是你說周理理好擺弄的……]
關曉臉色不太好看,不僅是因為被他罵了,還有一個原因是公司三分之一的業務,都是劉總提供的。
這一次,關曉可虧大發了。
11、
第二天,我還是去關曉的公司上班了。
畢竟,我再上這最後一天班,就能拿到舅舅要送我的限量款名牌包包了。
關曉現在是看到我和顧凌就頭疼,告訴我倆被公司辭退了。
[那我工資……]
她打斷了我的話,無比生氣,[你還敢要工資,我不向你索賠就不錯了。就因為你昨天耍酒瘋,公司的一單大生意,都被你攪合沒了。]
我一聽,樂了,我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我在這家創業公司工作了一個月,加班是常事,但還沒簽過勞動合同。
按照勞動法規定,我申請勞動仲裁的話,公司得賠我雙倍工資。
我乾脆利落的收拾東西走了。
至於顧凌,他就上了一天的班,連東西都不用收拾。
臨走前,公司的同事小李把我叫到了樓梯口。
她先是感激我把劉總送進了局子,她飽受劉總的騷擾,為了保住工作,一直是敢怒不敢言。
小李說:[你別怕關曉會報復你,她和周氏集團的周盛,鐵定不是舅舅和外甥女的關係。]
[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小李點點頭。
我微微挑眉,[你展開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