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2日的晚上,在山東省濟南市歷城區的一處燒烤攤上,人們一邊吃串一邊閒聊,十分熱鬧,
攤主是一位中年男子,他在旁邊烤著肉串,還時不時地招呼客人。
這時,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從不遠處傳來,幾輛警車在燒烤攤邊停下,
警察從車上衝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住了攤主,並將手銬戴在了他的手上。
周圍的人驚訝地看著,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男子掙扎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為什麼要抓我?我什麼都沒幹!”
警察牢牢地壓制著他,嚴肅開口:
“你該不會忘記10年前在杭州的萬向公園發生過什麼吧?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最清楚,現在抓到你,塵埃落定,終於可以給受害人一個交代了!”
燒烤攤
聽到這句話,男子不再掙扎了,順從地坐進警車,回到了警局,在審訊室裡,男子低著頭,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那件事是我做的......”
這名男子是誰?他做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被警察抓捕?這件事背後藏著怎樣的真相?
時間還要追溯到十年前,在2000年11月4日的晚上21時左右,杭州市公安局下城分局接到了一通報警電話,
報警人稱,在萬向公園裡發現了兩具屍體。
怎麼會有屍體?警察心裡一驚,連忙詢問具體資訊,經過一番交流後,警察得知
,是一對年輕男女死在了古新河邊的草地上,
這立馬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接到報警電話
當時,杭州正在舉辦首屆西湖博覽會,而發生命案的萬向公園距離西湖還不到2000米,下城分局十分重視這起案件,立馬派刑偵大隊趕去現場。
同時向杭州市公安局上報,請求支援,萬向公園是一座開放式公園,偵查員在案發現場進行了仔細的勘查。
死者是一對情侶,
女子是金某,年僅19歲,而男子是左某,年僅18歲,
兩人在前不久剛剛入職杭州市工商銀行,警察注意到,左某的身高有1米79,是個結實健壯的小夥。
金某
金某雖然矮小,身高僅1米59 ,但並不瘦弱,不是身體嬌小,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
兩人的力量應該不小,但他們身上依然有不同程度的損傷,顯然是遭到了暴力襲擊。
兩個人的脖頸處都血肉模糊,被人用銳器割斷了大動脈,幾乎一刀斃命,
年輕鮮活的兩條生命就這樣離開了人世,甚至還來不及享受新生活的快樂,這不禁令人惋惜。
案發現場
偵查員還注意到,左某的身高有1米79,是一個結實健壯的小夥,金某雖然矮小,身高僅1米59 ,但並不瘦弱,不是身體嬌小,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
在死者周圍,還有大量的血跡,
偵查員將血跡送去檢驗,發現它們都屬於死者,同時,偵查員沒有在現場提取到任何可疑的腳印與指紋。
該怎麼找出兇手?偵查員有些發愁,
萬向公園在杭州的鬧市區,平時的人流量非常大,
在公園裡散步的人們沒有發覺兇手的整個行兇過程,那麼殺人的時間應該不長。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死兩個人,這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兇手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他們大機率不是第一次作案,因為這兩個人下手十分利索,殺人時又準又狠。
案發現場
他們還特別聰明,為了不留下腳印,
將作案地點選在了柔軟的草地,
偵查員搜查了死者的全身,發現兩個人身上總共只剩下8元的現金,他們立馬聯絡了死者的家屬。
讓家屬現場認屍,收拾遺物,左某的父親哭著對偵查員說:
“我兒子的手機、錢包都不見了,偵查員同志,求求你們一定要查出兇手......”
金某的母親趕到現場,差點昏過去:
“我女兒之前戴著一條金項鍊,現在不見了,是不是被兇手搶走了?”
偵查員安慰著他們,向他們表示,一定會將兇手繩之以法,根據目前所知的全部資訊,偵查員初步認為,
這是一起以搶劫為最終目的的故意殺人案。
悲痛的父母
時間特殊,情況緊急,在杭州市刑偵支隊副隊長餘偉民的指揮下,11。4特大搶劫殺人案專案組迅速成立,準備以最快的速度抓獲兇手。
身為人父的餘偉民對兩個年輕生命的消逝十分痛心,他對專案組的成員說:
“兇手極為殘忍,割斷了死者的頸動脈,我從警30餘年,從來沒看到過這麼血腥慘烈的畫面。
我們一定要儘快抓到兇手,給死者一個交代,也給他們家屬一個交代!”
當時的他並沒有想到,
兇案的真相過了十年才水落石出。
左某的爺爺左文友向專案組反映
:“我孫子在當晚20時51分的時候還和他表姐透過話,那時他的語氣十分正常,一點兒也不慌張。”
調查
專案組由此推測,兇手作案時間在20時52分到21時之間,他們還了解到,左某與金某是同班同學,兩人有很多共同好友,
11月4日的晚上,有三個女孩和金某一起吃過飯。
女孩們回憶道:
“我們是在一家西餐廳吃得晚飯,結束時是20時30分,當時金某給左某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她回家。
20時45分,我們在武林路碰到了左某,之後我們便和他們兩人在萬向公園的公交站分別。”
專案組一頭霧水,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調查,
案發現場沒有發現可疑人員的腳印與指紋,萬向公園裡也沒有監控攝像頭,根本無法得知兇手的任何資訊。
吃飯
他們決定從目擊證人入手,因為西湖博覽會的緣故,萬向公園人流密集,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公園裡遊玩散步,應該有人目擊到了可疑的人或行為。
經過專案組不懈的查訪,
他們終於找到了目擊者,案發時有一個小男孩離現場很近,
他對專案組說:
“我看到有兩個叔叔從草地裡跑了出來,他們跑得很快。
一直沿古新河向體育館跑去,在他們跑掉之前,我好像還聽到了“嗯嗯嗯”的聲音,當時我有點害怕,那聲音很怪,聲音的主人似乎想喊卻又喊不出來,特別像是聾啞人。”
另外兩個目擊證人向專案組反映:
“那兩個男子有點瘦,身高大概在1米65到1米70之間。”
根據這些資訊,專案組懷疑,那兩個兇手很有可能是聾啞人。
詢問目擊者
而不久之後,他們卻發現了新的線索,當時在現場的一對老夫妻說:
“我們在古新河邊散步,突然遇到了這兩個男子,其中一個人說了句快走,感覺帶點北方的口音,他們肯定不是本地人。”
怎麼會出現兩個完全相反的線索呢?
專案組心中充滿了疑惑,目擊者肯定不會撒謊,那麼這些資訊就都是真實可信的,他們決定兵分兩隊,一隊按聾啞人的線索去查。
一隊按北方口音,正常人的線索去查,他們還派出了杭州市所有的警力,集中排查全市的火車站、汽車站、機場、賓館等,同時還排查出租車、公交車、三輪車等交通工具。
排查
但是最終一無所獲,沒有找到任何有效資訊,專案組沒有放棄,在11月5日到11月12日的一個星期裡,他們聯絡了計程車公司,
把幾萬份協查通報發給了計程車司機。
讓他們幫忙尋找在11月2日晚上打車,身高170左右,說話帶北方口音或聾啞的兩名可疑受傷男子,但是,計程車司機全都表示,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人。
詢問司機
同時,專案組還派出了一名技術人員,讓他仔細勘查古新河邊的路,果不其然,新的線索出現了!
在距案發現場20米的地方開始,有將近200米的路段上都有滴落的血跡,
技術人員表示,這些血跡呈不規則的發散狀態,肯定不是垂直滴落的。
專案組立刻將血跡送去檢驗,檢驗結果表明,這些血跡屬於兩個人,血型與死者的並不一樣,由此可以推斷出,
兇手在作案時受了傷,在逃跑的時候將血甩到了地上。
血跡
11月5日,專案組發現了新的血跡,他們注意到,不止地面上有血跡,
古新河沿岸的護欄處也有一滴明顯的血跡,
經過鑑定,這滴血是兇手在朝古新河甩胳膊時濺在護欄上的。
兇手在逃亡過程中為什麼還要花時間面對古新河甩胳膊呢?專案組猜測,
兇手應該是將兇器扔進了古新河裡,所以才在護欄上留下了痕跡。
為了找到兇器,專案組派出二十多位警察在河中探摸,而古新河河道又長又寬,在裡面找東西簡直猶如大海撈針,警察們找了整整一個星期,最終什麼都沒有找到。
尋找兇器
專案組沒有放棄,用抽水機將這段河道抽乾,再派出五十多名警察搜尋,功夫不負有心人,在11月15日,
一名警察在50釐米厚的淤泥裡發現了兇器。
兇器是一把形狀特殊的獵刀
,刀柄是彩木的,刀身上刻有“Jack Ripper”的字樣,經過調查,Jack Ripper是英國100多年前一樁懸案的兇手的姓名。
獵刀馬上被送到了刑技中心,而遺憾的是,因為在水中泡了太久,刀身發鏽,無論技術人員怎麼檢驗,都提取不出有用的物證,專案組決定追查這把刀的源頭。
獵刀
他們去到了義烏小商品市場,在進行調查時,一位販賣刀具的店主主動向他們反映:
“我認識這把刀,這種獵刀是由外商專門定製的,只打造了270把。
但那批貨好像因為一些原因沒有交付,所以廠商自留了30把後把其餘的兩百多把刀全部發到了義烏,這種樣式新穎的獵刀特別受歡迎,很快就都賣出去了!”
專案組立馬要來了獵刀的銷售記錄,一個一個地排查著,他們發現,記錄上只有231名買主的準確身份,其餘9名無法查到,經過調查,這231個買主的嫌疑被完全排除。
於是專案組將範圍縮小到了那9個人身上,可是無論專案組怎樣追查
,這9個人的身份始終都無法知曉,獵刀的線索就這樣斷了。
調查銷售記錄
這時,有坊間傳聞說,金某與左某之所以遇害是因為仇殺,左某的爺爺之前是一名幹部,他曾舉報過某人違法,還將此事搬上了法庭,那人的家屬都十分怨恨他。
所以他們僱了兩個殺手,殺死了左某,發誓要將左家斷子絕孫,這個傳聞傳到了金某父母的耳朵裡,金某父母對此堅信不疑,還去左家大鬧了一番,專案組針對傳聞進行了調查。
徹底排除了仇殺的可能性,
左某與金某平常沒有去公園的習慣,更不會在萬向公園裡散步,那天二人是因為要臨時等車所以才在公園附近。
如果是因仇殺人,那麼兇手應該會提前摸清他們的行蹤,在他們最常出現的地方守株待兔,而且
兇手敢在熱鬧的公園裡動手,顯然沒有一個成熟的計劃。
兩家人吵架
不像是仇殺,倒像是臨時起意的殺人,
雖然傳聞是假的,但左某的父親與左友文之間還是產生了芥蒂,沒了來往,這種關係一直持續到案子破獲為止。
左某爺爺左文友很是冤枉,悲痛的他拿出了5萬元來懸賞,到處尋找有用的線索,不管颳風還是下雨,他每天都站在萬向公園裡,拿著寫有懸賞內容的紙板。
希望來往的人們能夠注意到這起兇案,提供兇手的線索,給遇害的孫子一個交代,也還自己一個清白。
線索幾乎全斷了,專案組十分頭疼,他們所掌握的有效資訊非常少,
只有兩份從兇手血液中檢驗出的DNA報告。
左某的爺爺左文友
因為當時全國並沒有統一的血液樣本庫,所以專案組並不能快速準確地搜尋出兇手的身份,兇手會不會有前科?
專案組將這兩份DNA報告與全國各類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血樣進行對比
,同時還懸賞了2萬元,鼓勵群眾多提供有價值的線索,但是,不管怎麼查,都查不出兇手的身份。
群眾所提供的線索經過仔細核實後也都被認為是沒有價值的資訊,此案再次陷入了僵局,兇手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留一點痕跡。
專案組成員一籌莫展,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就這樣過了兩年,2002年的一天,
河南省聾啞人搶劫殺人犯罪團伙被抓獲,
河南省公安廳立刻將這個訊息告訴了專案組。
對比檢驗
專案組連夜趕到了河南,他們將兩個兇手血液的DNA理化樣本交給了河南省公安廳技術部門。
經過仔細的比對,專案組發現
聾啞犯罪嫌疑人的血液與帶過去的DNA理化樣本並不匹配,他們不是搶劫殺人案的兇手。
在之後的幾年裡,只要得知線索的出現,專案組便會馬上動身,他們去過浙江、江蘇、河南、山東、福建、上海、山東、江西等地,每次都失望而歸。
這起案件成為了一樁懸案,案情整整十年,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成為了所有專案組成員的心頭之痛。
比對
在這漫長的十年裡,杭州市公安局局長換了好幾個人,
但萬向公園的搶劫殺人案專案組卻始終沒有被解散
,所有人都在關注案情的發展,期待著奇蹟的出現,希望能使死者瞑目。
大家都沒有放棄這起案件,努力尋找著線索,杭州市公安局將懸賞金額升高至10萬元,在四個兒子的幫助下,左某爺爺左文友也將懸賞金額翻了倍,增至50萬元。
他到處打聽訊息,只為給死去的孫子一個交代,同時,
全國的DNA資料庫建立並聯網執行,這使資料對比變得極為方便,
不用長途跋涉便能知曉對比結果。
但是,當專案組將之前的那兩份資料輸入電腦時,卻依然沒有搜尋出兇手的任何資訊,
2010年的11月2日,等待十年的線索終於露面了。
調查
山東省濟南市公安局歷程分局突然聯絡了專案組,說當地發生了一起鬥毆案件,當他們將其中一個人的血液DNA樣本輸入全國DNA資料庫時。
驚訝地發現他的血液資訊與十年前萬向公園那起搶劫殺人案的兇手血液資訊完全一致,那人叫王廣斌,是一家燒烤攤的攤主,濟南人,今年38歲。
專案組十分驚喜,十年的懸案終於要偵破了!他們連夜到達濟南,在濟南市公安局的全力協助下,將正在燒烤攤上烤串的王廣斌抓獲。
在審訊室裡,王廣斌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他順從地承認了自己在十年前搶劫殺人的犯罪事實,並說出了同夥,36歲的武凱。
抓捕現場
得知另一名兇手的資訊後,專案組立馬去到了武凱的家中,在11月3日的凌晨0時20分將武凱抓獲,武凱並沒有狡辯,直接坦白了自己與王廣斌一起殺害金某與左某的事實。
武凱與王廣斌都是濟南市人,在十年前,武凱曾有過一段甜蜜的戀情,但在2000年的11月初,
兩人的感情出現了裂縫,女友向武凱提出了分手。
失戀的武凱十分鬱悶,每天都在想這件事,越想越難過,這時,好朋友王廣斌約他去杭州玩,武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準備去杭州散散心,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情。
兩個人乘坐火車從濟南到了杭州,他們到處遊玩,沒過幾天就將身上的錢花光了,連回去的車票都買不起,看著空空如也的口袋,兩人決定去搶些錢。
王廣斌和武凱
他們將搶劫地點選在了熱鬧的萬向公園,2000年11月4日的晚上21時,他們在公園裡一邊逛一邊尋找搶劫目標,
兩人來到了古新河岸邊的草地上,迎面遇見金某和左某。
王廣斌環視著四周,這片草地附近恰好沒什麼人,又是公園的暗處,是絕佳的搶劫地點,他低聲慫恿武凱
:“我們乾脆就搶劫他們吧!”
武凱立即點點頭。
“把錢拿出來!”
他們衝上前去,控制住了金某與左某,金某與左某拼命掙扎,想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武凱與王廣斌掏出了口袋裡的獵刀,準備嚇唬他們一下。
看到刀,左某急了,他反抗得更激烈了,一邊掙扎一邊說:
“不要傷害我女朋友!”,
看他如此不聽話,武凱火了,直接用獵刀抹了金某和左某的脖子。
左某與金某
金某和左某瞬間倒地,大量的鮮血從脖子裡噴湧而出,金某想要喊救命,但發現自己的喉管已被割斷,完全發不出正常發聲音,
只能像聾啞人一樣“嗯嗯嗯”的喊著。
看到金某和左某的慘狀,武凱和王廣斌慌了,他們感受到手上有一陣疼痛感,於是低頭一看,發現在剛剛的慌亂中,
自己的手也受傷了。
“不好,我們闖禍了,快跑!”
他們將金某的項鍊與左某的手機、錢包搶走,隨後便逃之夭夭,
還將帶血的兇器扔到了河裡。
只要離開杭州,警察是不是就不會查到自己頭上?兩人叫了一輛計程車去火車站,當晚便趕回了濟南,回到濟南後,武凱和王廣斌心裡十分害怕,生怕警察會查到他們的頭上。
打架
兩人約定好誰也不再提起此事,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一樣。
最初他們只敢呆在家裡,不太敢外出,但觀察了幾天後,外面似乎風平浪靜,什麼動靜也沒有,
於是他們開始露面,膽子變得越來越大,
王廣斌還開了一家燒烤攤。
武凱去了一家公司打工,在這十年裡,他們沒有向任何人說起這件兇案,
兩人分別娶妻生子,過上了安定的幸福生活。
2010年11月4日凌晨,專案組將王廣斌與武凱帶回了杭州,讓他們指認現場,那一天,距離左某與金某遇害,正好是十週年。
燒烤攤
雖然記憶已經久遠,但兩個人還是清楚地說出了自己的逃跑路線和行兇地點等細節,在現場,武凱的情緒幾乎失控,他低著頭,一直嘟囔著: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
還跪在左某與金某的遇害草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他想要藉此來洗清身上的罪過,但已無濟於事。
記者採訪了王廣斌,王廣斌哭著向記者傾訴:
“我永遠見不到我的兒子了,怎麼辦,他還那麼小,以後該怎麼生活.......”
記者打斷了他的哭訴,直接說道:
“被你殺死的兩個年輕人永遠離開了人世,他們的父母沒有了孩子,該怎麼辦?他們就不傷心難過嗎?”
指認現場
王廣斌低著頭小聲說道:
“我的報應來了......”
2011年4月21日,杭州市人民法院審理了這起案件,王廣斌與武凱殺害金某與左某,情況嚴重,屬搶劫罪和故意殺人罪成立
,被判處死刑,被剝奪政治權利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