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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報道,英國導演邁克爾·艾普特於1月7日逝世,終年79歲。
他的作品有《礦工的女兒》《007:黑日危機》《納尼亞傳奇3:黎明踏浪號》等,
但最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是系列紀錄片———
中國有句諺語:三歲看小,七歲看老。
意思是說,從一個人孩童的表現,就能看出一生的軌跡。
國外也有類似的說法:Give me a child until he is seven, and I will give you the man。(給我一個7歲的孩子,我會展示給你,他成年時的樣子。)
邁克爾·艾普特和保羅·阿爾蒙德從1964年開始,跟蹤採訪了14個來自不同階層的7歲孩子,瞭解他們的生活、夢想以及對世界的看法。
之後每隔7年回訪一次,看看他們的變化。
我們先來認識一下這些孩子——
這個走在鄉間小路的孩子,叫尼古拉斯。
他來自約克郡,是農場家庭的孩子,所讀的鄉村學校只有一個班。
這個像猴子一樣靈活地翻過高牆的孩子,叫託尼。
小小年紀,已經交到了“女朋友”。
這個蹦蹦跳跳的孩子,叫尼爾。
來自利物浦郊區,他的父母都是教師。
彼得是尼爾的同學。
這個小雀斑,叫布魯斯,
他來自軍官家庭,父母離異後把他送到了寄宿學校。
這是正在談論甲殼蟲樂隊的高富帥三人組,分別是查爾斯、安德魯、約翰。
這是福利院二人組,內向的保羅和黑人西蒙。
接下來介紹女孩們。
富家女蘇西,在女子時尚學校讀書。
她在蘇格蘭有個十三歲的“男朋友”。
平民閨蜜三人組,蘇、傑姬、琳恩。
這14個孩子的家庭背景各異,那麼他們的生活、世界觀、夢想會有怎樣的差異?攝製組就此問了很多問題。
談到課餘活動,
安德魯說自己放學回到家後會喝茶、彈鋼琴、玩錄音機、看電視。
晚上7點上床,看半個小時書就睡覺。
蘇西、尼爾也是喝茶、看電視,也是7點左右睡覺。
託尼則一直玩到10點、11點才睡。
約翰平時會看《泰晤士報》,安德魯看《金融時報》,他還有這家報紙的股票。
而尼古拉斯則會在農場玩。
談到異性和結婚生子的問題,
除了前面提到託尼和蘇西,很多孩子都有“男/女朋友”。
安德魯說自己曾經有個女朋友但沒什麼感覺,高富帥三人組對女孩子似乎都不太感興趣,覺得女孩子總是愛玩玩具娃娃,和自己玩不到一塊去。
而尼古拉斯則因為害羞而不想談論異性話題。
尼爾說自己結婚之後不像要小孩,因為小孩太淘氣,會把家裡弄得很亂。
保羅說自己以後不會結婚,因為妻子可能會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比如吃蔬菜。
蘇西說以後想要兩個孩子,交給保姆來照顧。
關於未來的規劃和夢想:
安德魯和約翰都說自己以後要去劍橋上學,查爾斯要上牛津大學。
保羅則反問攝製組,“大學”是啥意思?
託尼想當一名騎師。
尼爾不想上大學,想當宇航員,如果不行就當大巴車司機,可以到處旅行。
彼得也想當宇航員,或者想爸爸一樣當警察。
保羅也想當警察,但他覺得這個目標很難實現。
布魯斯想當傳教士,也想去非洲做教育,幫助那些貧窮、落後地區的人們。
蘇想要去沃爾沃斯超市工作。
時間能改變一切,但有些東西可以跨越時間。
幾十年後,孩子們的想法和現實改變了多少,又留下多少?
來自鄉村農場的尼古拉斯,是唯一實現階級躍升的。
考上了牛津大學的他,畢業後去了美國,成為一名核物理學家。
1984,28歲
而出生於書香門第的尼爾,成了唯一階層下墜的。
他在阿伯丁大學讀了一學期就主動退學,也因此和家人的關係不是很好。
曾經三年不工作,靠領社保生活,沒能成為大巴司機的他,倒是像小時候嚮往的那樣到處流浪、旅行。
而高富帥三人組查爾斯、安德魯、約翰,基本實現了兒時的願望,分別去了達勒姆大學、劍橋大學、牛津大學。
查爾斯成了BBC助理製片人,後兩者都成了律師。
約翰-1984,28歲
託尼15歲時就不再上學,去馬場當學徒,並像小時候說過的那樣,做過一段時間騎師,還和著名騎師同場競技過。
但他很快發現自己天賦不足,便放棄夢想,在二十多歲開始做出租車司機,一直到現在。
牛津大學畢業的布魯斯放棄了更好的工作機會,成為一名教師。
而且他所工作的學校也並不是什麼條件很好的貴族學校,他去的正是託尼小時候上的那所普通學校。
他還像小時候說過的那樣,前往落後地區支教,不過地點不是非洲,而是孟加拉國。
1991,35歲
布魯斯一直是個非常善良的人。
在尼爾最落魄的時候,布魯斯還接濟過他一段時間。
布魯斯做了一輩子老師,一輩子都沒有得到升職,也許這就是“好人”的宿命吧。
蘇西21歲接受採訪時,整個人看起來非常迷茫、憂鬱。
她說自己對婚姻比較悲觀,還不想結婚,這個年紀還小。
1977,21歲
但到了28歲時,她看起來非常開心幸福。
她在22歲時就結婚了,因為遇到了合適的人,什麼時間都合適。
蘇西厭倦了城市的生活,和丈夫從倫敦搬到了鄉村。
蘇西曾經說要讓保姆帶孩子,現在她有兩個孩子,她要自己帶,她認為自己有責任陪伴孩子成長。
保羅,因父母離異跟隨父親移居澳大利亞,成為一個建築工人。
曾經因為不想被逼吃蔬菜而拒絕結婚的他,現在有著幸福的家庭。
而且,也愛吃蔬菜。
曾經內向的他,遇到妻子之後變的更自信樂觀開朗了。
24歲時,他變賣家產買了一輛貨車,和妻子進行了一段長達7個月橫跨澳洲中西部的公路旅行,這讓兩人的關係變得更緊密。
曾經不知大學為何物的他,現在想要努力給孩子們更好的教育。
中年之後,各種疾病接踵而至。
尼古拉斯患上了喉癌,身體狀況不佳。
傑姬的前夫因車禍去世,自己則患上關節炎,嚴重時寸步難行。
琳在58歲時就因病去世了。
除了難以避免的疾病、事故,也有人因為這檔節目意外改變了人生軌跡。
畢業於倫敦大學的彼得,後來也去當了老師。
在28歲的採訪中,他似乎對英國社會憤憤不平。
由於對教育系統和英國政府的抨擊,彼得受到了一些爭議,便辭去了教師工作,此後的二十多年都沒有參加節目的錄製。
直到2012年他56歲時,才再次出現出現在節目中。
2012,56歲
不做老師後,彼得開始學習法律,當了公務員。
後來還組了個樂隊,並且小有所成,他的樂隊被評為“英國最佳美式鄉村樂隊”。
和前妻離婚後,彼得還在工作單位遇到了現在的妻子。
因為在節目中的言論而失去工作的彼得,卻開啟了更精彩的人生,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人生七年》系列紀錄片每一部都以主角們的年齡命名,分別是《7 Up》《14 Up》《21Up》……
拍第一部時,計劃拍到2000年就結束,但後來導演決定一直拍下去,目前總共拍了9部,最後一部是2019年的《63 Up》。
2015年,導演之一保羅逝世,邁克爾繼續把這個專案繼續下去,他曾說過想在99歲的時候做第12部《84 Up》,可惜沒有機會了。
不管怎樣,這個橫跨半個多世紀的“人生觀察實驗”,給世界留下了一筆超越電影本身的永恆財富。
雖然本片最初似乎是帶著宿命論的悲觀視角出發的,但最終呈現的人生百態,卻有一種類似《心靈奇旅》那樣治癒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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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看這部紀錄片時,腦中總會想起這首歌——
When I was just a little girl,
當我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
I asked my mother,
我問媽媽,
What will I be?
將來我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Will I be pretty? Will I be rich?
我會變漂亮嗎?我會變富有嗎?
Here‘s what she said to me:
她這樣對我說:
Que sera, sera,
世事不可強求,
Whatever will be, will be;
順其自然吧,
The future’s not ours to see。
我們不能預見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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