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出下面罐子裡裝的是什麼嗎？
▲圖片來自：Unsplash
沒錯，就是蘋果汁。那蘋果被榨汁後，剩下的殘渣會去哪兒？變成廚餘垃圾？
不，這些蘋果殘渣還有其他去處，它們還能變成鞋子和包包。
蘋果渣是放錯了地方的「皮革」原料
鞋子和包包還在用動物皮做？
格局開啟！
製作皮革的原料，已經慢慢出現了很多植物基，它們也被稱為 Vegan Leather（純素皮革）。
Vegan Leather 指的是那些在製造材料與製作過程上，100% 不含動物成分及動物足跡，也不進行任何動物測試的皮革製品。
現在的市場上，有用葡萄的，用菠蘿的，還有用蘑菇的……
尤其是蘑菇，除了食用，這兩年更是在其他行業發展得如火如荼。lululemon 、愛馬仕和阿迪達斯等等大品牌都曾推出用蘑菇的「菌絲體」製作的「蘑菇皮革」製品。
▲愛馬仕的「蘑菇包」，圖片來自：Robb Report
除了這些植物，作為蘋果汁行業的副產品，製作果汁不需要的果核和果皮等蘋果殘餘物造成的「蘋果皮革」，逐漸為 Vegan Leather 中的「黑馬」。
Sylven New York、SAMARA 和 Good Guys Don’t Wear Leather 等品牌都有蘋果皮革產品，稱為「Apple Leather」或是「AppleSkin」。
它們逐漸將蘋果皮革作為其主要材料之一。
▲圖片來自：SAMARA
工業規模化的蘋果汁生產，在蘋果榨汁後會留下糊狀的果肉（由纖維素纖維組成）。
這些品牌就把來自歐洲（大部分來自義大利）的蘋果汁製造時產生的的果核和果皮等殘餘物轉化為紙漿，然後與有機溶劑和聚氨酯混合，再粘合到織物上製成皮革狀織物。
▲圖片來自：Sylven New York
從結構上來說，「蘋果皮革」與動物皮革有許多相同的特性，但它的生產過程與動物無關，還有著其他的植物基皮革沒有的小優點。
比如，更接近真皮的優秀手感。
▲圖片來自：Good Guys Don’t Wear Leather
SAMARA 的創始人 Salima Visram 與歐洲的一家工廠合作，為她的包袋系列生產蘋果皮革。
根據 Salima 的嘗試，天然厚實的蘋果皮革特別適合製作包包和鞋子。
近年大火的蘑菇皮革，可以透過控制蘑菇的生長方式來調整成品的重量或手感等品質，而且可快速再生的蘑菇，是比蘋果副產品更容易獲得的原材料。
▲圖片來自：Samara
但是，蘑菇皮革的質地略有不同，並非所有設計師都喜歡。
Salima 表示：「我們嘗試過蘑菇皮革、菠蘿皮革和椰子皮革，但它沒有我們想要的手感。」
有人說，垃圾是放錯了地方的資源。
這麼看來，可能成為廚餘垃圾的蘋果殘餘物也是被放錯了地方的「皮革」原料。
我們該用什麼樣的皮革？
從蘋果殘渣變成鞋子包包，皮革在這些年裡經歷了什麼？
眾所周知，人們使用皮革的歷史很長很長，而且大多是使用動物皮革。
但隨著社會的進步，文明的發展，保護動物權益、環保、可持續…… 種種原因讓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減少使用甚至是不使用動物皮革製品。
▲圖片來自：Eco Warrior Princess
因此，也催生了另一個行業的發展—— Vegan Leather（純素皮革）。
前面提到過，Vegan Leather 在製造材料與製作過程上，100% 不含動物成分及動物足跡，也不進行任何動物測試。
簡言之，是一種動物友好型（Animal-friendly）皮革。
▲圖片來自：Green Matters
不過，對動物友好，並不意味對環境友好。
比較常見 PVC 和 PU 等人造皮革，廣義上來說也可以算是 Vegan Leather（生產過程確實沒有動物參與），但它們的原料來自石油，製作過程也會產生許多對環境有害的物質。
▲圖片來自：Senreve
可以不用動物皮革，但也不能因此走向另一個極端。
難道，就沒有辦法既對環境友好，又對動物友好，還能滿足人們對皮革的需求嗎？
辦法當然有，就是把對環境更友好的植物做成皮革，目前來看，成果也挺不錯。
但每一樣新事物的誕生往往都不會太順利，植物基皮革也是如此，蘑菇皮革生長週期塊，而且品質可控，但手感不如蘋果皮革。
▲圖片來自：MycoWorks
那手感優越的蘋果皮革呢？難道它就只有優點嗎？也不盡然。
「蘋果皮革」想崛起，困難重重
對於蘋果汁製造行業來說，這些蘋果殘餘物就是廢料，每年也因此產生許多資源浪費。
「蘋果皮革」把蘋果殘餘物製成生物基皮革替代品，也是一種二次利用。
不過，它對環境的友好程度，可能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高。
就拿 Sylven New York 的蘋果皮革運動鞋來說，除了有蘋果皮革，還有小麥和玉米副產品製成的襯裡、由玉米殼和樹液製成的鞋底、有機棉鞋帶。
▲圖片來自：Sylven New York
這些有機成分之外，蘋果皮革鞋裡還有 50% 的聚氨酯（PU），畢竟鞋子也需要織物背襯來支撐身體的重量。
也就是說，在如今的生產過程中，還是不可避免地要使用化學制品。
▲圖片來自：Sylven New York
以現有的製作工藝來說，蘋果皮革製品的材料中，大約只有 20-30% 是蘋果。
而且生產過程中會產生多少汙染，也是個未知數。
Good Guys Don’t Wear Leather 品牌的官網頁面上有這麼一段話：
AppleSkin 材料是透過回收這種原本會被丟棄的廢品並將其轉化為最終材料而生產的。精確的過程是商業機密，但我們知道纖維素有效地「填補」了製造 AppleSkin 所需的原始材料數量。更少的原始材料意味著從地球上開採的自然資源更少，排放更低，整個供應鏈的能源消耗更低。
由此可見，生產過程中的汙染仍是無法迴避的問題。
然而，「蘋果皮革」崛起之路上遇到的阻礙，還不止這些。
▲圖片來自：Good Guys Don’t Wear Leather
擁有蘋果皮革製品的品牌，幾乎都無法完成大批次的訂單，原因在於——並沒有那麼多原材料。
目前採購的蘋果副產品，大部分來自歐洲，因為那裡的回收基礎設施能更好地處理食物垃圾。並且工廠能夠生產的數量有限，可供選擇的染料也較少。
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原料，哪來的包？
▲圖片來自：Unsplash
生產有限制，通常意味著更高的成本。
目前來說，由蘋果皮革製成的產品通常會比非蘋果皮革產品更昂貴。
比如 SAMARA 蘋果皮包的生產成本就比其他純素皮革製品高 20-30%（消費價甚至能來看甚至能達到後者的兩倍）。
▲圖片來自：SAMARA
辛辛那提大學的時裝技術中心負責人 Ashley Kubley 表示：百分之九十九的真皮是由食品工業的副產品製成的，這是一種共生關係。為此，許多肉類加工廠在現場設有製革廠來整合流程，這種關係每年可從垃圾填埋場節省約 730 萬噸生物廢物。
也就是說，如果想大規模地生產蘋果皮革製品，行業也必須做出改變。
▲圖片來自：SAMARA
作為工業製品，蘋果皮革算是環境友好和動物友好間比較理想的一種折中方案。
但作為新興事物，如果想要發展壯大，也有需要亟待解決的問題。
雖然蘋果皮革目前並不完美，但它代表了一種新的可能：優質的皮革製品與環保可持續，也許能夠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