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電影《海街日記》,平淡生活中的美好,可以看一輩子的影片

《海街日記》改編自吉田秋生創作的同名暢銷漫畫,吉田秋生和是枝裕和共同完成了影片的劇本改編。故事開頭依舊狗血得很,在鎌倉依為命的幸、佳乃和千佳三姐妹,突然得知失聯15年的父親在山形縣去世。葬禮上三姐妹遇到了素昧平生的同父異母小妹“玲”,並決定摒棄前嫌將玲接回鎌倉共同生活。接下來的時間裡,濱海道的櫻花開了又謝,院子裡的梅子綠了又黃,親戚鄰里情人們來了又走,唯有四姐妹在一場不期歸期的共處,留下了少女時代最美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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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形的森林到鎌倉的大海, 《海街日記》 講述一個關於接納、包容和生命恩澤的故事。閃閃發亮的,是少女的明眸,是灑進老房子的牛奶光,是性情不同但心心相印的姐妹情深,更是侯孝賢口中無從名之也難以歸類的吉光片羽。這種靈光閃爍,也被引申成聲音,像輕盈細碎的風鈴,炸天婦羅的滋滋聲,週而復始的列車經過,假裝敲門的咚咚咚。還有重逢的沙丁魚刺身味道,很久沒有體驗過的梅時雨,甚至是故意被隱去表現的一樹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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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背景地鎌倉,是很迷人的地方,蘊含鄉愁。幼妹搬進小樓,也是一件很令人興奮的事。好在她們家地方大,有外祖父母留下的庭院。若這個故事發生在公寓裡,也許不這麼美。小樓與庭院,是非常重要的背景。屋子裡有佛壇,是很讓人安心的地方,幼妹被三姐領到跟前輕擊一下法磬,就是跟守護這個家族的祖先打一聲招呼,代表她從此是這裡的人了。電影裡,似乎只有二姐不怎麼去佛壇前,因此她對於老屋態度很開放,認為住公寓也不錯。大姐對佛壇態度虔敬,這裡供奉著她逝去的外祖父母,象徵她與家族最深刻的羈絆,以及自許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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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和煙花都是易逝的,都是日本文化的典型代表。電影中有兩段美得不像話的段落,一是暗戀淺野玲的男同學帶她去開滿櫻花的隧道,少女坐在單車後座仰起脖子沐浴在陽光與櫻花花瓣中。另一段是姐妹四人穿著浴衣在院落裡點燃煙花,煙花的映襯之下美麗的臉龐讓人心動不已。於是乎,《海街日記》成了少女的讀物,少了厚重的基調,人物都太美好,故事沒有缺口。就像森淳一的《小森林》,美則美矣,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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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一開始,以一場葬禮展開情節,電影的最終,也是結束在一場葬禮之後。生病,死亡的情節,導演都處理得很自然,就像吃飯,工作一樣。沒什麼大驚小怪,也沒有過大的情緒波動,唯一有的是即將離世之人對人世的眷戀:不要再錯過一年只有一次的櫻花季,羨慕別人留下寶貝女兒。此外,只有對曾來過這世界的感謝。雖說生老病死的事,天天都在發生,可一般人卻很難以平常心面對。是枝裕和導演的電影,總是在心平氣和的氛圍下,試著順其自然地面對無常,並相信離開不是消失,那些曾感受過的美麗事物,以及努力留下來的痕跡,依舊會深刻地留在某些人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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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枝的故事總有種“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之感。看似日記式的瑣事,跳脫出來,卻講述了很多。關於生與死、關於父與女、母與女、夫婦、姐妹等。古舊的東西總讓人有安心感,因為歷經時間的遷移和洗刷,它依舊記錄著過去的模樣,似乎從未改變。改變是新的開端,有時卻也令人傷感。生命的旅途是列車,它的終點一直在那裡等候,我們只是不知道何時下車。於是,我們遇到的人,經歷的事,是終點之前於我們人生最重要的所在。過好生活,就是生活本身最大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