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陝西曆史博物館的人很多,但進過這個神秘展館的人很少!

唐代墓葬壁畫是陝西曆史博物館獨具特色的珍貴藏品,共有20多座唐墓的壁畫近600幅精品,壁畫面積達1000多平方米。

這些壁畫氣勢恢宏、畫技高超,令人歎為觀止。其中《闕樓。儀仗圖》、《馬球圖》、《宮女圖》、《狩獵出行圖》、《禮賓圖》這5件(組)18幅圖被國家定為國寶級文物,69件(組)82幅被定為一級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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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考古發掘的墓葬,其墓主均系唐代三品以上的皇親國戚和朝廷重臣。墓中壁畫以風格獨特的建築、簡約傳神的人物、特色鮮明的器物、簡潔明快的山水與栩栩如生的動植物,描繪了當時的儀禮規範、生活習俗、服飾特色、娛樂方式與建築風格,是研究唐代社會生活尤其是貴族生活和精神追求的重要形象資料。

唐墓壁畫又極其脆弱,對儲存條件要求很高,此前陝西曆史博物館曾展出過部分壁畫,但由於展品保護上存在很多困難,絕大部分壁畫藏品不為外界所知。為了保護和利用好唐墓壁畫,因此集保護、研究和觀賞為一體的唐代壁畫珍品館才應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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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壁畫珍品館上展包括章懷太子墓《客使圖》、《馬球圖》、《狩獵出行圖》,懿德太子墓《闕樓圖。儀仗圖》,永泰公主墓《宮女圖》在內的壁畫珍品97幅,以及輔助文物18件組。為了便於觀眾比較唐墓壁畫和唐代傳世繪畫,還專門選出唐代前後的傳世名畫複製品作為輔助展品。此外,觀眾還可透過影片《大唐的記憶》對唐墓壁畫的時代背景、壁畫的繪製、壁畫的揭取有所瞭解。

章懷太子墓:章懷太子名賢(公元654—684年),是唐高宗李治和武則天的次子,在高宗的子女中很有才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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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懷太子墓位於乾陵東南約3公里處,是唐高宗和武則天乾陵的主要陪葬墓之一,墓中壁畫也是目前已發掘的唐墓中儲存最為完好、內容也最為豐富的墓葬壁畫之一。

其墓葬從墓道入口至墓室後壁總長71米,在墓道及墓室壁上共繪有54幅壁畫,約四百餘平方米。按由南到北的順序分,東壁分別為狩獵出行圖、客使圖和青龍;西壁與此對稱的是打馬毬圖、客使圖和白虎;接下來是10組過洞壁畫,從第一到第四過洞,主要是司閽和儀衛圖。其餘的三十多組為甬道和墓室壁畫,內容主要為形態各異的宮女、內侍、侏儒等。在墓室頂部還繪有日月星辰等天象圖。

全部壁畫大體上是依唐代皇宮的佈局,分為三個部分:在墓道繪製的是表現皇宮外皇室生活的內容;以過洞表示皇宮的數重門,繪有門禁、儀衛等表示墓主身份的禮儀性配置的壁畫;甬道和墓室繪有表現宮廷內皇室生活內容的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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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懷太子墓壁畫的內容十分豐富多彩,可說是全方位地層示了唐代皇室成員的生活場景,具有極高的社會歷史價值;同時,這些精美的壁畫又向人們展示了唐代畫師高超的藝術造詣和將近一千三百年前中國已高度發展的繪畫藝術水平。

《狩獵出行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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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墓道東壁繪製的《狩獵出行圖》,高2.4米以上,全長12米,是一幅氣象壯觀的巨幅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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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上繪有五十多組鞍馬人物,架鷹牽犬、束腰配箭、裝備齊全地賓士行進在林木繁茂的山道中。其中前五騎為先導,其後是一位身著灰藍袍服、氣態昂然的首領人物率領幾十騎人馬前呼後擁地行進,整幅畫面採用了俯瞰式全景描繪的方法,具有很強的動感。同時,畫面上表現唐代皇室貴族遊獵出行場面,安排在山道林木間,遠山近樹,疏密得當,又是一幅精美的山水畫圖。

《馬球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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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球運動發源于波斯(今伊朗),古稱“波斯球”或“波羅球”。唐初,在李世民的倡導下。風靡全國。《打馬球圖》繪於墓道西壁,長6.75米,高1.65米。畫面上有20匹“細尾紮結”的各色駿馬,騎士均穿白色或褐色窄袖袍,腳蹬黑靴。頭戴幞(音服)頭。他們一律為左手執韁,右手執偃月形鞠杖,整個比賽場面精彩激烈,是難得的一流壁畫作品。

懿德太子墓:是距乾陵最近的一座土陪葬墓,也是迄今為止所發掘唐代墓葬中規模大、規格高、屬帝王級的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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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主人李重潤為唐高宗李治及武則天之孫,唐中宗李顯和韋皇后長子。701年與其妹永泰公主被武則天杖殺,年十九歲。中宗復位後,於706年追封為懿德太子,葬乾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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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墓位於今陝西省乾縣縣城西北約3公里的韓家堡村,1971年7月進行發掘。該墓地表有雙層封土,呈覆鬥形,南北長56。7米。東西寬55米,高17。92米。整個陵園南北長256。6米,東西寬214。5米,墓壁滿繪壁畫,保留約40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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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道兩壁以樓闕城牆為背景繪太子出行儀仗,過洞繪馴豹、架鷹、宮女、內侍等。第一、二天井繪列戟,為天子之制。甬道及墓室壁面繪持物宮女、伎樂等宮廷生活畫面。墓頂繪天象。

《闕樓。儀仗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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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入墓道,首先就看到東西兩壁巍峨屹立的《闕樓圖》。這兩座《闕樓圖》精雕細刻、裝飾華麗。

這個闕樓非同一般,它是三出闕,是等級最高的一種禮制性建築,只有皇帝才可以享用,它往往也是帝王居所的標示性建築。原來太子墓地面也有闕樓,但闕樓是否為三出闕,我們已不得而知,但掩藏地下的《闕樓圖》卻暗示著其中居住者的皇帝身份,讓懿德太子在虛擬的皇宮裡,永遠享受著他未曾實現的皇帝夢。

這兩幅闕樓圖,被譽為唐墓壁畫中的明珠,它們雕欄朱棟,金碧輝煌,在淡綠色的遠山的襯托下,更顯示出盛唐宮闕的富麗堂皇。闕樓可分為四部分:屋頂、屋身、平坐、墩臺。屋頂為廡殿式,顏色深紅;屋身和平坐皆用硃色平塗,一片紅丹丹的色彩,一種富貴逼人的效果;墩臺為磚木結構,中間用長方形磚砌成,周圍有忍冬蔓草花紋,皆用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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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闕樓進入皇宮,是一組《儀仗出行圖》,由近200名文武百官組成的儀仗隊伍,包括步行衛隊、騎馬衛隊和車隊,浩浩蕩蕩,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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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車的形制和裝飾看,它屬於禮制規定的皇太子級別的金輅車。唐代,有一種用羽毛和貼金裝飾的長扇叫雉尾障扇,雉尾障扇是天子儀仗用具,我們在傳世的閻立本《步輦圖》中就可以看到唐太宗所使用的雉尾障扇。《儀仗圖》中金輅車前就插有這種用羽毛和貼金裝飾的雉尾障扇,雖然乘坐的是太子級別的金輅車,但使用的卻是皇帝級別的儀仗器具,再加上兩側便房裡貼金飾銀的甲裝騎馬俑隊伍和裝飾華麗的三彩三花御馬,大唐皇帝的威嚴和氣派讓人望而生畏。

永泰公主墓壁畫:是乾陵17座陪葬墓之一。墓主人名李仙蕙,是唐中宗李顯的第七個小女兒,唐高宗和武則天的孫女。公元701年,永泰公主死於洛陽,年僅17歲。根據墓誌銘記載,李仙蕙因難產而死。而據史書記載,她因議論武則天與張易之、張昌宗的醜事而被武則天“杖殺”(也有賜白綾死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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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道全長87。5米,寬3。9米,墓室深16。7米。全墓由墓道、5個過洞、6個天井、甬道、8個便房、前後墓室組成,象徵著永泰公主生前居住的多宅院落。墓道兩則有巨大的青龍、白虎和身穿戰袍、腰配貼金寶劍的武士組成的儀仗隊。天井兩側的便房內放著各種三彩俑群和陶瓷器皿等隨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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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內壁畫豐富多彩,墓道、過洞、甬道和墓室頂部都有壁畫。前墓室象徵客廳,壁畫以著華麗服裝的侍女為主。這些手中拿著各種生活用品的侍女體態豐盈,神態各異,有的似乎在悄聲細語,有的似乎在點頭讚許,有的則在環顧四周,他們彷彿正行進在路上,準備去侍奉主人。後墓室墓頂畫有天象圖:東邊是象徵太陽的三足金鳥;西邊是象徵月亮的玉兔;中間是銀河,滿天星斗,顆顆在天體中都有固定的位置。這充分反映了當時高度發達的天文學。由於千餘年來雨水帶著泥沙順盜洞而下,使許多精美的壁畫都遭到了破壞。然而,倖存的壁畫卻不失為唐代繪畫的精品。

《宮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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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高176釐米,寬196。5釐米,陝西省乾縣唐永泰公主李仙蕙墓前室東壁南側出土。此圖場面宏大,儲存較好,畫中人物為九位風姿綽約的宮女,頭梳高髻,肩披紗巾,長裙曳地,個個體態豐盈,婀娜多姿。她們手捧方盒、酒杯、拂塵、如意、團扇、蠟燭等,在為首女官的引領下款款徐行,或低語、或回顧、或凝神,神態被描繪得細緻入微,生動傳神。體現了大唐喜好秀麗豐滿、華貴豔媚的女子的風尚,真實的展示出唐代皇室貴族奢靡生活的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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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構圖既注意到各顯人物特點,又顧及到畫面和諧統一,色彩豐富,線條流暢,人物的裝束、服飾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精美的畫面又有極高的藝術性。畫師著重透過人物的正、側、背、轉各種微妙的變化,使單調排列的宮女神情相應,構成一個完美的整體,是唐墓壁畫中的精品,達到了藝術效果與歷史價值的高度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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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思勖墓墓室北壁玄武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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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思勖墓兩人抬箱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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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鳳墓執扇捧盒仕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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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爽墓吹簫侍女圖

結語:以唐代帝陵及皇族外戚、高官顯貴的墓葬壁畫為主的唐墓壁畫雖然繪製未必出自名家之手,但從壁畫的技藝來看,也非泛泛之筆,年代完整而系統的唐墓壁畫展示了這一時期匠師們在繪畫上的普遍水平。他們追慕時尚,因而能夠印證像閻立本、吳道子、張萱、周昉、邊鸞這樣一些畫壇名家的樣式與技藝,填補了傳世作品序列中的若干缺環,對於完整地重構唐代繪畫史具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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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泂墓高髻仕女圖/韋泂墓男仕圖

文章來源:收藏雜誌

部分圖片選自《美成在久》2015年7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