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二世與伊薩貝爾結婚後不久,國會為何廢黜這位國王?

引言

國王指望威爾士人援助,再度失敗,登舟前往愛爾蘭,遭遇逆風被迫折返。他想藏身於威爾士群山,但不久就被發現,交由萊斯特伯爵監護,軟禁在肯納爾沃斯堡。他的寵臣小斯賓塞也落入敵手,像他父親一樣,不經合法審判就被處決。

阿倫德爾伯爵幾乎是貴族等級中唯一始終忠於國王的人,在莫蒂默的教唆下,不經審判就被處決。巴爾多克大臣身為神職人員,不能如此草率從事,就被派往赫裡福德主教在倫敦的宮室。他的敵人早已預見到這樣做的後果。他在倫敦落入民眾手中,被拖到新門,殘酷折磨致死。

在人民目前的狂怒中,甚至聖職的尊嚴也要退避三舍,和其他方面的考慮一樣。

王后的蠱惑大獲成功,以國王的名義在威斯敏斯特召集國會。

在這一屆國會上,她手握兵權;她的黨派號令貴族,這些人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對自己君主犯下新罪,才不至於因過去的叛逆罪受到懲罰。

她還期望以人民的狂怒為助力。在所有的工具中,人民最危險、最少為自己的過激行動負責任。國王受到指控。雖然起草指控的人是愛德華的宿敵,但指控的內容也不過是愛德華能力不足,不幸成為他們反對的目標而已。最大的敵意也找不到可以指責這位不幸君主的具體罪名。

他被控治國無方、嬉遊無度、荒怠政務,以致喪失了蘇格蘭王國和吉耶納部分土地。

國王以叛逆罪處決了幾名貴族、囚禁了幾名長老,也被算成他的罪名。在武力脅迫和民眾狂熱中,訴諸法律和理性純屬徒勞。國會通過了廢黜國王的決議,無人反對。愛德華王子早已被他的黨派宣佈為攝政王,現在正式即位。

代表團前往肯納爾沃斯堡,脅迫、恐嚇國王退位,不久就如願以償。

愛德華二世與伊薩貝爾結婚後不久,國會為何廢黜這位國王?

但是,無論時代的野蠻讓人民墮落到什麼地步,雖然黨派仇恨仍然如火如荼,自然的聲音不可能永遠麻木不仁。這一次,王后身為人妻,首先拋棄,隨後入侵,最後廢黜她的丈夫,安排她沒有成年的兒子逆倫叛父,利用虛假的藉口蠱惑國民背叛君主,陷國民於暴行與殘酷的恥辱中。

所有這些做法本身如此可憎,形成了如此複雜的罪惡圖景,至少足以讓人們有所反思,看清事實,憎惡這種令人髮指、踐踏一切公私責任的暴行。

不久,伊薩貝爾和莫蒂默的罪惡關係就引起了普遍的懷疑,她私情的證據天天洩露,公眾對她的厭憎與日俱增。

她裝模作樣,公開哀嘆國王不幸的命運,甚至連最愚蠢和最愚忠的追隨者也不能欺騙。

隨著王后變成公眾仇恨的目標,退位的國王作為她罪行和野心的犧牲品,相應地成為同情、友誼和敬重的物件。

人們明白,國王的一切弊政都是軟弱不可避免的後果,而不是他生性墮落、有意作惡。萊斯特伯爵、現在的蘭開斯特伯爵負責軟禁國王,不久就被這些慷慨的情感打動,不僅溫和人道地對待囚犯,還蒙受嫌疑,可能還有更高貴的意圖。

因此,國王的監護權從他手裡移交給伯克利勳爵、毛特拉弗斯和古爾奈,三人輪流看守國王,每人一個月。

伯克利負責監護時,還能對國王以禮相待,符合他的身份和不幸的境遇。但毛特拉弗斯和古爾奈輪值時,就對國王極盡侮辱之能事,似乎他們的意圖就是徹底摧毀國王的精神,利用他的悲哀和痛苦,就能達到謀殺的目的,而不必冒親自動手施暴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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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愛德華修面時,他們從溝裡取來又髒又臭的水。愛德華要求換水,仍然遭到拒絕,眼淚從頰上流下。他喊道,不管他們多麼無禮,他一定要用乾淨的熱水修面。但想用這種方式把國王折磨死,未免緩不濟急,滿足不了莫蒂默急不可耐的胃口。莫蒂默秘密給兩位盡忠於他的監護人下令,立刻擺脫國王。這些惡棍用了儘可能殘酷野蠻的手段。他們乘伯克利勳爵病倒不能視事,來到伯克利城堡,控制了國王的人身。他們將愛德華扔到床上,把桌子拋過去用力壓住他,透過牛角將燒紅的烙鐵刺入國王的肛門。

雖然,這樣做國王的體表不會留下傷痕,但國王五內俱焚的慘叫聲向所有衛兵和僕役暴露了駭人的暴行。

毛特拉弗斯和古爾奈受到千夫所指,他們的保護人在英格蘭隨後的革鼎中失去了政權,他們只得亡命海外。

後來,古爾奈在馬賽被捕,解送給吉耶納總管,在船上押回英格蘭。

但他在船上就被密令梟首,命令可能來自英格蘭某些貴族或長老,擔心他供出自己的同謀犯。毛特拉弗斯在德國隱藏了幾年,找到門路為愛德華三世效力。他冒險親犯御駕,向國王跪下請求寬恕,獲得赦免。

就我們所知,很難想象有誰比國王更無辜、更無害而不得其死;有誰比國王更不適合統治這樣狂暴好亂的人民。

他既沒有能力秉政,也不願意秉政,不得不將這個負擔移交給他人。他性格懶散,缺乏知人之明,任用大臣和寵臣往往不得其人。

貴胄圖謀不軌、煽惑民眾,一面利用國王的軟弱,一面指責國王的軟弱。他們各立朋黨、大起干戈,使公共事務更加混亂。在這些年代,尋求法律保護純屬徒勞。

法律之聲在兵戈之聲中泯滅無聞,連國王都不能保護,更不用說人民。

政府機構在狂怒和暴亂中四分五裂。但人們不反省時代的習俗、憲法的形式需要更沉著老練的人秉政,反而把一切弊政歸咎於帝國不幸的駕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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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造成最近這些事件的錯誤自然而然,幾乎不可避免,但現代歷史學家有一種可恥的偏見,認為所有不幸秉政的古代君主總是施行暴政、揭竿而起的人民總是保衛自己的特權不受君主侵犯。但在那個時代,即使偉大善良的國王如亨利二世也避免不了朋黨和叛亂。但我們從這個時期的歷史中學到,偉大的國王比較有可能鎮壓、征服他們。比較愛德華二世與父王愛德華一世的施政和為人:

愛德華一世幾次試圖以暴力侵凌人民的自由,受到貴族的反對,他至少出於審慎的考慮,不得不屈服,但貴族畏懼國王的勇武幹練,滿足於公平合理的條件,不再得寸進尺,

天下大亂源於愛德華二世性格軟弱,缺乏堅定性,並非因為他的暴行,法律和政府遭到顛覆,國王企圖重建,就成了不可饒恕的罪行,無法補贖,只有國王退位、慘死才能讓這些貴族滿意。不難看出,這種憲制高度依賴君主的個人性格。在許多方面,政府依靠意志而非法律來統治。

總是不加區別地責備君主造成了所有的混亂,是致命的政治錯誤,就跟永遠為陰謀和叛亂辯護一樣嚴重。

一切良法美製都要同樣小心謹慎地防範人類社會的各種邪惡,君主的暴政、貴族的恣睢、人民的瘋狂同樣都是防範的物件。

英格蘭的醜劇正在上演時,法蘭西的舞臺也被同樣野蠻,甚至更加公開和蓄意的邪惡所玷汙。

聖殿騎士團產生於第一次十字軍東征的狂熱,集虔誠與勇武這兩個當時最得人心的美德於一身。

他們保衛聖地,種種經營無不深得人心,信用和權威迅速增加。他們虔誠信實,從而在歐洲各地,特別是法國獲得了大量財富。

隨著時間推移,他們巨大的財富漸漸侵蝕了嚴格的紀律。聖殿騎士團在很大程度上不再深得人心,而他們一開始正是依靠人心才得以出人頭地的。聖殿騎士根據經驗,充分了解經略東方既危險又徒勞,寧願留在歐洲舒舒服服享受他們財富的收益。

根據當時的習俗,不同出身和不同教育的所有人都沒有愛好文學的跡象。

聖殿騎士鄙視卑微暗淡的修道院生活,把全部時間用於打獵、風流韻事和宴談娛樂。

聖殿騎士團的敵對團體、耶路撒冷的聖約翰騎士團仍然一貧如洗,因而不至於出現類似的腐敗。

他們仍然在東方與異教徒作戰,獲得了聖殿騎士團由於懶散奢侈而喪失的所有人心。但是,雖然這些原因削弱了一度馳名遐邇、可敬可畏的聖殿騎士團的基礎,但他們毀滅的直接原因是美男子菲利普的殘酷迫害和打擊報復。

愛德華二世與伊薩貝爾結婚後不久,國會為何廢黜這位國王?

法王與幾位著名的聖殿騎士有私人恩怨,決定不分青紅皂白地毀掉整個騎士團,一下子滿足他的貪慾與仇恨。兩位騎士因為惡習和放蕩,被他們的上級處以終身監禁,正好符合國王的心意。他下令一天之內逮捕法國所有的聖殿騎士,將他們投入監獄,嫁禍他們無數荒誕的罪名,本身就足以破壞這些指控的可信度。

根據這些指控,聖殿騎士不僅全都犯有謀殺、搶劫和各種違反自然的惡習,他們還偽稱:加入騎士團時,必須棄絕救世主、向十字架吐唾沫。

除了這樣褻瀆神明以外,他們還崇拜一個鍍金頭顱,頭顱秘密儲存在他們的馬賽宮室中。

據說,他們每一個候選人都要經歷這些邪惡的儀式,唯一的目的在於親眼目睹對團體的侮辱、永遠毀滅上級對自己的權威。一百多名不幸的騎士遭到逼供,目的在於屈打成招。頑固不屈的人被迫害者殺害。有些人很快明白了刑訊逼供的目的——捏造供詞,陷害他人。菲利普就像聖殿騎士的罪名已經確定無疑似的,沒收了他們的所有財產。但聖殿騎士一旦停止用刑,就寧願接受最殘酷的死刑,也不願終身蒙受恥辱而苟活。

他們否認招供,聲嘶力竭地反對捏造的罪名,為騎士團的清白辯護,引證聖殿騎士從古至今的英勇事蹟為他們所作所為的充分依據。

暴君對此大失所望、惱羞成怒,認為只有採取極端手段才能保全體面。他下令將四十五名翻供的聖殿騎士加以屢教不改的異端分子罪名,在首都處以火刑。王國各地以類似方式相繼處決了更多的聖殿騎士。

國王發現,這些不幸的受害者至死不屈,堅持他們的清白,給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這時,他決定用慘無人道的新方法征服他們的頑強。

他在巴黎聖母院教堂前豎起絞刑架,將聖殿騎士團的大團長約翰·德·莫萊和另一位騎士團要員、太子妃的兄弟送到絞刑架上,讓他們看到一面是完全赦免,一面是為他們準備的火刑堆。

這些勇敢的貴族仍然堅持為自己和騎士團的清白而申辯,立刻被交給劊子手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