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華錄》裡的宋引章和張好好,雖然同為藝伎,但一個在京城默默無人識,一個則早已名動京城,不僅得到皇帝賞識,連天下最會寫詞的柳九(疑似柳永)都為她牽馬。
但誰能想到,在新任首輔蕭欽言壽宴上,名氣不同的兩人,卻因為意外得到前任首輔柯政迥然不同的評價,兩人後來的人生也發生了改變。
曾經風光無限的張好好,當晚鬱悶得和情郎池衙內發生爭執,甚至鬧起了分手。而宋引章則一時膨脹,不僅和一路相扶持的姐妹產生嫌隙,還投入沈如琢的懷抱。
但如果細細品味蕭相壽宴上的交鋒,其實不難發現,柯政雖然誇宋引章貶張好好。但柯相更多地是將兩人作為政治鬥爭的工具,他的誇獎其實不能太當真。
首先,蕭欽言的壽宴,很明顯是這些官員朝堂鬥爭的延續。很多話語其實帶有影射的意思,不能簡單看表面文字。
眾所周知,柯政雖然貴為首輔十餘載,卻輸給了他的死對頭蕭欽言。如今,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蕭欽言對自己取而代之,叱吒京城,而自己只得黯然離京。
站在柯政的角度,他是萬萬不甘的。不單柯政,清流一派的官員也各個心有不甘。
可是再不甘又能怎樣?畢竟是皇帝聖旨。偏偏柯政離京前還趕上蕭欽言的壽宴,於是清流一派不得不出席壽宴,但免不了想借壽宴做些動作,哪怕單純噁心一下蕭欽言都好。
而張好好,就是這個時候不幸撞槍口的倒黴蛋。
在柯政眼裡,張好好其實和蕭欽言很相似。張好好的歌聲是柯政不喜歡的風格,就像蕭欽言也是柯政所厭惡的型別。
趙盼兒說過,柯政的字是金鉤鐵畫(一般多寫作“銀鉤鐵畫”),這種字型蒼勁有力,非常適合拿著鐵板擊鼓高歌大江東去的豪放派。都說字如其人,柯政估計也欣賞豪放派。
而張好好能得到婉約派詞人柳永的作詞,說明她歌唱風格傾向於婉約派,和柯政喜歡的豪放派風格迥異。
另外,最近因為皇帝賞識而受到萬人追捧的張好好,何嘗不像是柯政的政敵蕭欽言那樣春風得意?
對於自詡清流的柯政來說,皇帝是因為一時昏庸才會重用蕭欽言這奸佞小人,同理,皇帝也是一時昏聵才會欣賞張好好的靡靡之音。
所以無論是從政治立場還是個人偏好上,柯政都不太喜歡張好好。柯政貶低張好好,還可以藉機打壓蕭欽言,發洩一下仕途不順的失意。
好巧不巧,張好好和柯政的政敵蕭欽言有幾分相似,張好好身邊那個原本默默無名的琵琶女宋引章,她後來的系列言行,也暗合了柯政的期許。
宋引章在壽宴上最大的亮點是什麼呢?在柯政眼裡,與其說是她琵琶演奏出金戈風雷之意,不如說是她身為一個小小藝伎,居然敢在蕭欽言的壽宴上怒懟蕭欽言長子蕭謂。
站在觀眾的視角,我們都明白,宋引章懟蕭謂其實是為了給顧千帆解圍。而蕭謂和顧千帆由於是親手足的緣故,所以兩人的紛爭不過是兄弟間的打鬧。
但在柯政等人眼裡,卻並不是這樣。在這樣一個朝堂重臣雲集的壽宴上,小藝伎敢懟蕭謂,就像是眼睛雪亮的民眾也不滿於蕭欽言這個奸相,仗義執言幫清流派聲討蕭欽言。
在這個過程中,身份低賤、看似柔弱的宋引章之前越是默默無聞,就越襯托出她仗義執言的勇氣,也越顯得蕭謂和他父親蕭欽言顏面盡失,柯政心裡也就越解氣。
要知道多年來,蕭欽言在柯政等清流眼裡,最大的罪證就是蕭欽言為了附和君王,居然丟棄文人的風骨。
哪怕是高觀察這樣的偽君子,當初教訓未來女婿歐陽旭時,都專門強調要注重文人風骨。
偏偏柯政還輸給了蕭欽言,所以他在不平之餘更是不敢,內心裡,也更希望有人能站出來斥責奸佞蕭欽言。
而宋引章一個小小伶人,居然敢為心中“正義”而頂撞堂堂新任首輔長子蕭謂,在柯政眼中,何嘗不是“風骨”的絕佳體現。
對於恰逢失意,即將黯然離京的柯政來說,宋引章的言行,對他該是多大的安慰?
(蕭謂被宋引章懟到無言)
所以柯政不僅主動提出要為宋引章題字,還在題字後專門高舉琵琶,呼籲眾人注重風骨。言外之意,就是鼓動清流派等人,別因自己的離開而沮喪,而要繼續和蕭欽言做鬥爭。
結果蕭欽言作為這場官場鬥爭的勝利者,他也沒有坐以待斃,反而等柯政一番慷慨陳詞後,順坡下驢,提議折柳相送柯政。
翻譯一下,蕭欽言的話語其實是提醒柯政:你再講風骨又怎樣,明天不還是要乖乖滾出京城。現在老夫才是這場鬥爭的勝利者。
可以說,蕭欽言這番操作下來,柯政剛剛渲染氣氛,鼓動軍心的工作瞬間統統白費,也難怪柯政氣得當場就要走。
只能說,張好好也好,宋引章也罷,都不過是柯政向蕭欽言等後黨發難,藉機重振清流派人心的一個工具。
更何況,對於一心只想脫籍的宋引章來說,她頂撞蕭謂其實和“風骨”完全沒有關係,只是瞎貓撞上死老鼠,讓宴席上的眾人產生了誤會。
而且柯政和皇帝對張好好的評價不同,說明柯政和皇帝的審美差異不小。宋引章雖然在柯政面前出盡風頭,但真要到御前獻藝,結果恐怕就不好說了。
我是元氣女文青月小牙,做娛評中的泥石流。原創不易,侵權必究。你怎麼看張好好的歌喉和宋引章的琵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