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一世浮生若夢

正在幾個人僵持不下之際,一個老者走入了他們的視線。

“爹,你看看弟弟他們,我們娘倆回來一趟自己孃家竟然還要遭受他們的冷嘲熱諷。”楊景蓉連忙走過去扶著,自己的靠山回來了,看他們誰還敢再鬧。

“姐姐這是惡人先告狀來了。”“就是,咱們家誰還不知道你的為人不是。”幾兄弟也不甘示弱。七嘴八舌,眾口難調。

“外公,孫女想你了,這不跟孃親回來看望你老人家嘛。”李飛兒眉開眼笑的走過去自家外公的跟前,給他揉起了肩。

“關於你的事兒我也或多或少聽到了一些,怎麼,這次回來是打算長住了嗎。”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這寶貝外孫女聽,還是說給自己女兒聽的,反正二人都沒有作答。

猶豫了良久,楊景蓉居然開口笑了。看得一旁的李飛兒一愣一愣的。

“爹,你只是道聽途說那些小人顛倒是非的事實,難道你還不瞭解你的外孫女嗎?從小到大她都是那樣安安分分,若不是情勢所逼,她又怎會做到那個地步。此番李文棄我們娘倆於不顧,我已想好了,那個家不回去也罷。爹若是不想看到我們,我們馬上離開就是。”楊景蓉撕破臉皮,大不了離開這個家。

“你看看你。從小到大這脾氣是一點沒變。既然你回來了想必也知道了皇帝私下見過我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嗎。”楊遠氣得直敲桌子。一個個的真是沒半點讓他省心。

“李文手下有一萬私兵在酈都,想必也不是那麼好下手的。”李飛兒停止了正在給自己外公揉肩的手。此話一出,楊遠當即回過頭去看著眼前這個外孫女。感到有一絲不可思議。“說是李文的私兵,其實也就是薛朗的私兵。他們二人已經練手謀劃策反。”這話一說出來無異於一個重磅炸彈。

“莫非你知道他們那一萬私兵何在?”楊遠還是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畢竟她在薛朗身邊也待了那麼久,或許會知道些什麼。

“我只知道這些人就在酈都,隨時等候他們的命令。”李飛兒也不繞圈子了,她是知道有這麼多私兵存在,但是具體在哪裡目前還不知。畢竟她在薛府也沒有什麼可靠的耳目。

“你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一個地方。”楊景蓉不緊不慢的說出這麼一句。

“疫村。”楊遠也不愧是老謀深算,經她這麼一說他就想到了這個地方。

“不錯,父親可還記得幾年前的那場鼠疫,先帝下旨,將那些感染了鼠疫的人全部趕出城外,以免造成城內無辜百姓也感染上,當時從全國各地湧入酈都的人可不少,少說也有幾萬人,這些人死傷無數。聽說一個路過的神醫把他們那些還沒死的給治好了。至今也沒有人找到那個神醫,雖說是治好了,但那個村子也沒有人敢去過了。也不知曉裡面是怎樣一番模樣。”楊景蓉娓娓道來。

“這麼說,他們並不在酈都城內了。”楊遠嘆了口氣,這樣也好,遠在城外最起碼城內目前還是安全的。

“爹,那李文薛朗私自藏兵,還要謀反不成?”在一邊的楊景德聽得是雲裡霧裡的。

“說了這麼半天,原來舅舅這是霧裡觀花啊。”李飛兒按耐不住竊笑起來。

“沒出息的東西。”楊遠氣得撇過頭去不再理會這一無是處的大兒子。

“眼下是要派人去查一查這個疫村了。”楊景蓉知道打蛇要打七寸,拿捏住他薛朗的心腹,看他還怎麼翻天。

“嗯。我自會派人去的,如今你和飛兒就住在這裡,沒有我的允許我看誰敢欺負你們娘倆。”楊遠橫了一眼一邊不敢開腔的楊景德以及其他人。

“外公,你也知道我從小被娘嬌生慣養慣了,這一回來府裡的丫鬟下人都不聽我指揮呢,說我是李家人。”李飛兒可不是那麼大度的人,睚眥必報才是她的真實所在。

“我看誰敢。從此以後你們兩個與他李府再無瓜葛。誰要是敢違反我的命令就打死扔亂葬崗。”楊遠的話讓一旁的楊景德以及那些丫鬟聽見,無不顫抖。就在半個時辰前,他們還咄咄逼人讓她們滾出去。

“這小可憐一定是餓壞了,既不哭也不鬧,看著真讓人心疼。”李雲兒說著說著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下來。或許她是在同情這個小娃娃的時候想到了原來的自己,在李府裡不受其他人的待見,眾多姐妹都不喜歡與她一起玩耍,再寒冷的冬天,沒有炭火可以取暖,只有雲娘夜夜抱著她陪她安睡。也不知道這兩年雲娘身體如何了。

“喂 拜託,你不要動不動就哭啼啼的好不好,最多明日我們就可以到她家了,到時候找奶孃給她喂個飽,一個不夠找兩個,兩個不夠找三個。”胡西走在前面轉過頭來想要逗她開心,轉頭過去就不小心摔了個狗吃屎。不過也總算是把人給逗笑了。

“這老胡頭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明明知道這路上到處都是石頭不好走,還不讓我爬山,不然我早就把你送回去了。”

“爬山?”李雲兒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片大山,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啊。“不然我們還是走路吧。”搖了搖頭否決了胡西的建議。

“都說女大十八變,你在這兩天內可真是變了個人似的。”胡西更喜歡之前那個李雲兒,大大咧咧的雖然不夠淑女。想到這兒胡西也搖起了頭。

“那失憶前的我是怎樣的?”李雲兒也感到有那麼一些好奇。

“這麼跟你說吧,之前爬山我也是不敢爬的,是你攛掇我爬山的。”胡西苦哈哈的望了這大山,想想都感覺自己當時勇氣也是可嘉,居然也不要命的爬了那麼高。

“是這樣的麼?我從小到大曆來膽子小,也是很恐高的。”李雲兒搖了搖頭,不敢置信胡西的說詞。

“信不信又怎樣,如今你已經恢復了記憶了,全然忘卻了失憶之後的一切。”胡西這話不假,畢竟這樣楚楚可憐的女人誰不愛呢。先前的那個女人太過強悍,誰又敢愛。

“謝謝你,若不是你和老神醫救了我,恐怕我早已是一具骸骨。”此話一出,眼淚又不爭氣的掉落下來。

“哎喲我去,你可別哭了。我最煩女人哭了。”胡西一個頭兩個大,快要崩潰了。

“抱歉,我一下子沒有忍住。”話音未落,懷裡的小人兒也哭哭啼啼了起來,小臉紅彤彤的。

“女人可真是水做的,古往今來這個道理還真是不假。”胡西揉了揉腦袋。繼續埋頭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