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天真的曹爽落幕了,司馬懿成了大贏家

在權力爭奪戰中,司馬懿贏得了豪賭。有勝利者就有失敗者,桓範就是一個極其失敗的人,他因站錯了隊伍落得個裡外不是人,開始為自己未卜的前途憂心不已。一根筋的曹爽為了做個有錢人,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鐵定是死路一條自己有必要陪他殉葬嗎?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又能逃到哪裡去呢?即使蜀漢、東吳接受自己,桓範也不會考慮,因為做一個叛國者不是他的追求。思來想去,桓範覺得既然當初選擇站在曹爽這一邊,便已經無法回頭,只能陪曹爽一條道走到黑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司馬懿能網開一面,饒自己不死。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失敗者永遠只有被宰割的份兒。在你死我活的權力爭鬥中,失敗者是沒有任何地位和發言權的,唯一的歸宿就是悄然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可惜桓範沒有選擇逃亡,否則他至少可以多活些時日,如果遇到天下大赦,沒準又能得個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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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水浮橋北,桓範見到了騎在馬背上的司馬懿,趕緊下車跪在司馬懿馬下,磕頭不止,連話也顧不上說,直到磕得頭破血流。桓範試圖用這種方式獲得司馬懿的諒解,司馬懿倒也寬宏大度,笑著說:“桓大夫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吧。”回到城中後,桓範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他雖然希望司馬懿能原諒自己,但當司馬懿放他入城後,又覺得這事兒不靠譜,摸不透司馬懿到底有何企圖。其實司馬懿恨不得馬上送桓範上路,但政變剛剛結束,需要穩定一下大家的情緒,對於這些差點兒把自己置於死地的政客們,有的是時間處理他們。不久桓範便接到命他官復原職的詔書。這是真的嗎?難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屁顛屁顛地來到宮闕之下謝恩。這時平昌門守將司蕃覺得逃亡之路沒個頭,便前去自首,聲稱:桓範矯詔出城,還大喊太傅造反,自己被騙開門,又未能追趕得上,前來請罪受罰。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自己的餘生不再擔驚受怕,司蕃毫不留情地把恩人桓範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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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範以為得到了司馬懿的寬恕,還夢想著能看到司馬懿的笑臉,但等待他的是毫無選擇的絕路。司馬懿非常氣憤地問:“誣告別人造反,應該判什麼罪?”旁邊的人回答道:“依照法律,誣告者反受其罪。”司馬懿:“好,就這麼辦。”司馬懿的話剝奪了恆範繼續活下去的權力,左右衛士上前把桓範捆成了粽子,押解下獄。沒有了官位,又被定上了造反的罪名,押解恆範的衛士自然毫不留情。桓範對衛士說:“輕一些,不行嗎?我好歹也算個義士。”到此,桓範算徹底醒悟過來了,想在司馬懿手下活命,簡直是痴人做夢。司馬懿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只是在尋找一個理由罷了。既然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畢竟自己也曾抗爭過,只不過差了那麼一點點,如果曹爽肯聽自己的話,現在被捆的人就肯定不是自己了,桓範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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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雖然判定桓範為死刑,但對幾個小人物卻表現出了極大的寬容。曾和桓範一起力諫曹爽不可回洛陽的司馬魯芝、主簿楊綜竟然因禍得福,被升了官。司馬懿這樣做的理由是:各為其主,不得已而為之。這樣的人不能殺,反而要嘉獎,以此勉勵部下為主子效忠。做著同樣的事,卻有截然不同的命運,這讓桓範情何以堪?恆範被捕入獄的事件讓曹爽的心提了起來。自己已經沒了官職和權力,只想做個富翁,難道這司馬老兒連這點願望都不讓自己實現嗎?曹爽本來對司馬懿派人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非常不滿,現在與桓範比起來,反倒覺得自己很幸運,起碼不用遭受牢獄之苦,還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原來,被免去官職的曹爽兄弟回到家後,發現自己被軟禁了。不僅有八百多個民兵團團圍困大將軍府,而且在大將軍府的四角還建起高樓密切監視曹爽兄弟的一舉一動。不用想,這自然是司馬懿的傑作。每天連門也不讓出,若想出去,還得有太傅司馬懿的特批,而搞一個特批比登天還難,這日子過得真叫一個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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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軟禁的曹爽計窮愁悶,按理說他應該臥薪嚐膽,深刻反思自己的行為,以便伺機反撲。但被剝奪了自由的曹爽不這樣想,反倒自個兒尋樂子,完全沒把自己的不利處境放在心上,紈絝子弟的無知和幼稚暴露無遺。有一次,曹爽實在閒得無聊,便拿著彈弓到後園打鳥。府外高樓上的民兵看到曹爽在玩彈弓,紛紛呼喊:“故大將軍往東南方向走了。”聽到叫喊,曹爽明白了即使在自家後院打鳥也要被監視,這還有什麼樂趣?便快快不樂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啊?也不知司馬懿到底是什麼態度。想想當初經過洛水浮橋時,本想和司馬懿、蔣濟打個照面,可是他們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越來越重的危機感讓曹爽提心吊膽,與眾兄弟商量後,決定寫信問問司馬懿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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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種事不能直接問,得委婉一些,於是曹爽決定試探一下司馬懿看他是否給糧食吃,如果給的話,就說明暫時無憂。司馬懿開啟曹爽的來信,上面寫道:“太傅大人,我招惹禍端,誠惶誠恐,應受滅族之刑。之前派家人去領取口糧,至今未見蹤影,存糧所剩無幾,希望能恩賜一些糧食,以便度日。”司馬懿二話不說,馬上派人送來大米一百斛和充足的肉脯、鹽豉、大豆等。看到司馬懿送來這麼多糧食,曹爽兄弟都很高興,認定他們肯定是死不了。其實,司馬懿另有想法,他要找到足夠強硬的證據徹底打垮曹爽集團,如果餓死了曹爽兄弟,豈不便宜了他們,也無法向群臣和百姓交代啊。司馬懿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他早就進行了對曹爽集團勢力的罪證蒐集工作。屠刀早已舉起,怎會輕易放下,勢必要將曹爽集團勢力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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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裡包不住火,只要你做過,遲早都會被人發現。這不,經過全力調查和搜捕,司馬懿最終把目標鎖定在了曾同曹爽來往密切的宮內黃門官張當身上,準備從這個太監身上找一個突破口。經過嚴刑拷打,張當供稱曹爽兄弟和何晏、鄧颺、丁謐、畢軌、李勝等人暗中操練士兵並預謀在三月造反。這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憑藉“造反”的罪名就可以依法將曹爽集團舉剷除了。於是司馬懿下令將曹爽兄弟和何晏、鄧颺、丁謐、畢軌、李勝等統統逑捕,與桓範一起入獄。當然作為參與者張當雖然做了坦白交代,但並不能免去罪責,一同被關了起來。謀反之人,罪該萬死,沒有任何可以緩解的餘地。接下來,只要由三公九卿等高官“廷議”點頭透過,就可以把這些人送上刑場了。當然這只不過是走過場罷了,既然曹爽等人被扣上了造反的帽子,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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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與公卿朝臣廷議後,司馬懿給曹爽謀反集團定了如下罪行,並當眾宣讀:“曹爽作為皇室的支屬,世代蒙受殊寵,受先帝握手遺詔,作為首輔大臣竟然包藏禍心,蔑棄顧命,與何晏、鄧颺、張當等人圖謀逆反,篡權奪位,桓範也是同黨,都應該以‘大逆不道’之罪論處,按律夷三族(父族、母族、妻族)。”當日,曹爽、何晏、鄧颺、丁謐、畢軌、李勝、桓範、張當被一字排開以大逆不道罪斬首,並夷滅三族。一時間,人頭落地,血流成河。那場景叫個慘,看得人心驚膽戰,噩夢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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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曹爽集團勢力被連根拔起,司馬懿走到了歷史的前臺,曹魏的軍政大權全部落在司馬氏家族手中,魏帝曹芳對此只能唯命是從。雖然以前是聽曹爽的,現在是聽司馬懿的,只不過是換了個人而已,沒什麼大的變化,但對魏國來說卻有著不同的意義,因為司馬懿姓司馬不姓曹。正始時代悄然結束了,嘉平元年到來了,新的時代會有新的變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