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營情事連載318

作者：石頭大俠

【作者簡介】石津安，筆名，石頭大俠。1959年出生，1976年下鄉，1978年入伍，2001年自主擇業。榮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五次。軍旅長篇紀實作品“兵營往事”系列第一部《兵營兵事》（40萬字）“兵說”“戰旗紅”刊發後，在讀者中引起強烈反響。第二部《兵營情事》繼續在“戰旗紅”連載，敬請讀者關注。

胡衛東一邊跟科長磨合彼此的關係，他又一邊開始琢磨著，怎麼跟楊旅長彙報自己被冤枉的事。

胡衛東是楊旅長的老部下，楊旅長當營長的時候，胡衛東是營裡的排長，那時排長顯示不出風頭，在一定程度上還不如一個老班長，但那是步入幹部搖籃的第一步。

胡衛東擔任副連長的時候，楊旅長已經到團司令部擔任參謀長。

這個時候的楊旅長，打算把胡衛東調到作訓股工作。

可是，正當楊旅長醞釀考慮的時候，胡衛東卻走了調回北京之路。

楊旅長對這一切，也是無可奈何花落去，順其自然。

這些事情，胡衛東並不是十分清楚，真正讓他清楚的是，他從北京被退回來的時候，胡衛東一落千丈，而團裡卻沒有對他“另眼相看”，反倒任命他為二連連長。這一步，胡衛東、安然、張克都是為之驚訝。

別人遇上這樣的事情，被退了回來，不說打入冷宮，而胡衛東還提了一職，這個僅僅是胡衛東的運氣好嗎？說是也是，說不是，這裡面也有著說不清的秘密，這絕不僅僅是楊旅長那時擔任了團長，胡衛東是他的老部下，那麼簡單的事情，還有著更深一層的關係，那就是胡衛東老丈人的影子，也影響著胡衛東的仕途。

胡衛東從北京回來，提升為連長，他一頭扎到連隊工作中，跟指導員配合得很好，連隊訓練管理各項工作都取得了成績，也正是胡衛東要大幹一場的時候，百萬大裁軍開始了。

胡衛東同楊旅長一起，編入到了炮兵旅。

楊旅長任副旅長，旅長是裁編的師長，高職低配，很明顯是過渡旅長。

胡衛東被安排到作訓科，提升為副營職參謀，也很明顯是為了接任老科長留下了伏筆。

這一伏筆，也是群眾配班子的伏筆，結果伏筆沒有成功。

參謀長插了一槓子，當時楊旅長是副旅長，參謀長把三營營長也就是他的老鄉，安排在了作訓科擔任科長。

這一下，胡衛東本來順風順水的仕途，出現了狂風暴雨。

他們科長與胡衛東兩個回合，把胡衛東打得稀巴爛。

胡衛東已經有些筋疲力盡了，他想到如果這個時候再不去找楊旅長，自己就有可能崩潰了。

其實，胡衛東這兩次在司令部被點名和做檢查的事，楊旅長也有耳聞，所以他在軍裡開會時，在作訓處長的陪同下，專門找到保管員，一五一十地瞭解清楚了那天他們吃飯喝酒的全過程。

楊旅長不會忘記，當時他當營長的時候，全營開展大練兵高潮。

究竟怎樣練兵收效會更好？胡衛東他們連，炮班水平參差不齊，分了兩個層次，先進的很先進，落後的也很落後。

在這種情況下，胡衛東果斷採取措施，讓先進炮班就讓它繼續先進，快訓多訓提到一個更高的層次，落後的炮班分別訓練，這樣看起來，同樣的炮班卻有著不同的待遇。

胡衛東他們連隊，連長是剛提拔的，對胡衛東的練兵方法堅決不同意，他說，這樣練兵會打擊後進炮班的積極性，必須要整體訓練。

胡衛東不同意連長的觀點，他說這樣練兵，先進的不能先進，後進的不思進取，總是等待著先進幫他們一把，或者拉先進的後腿。

胡衛東畢竟是排長，他們一個排三個班，一個先進炮班，一個後進炮班，還有一箇中遊炮班。

在這種情況下，胡衛東大膽啟用先進炮班，帶動中游炮班，而讓後進炮班單獨訓練。

胡衛東也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先進炮班的身上。

他對後進炮班長說，你們的訓練是要在打牢基礎上下功夫，等到騰出手來，再掉過頭抓你們班的訓練也不晚。

後進的炮班長，總是感覺胡衛東對他們班不重視，有著後孃養的感覺，他跟新來的連長是老鄉，就時不常地到連長那裡拱火，說胡衛東的練兵方法有問題，要按照連長的一刀切的訓練方法練兵。

新連長聽了後進炮班長的彙報，也覺得胡衛東是在跟他對著幹，必須要嚴格按照連裡的統一部署施訓。

胡衛東找到連長，說這種訓練方法會讓先進的停止，後進的老牛拉車，沒有鮮明的反差，怎能調動全連戰士練兵的積極性？

新連長為了保護他的尊嚴，對胡衛東提出的練兵方法，沒有肯定，也沒有直接否定，但實際上還是按他的先進與後進的一把抓的訓練方法，他說這樣才能展示連隊的整體素質。

胡衛東的以先進帶動或促進後進炮班的練兵方法被擱置了。

胡衛東心裡不平，他找到營長，把自己摸索的這套練兵方法，跟營長作了詳細的彙報，營長主張可以在胡衛東的炮排搞一下試點。

連長在營長面前，也同意胡衛東炮排的練兵方法，胡衛東嚴格施訓的練兵方法，很快在營團推廣。

年底，胡衛東他們三個炮班，先進炮班在全團訓練成績遙遙領先，中游炮班步入了先進炮班行列，後進炮班達到了中游炮班的水平，他也立了三等功，被提升為副連長。

楊旅長去連隊檢查訓練情況，叫上胡衛東一同過去。

胡衛東想，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跟楊旅長彙報了一下最近一段時間的思想情況。

為啥楊旅長這個時候，去連隊檢查訓練工作，讓胡衛東一同參加？楊旅長也是另有打算的。他去軍裡開會期間，專門找到保管員瞭解了情況，楊旅長想聽一聽胡衛東的心裡話。

在部隊，像胡衛東這個級別的幹部，要不是楊旅長直接點名，他要向旅長直接彙報，已經是越級了。

嚴格地講，胡衛東彙報思想，應該先是科長，或者參謀長，不能直接到旅長。

楊旅長來到三連檢查訓練情況，機關人員都按照計劃到營連訓練場，檢查工作去了。

楊旅長讓胡衛東留在三連連部，兩人開始了認真交談。

胡衛東向楊旅長彙報了兩次在司令部會議上，被參謀長點名批評的事。

楊旅長說為什麼？胡衛東說都是為了喝酒。

楊旅長說，那還有什麼不服氣的。

胡衛東說，參謀長的批評，他心服口服，可是，這兩次都是事出有因的，都是他們科長在作祟。

第一次，他在三連檢查工作，後來科長把年輕參謀叫了回去，下午參加司令部會議，他沒有讓年輕參謀通知我，可他跟參謀長卻說，他讓年輕參謀通知了我。

後來我專門找到年輕參謀，他對我發誓，科長是沒有讓他通知我回去。

第二次，是去軍里拉器材，胡衛東安排了保管員吃飯又喝酒，他沒有讓司機喝酒，由於司機一時為躲閃獵狗，把車開到了溝裡。

這件事也是科長非要跟參謀長說，司機陪著喝了兩杯酒。

胡衛東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楊旅長對這些事情，不是特別清楚，但也是略知一二的，特別是胡衛東在軍里拉器材的事情，他悄悄找過保管員核實過。

楊旅長沒有馬上對這件事情下結論，而是從這兩件事情上，分析了胡衛東的過錯，兩次事情的起因都是為了喝酒引起來，如果沒有喝酒這個導火索，也不會有兩次參謀長在司令部會議上的點名批評，還讓他做檢查。

胡衛東沒有想到，他是來找楊旅長述說委屈的，結果卻被楊旅長批評了一通。

這個時候，楊旅長肯定不會在胡衛東的面前亮明自己的態度，他要順勢去做，按照司令部會議精神，做好胡衛東的思想工作。

這是楊旅長的表面態度，很鮮明，支援參謀長對胡衛東的批評，也支援司令部做出的決定，讓胡衛東在司令部大會上做深刻的檢查。這些對胡衛東來說，都是一頭霧水，他很沮喪地離開了連部。

胡衛東認為，楊旅長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只是對這些事情的一個基本認識，沒有看到這裡面還有科長的小動作。

胡衛東的這些考慮，楊旅長早已經意識到了，只不過沒有直接向胡衛東亮明自己的底數。

首長看問題，只是說一個表面，而把另一半的實質問題，留在心裡，再進一步的研究和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