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點忙，就沒怎麼盯老大的功課。他的個人生活作息習慣，也不怎麼在意。一方面是認為他長大了不少，一直以來都沒怎麼讓我們操心，對他的成長可以稍微放鬆一點；另一方面，我自己的事一件接一件，有點上火，對哥倆的照看也就懈怠了。於是這兩天就爆雷了，直接炸得我更年期提前，炸得孩子爹暴父上線！
前兩天中午接老大的時候，他一臉不高興，怎麼問都不吭聲。回到家開門一看，他爹恰好就在門口，小子二話不說放下書包直接回書房取出戒棍過來交給他爹。“爸爸，你打吧！”他爹一臉懵，“為什麼要打你？你做錯什麼啦？總要給個理由啊。”小子的眼淚就下來了，“你打吧，爸爸你打吧，多少棍都可以。”孩子爹說：“我們從不會無緣無故打你，你要告訴清楚，你犯了什麼錯，應不應該被打。”繼而看向我。我肩一聳手一攤，“剛接他時就不高興了，問他什麼原因，也不說。”這時小子才抽噎著說：“語文試卷發下來了，我才得64。5。你打吧，爸爸你打吧，我知道錯了。”“什麼啊？”我跟孩子爹都震驚了，這分數前所未聞，異口同聲：“為什麼才得這麼點分？你把試卷拿過來！”
檢查這小子的試卷，光是作文25分就扣了22分，每天給我們背的很溜的課文內容（說實話，凡是有要求背誦的課文，這小子每天都會主動過來背給我們聽，所以我們也一直很放心他。）填空，居然是隻會背不會寫，就這麼零七零八地被扣分，卷面只得個64。5。他爹皺著眉頭問：“你寫的什麼作文？25分只得了3分，光是寫個題目都能得兩分，可你寫出來的這些東西完全是你玩遊戲玩多了，寫你的遊戲寫的亂七八糟，你不知道你已經跑題千萬裡了嗎？”一點沒冤枉他，題目要求介紹一種春天植物，他寫了《我的植物朋友太陽花》內容全部是遊戲迷你世界裡面亂七八糟的東西。小子不吭聲。他爹一語中的：“每次一放假回爺爺奶奶家或者爺爺奶奶過來，你就不停玩手機。叫你不準玩你就偷著玩，兩個老的護著你，也不知道是在害你。以後放假不準回去了，我也不准他們過來了。”說完當即打電話給老人：“爸、媽，叫你們不要給手機給兩個小的玩那麼多，不聽，現在好了，你大孫才語文考了64。5，作文寫的全是玩遊戲，以後放假我們不回去了，你們也不要過來了，等他成績好回去了再說。”掛了電話，對老大說：“你能認識到錯，我就先不打你，可是你得改，你現在去把這張試卷訂正，作文重寫，我要檢查。然後罰你成績升回來以前，不允許玩電子產品。媽媽，有什麼想說的沒？”我接過話：“你把爸爸交代的事情去做完了，再加一篇日記，記錄為什麼成績會退步這麼多，才考這麼點分，自己分析原因，並寫出改正措施。”小子抹乾眼淚，去辦了。
孩子爹跟我說：“要不是他主動承認錯誤，哭的這麼可憐，主動拿棍子過來，我真會揍他。既然他哭了，說明認識到錯了，就不打他了。不過他作文怎麼能寫成這樣子，之前看他寫的日記寫的作文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垃圾！”打那後孩子爹每天晚上親自督促教導老大的寫作。
晚上小子給我檢查了日記，基本點都做到了，不足的地方，給他指了出來，要求他改正，次日再檢查。
還沒等我檢查，我問他20塊錢花完啦？（數學考了三次100分，他爹獎勵的，第1次給了100放爺爺奶奶家了，第2次抵扣了語文才考60多分的懲罰，第3次認為只是平時小測，不應該獎那麼多，從今往後只給10塊，90以上給5塊，低於90分不獎不罰，不到80分要罰了。另10塊是我看他平時表現的蠻乖巧的，以此鼓勵，希望他能夠養成良好的用錢習慣。）結果這小子說去買什麼玩具了，一個6塊錢，其中還有一個比較醜，本來都不想買的卻也一起買了。這一聽我腺上素上飆。平時對於合理規劃使用自己的錢財這一方面的教育真沒少做了，小子之前也跟我分享過買卡片的體驗，花錢的心路歷程，認為那是老闆的套路，再也不輕易上當。前不久也為了一個紅蓮哥斯拉比他早買了一個禮拜的那款多了一丟丟功能，糾結了一段時間，然後下定決心不買。實際上再過了一個禮拜，他拿了零花錢（每週10塊）還是過不了自己那個坎最終還是買了回來。其實孩子的意志還不堅定，我也都理解。但這一次，直接買了三個，非必要的，非自己心裡面強烈的渴望。我真無語了，認為自己之前的教育失敗了，於是直接就開火：“你買一個，我理解。買兩個和弟弟一起玩，我也同意。可第3個非必要還醜，你還買，20塊就只剩個兩塊錢，你這叫合理規劃使用自己的錢嗎？你有多久沒存錢？你應該將每次所得錢的30%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然後就自生悶氣，看見老大是又氣又怨，為防自己爆炸，看見他都是寧可不說話了，整一更年期提前。其實現在回想起來，孩子的心性不穩定，未來還有無限可能，是我太著急了，對孩子使用冷暴力是懲罰孩子也在懲罰我自己。在此真誠的跟老大說一聲，寶貝兒，對不起。可惜我當時就沒這樣的好脾氣，以至於在第2天直接暴走。
第2天中午我正在炒菜，孩子爹帶老大過來。“去跟你媽媽說清楚怎麼回事。”我沒空理他們，頭都不回，“什麼事？”小子怯怯，他爹催促：“說啊，男子漢敢做就要敢當，我不打你，但是你把棍子給你媽，交給她處理。”啥？前兩次都沒打，又什麼事情至於要到捱打的份了？我盛好菜，關火，回頭，一眼看到老大手裡的棍子，他爹手裡的手機，瞬間懂了，這臭小子是上次清明回老家把爺爺奶奶家的手機藏回來了！血壓暴升180，奪過棍子就往他屁股抽了幾棍！“怎麼跟你說的？成績沒升回來之前不允許玩電子產品！你竟然還偷藏手機！”他爹問我：“這些天就沒發現嗎？”“還真沒，這些天感覺他不對勁了，每次中午回來就說要去睡覺，叫我不要叫他，他自己會吃午餐。我伏擊過幾次，一聽我開門，他都是從床上跳下來，有時候拿故事手機（除了聽故事沒任何作用），有時候是拿零食，搪塞我。”我問這臭小子：“你就是這麼一次次跟我撒謊，欺騙我的信任？你拿手機回來，爺爺奶奶知不知道？”小子說不知道。我讓他爹給爺爺奶奶打電話。一問，確實不知情。我怒火攻心，“兒子你是要成為一個廢人嗎？你知不知道毀掉一個小孩的最好辦法就是給你一個手機，給你一個平板，讓你玩到昏天地暗？不用多久你就會著魔，你就會墮落成廢人！聽也聽不進，學也學不進，根本就無可救藥，知道不？！”孩子爹說，“怪不得語文就考那麼點分，真是玩手機上頭了，以至於寫作文都是玩遊戲那玩意！怎麼辦吧，你說現在怎麼辦？”小子痛哭流涕，“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學習了，我不玩手機了。”孩子爹恨鐵不成鋼的說：“你是不知道生活的艱辛是不是？你媽為了你們兩個，工作都不要了，天天圍著你跟弟弟轉，你這麼不懂事，怎麼對得起她？怎麼對得起疼你、愛你的爺爺奶奶？你要再這麼下去，你就只能夠過撿垃圾的生活。下午就去，讓你媽給你請假，帶你去體驗一下。”老大慌了，“我不去撿垃圾，爸爸媽媽我改了，我知道錯了！”我忍著氣，“行，再給你一次機會，吃完飯，你把今天的事情寫成日記，自己反省一下，否則你該幹嘛幹嘛去。”
到了下午，我比往常上學時間提前10分鐘，喊他把日記拿過來給我看。他居然跟我說沒寫？！我臉色都變了，“寫多少個字了？再加上之前修改的，全部拿過來，我要檢查！”好傢伙，之前要求修改的一個字沒變，今天的一個字沒寫！“兒子！這就是你改的態度？整整兩個多小時，你屁都不放一個？”小子急了，奪回本子趕緊去寫了起來。“太遲了，我給過你機會的，要求你中午寫，兩個多小時你沒寫一個字，你不知道鈴聲一響試卷必須交嗎？我現在就給你請假，你馬上去撿垃圾。”小子哭嚎著不肯去。他爹出來，明白是什麼回事後，說：“你要麼現在去個下午，要麼明天去一天，自己選。”向老師請假後，給他找了個米袋，帶他出門。
小子一開始是毛都沒見著，連翻了兩個垃圾桶，也是一無所獲。走著走著，好不容易從別人丟出來的垃圾堆裡撿到個瓶子。順著道路走到了一個小區垃圾堆，在那收穫了好幾個瓶子。再往前走一點，居然到了一個露天停車場，這下小子賺大了，直接把整個袋子裝滿了。沒辦法，只能先帶他去找廢品收購站。小子滿心以為他這袋垃圾能換不少錢，老闆娘給了他盆冷水，一塊錢！塑膠瓶是一塊錢一斤，只有他撿的那個鋁瓶才貴點，值一毛錢。
從收購站出來，問他：“賺錢容易嗎？太陽這麼大，你這麼辛苦，就賺了這麼一塊錢，不夠你吃一個包子，抵不上你買一個玩具的一隻腳。你覺得憑你這麼撿垃圾，能不能養活你自己？可你不好好學習，只顧著玩手機，你將來就只有這種選擇。你下次要買玩具之前，最好問清楚自己，這錢好不好賺，全部都拿去買這種非必要的玩具，值不值得應不應該？”小子給我保證不會再亂花錢了，並表示回去一定會好好學習。
也不知道是他運氣好還是怎麼的，從收購站出來沒多遠，居然跟他溜達到了一個建築工地附近，瓶子很快裝了半袋。再往前不遠，又是排半竣工的商鋪，這沒一會兒的功夫直接滿了袋。沒辦法，再帶他去收購站換了1塊5。
真感覺老天待他不薄，這次都沒考驗到他什麼。可到了時間去接老二，只好把他帶去。路上我跟他說再敢有下次，以後自己出來撿，反正也知道廢品收購站在哪了，怎麼走，我絕不可能再帶他。他說：“知道了，我回來我就寫日記、寫作業。”
果不其然，到家後他就跟老二說了，他撿垃圾換了2塊5，其實也沒那麼難，還邀老二週末一起去？！罷了，告訴自己不生氣。
可到了家他竟顧著跟弟弟玩？提醒他還記得要做什麼嗎？他說，日記，等一下老師發來作業一起寫。傍晚，我問了老師今天的作業，轉達給了他，我去做飯。從廚房進出幾次，看到他居然還在客廳跟弟弟玩？我真要再次爆炸了，“你是不是確定你今天晚上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能完成？”小子說：“我會的，我一定會的！”我忍。
轉眼到晚上10點，要求他拿作業過來檢查。我去，忍無可忍了！字跡潦草不說，沒有哪一本作業完成的是全對的！我再一次爆發了，“你去給我拿棍子！”他爹聞聲，馬上從書房出來，看了一眼他大兒子的作業，直接暴走，拿過棍子就衝老大的屁股招呼！如果說以前我們為了懲戒他，打他的力不足一成，中午我打他也只是用了三四成力，這一次他爹狂風暴雨的揍至少用了五六成力。他爹一邊打一邊罵：“兒子，我們一次次相信你，你就是給我們這樣子的答覆？？！你說你改，可是沒改的態度，你是要氣死我們嗎？你真的知道錯了，要改正，那你的作業是每一次都應該儘快完成，並且認認真真的完成！你這麼不爭氣，到現在了還顧著玩，回來就先跟弟弟玩，一邊寫作業還一邊想著玩卡片，你改在哪裡？！”真的太傷心了，也太生氣了。孩子爹把他揍得鬼哭狼嚎，我沒攔。之前我們夫妻倆約好，一個唱紅臉，另一個就唱白臉，可這一次我不想攔。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對他太縱容了，以至於他以為我們的底線可以一次次的挑戰？還真是如他爹所說，早些年被爺爺奶奶寵溺影響到現在？孩子爹一邊打一邊難受，“兒子，你知道我有多久沒打過你？你是我最大的兒子，爺爺奶奶最疼你，爸爸也最愛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我為了你們，我連省廳都不去了，就為了教育好你們，你能不能給我爭點氣？！難不成你真要當一個廢人嗎？做個作業都寫得這麼潦草，以後還能幹什麼？你想撿一輩子垃圾嗎？你是廢人嗎？”這小子居然承認自己是廢人？！這下直接把他父親氣的要吐血，手上的力又加重了點。
老大哭得慘，老二也哭了，給他哥求情。
孩子爹讓我先帶老二去睡覺。他繼續教育老大。後面沒再打，我也沒聽清楚他跟老大說了啥。心神交瘁的我居然跟著老二睡著了。
再次睜眼已經是晚上12點。老大洗了澡爬上床睡覺，沒一會兒睡著了。孩子爹拿著藥去給他擦。
回頭，我們兩個做了探討。一是我這段時間沒顧上盯老大，這手機帶過來一個禮拜了，也沒發現。二是孩子爹這學期以工作忙為由，基本沒有檢視過臭小子的功課，以為他數學考那麼好，語文也沒問題，卻不料他偏科到這種地步了。以後，老大的語文功課還是交給孩子爹負責，這段期間就先把作文成績提高，每天晚上該練的練，該寫的寫。數學英語還是交給我，平時也要多注意一點他的變化。
講真，這臭小子每天送去接回，路上都能跟我說個不停，就連早上還半開玩笑跟我說，媽媽我刷到一個影片，有個小朋友，他媽媽星期六、星期七給他玩10個小時的手機。我似笑非笑問他，你也想這樣子嗎？可以呀，那你把你要完成的作業、家務完成先。他才訕訕然走了。以至於我都覺得，咱不是母慈子孝來著嗎？可這雷爆得我都懷疑自己了。
次日，對老大的廢人回答，我還耿耿於懷。我跟他說：“兒子，你永遠給我記得，做人是要有尊嚴的，家國也是有尊嚴的。如果國家沒有尊嚴，就會任由人燒殺掠奪；我們家沒有尊嚴，就會任人侵佔霸搶；你沒有尊嚴，就會任人凌辱欺負！也就只准爸爸媽媽這麼說你，要是外人敢這麼說你一句，我都要跟他拼命。可是你也得給我記得，你的尊嚴是要靠你自己爭取。不當廢人，必須要好好學習，嚴格要求你自己，不能讓人給看扁了！”對於這些天給他的言語傷害，也向他道了歉。
我真不知道，經此一事，這臭小子思想上是否有深刻意識，能嚴格要求自己，做到自控自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