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攝魂燭

早年間,北直隸某地流傳著一個“攝魂燭”的傳說,在當地形成一個習俗,就是在天黑後,婆婆不會給兒媳送蠟燭,倘若婆婆送去,兒媳也會婉言拒絕。這習俗流傳了近兩百年,才慢慢淡化消失。

究竟是何原因,讓此地有這等奇怪習俗,這還得從很久之前的一個真實故事說起。

話說明初時,某縣北郊有戶姓馬的人家,

當家主事

的,是個五十來歲的婦人,因其孃家姓文,人們背後都稱她馬文氏。

馬文

氏兩

子一女,具已成婚,長子馬成娶孫氏秀芝為妻,次子馬懷娶鄧氏翠荷為妻,女兒馬秀夫家姓趙。

馬家祖上曾有多人出仕為官,但從馬懷高祖開始,就無人再得功名,馬家也一步步沒落,時至今日,與農家無異。

馬懷自小聰慧,父親便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以求再現祖上輝煌。

民間故事:攝魂燭

馬懷是全家人的希望,為了他能功成名就,一家人辛苦打拼,哥哥馬成為了多掙些錢,去到鄰縣錢莊做夥計,只有月底才能回家兩日,妻子翠荷與嫂子秀芝針線手藝不錯,接些活計、縫縫補補貼補家用,母親馬文氏負責照看孩子。

一家人雖然勤奮,但日子依舊過得緊巴,馬懷心裡明白,家人辛苦付出全都是為了他,於是讀書就更加刻苦。

這一年,二十歲的馬懷參加院試,可惜名落孫山,家人雖然失望,但沒有責怪,鼓勵他不要氣餒,繼續努力。

當天晚上,家人都早早休息,秀芝對丈夫說:“哎!我們辛辛苦苦供二弟讀書,可惜他不能如願,家裡日子艱難,以後可如何是好?”

妻子言語中帶著埋怨,馬成聽得出來,他安慰道:“弟弟只是運氣不好,下次定能如願,我們是一家人,辛苦是應該的,等弟弟求得功名,好日子就來了。”

“但願如此吧!”秀芝言語中多少帶著點兒情緒。

有情緒就會影響和諧,妯娌倆在一塊兒過生活,低頭不見抬頭見,難免有些摩擦。翠荷性子溫和,從來不和嫂子拌嘴,對嫂子的小心思並未察覺。

秀芝出身小商販之家能說會道,善於察言觀色,一張小嘴甜如蜜,很討婆婆馬文氏歡心。翠荷與之相反,不太善言辭,在這方面落下一大截。

民間故事:攝魂燭

其實馬文氏對翠荷這個兒媳多少有些不滿意,只因丈夫與翠荷的父親相熟,兩人定下這門親事,馬文氏無可奈何,只得接受。

秀芝看出婆婆心思,就偶爾在她耳邊,評論弟媳,秀芝懂得說話技巧,看似誇獎弟媳,實則分化她與婆婆的關係,馬文氏受此影響,對翠荷越來越有偏見。

轉眼過去兩年,院試開科取士,馬懷孤注一擲,終於如願以償,取得秀才功名,這個訊息樂壞了馬家眾人。

中了秀才,既有了功名,之前看不起馬家的人,紛紛登門祝賀,周圍一些種田的鄉鄰,也紛紛將自家田地依附於馬家名下,為得就是免除賦稅。

名下多了許多田產,馬家也慢慢步入小富之家,不再為柴米油鹽發愁。馬文氏苦盡甘來,一改往日謙虛,沒事兒就去布莊、首飾鋪子逛逛,人們見到她,都極為尊敬。

按理說中了秀才,下一步就是繼續攻讀,參加鄉試,博取舉人功名,但馬懷心裡明白自己的才學,能中秀才已經是意外之喜。有自知之明,馬懷與家人商議後,決定放棄學業,在衙門謀個差事,也不枉祖上一片期望。

縣學吳教諭是馬懷的老師,他挺喜歡馬懷,就向知縣大力推薦,恰逢縣衙典史出缺,在知縣和吳教諭的推薦下,二十三歲的馬懷做了典史一職。

典史雖說未入流,但也是從九品的官吏,也算是進入了仕途,馬懷為此十分高興,母親和哥哥更是欣喜若狂。

丈夫出人頭地,翠荷也跟著水漲船高,當初馬懷中了秀才,街坊鄰居都改口稱翠荷為秀才娘子,現在馬懷做了官,鄉鄰們對翠荷更是熱情,有些人還稱她為“夫人”。

這些稱呼秀芝聽在耳中,嫉妒在心裡,丈夫是個錢莊夥計,別人喊自己,要麼是馬成家的、要麼是馬家娘子,與弟媳相比,真的天上地下。

民間故事:攝魂燭

嫉妒久了容易生恨,秀芝就是如此,她心裡清楚,弟媳三年前小產,之後一直未孕,婆婆對此頗有微詞,在嫉妒心理作祟下,秀芝生了恨意,開始挑撥是非。

秀芝很聰明,話說得得體,一般人聽不出異樣,但馬文氏本來就對小兒媳翠荷有偏見,這些話對她倒是很管用。

不久後,女兒馬秀帶著外孫前來探望,馬文氏留女兒小住幾日,這天晚上,馬文氏對女兒說:“秀秀,你二哥現在是官家人,身份高貴,可你二嫂出身農家,身份地位,再說她過門五年,還未有所出,我覺得你二哥應該休掉她,再擇良妻。”

“啊!”馬秀吃了一驚,她想不到母親竟有如此打算,連忙勸道:“母親千萬不可啊,我二哥現在是官府中人,嫂子未有七出之條,那樣會背上富貴

休妻

的惡名,到時說不準連官職都得丟。”

女兒的話正中馬文氏要害,她顫聲道:“這樣可不行,不能讓你二哥丟了職位。”片刻後,她又問女兒:“若是你二嫂犯了七出,那樣再休,對你二哥有影響嗎?”

馬秀道:“恩,那就名正言順了,對二哥沒什麼影響,母親問這個做什麼?”

“沒事兒,我就是不懂,所以隨便問問,夜深了,早些睡吧。”馬文氏隨口應答,轉身出了屋門。

雖然馬家現在衣食無憂,不用再為錢財奔波,但多年的習慣很難改變,馬成依舊在鄰縣做夥計,只是錢莊掌櫃知道他弟弟做了官,不敢再苛刻,每月給其放五天假。

秀芝和翠荷妯娌倆也是一樣,針線活做慣了,舍不了手,每天晚上依舊在房中忙活,做到很晚,不是為了多掙些錢,而是多年習慣使然。

馬家住在城郊,離縣衙門並不遠,只有六七里路,可衙門事務比較多,再說宵禁後城門都會關閉,有介於此,馬懷每月會在衙門值班半個月。

民間故事:攝魂燭

這天晚上,翠荷正在燈下做鞋子,婆婆馬文氏輕咳一聲,走了進來,手裡拿著根蠟燭,翠荷趕緊站起施禮。

馬文氏道:“坐著坐著,沒什麼事,前日去“胡記”紙紮鋪,掌櫃說這個蠟燭很是明亮,只是價錢比燈油貴一些,你晚上經常做針線,用這個比較明亮,總用油燈對眼睛不好,所以給你拿過來。”

翠荷感激道:“多謝婆婆掛念,媳婦真是感激。”

“一家人不用見外。”馬文氏說完,幫翠荷換上蠟燭,還叮囑她早些休息,然後回了屋。

翠荷知道婆婆不太待見自己,為此常常憂心,今日婆婆主動送蠟燭,還好言體貼,這讓她很感動,認為自己的真心打動了婆婆,想到這裡,她暗自歡喜。

婆婆拿來的蠟燭,確實比油燈明亮許多,翠荷一邊做鞋子一邊暗自開心。片刻後,她心中一怔,想到:“不知道嫂子房中是不是點的這種蠟燭,相公讀書的那幾年,嫂子也是沒日沒夜地做活,要沒有她,這個家會更艱難。”

想到這裡,翠荷端上燭臺來到後院,嫂子房中昏暗,看來婆婆沒有給嫂子換蠟燭,她走到門前,喊了聲“嫂子”。

秀芝

也在做針線,聽出是翠荷的聲音,便說道:“是妹妹啊,進來吧。”翠荷進到屋中,說:“嫂子,這蠟燭比油燈亮得多,你眼睛不好,睡得也晚,就用這個吧。”

“真的亮了許多,那就多謝妹妹了。”秀芝也不客氣,伸手接過燭臺。翠荷拿上油燈,回了自己屋子。

從這天開始,只要馬懷不在家,晚上馬文氏都會給翠荷送根蠟燭來,等婆婆走後,翠荷又會將蠟燭送給嫂子秀芝。

一轉眼過去小半年,翠荷感覺自己好像有了身孕,她擔心判斷有誤,決定暫不告訴丈夫和婆婆,等過些日子找個郎中號號脈,如確實屬實,再告訴家人。

也就在此時,嫂子秀芝竟然生病了,她變得身體虛弱、走兩步就氣喘吁吁,只能臥床休息,不僅如此,她還變得渾渾噩噩,時而胡言亂語。

民間故事:攝魂燭

馬成與馬懷急忙告假回來,請郎中為秀芝診治,一連找了四五個,都束手無策。

這一天,吳教諭帶著個老者來到馬家。這老者姓方,在京師行醫多年,醫術高超,他與吳教諭是好友,這次專程來探望,吳教諭知道馬懷嫂子得了怪病,所以帶方郎中前來診治。

方郎中一番診治,說病人是中了毒,按症狀看,應該是曼陀羅花、夾竹桃等有毒花粉造成,孫秀芝為何會中此毒?人們暫且不問,現在關鍵的是,用什麼法子可以救治。

方郎中果然厲害,按他開的藥方吃了五天,秀芝明顯見好。方郎中說:“再吃幾副藥,生命無大礙,但病人中毒時間太久,可能會落下哮喘的毛病。”能救回性命,已是萬幸,馬成也不敢奢望許多。

當方郎中轉身出屋時,腳下踢到一物,低頭一看,是一小段未燒完的蠟燭,他附身撿起,隨手放在桌上。

這時,馬懷已經備好酒席,感謝方郎中。幾人落座,馬成端起一杯酒,說道:“先生大恩,在下無以為報,這杯薄酒,權當謝意。”

方郎中也不推辭,接過酒杯,準備一飲而盡,誰知酒杯端到嘴邊,表情變得詫異,隨即提起鼻子,反覆嗅了嗅,然後放下酒杯,又嗅了嗅右手。

突然間,他一拍腦門兒,說道:“哎呀,我曉得了,馬賢侄,你去屋裡,把我剛才撿到的那一小截蠟燭拿來。”

馬成一臉茫然,轉身回屋拿來蠟燭,方郎中湊到鼻尖嗅了嗅,然後讓馬成點燃,燭光亮起,隨即傳來一股幽香,方郎中說道:“對,就是它,這蠟燭有問題,你家娘子就是中了此毒。”

蠟燭怎會有毒?從哪裡買來的?恰好翠荷正來添菜,聽到此話後說道:“婆婆說是從胡記紙紮鋪買來的。”

馬懷聽完說道:“我得去稟報知縣大人,將這些毒蠟燭搜出毀掉,不然會害了許多人。”

民間故事:攝魂燭

馬懷做人正直,擔心不及時阻止,會有許多人受害,他向方郎中和吳教諭一拱手,轉身出門,準備趕去縣衙。

還未走出院門,母親馬文氏在後面喊住他,說道:“二小,我看此事沒必要驚動衙門,胡記沒膽量賣毒蠟燭害人,估計是誤進了此貨,你若一通知衙門,他這生意不僅沒得做,說不準連家就毀了,現在你嫂子已經無礙,不如私下和胡掌櫃說一聲,讓他仔細甄別,將毒蠟燭扔掉便是。”

馬懷心想:“母親的話有些道理,若查驗胡記,那他家生意以後就很難做了,胡掌櫃應該不知道蠟燭有毒,再說嫂子已經無礙,還是依母親之建,提醒他們好了。”想到這裡,馬懷打消報官念頭。

當日酒席完畢,馬懷要送方郎中與吳教諭回去,方郎中醫者仁心,決定讓馬懷帶他去胡記紙紮鋪,親自檢查蠟燭,免得再害了他人。

誰知去到胡記查驗那匹蠟燭後,竟沒有一根有毒。胡掌櫃很重聲譽,覺得此事會影響自己生意,難免發了幾句牢騷。

轉眼過去半個月,秀芝已經好了七八成,恢復意識後,也知道了毒蠟燭之事,她心中憤恨:“好個鄧翠荷,竟然用毒蠟燭謀害我?定要找個機會整治你。”她原本就對弟媳有恨,透過此事,恨得更深。

兩日後,秀芝的哥哥孫捷趕車來到馬家,說母親掛念,要接妹妹過去住幾日,愛女心切,人之常情,馬文氏哪能阻止。

秀芝回到孃家,將毒蠟燭之事告知家人,老母親是個善良人,不相信翠荷是有意害人,規勸女兒不要魯莽行事。

母親通情理,但哥哥孫捷卻是個小人,自從馬家富貴後,孫捷曾找過妹夫馬成兩次,希望他能和馬懷說一說,給自己謀份差事。馬成明白,大舅哥孫捷好吃懶做、品行不良,哪能去衙門做事,於是就回絕了他,孫捷因此生恨。

當得知此事後,孫捷便鼓動妹妹去報官,狀告鄧翠荷。孫捷此舉是想訛詐一筆錢財,秀芝並不明白,但她對弟媳恨意太深,竟糊里糊塗聽了哥哥之言,請訟師寫好狀紙,遞交衙門狀告弟媳鄧翠荷。

民間故事:攝魂燭

知縣姓王,為官還算公正,雖說此案牽連到馬懷之妻,但也不能徇私,接狀後,命人傳鄧翠荷來衙門問話。

馬文氏以及馬懷兄弟,都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此時阻止為時已晚,只得希望衙門秉公審理。

翠荷大喊冤枉,隨即將婆婆每晚送蠟燭,自己又送給嫂子的事情詳細說來。王知縣又命人將馬文氏傳來問話。

馬文氏一介婦人,哪裡見過這等陣勢,惶恐之下防線崩塌,交代了背後真相,這時候人們才明白,此案罪魁禍首,竟然是這個年過五旬的婦人。

一旦討厭上某人,就很難改觀,馬文氏對翠荷就是如此,她嫌棄翠荷不會說話,嫌棄她出身低微、還嫌棄她未生孩子,加上大兒媳秀芝從旁拱火,馬文氏好似中了邪,一心想要把翠荷趕走。

可翠荷賢惠,又未犯七出,馬文氏無從插手。這天,馬文氏去看望孃家弟弟,聽鄉鄰在議論一件事,說某村有個年輕婦人得了惡疾,被丈夫休掉,回孃家不久便去世了。

“對啊,七出裡面有這一條,若翠荷生了惡疾,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將其休掉了嗎,到時候兒子應該不會反對。”馬文氏抱著這個念頭,開始想辦法。

無獨有偶,幾日後,馬文氏去十里外陳家溝探望表姐,閒聊時,表姐無意間說:“附近葛村有個姓範的野郎中,專配各種毒藥,許多田農和菜農都去找他配藥,毒殺田鼠和菜蟲,靈驗得很。”

馬文氏心頭一怔,從表姐家出來後,就去找了範郎中,一番交談後,範郎中明白了馬文氏的意思,他心術不正,為了錢財啥都肯幹,就說出用毒花粉做蠟燭,使人慢慢生惡疾的法子。馬文氏如獲至寶,對範郎中開出五十兩的天價毫不猶豫。

馬文氏在範郎中處拿到毒蠟燭,趁著兒子不在家,假裝好心送給翠荷。誰知幾個月後,翠荷沒有得病跡象,馬文氏正準備找範郎中算賬時,大兒媳秀芝病倒了,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毒計天衣無縫,卻敗給了翠荷的善心。

民間故事:攝魂燭

事情大白,王知縣命人將範郎中抓來,依律治罪,馬文氏毒害兒媳翠荷,其行惡劣,念其年老,又是馬懷的母親,故從輕判罰,杖責六十以作懲戒。

行刑的差役顧念馬懷面子,手下留了情,馬文氏傷得並不重,但她心中愧疚,無顏面對家人,回去後的當晚,自縊而亡。

孫秀芝瞭解實情,也是後悔不已,若不是自己總在婆婆跟前說弟媳的壞話,挑撥是非,可能婆婆不會想出這等毒計,結果受害是自己,雖說無生命之憂,但卻落下哮喘的毛病。秀芝越想越覺得不值得,越想越氣,不久後生了重病,一命嗚呼。

出了此事,馬成與馬懷兄弟,覺得無顏在此處待下去,二人一商量,賣掉房子搬去鄰縣居住。王知縣認為馬懷是可用之才,就向當地衙門推薦,給其謀了份差事。

馬家的事迅速在附近傳開,人們議論紛紛,有些人說,馬文氏給兒媳翠荷送去的蠟燭,是可以攝人魂魄的,大兒媳秀芝生病,馬文氏後來上吊,以及秀芝又生惡疾而亡,都是被蠟燭攝去了魂魄,慢慢地,人們將那蠟燭,成為“攝魂燭”。

有道是人言可畏,傳言在民間愈演愈烈,人們都相信了此事,搞得關係和睦的婆媳,也相互防著,慢慢就形成了習慣:天黑後,婆婆不給兒媳送蠟燭,就算送了,兒媳也不會接受。

(故事完)

寫在最後:

害人終害己,馬文氏和孫秀芝就是如此。

善心可積福,鄧翠荷就是此人。

婆媳關係是千古難題,是家庭中最難處理的關係,這兩個人既沒有血親聯絡,又沒有感情基礎,卻要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如果關係處理不當,會危及家庭幸福。

此故事警示後人,做人還需良善,比如翠荷,心地善良,若非此,她也不會想到將蠟燭送給嫂子,也正是這份善心,才讓自己躲過一劫。

反觀馬文氏和孫秀芝,一個是害人害己,另一個是因妒生恨,最終自己也糟了報應。所以說,做人保持一顆善良之心,福大於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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