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路魯山人《陶說》:睜著眼睛說瞎話

北大路魯山人《陶說》:睜著眼睛說瞎話

剛看了一本書,北大路魯山人的《陶說》,把我氣夠嗆!

真的,我還從來沒看過任何一本幾乎每個字都寫的是傲慢與偏見的書!而且不能忍受的是,這種傲慢是居於小小島國的傲慢,這種偏見是對五千年中華文明的偏見。我以前只讀過北大路魯山人寫美食的書,因為單純寫美食,那時感覺他體察獨到,清音獨遠,讀來十分受用。現在,我覺得他在藝術品鑑與傳承上所持觀點唯我獨尊,狂妄自大,人神共憤。

北大路魯山人《陶說》:睜著眼睛說瞎話

北大路魯山人號稱日本著名全才藝術家,有美食家、廚師、書法家、畫家、陶藝師、漆藝家、篆刻家、散文家之稱。1911年末1912年初,他曾到上拜訪吳昌碩,學習中國書畫篆刻,也是中國藝術家祝大年的老師。

北大路魯山人《陶說》:睜著眼睛說瞎話

按理說,他應當對中國文化充滿尊崇和敬畏,可是我在這本《陶說》裡,處處只看到他對中國的貶低和看不起。

北大路魯山人《陶說》:睜著眼睛說瞎話

馬克吐溫說:“我們就像月亮一樣,都有不為人知的黑暗面。”沒想到,北大路魯山人的黑暗面如此囂張地呈現在自己的文字裡,這就好比你去人家裡享用了美食,學會了烹飪技法,拿走了人家慷慨贈送的配方,回來卻說人家的美食不好吃,你的技法天下第一。如此言行,簡直厚顏無恥到極點。他做的陶器再美,他畫的畫再美,結合他的觀點來看,都美得陰險,美得無根。

北大路魯山人《陶說》:睜著眼睛說瞎話

“作為一個生於明治前期,卒於戰後,經歷了整個近代日本的崛起與戰敗的日本人,北大路魯山人身上也有著一些今天的我們看來非常不喜的傲慢與偏見。”儘管譯者傅玉娟在後記裡已經這樣評價了,仍然不能不使人感到遺憾。

來看看他是怎樣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吧。

首先,他透過貶低別人,抬高自己,來把日本吹捧到天下第一的程度:

“中國從來都是一個無論做什麼都看表面的國家,從表面上看非常出色,但是缺乏藝術要流傳於後世所必需的條件——靈性,其魅力遠不及日本。更不用說在雅的風情上了。”“雅的要素,不是憑理性創造出來的。也不是從理性中誕生出來的。它是深深紮根於國民性和人格中的不可思議的特性。在這一點上,日本民族得天獨厚,令其他國家的人們羨慕不已。”“在設計和繪畫的筆觸上,可以看出其中的輕鬆和隨意。一筆一畫,都有一種輕鬆隨意的氣質,有我們所喜歡的特點。雖說如此,他並沒有九穀赤繪那樣的藝術生命。所以粗看上去這種赤繪有著讓我們倍感欣喜的地方,但是這種感受只存在於我們創作赤繪的初期,僅僅是一種誰都會經歷的差距感。而這些讓我們欣喜之處也正是中國的特點的成因。如果我們更深入地從藝術性上來探討的話,相較於日本人作品中的底蘊、深度、雅意,中國的赤繪作品遠遠不及,僅僅停留於外觀上的富麗。這麼說並不是因為我是日本人。就算我是美國人、法國人,我也會這麼說。”

一個專程到中國學習的人,竊取他人成果為己所用,竟然唯我獨尊,恬不知恥到如此地步。而泱泱大國不和他一般見識,還把他的著作翻譯成中文,宰相肚子裡行的不是船,是航空母艦啊。

明明是學習中國,得養分於中國,他也有一種居高臨下卻自相矛盾的論調:

“日本料理中所使用的上等陶瓷食器皿多來自於中國。以我們的懷石料理中使用的器皿為例,如各種青花、各種青瓷、吳須赤繪、金襴手等,最初都是在中國食器皿中誕生的。”“我們看中國的繪畫,即使是明代的,也沒有什麼能夠真正讓我們低頭佩服的,可以說是幾乎沒有。宋代、元代的也是如此。但是,繪畫的圖案、花紋中還是有很多出色的、讓我們佩服的。日本人最初是學習這些,但是因為日本人具有中國人所不具備的、天生的內涵,所以學習中國使得日本如虎添翼了。中國人不知是不是由於其國民性,其創作往往偏向於花紋、形式、外形,而往往不在意內容的空洞。”

既然中國什麼都不如日本,又承認日本因為向中國學習才如虎添翼,實在是自相矛盾,難以自圓其說。

其次,他大言不慚,顛倒黑白,混淆視聽。

“下圖原本是明末清初作品,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此作品帶有濃郁的日本情趣。從照片上也可以看出,不僅是從圖案上來說有日式風格,在細究描繪樹葉的線條,其表現出來的感覺中也存在著日本情趣。為何會在明末的赤繪中發現日本情趣呢,原因並不明確。”“或許是中國人忘記了前人鑽研的辛苦,做了那富不過三代的敗家子吧。”

明明是日本跟中國學習書法繪畫,到了北大路魯山人那裡,卻成了日本對中國有影響,在中國繪畫中有日本風格,簡直是笑話。對了,如此說來,日本“情趣”不僅要影響中國文化藝術,甚至還要在版圖上侵佔東三省。學藝回去,還要對師父倒打一耙,反咬一口,狼子野心,為人齒冷。

北大路魯山人《陶說》:睜著眼睛說瞎話

北大路魯山人一筆一畫學習的中國扇面畫,明明得悟中國畫真諦,最後卻認為繪畫也是日本第一,品位也是日本第一。

最後,他不僅自己信口雌黃,還不允許他人讚美中國。

“最近,瀧精一先生在《朝日新聞》上得意洋洋地發表了中國讚美論,講述當下的中國崇拜。這種見解很多時候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很多人都會經歷這樣的時期。但是,隨著真相越來越清晰,我們自然而然地看清中國所具有的優點的極限。瀧精一先生如果以後更進一步提高的話,也一定會面臨我所說的這種情況吧。瀧精一先生的父親似乎也是從這樣的思想出發開始畫畫的。”“事實上,當我們看以前的東西時,對於日本的東西,即使是一個瓦片,也有可能讓我們低頭佩服之處,但是中國的東西,則沒有可以讓我們真心佩服的。”

侵華十四年,日本從中國掠奪的寶貝還少麼?連一塊作為記驗的唐朝冊封的鴻臚卿崔訢鑿井的鴻臚井刻石,都要動用車船千里迢迢從中國旅順掠走運到日本,還要放在皇宮裡。連一塊石頭都不肯放過,恰恰證明了他說的是反的。連中國的一塊石頭都是好的,還日本瓦片呢?也真好意思說出口!

不僅對中國的態度如此,他自己的藝術觀點中也有甚為詭異的打臉之處。

他說:

“沒有毫無道理的想法,就不會有毫無道理的結果。”“藝術家的真實生活應當是與藝術不即不離的。不,應該說藝術本身就應該是藝術家的真實生活。他的真實生活很深就應該是藝術。”

我們僅從他的婚姻歷程來簡要梳理一下:

1908年2月,北大路魯山人25歲時與同齡的安見民結婚。7月,長子櫻一出生。後來,第一任妻子民又生了次子武夫。

1914年6月,北大路魯山人與藤井關訂婚,11月與安見民離婚。敲下黑板,藤井關是松山堂的繼承人,而且訂婚時他還沒有離婚。1916年1月他與藤井關結婚。

1927年10月,北大路魯山人和中島清結婚。次年2月,長女和子出生。1938年7月與中島清離婚。

1938年12月與熊田梅結婚,次年3月,熊田梅離去。

1940年12月,與中道那珂能結婚,1942年離婚。

即使我們不瞭解北大路魯山人的人品,他這亂套的婚姻關係也已經說明了一切。所以他的真實生活成為藝術的話,也不知到底是怎樣一種“藝術”?

我本來還對北大路魯山人堅辭不受日本“重要無形文化財”稱號充滿敬佩,現在看了他自高自大、自以為是的倨傲醜態,覺得他的確不配接受“人間國寶”的稱號。

我想,對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所謂藝術家,我們如此寬容,他們其實應當感到臉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