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大俠續二百零四回 小周侗薦師破鬼陣 請高人迭連遇奇事

白眉大俠續二百零四回 小周侗薦師破鬼陣 請高人迭連遇奇事

上回書正說到徐良眾人被救出百鬼陰魂陣,可是徐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帶去的軍兵弟兄們,無一生還,細脖大頭鬼房書安也失陷陣中,這見到三姑,我怎麼交代?

大陣之中詭異多變,怎麼破陣?破不了陣,怎麼解救房書安?

徐良這一路上腦袋都疼。好容易來到渭水城,守城軍兵看徐良眾人回來了,放下吊橋,開啟城門,讓徐良眾人進城。

到了帥府,大帥种師道,滿營眾將,都過來詢問情況。

其實不用問,看錶情就能看出來,一個個的垂頭喪氣,就知道打陣失利。

徐良看种師道詢問,把經過講述一遍。同時表示:“大帥,徐良無能,沒能開啟大陣,害得這麼多軍兵弟兄喪命,請大帥責罰!”

种師道身為大帥,面對勝敗,他有自己的看法:一場戰鬥的勝負,甚至一場戰爭的勝負,不足以改變王朝之間的對決,大宋和大夏的戰爭,是農耕民族和遊牧民族之間的戰爭,是民族忍耐力和國家意志的比拼,徐良打陣失利也不算什麼。

他安慰徐良:“徐將軍,雖然沒有開啟大陣,損失了一些士兵,可你們也斬殺了他們幾員大將,還生擒了一員將官,也不算失敗,總結經驗,下次再去,定能馬到成功。你們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千萬不可自責。”

徐良看种師道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心裡更不好受,他是個要強的人哪,別人越不怪罪,他越難受,當下說道:“大帥放心,徐良不破此陣,不給弟兄們報仇,誓不為人。”

种師道看徐良說得嚴重,安慰了幾句,他小舅子嚴琪左看右看:“姐夫,怎麼大腦袋房書安沒回來?他去哪了?”

徐良看他哪壺不開提哪壺,正愁怎麼對三姑說呢,他先問出來了。可是不好開口,也得說呀:“他被獲遭擒,下落不明,因此未能和我們一起回城。”

好巧不巧的,三姑正好進帥府,這話正好讓三姑聽到,因為三姑有孕在身,那年頭迷信,孕婦沒有特殊情況不能進帥府,三姑擔心房書安,顧不得忌諱,來帥府找老房,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時候,聽徐良正說房書安被獲遭擒,下落不明,她頭一昏,差點栽倒,趕緊扶住門框。

她一進來,徐良也發現了:“三姑,快點坐,你放心,書安福大命大造化大,自能遇難成祥、轉危為安。”

英雲過來扶住三姑:“是啊,書安可不是一般人,比大唐程咬金,還多三分福氣哩,準保沒事。”

三姑心裡慌亂,她是個識大體的人:“你們不必勸我,我沒事。”

陳摶老祖過來和三姑說話:“三姑,我早就給書安相過面,他絕非短壽么亡之人,這命裡該有一劫,不必擔心。”

三姑看陳摶說話,心裡好受一點:“老高僧,您說話我相信。”

徐良,雲瑞,東方烈眾人,分頭講述破陣的詳情,最後匯聚一個焦點:棺材陣。

東方烈說:“我們打陣之時,他們推出數十口大棺材,鬼兵鬼將圍繞其中,圍著我們不斷變換,我一個沒留神,棺材裡伸出一隻手,一下把我拖進棺材,我就昏迷不醒了。”

東方烈什麼身份?烈火門門長,被鬼王門一隻手拖進棺材,這個人得多高的本領?

南宮婉繼續說:“東方老哥哥被拖進棺材,武申用大鏟連續劈開幾口,可是棺材都是空的,一不小心,被人奪去兵刃,也被打進棺材。我在後面看的清楚,擺動寶劍衝上去,無奈,被棺材陣困住,也被活捉。直到遇到徐良和雲瑞,才被解救。”

三教堂三位堂主,也和南宮婉說的類似。

雲瑞說:“我們一路闖陣,也遇到了棺材陣,小倩一把陰陽太極針打過去,射倒了不少抬棺材的鬼兵,他們不知道哪裡弄來的金線魚網,能夠擋住太極針。打不了暗器,只能近身接戰,上面是魚網陣,下邊撓鉤套鎖,小英小倩被打進棺材,我好不容易殺出重圍,看到三哥的穿雲箭,才過來和三哥匯合。

徐良也講述自己的破陣經過,大家議論紛紛,也想不出怎麼破陣。

雲瑞看天太晚了,對徐良說:“三哥,今天天氣都晚了,吃點飯,早點休息,明天咱們商議怎麼攻打陰魂陣,救回書安。”

徐良贊成,大家都散了,英雲特地陪三姑安寢。別人能睡著,徐良睡不著,翻來覆去烙大餅,淨想不好的事兒:“這書安能落到哪裡呢?會不會被抓住嚴刑拷打?平時我嫌他貧,這一遇到危險,這還睡不著,他前天去請南宮婉,我還嫌他囉嗦,唉!”他一晚上沒睡。

熬到天亮,眼睛通紅。他剛要起床,方寬跑過來了:“師父,有喜事。”

“喜從何來呀?”

“今天一大早,飛叉太保大帥鍾雄,率領援軍到了渭水城下,他和北俠歐陽春,黑妖狐智化等人全都進城啦!”

“哎呦。”真是喜事,他趕緊洗漱洗漱,隨方寬進了帥府,果然,大帥鍾雄眾人到了,正和种師道在帥府議事。

徐良過來見過,鍾雄看徐良雙眼通紅,清楚戰事不利:“三將軍,戰事如何?”

徐良啪啪啪把經過講述一遍。講到了百鬼陰魂陣,誰都沒言語,即使北俠等人見廣識多,對這個陣也是聞所未聞,因此都不做聲。

只有小英雄周侗聽完了,若有所思。他看帥府內這麼多人,沒有一個說話的,他站起來:“兩位大帥,各位老劍客,這個百鬼陰魂陣,我知道。”

話不多,炸雷一般就開了鍋了:“啊,百鬼陰魂陣你知道?連在大夏的沙漠仙子冒靈芝都一知半解,你知道?”

周侗看眾人情緒激動,一個個都瞪著眼看他,他還不好意思了:“我知道,可知道是知道,我也破不了。”

嘿,眾人這個洩氣,感情你也破不了。

周侗等大家安靜了,接著說:“我破不了,有人能破,他就是授業恩師,鬼谷子張澄,我師父能破。”

“你師父在哪裡?咱們請他老人家出山。”

“我師父離這兒不太遠,也就是八十多里,叫藏候村。可是我師父,和各位的師父有點不同。

怎麼不同呢?各位的師父,聽聞徒弟相求,前來幫忙是義不容辭,我師父不一樣,他是世外高人滿身能耐不假,可他就是喜歡錢,這幾年我和他學能耐,錢是一車一車的送啊,請他出山,得給錢。”

“啊?”把眾人都說愣了,還有這樣的世外高人?

雲瑞說:“他喜歡錢也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能破得了百鬼陣,多少錢都行。事不遲疑,咱們儘快動身。”

都誰去?徐良是當家人,當然得去,雲瑞心裡記掛著房書安,在城裡待不下去,也要去,嚴英雲是本地人,她也要去,小倩能說會道,也跟著,大帥种師道,從軍營拿出三千兩紋銀,派嚴琪給送去。

這樣一行人帶著銀子,騎馬趕奔藏候村。八十多里地,頭晌午就到了。

周侗領著大家,來到一處小院,小院不大,三間草房,沒有圍牆,都是籬笆,門破得都快掉了。徐良看,這就是周侗授業恩師的家呀,可真窮。

周侗畢恭畢敬,啪啪地打門:“師父,您在家嗎?徒弟看您來啦。”

他師父鬼谷子張澄正在家,隔著籬笆牆就看到徒弟來了,還有幾位高頭大馬的客人。

他從裡面迎出來:“在家,在家,周侗,你徒滿之後,可是有日子沒來啦。”

“師父,徒弟藝滿之後,參軍報國,忙於軍務,所以沒時間來看您,還請老師見諒。”

其實周侗也撒謊了,他藝滿都一年了,參軍也不過旬日之間,怕老師責怪,扯個謊。

“哦,參軍了,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不錯,不錯,來來來,快進屋。”

“師父,今天我帶朋友來看望您,這是禮物。”

把口袋從馬上卸下來,解開口繩,嘩啦,銀子淌出來了。三千兩啊,都是50兩一個的馬蹄寶,白花花的刺眼睛。

知道老師愛財,先把銀子給老師過目,張澄看鼓鼓囊囊的好幾口袋,咽口唾沫:“都是給我的?”

“是啊,都是給您的,一點小禮物。”

鬼谷子張澄捋捋山羊鬍:“周侗,無功不受祿,給我這麼多銀子,有什麼事兒,說罷。”

“師父,在說事兒之前,給您介紹幾位朋友。這位,白眉大俠徐良,這位玉面小達摩白雲瑞…”他挨個給做了介紹。

介紹別人他都面無表情,徐良和雲瑞這麼大的名望,他臉上也沒變化,介紹到英雲和小倩,他眼神亮了,久久地挪不開眼睛。

大夥看:“這什麼世外高人哪,又黑又瘦,其貌不揚,貪財好色的老色鬼,就他還能破白鬼陰魂陣?”

周侗臉上有點發燒,心說:“師父,你也得注意點形象啊,給徒弟漲點臉面。”

“師父,這次我們想請您破百鬼陰魂陣,還請師父鼎力相助。”

“破百鬼陰魂陣哪,為師可破不了。”他把腦袋搖晃的像撥浪鼓。

“啊!”周侗聞聽此言冷水潑頭一般,臉當時就綠了:“師父?我記得您說過,能破百鬼陰魂陣,您還給我講過大陣的奧秘,怎麼又不能破了?”

“徒弟啊,講和破,是兩回事,說和做也是兩回事,為師知道大陣的奧秘,可是我破不了。”

“感情您紙上談兵哪?”周侗小夥子臉漲得通紅。

張澄看周侗為難:“徒弟呀,你彆著急,有一個人能破陰魂陣,她對大陣奧秘瞭如指掌,她要出馬,萬無一失。”

“她在哪?她是誰?”

“她就在你們渭水城中,怡紅院頭牌,彩雲姑娘。”

“啊啊啊。”別說周侗,徐良眾人也把下巴都驚掉了:“怡紅院頭牌?能破百鬼陣魂陣?這鬧的是哪出?這訊息太爆炸了。”

張澄看大家疑惑,急忙解釋:“她可不是一般人,她是老鬼王黃埔笑的小妾,我和她相好了多年,也是她給我講的大陣奧秘。”

眾人聽到這兒,都有點蒙了,張澄說:“我這個人哪,不怕你們笑話,天生好色風流,就喜歡逛窯子,我自己可以不吃不喝,不逛窯子我受不了。幾年前,我在怡紅院,點了彩雲姑娘,這彩雲姑娘好手段哪,伺候的我舒舒服服,我就迷住了,大把銀子給她送,一來二去,就熟絡了。

後來我就發現她身有武功,言語試探,她看我也是江湖人,就對我吐露實情,她是鬼王門黃埔笑的小妾,叫賈小蓮,有個綽號招魂翠秀。

我就問她,既然是鬼王門黃埔笑的小妾,吃香喝辣,怎麼跑怡紅院做了頭牌?

她說:“你哪裡知道?吃香喝辣不假,可是黃埔笑練的是鬼門功夫,採陰補陽,我要再跟他,就得被吸乾。我為了自己,這才偷跑出鬼王門,來到大宋,可是我的身子被他吸食,已經陰陽不調,每天也需要男人進補,沒辦法做了怡紅院頭牌。

我逃出來後,黃埔笑也派人抓我,可是他想不到,我在大宋做了窯姐兒,這不碰到您了嗎?我看你武藝高強,情願伺候你,我有難了,你保證我的人身安全。

我貪圖她的美色,就答應了,這麼多年,我倆一直相好,有一次,她對我說出了百鬼陰魂陣的秘密,我才假裝能耐梗,對你講了我能破百鬼陣,這就是來龍去脈。”

大家聽完了,恍然大悟,好嘛,這裡頭還挺有意思。

周侗說:“師父,那就請您出頭,把這位賈小蓮給請出來,我們一定重重感謝。”

“好吧,憑著我和她的關係,應該能行。這樣吧,你們都來了,也快晌午了,吃了飯再走。”

眾人事到如今,也沒辦法,聽他安排吧,他讓周侗照顧大家,他親自去村裡酒肆,拿來了牛肉,熟雞,酒。就在院裡擺下桌子,安排大家吃飯。

大家都沒心情吃,他自己滋嘍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吃得挺香,看大家夥兒不怎麼吃,他還勸:“各位,人活著,就要瀟灑,你看你們愁眉苦臉的幹什麼?

我兒子十二歲么亡,我妻子壯年離世,我都不難過,繼續遊戲風塵好不快活,別人都覺得我不正經,我管那個?閒言碎語愛說什麼說什麼,我不在乎。

我就在乎我這身能耐百年之後沒有傳人,周侗這孩子人品正,又孝順,不嫌棄我老沒出息,我就把能耐傾囊傳受,這個心願就了了,各位,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徐良眾人聞聽,這老頭是夠瀟灑的,人哪,難的不是事兒,是人生態度,這老頭,看起來為老不尊,他是為自己而活。

吃罷午飯,張澄開啟一個地窖,裡面都是他貯存的糧食,陝西哪,多住窯洞,沒有窯洞的,家裡有地窖,他把銀子放入地窖。

從馬棚牽出來一騎馬,這匹馬,紫色的毛髮特別順溜,陽光下閃閃發光太漂亮了,身體壯實,四蹄有力,張澄說:“這匹馬叫紫驊騮,是一匹寶馬,我自己不吃不喝,也要把它伺候好。你們別看它只是一騎馬,有句話叫養馬比君子,畜類也是人,有的人披人皮不幹人事兒,吃人飯不拉人屎,還不如畜類。”他道理還不少。

把馬牽出去,小柴火門關上:“各位,咱們回渭水。”

徐良,周侗眾人紛紛上馬,打馬揚鞭回渭水城。

在路上,徐良心裡也畫魂兒:“居然需要一個窯姐兒破陣,這能不能行啊。”

別說他,雲瑞等人心裡也沒底,請人破陣的情況多了去了,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遇到。

他們心裡想著,這就到了渭水城。

叫開城門,趕奔帥府,种師道,鍾雄眾人都在。

那位說,他們幹嘛一天到晚都在帥府?

戰爭期間,帥府就是軍事委員會辦公室,不在這兒在哪?有什麼緊急情況怎麼辦?

种師道自從開戰以來,每天才睡兩個時辰,身為統帥,每天的腦子都不能閒著。

徐良眾人回府,和兩位大帥說明了請人的經過,兩位大帥也有點懵:“三十萬大軍,數十萬百姓,安危靠著一個窯姐兒,簡直匪夷所思。”

可不請人家,又破不了百鬼陰魂陣。有些年青的將官,少壯派,不樂意請:“咱們一頓大炮,什麼陣不能給他轟開?費這個勁兒請窯姐兒?傳出去也太丟人了。”

种師道和鍾雄商議商議:“百鬼陰魂陣可不是一頓大炮就能解決的,還得請人啊。有什麼丟人的?有本事不在出身,請!”

倆人拍板,徐良也沒心情吃晚飯:“我們這就去請。”

周侗,張澄,白雲瑞,幾個人也顧不得吃飯,趕奔翠園街怡紅院。徐良和雲瑞,一輩子也沒逛過窯子,周侗更是大小夥子,路過門口都不敢看一眼。

那位聽眾又說了,徐良在開封府抓差辦案,沒有掃黃啊?那年頭兒窯子合法,用不著掃黃。

即使有了什麼命案官司,也用不著倆人前去,一般的辦差官就辦了。他們就是抓大賊頭。

幾個人很快來到翠園街,呵,這條街都是窯子,姑娘們濃妝豔抹,花枝招展,徐良他們剛到,就有人拉客。

徐良眾人沒什麼,這張澄可是老手,來者不拒,不斷的和姑娘們調笑。

終於來到怡紅院,老鴇子正好在門口拉客,看張澄來了,滿臉是笑迎上前來:“張大爺,您有日子沒來了。彩雲姑娘可想您啦,這次是不是得住幾天?您還不是一個人,帶朋友來啦?放心,我都給安排好。”

“是啊,這幾位是我朋友。”

老鴇子打量打量:“這位怎麼這麼面熟?”

徐良以前詼諧,碰到老鴇子也能開幾句玩笑,婚後就不行了,這種事得避諱。他把眼睛一瞪:“什麼面熟,我從來沒來過。”

他一說話,老鴇子琢磨:“都說白眼大俠在咱們城裡,這個人山西口音,白眼眉,他肯定就是白眉大俠!”

“哎呀!白眉大俠逛窯子來啦!”

這一句話不要緊,給徐良引來塌天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