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單身母親的再婚之路

一位單身母親的再婚之路

“青梅,我真的想清楚了,雖然趙海比我大八歲,還有個女兒,但他人不錯,對小雅也好。現在小雅也很依賴他,每天放學都問趙叔叔來不來吃飯。”李豔手裡捧著一杯菊花茶,坐在我家沙發上輕聲地說。她清瘦的臉龐帶著絲絲笑意,眼角有細紋延伸到鬢角。她已經35歲了,眼睛裡還閃爍著熱戀的光彩,她喝了口水,繼續說:“他前妻大概是聽說我們的事了,過兩天就把孩子接過去,我和他五一領證,到時候就不會有當後媽的苦惱了”。聽她說完,我鬆了一口氣說:“別太委屈自己了,這幾年過得挺不容易的,沒必要去伺候人家,看人臉色。”她略笑了一下,說知道了。2022年正月二十,李豔特意來我家宣佈了她再婚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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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份的一天,李豔帶著女兒小雅來到我家,想讓我丈夫接了她的案子。她家的事我知道一些,李豔的丈夫是3月份尿毒症過世的,5月份婆婆就和小姑子來找她分遺產,要把他們的房子賣了分錢。不然就讓李豔給他們三十萬,從此以後孩子和房子就跟他們閆家一點關係也沒有了,李豔嫁人他們也不會攔著。

李豔說昨天婆婆和小姑子又來了,幸虧當時女兒被姥姥帶出去玩了,這次她們不光要分房子的錢,還要那輛雪鐵龍,理由是李豔沒駕照不會開車,車子閒著也是閒著,不如讓小姑子開走,不至於放的時間長了報廢了。李豔哭著說閆軍從確診到放棄治療,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借了十多萬,現在她哪有錢啊。婆婆就理直氣壯地說你孃家不是有錢嗎,先從你媽那裡拿來給我們,過後她還能再找你要嗎。李豔氣得說不出話,要去上班,婆婆還在家裡賴著不走。還是李豔的爸爸聽到動靜下來把這尊瘟神趕走了。現在婆婆聲稱要告她,李豔問我丈夫能不能做她的代理律師全權處理。

我和李豔都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賀兵,他卻很淡定,說事情那麼糟糕,這件事完全可以透過談判解決,也不用走法律程式。對方不過就是想要錢,覺得兒子沒了,媳婦還年輕不可能自己過一輩子,孫女早晚也會嫁人 都不是他們的依靠,所以要分一部分遺產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忿忿地錘了一下靠背:“理解,你還理解他們,現在李豔和孩子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他們就要錢來了,看病的時候怎麼不往跟前湊,我們當朋友的還隔三差五去看看呢,他們露面了嗎?就最後來看了一眼,還要來分遺產。”李豔拉著我的胳膊說:“也不怪他們,閆軍怕他們擔心不讓說,再說本來就不是親生的,不過結婚時他們出了酒席錢的,買房子也給了五萬。”我不再說話,從她手裡抽出胳膊緊緊抱住她。

李豔的婆婆不是閆軍的親媽,閆軍的父母在他四歲的時候就離婚了,母親改嫁去了東北,父親一個人出門打工再也沒回來。剛結婚的小叔就把他領到家裡養著,新媳婦雖然不願意,可也沒太難為孩子,到時候給他做飯洗衣,給他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後來長輩就說,反正都是一家人,讓孩子叫爹孃吧,這樣顯著親近,以後也好找媳婦。就這樣,六歲那年,閆軍正式改口了,跟剛一歲的妹妹一起喊爹孃,戶口也遷到了叔叔名下。

賀兵看我們兩個愁眉不展,就站起來給我們倒上水,用輕鬆的語氣說:“沒事,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去跟他們談談。該上班上班,該睡覺睡覺,最重要的是照顧好孩子,別讓她有什麼陰影。”李豔忍不住哭了,說:“這孩子跟她爸一樣命苦”,我趕緊打斷她:“你說的什麼話呀,小雅還有親媽照顧,還有姥姥姥爺寵著,多幸福呀。”李豔擦了擦眼淚:“這些年多虧了我爸媽了,也是我爸爸疼我,讓我把房子買在他們樓下,當時我還不樂意,總想著是他老了以後要我照顧他,沒想到一直是他們在照顧我。閆軍住院時,每天都是媽媽做好了飯送去,孩子也一直是爸媽在接送,現在有什麼事還是我爸爸給頂著。雖然妹妹總說爸爸偏心,但也只是說說,最難的時候是她沒日沒夜的陪著我和小雅,是個不錯的妹妹和小姨。”

李豔走後,我跟賀兵商量能不能不收李豔的代理費,賀兵說當然不會收,就當私人幫忙了,收費的話就對不起你們的情誼了。李豔是我三年級時調來的插班生,為了學習能趕上進度,老師就把我原先的同桌調了位,讓李豔和我同桌。這些年我和她中間也曾斷過聯絡,但後來都回到小城安家就又熟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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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賀兵和助理就去了一趟陽新縣閆家堤口,找到閆軍的父母和妹妹,給他們分析了目前李豔的處境,以及他們能夠爭取到的遺產份額。他說作為律師,他不會偏袒任何一方,就是從現狀來說,給出一個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案。首先房子是李豔和閆軍的夫妻共同財產,她有一半的產權,閆軍所佔的另一半才是李豔、小雅、閆軍父母能分得的財產,閆軍父母能得到房子總價值的四分之一,現在房子估價六十萬的話,他們最多能拿到十五萬。不過,李豔如今的經濟狀況根本拿不出錢給他們,這是大家都能看到的,再者就是李豔不可能把房子賣了,讓自己和孩子無家可歸。

賀兵見閆軍的父親嚴俊武一直低著頭流淚,就看著他說:“大叔,軍兒是您和大娘養大的,他也從來沒有忘記你們的恩情。自己揹著房貸還攢錢把老家這裡的房子翻新了,妹妹出嫁還給添置了不少陪嫁,生病了什麼都不說每個月還給您繳著電費水費話費,雖然不多,但他是一直把你們當成親生父母的,他希望你們過得舒心,沒有顧慮。現在他才走幾個月,你們就要逼得他的老婆孩子沒有家了,你們忍心嗎?”老人家抹了把眼淚說:“軍兒是好孩子,小雅也好,進門就叫爺爺,都是這丫頭挑唆的她媽。”說著老人白了閆敏一眼,閆敏對著賀兵氣鼓鼓地說:“那是我父母應得的,十五萬就十五萬,車呢,也得給我們幾萬吧。現在沒錢,寫個欠條也行,三年之內給我們。”

賀兵看著閆敏,溫和地說:“李豔一個月的工資四千五,除去房貸一千二,還剩三千三,小雅上幼兒園每月的保育費六百八,她們娘兩的生活費最低也得一千五吧,再加上水電煤氣等等就得四千了,先不說還得還閆軍生病借的錢,你們算算她能攢住錢嗎?”閆敏急了:“那就是說一分也不給了,她爸爸不是電業局的領導嗎,肯定有錢啊,就不能從他孃家拿錢給我們。”

嚴俊武聽不下去了,抬起手給女兒一巴掌:“都是慣得你,你從你哥那裡要的東西還少嗎?當然我不知道啊。”閆敏捂著臉哭了,扭過頭就走,發狠再也不回孃家了,她母親跟在後面也走了,一邊走一邊抱怨老頭子不疼閨女,向著外人。賀兵很不好意思,嚴俊武卻說:“沒事,過不了幾天她娘就回來了,閨女也是讓女婿灌了迷魂藥,淨想著要錢了。你回去給豔兒捎個話,就說錢和車我們都不要了,就留給孫女讀書用。有時間就回來看看,不管咋說,我還是小雅的爺爺。”

賀兵把話原封不動地跟李豔說了,李豔很感激老人的諒解,過了一個月就帶著女兒去了趟陽新,還給嚴俊武拿了兩萬塊錢,她說等她有錢了再給他們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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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還得繼續,2019年春節剛過,李豔就去四方駕校報名了,因為朋友說有優惠,能便宜三百塊錢。李豔除了上班就是學車,父親看她實在沒時間照顧孩子,就把小雅的東西收拾收拾搬去了樓上自己家。在和李豔一起學車的人裡有一位四十多歲的吳大姐非常熱心,打聽到李豔的情況後就張羅著把一位張教練的表弟陳先生介紹給她。其實吳大姐也不認識陳先生,就是聽張教練說表弟三十多了,還沒找物件就自動擔當了媒婆的角色。之前同事也曾試探過李豔的意思,問她願不願意認識新朋友,李豔說不想,她和女兒的生活剛適應瞭如今的節奏,不希望有人打破。

大家考慮到她需要時間調整心態就沒再打擾她,吳大姐可不是那麼想的。她覺得李豔應該趁年輕趕緊找一個,儘快從悲傷中走出來,孩子小記事少好培養感情,大了就更不願意接受別人了。李豔跟我說她知道吳大姐是好心,說的也有道理,可閆軍才走了不到一年她就去相親,對不起閆軍待她的那份情。閆軍是2016年查出來的尿毒症,一開始積極配合治療,希望能好起來,但治療一年後仍不見好轉,身體越來越差,就喪失信心了。治療費越來越難以為繼,李豔想把房子賣了,閆軍不同意說再多的錢也救不回他的命,何必浪費呢,他現在上不了班,家裡指望李豔一個人做丈夫的就很慚愧了,怎麼能讓她們娘兩以後沒有家呢。李豔哭得泣不成聲,閆軍囑咐她照顧好小雅,遇到合適的再找一個,往後的路還很長,還是有個人幫襯著好過些。

李豔減少了去駕校的次數,避免和吳大姐見面,相親的事再也沒人提起。六個月後李豔拿到駕照,開始開車上班,自己接送女兒。轉眼到了2020年,大概是三月份的一天,李豔約我去她家見面,想跟我談談心。下班後我直接去了她家,她說這兩個月一位高中同學來找她好幾次了,她有些為難。

上學時這位同學曾追求過她,但她並不喜歡這位同學,儘管他聰明機靈,唱歌很好,演講次次拿獎,李豔卻覺得他太輕浮了總是咋咋呼呼的高調又自大就沒有答應他。我問現在呢,你對他改觀了嗎?對他的現狀瞭解多少?李豔把削好的蘋果遞到我手上,說:“他沒考上大學,後來當了五年兵,復員轉業去了濰坊,並在那裡找了位家境很好的姑娘,現在有一個六歲的女兒,一個四歲的兒子。”“那他來找你幹什麼?”我疑惑地說。不明白家庭幸福,兒女雙全,還大老遠跑來找初戀確切地說是曾經喜歡的姑娘有什麼意圖。

李豔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他雖然買了房子,但妻子一直在孃家住,兩個孩子也都跟老丈人姓,他每次去看老婆孩子得提前預約,不然門都進不去。他老丈人家住的別墅區,門衛很嚴,沒有允許外人不能進。他過夠了這種生活,打算離婚,已經諮詢律師了,撫養權不好爭取。兩個孩子一直跟母親生活,再加上姥姥家經濟條件好,更有利於孩子的成長。他覺得自己被算計了,妻子就像“借精生子”一樣。他已經寫好離婚協議了,只要老婆簽字,他們就離婚。”“你是不是對他有想法了?”我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李豔沒有否認,說沒想到崔勝利改變很大,高中時還不到一米七,現在身高達到了一米八三,原先瘦瘦乾乾的,也就一百來斤,現在一百七十多,看著就有安全感,他的性格也沉穩了許多。

又過了半個月,李豔打來電話,叫我和賀兵一起去見見這位老同學。晚上六點我和賀兵步行到了朱老三餃子館的218房間,李豔做介紹,崔勝利熱情地和賀兵握手,寒暄,又叫來服務員點菜,上飲料。席間,李豔拉我去了趟洗手間,問我:“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我笑笑說:“你覺得好就行,但是有一點,你得記住了他還沒離婚,還是有婦之夫,你得把握分寸。”

李豔點點頭,說自己知道,不會成為外室的。

從餃子館出來,崔勝利特意指了指門口的卡宴要送我們回去,我說不用了,我們離得近走回去就行。半年後,李豔沒有等來崔勝利離婚的訊息,卻聽說他被刑事拘留了。起因是崔勝利的建築公司承包的一個專案驗收不合格,他帶人去要工程款,雙方談不攏,打起來造成了一死三傷的後果。崔勝利的老婆沒有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帶著孩子回到家裡,對死傷者積極賠償,最後崔勝利被判了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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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豔消沉了,兩眼無神,臉色發黃,而且記性也變差了。她開始去算卦,不管人家說什麼都信,女兒都不想讓她去幼兒園接送,因為媽媽不漂亮了,也不笑著揮手道別或者張開懷抱迎接她。為此,母親把李豔叫到家裡,好好談了一次。她很快調整了狀態,上班出門都會稍作打扮,淡淡的妝略顯清冷,但襯著鵝蛋臉還是很好看的。

2021年七月李豔參加的紅十字志願服務隊組織了一次旅遊,主要是圓八位殘疾人朋友的嶗山夢。趙海是他們小組的組長,三天的旅途中組內成員要輪流照顧一位殘疾人。為了便於管理,他們互加了微信。趙海很有領導能力,一開始就給每位組員分了工,也會根據活動場所的改變隨時調整人員。第二天同住的王麗麗告訴李豔別看趙海這樣能幹,可還是被老婆甩了。他女兒九歲的時候,老婆就跟他離婚了,這五年一直是自己帶孩子,照顧不過來的時候才讓母親來住幾天。也不是他不想找,就是他女兒特別早熟,敏感,一看到有人給他介紹物件就鬧騰,不吃不喝也不上學。他是真疼女兒,什麼都慣著。李豔不自覺地對趙海多了一些同情。

第三天返程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大巴車司機沒有按原先的路線走,繞了遠路。本來計劃應該下午五點到家,結果七點半了還在路上。趙海趕緊給女兒打去電話解釋,起先女兒還會叮囑他注意安全,後來再打就漸漸生氣了,抱怨爸爸不管她,嫌棄爸爸把她扔給奶奶,又說奶奶做的飯不好吃,總之聲音越來越大,越說越氣,雨聲都掩不住電話裡傳來的咆哮。最後女兒把電話掛了,趙海著急的不得了,一直問到哪兒了,能不能快點。大家都勸他冷靜,他喃喃地說:“雪兒太任性了,真想做點什麼,奶奶根本攔不住她。”

九點十分,大巴車到了體育廣場,大家讓趙海先走,又安排了別人去送他們組的殘疾人。看著趙海的車劃出一道水線,李豔心想:“不容易啊,又當爹又當媽的。”又笑了一下,暗自忖度,自己不也是一樣的命運嗎?有什麼資格去憐憫別人呢?只不過她的小雅懂事的多,父母也還有能力照顧她們娘兩,讓她可以沒有顧慮地出去散心。

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李豔給母親發了個平安到家的資訊,母親立刻回了。李豔感覺好溫暖,不管多晚,母親都會等她的資訊。看著手機,李豔給趙海發了條微信:家裡怎樣了,孩子安撫好了嗎?很快,趙海回過來:雪兒就是小孩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已經睡覺了。兩人一人一句聊著,接近十二點了,趙海提醒李豔該休息,李豔問他,你不睡嗎?趙海回:習慣了,覺少,一晚上睡三個小時就夠了。

兩人有意無意的聊了兩個多月,李豔跟母親說了。父母也很支援女兒再婚,嚴軍走了三年了,他們也不會永遠陪著她,還是要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趙海條件還是不錯的,模具公司成本會計,辦公室主任,雖然有些超出年齡的魚尾紋和白髮,但謙和低調,為人謹慎,就是有個任性叛逆的女兒,父母身體也不是很好這兩點讓李豔的父母有顧慮。想到女兒要給人當後媽,以後還會伺候人家一家老小,父親就沒有答應趙海上門拜訪的請求。

李豔倒是去過趙海家一次,是雪兒不在家的時候去的。趙海家在東區的新民莊園,是典型的三室兩廳的房子,客廳很大,主臥陽光充足,現在是雪兒住著,床頭大幅的藝術照和明星海報,趙海說寬闊的空間會讓女兒開心一些,為了滿足她的喜好,他還帶女兒去過某位明星的演唱會現場。廚具都收進了櫃子裡,灶臺乾淨的一塵不染,應該是很少在家做飯。趙海解釋他除了公司的工作,有時還會自己接活,所以沒有時間做飯,父女兩一般都是買現成的回來直接吃或者點外賣,他的收入支撐得起消費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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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豔自己也很矛盾,儘管表面上趙海說小雅比雪兒更像他女兒,也經常給小雅買禮物,但

看趙海對雪兒的疼愛程度,其他人是無法代替那個位置的。如果真的住在一起,該怎麼平衡小雅和雪兒的地位,雪兒會不會對她和小雅有敵意。後媽難當啊。

臨近元旦的時候,李豔的大姨給她介紹了一位大齡單身青年,比李豔還大一歲。張新啟研究生畢業就去了一家航空鋁材公司搞研發,沒有交過女朋友,家裡給他買好了車和房,就差一個媳婦了。大姨拍著李豔的肩膀叮囑,可得把握住這次機會,像這樣學歷高,條件好的男孩子沒有了,人家父母可是要找大姑娘的,是我一再的說好話人家才答應見一面的。大姨安排他們在家裡見了一面,李豔覺得張新啟的目光根本就不看她,兩個人也不知道聊什麼,就沒再聯絡。

或許是聽到了什麼,趙海在小年的前一天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來到了李豔家,從老人到孩子都買了個齊全,尤其是給李豔買的衣服和化妝品都是名牌,儘管知道他有能力負擔得起,但難得他的細心和誠意。父親不好駁了女兒的面子,就讓李豔帶著趙海上樓了。趙海向李豔的父親承諾,一定把李豔和小雅擺在和雪兒一樣的位置上,不會讓她們娘兩受委屈。

臘月二十六,趙海帶李豔和小雅去家裡,讓雪兒認識,李豔猜測一定是趙海做通了雪兒的工作。果然雪兒沒有表現出特別的不高興,反而和小雅玩的很好。李豔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中午他們在外面吃的,晚上李豔開啟許久不開火的煤氣灶做了幾個菜,趙海說:“還是自己做的菜好吃,原汁原味,外面的菜用料太重了,基本上都是一堆材料圍著幾顆菜葉。”雪兒瞥了趙海一眼:“那你以前還說好吃,讓我多吃呢,不是害我嗎?”趙海被女兒噎得說不出話,還是小雅打破了尷尬,她對著雪兒撒嬌的說:“雪兒姐姐名字好聽,人也漂亮,吃什麼都不胖,哪像我都快成方的了。”大家都被逗笑了,趙海看向小雅的眼又多了一些慈愛。其實小雅不算胖,就是小臉圓圓的,看著胖。這都是姥姥注重營養,老怕她吃不飽,變著花樣喂的結果。

2022年春節過後,趙海告訴李豔,前妻要把雪兒接走,雖然他很捨不得,但尊重女兒的決定。李豔覺得雪兒應該是不願意和她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雖然對她很客氣,很禮貌,但那也是一種戒備,一種疏遠。五一的時候,他們領證了,沒有大操大辦,要好的朋友都隨了份子,不知道的朋友同學都沒有通知。李豔只想守住如今的幸福,好好過日子。婚後,她沒有搬去趙海那裡,主臥還是雪兒的房間,一切都沒有變動。倒是她自己家重新裝修了一番,趙海搬過來住了,他很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漸漸承擔起來輔導小雅功課的重任,偶爾也去樓上陪岳父聊天,下棋。每星期李豔都會陪趙海去新民莊園打掃衛生,收拾房間,再婚的他們重新收穫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