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MMO裡“獨處”的樂趣。
“我剛剛好像撞到你了。”一位叫做孫小溪的人和我搭話。
隨後她帶我去一旁檢查我是否有所受傷，我們成為了朋友，在茶鋪共飲三杯，她決定幫我找間客棧供我稍作休息。
我猶豫了一會兒謝絕了她的好意，之後就此別過，結束了這段萍水相逢。
這是我在《逆水寒手遊》裡遇到的一件小事，這個名叫孫小溪的人是遊戲裡NPC，在通常情況下，她只是那類在路旁站著搖晃，不幹實事的角色，但在今天機緣巧合，她決定開口和我說話，與我以茶會友。
我當然知道她是位NPC，但在遊戲裡，當既定角色能根據你的回答做出真正的反應時，很難剋制住自己試一試的衝動。
這源於遊戲加入的一個AI NPC系統，大多數遊戲裡的角色都能根據玩家的行為模式給出對應的反饋。實際上這個系統還有待完善，答非所問的情況時有發生，但玩家的回覆只要不太生僻，往往都能獲得蠻有趣的互動回答：
一位微博玩家遇到的互動
9月30日，《逆水寒手遊》開啟了盲盒測試。我是從測試的第一天開始玩的，對於我這類曾經玩過一段時間端遊《逆水寒》玩家來說，手遊如何繼承這個IP的特色，有很多維度可以衡量——最具特色的“市井氣質”應該如何被還原，世界是不是還會和原來一樣開闊，以及一直在技術上表現不錯的畫面水準，將會如何在手機系統上覆現。
就我幾天的體驗來說，這些部分在手遊中做得都還不錯。三青山腳下的浣紗女仍在哼唱《浣紗歌》，這是很多《逆水寒》端遊玩家的共同記憶，常常有玩家為了聽歌一曲在此留戀，稱得上是遊戲“煙火氣”的一枚徽章。
端遊中的大部分主線支線、奇遇系統、甚至連莊園裡的建造部分都被高精度地還原到手遊裡，但我並沒來得及體驗太多——在過去一週的時間裡，我幾乎都把時間花在遊戲裡探索謎題。
這個過程是從遊戲狡猾地調動你的好奇心和好勝心開始的。
當你在世界任意一個角落落腳以後，會神秘地發現腳邊的某一處物品不太尋常：它可能是兩隻繞著你轉的蝴蝶，可能是一扇微微閃光的風車，也可能是一副相當不顯眼的掛在路邊的畫。
接下來，玩家需要動用畢生武學來破解這些“小寶藏”，比如上圖這張畫，只有玩家對其使用冰屬性技能時才能顯露真身，接著玩家會進入畫卷的世界，來一場“是男人就下一百層”。
路邊的小孩們玩水心切，那麼你用技能打幾個水花或許就能得到讚許，當他們的衣服因為玩水弄溼，你幫他們點個火烘乾，就能得到一個寶箱。
由於我的“樂於助人”，杭州汴京三清山的百姓解決了很多生活難題。
我會在這個系統裡花掉很多時間，一方面是因為作為一位《逆水寒》端遊玩家，我對遊戲的主線支線發展算不上好奇，更多時間會花在“愉悅自己”上，相對於做長線任務的“延遲滿足”，手游上的小寶箱更像是一個“及時享樂”的選擇。另一方面則在於，在《逆水寒手遊》的前期宣發過程中，這個“擁有巨量謎題的開放世界”也是其賣點之一，究竟做到了什麼程度，這讓我感到好奇。
鑑於《逆水寒》官方常年暴言宣發，玩家們對於提出的“賣點”大多都比較警惕。但從近幾天的體驗和玩家口碑來看，此前提到的“玩家的千人千面”“開放世界的巨量探索”“劇情發展的蝴蝶效應”，都確實在遊戲中做出了相應的嘗試和學習。
就從剛剛提到的謎題來說，幾乎每一張大地圖都塞了300個左右，每一屏都會藏著五到六個謎題。謎題大多形式簡單，種類澤五花八門，粗略估計有四十多中不同的型別，相當管飽。雖然大部分小謎題的獎勵不算多，但隨著探索程序的推進，一些複雜的謎題可能會直接獎勵高價值的武學絕技，以此來鼓勵玩家探索世界。
熟悉塞爾達的朋友能看出來，這種遍佈地圖的小謎題有些借鑑自《荒野之息》裡的“呀哈哈”，有的謎題看上去還有點眼熟。但對於現代開放世界網遊來說，這確實是一種能有效提升玩家的探索欲和代入感的設計。只要謎題經過恰當的“本地化”，使其符合遊戲世界觀，玩起來自然不突兀，便會成為玩家探索過程中的加分項，實際上《逆水寒手遊》正是這樣做的。
此外遊戲裡還有一些供玩家獨自探索的破案故事，也是手遊新增的部分。遇到事件之後，你可以透過逐句破解證人的證詞，覆盤案件情節，從尋找線索到斟酌漏洞再到解開謎題，算是一個比較完整的任務鏈：
按照官方的說法，這部分玩法借鑑了《逆轉裁判》和《彈丸論破》，實際遊戲中有確實能看到這些遊戲的經典元素
基於上述的大量“謎題”和互動玩法，再加上本篇中主線和支線以及奇遇任務的文字量，不難看出《逆水寒手遊》的努力方向：即便是一款MMO手遊，也正在試圖透過輕社交的方式來滿足現代玩家喜歡自給自足的想法。
但這並不意味著遊戲拋棄了傳統的組隊副本遊戲模式。從手遊版本身的打磨來看，在副本部分也並不缺乏一些有野心的設計。我印象最深刻的兩個副本來自於“江湖風雨事”，在名叫“秋嵐畫院”的副本里，玩家會在關卡里進入一張橫板的國畫卷軸，敵人用國畫風格的墨跡來對你展開攻擊：
其最終Boss“墨大人”對玩家使用的大招，則是在你螢幕中心點上一個墨點，需要用手指擦掉，這類有些“打破第四面牆”的互動，也能給玩家帶來些許新鮮感。
玩家討論最多的則是另一個叫做“鏡湖飛音”的副本，你可以認為這是一個模仿彈幕音遊模式的戰鬥，玩家只能透過音符來攻擊，期間遊戲視角會在2D和3D之間來回切換，戰鬥尤為華麗。
但從上圖也多少能感覺到，這段演出能給手機帶來多大的負荷。在玩到這個部分的時候，我的手機（iPhone 13 Pro）也確實開始明顯地發燙，螢幕也出現卡頓的現象。另外，“端遊式”手遊MMO產品上容易出現的矛盾：因螢幕小、場景大、技能特效華麗而不容易看清角色動作和狀態，也一樣是《逆水寒手遊》現階段存在的問題。
雖然這次的測試沒有開放付費功能，但眾所周知，氪金是否“良心”一直是手遊玩家的頭等大事。早期宣傳的時候，《逆水寒官方》曾經提出過一些比較有趣的論點，比如如何讓遊戲做到既不氪金，又能賺錢，當時官方給出過一個叫做“羊毛出現在牛身上”的方案，在日活達標的前提下，透過在遊戲內打廣告的所得，來轉換成給予玩家的優待。
譬如遊戲中喝的水可能會打上“農夫山泉”的標籤，杭州的城牆下可能會寫著“肯德基週四半價的標語”。雖然這些內容在當前的版本中還看不到，但嘗試構建一個良性的付費模式，推動最佳化玩家和遊戲之間的關係，總歸是人們樂於看到的。
在短暫的測試時間裡，《逆水寒手遊》給了我一種近似於單機開放世界的體驗，這有目前版本設計傾向的原因，也有測試時長的原因。內容堆量的誠意，這次測試的玩家都看見了。但歸根結底，作為一款MMORPG，它的MMO部分將會在長期運營中起決定性作用。這類遊戲內的生態往往會讓玩家最終走向“利益最大化”的遊玩方式，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打工感”。若想避免這種發展，走上良性發展的路徑，那麼，如何說服玩家不追求最優解，如何給不同玩家提供最恰到好處的代償，可能才是這個“千人千面”系統將會面臨的最大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