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腰紋身》
作者：小酥兒
精彩節選：
傍晚，晚霞染紅了天空，橘黃色與天藍色交雜在一起。
慕凝騎著一輛共享腳踏車回閣樓。
凌譽倚在車門外吞雲吐霧，瞧見慕凝騎著腳踏車載著一條大頭魚，整顆大魚頭露了出來。
想笑，白費了那一身文藝氣質。
他站直身準備去迎接她，晚霞為背景，襯得那高傲的身影，不可一世。
把菸蒂擰滅，踩著悠閒的步伐走近，眸線緊鎖著小女人沒有表情的臉。
“還生氣嗎？”莫名有些卑微。
晚風拂過，揚起她額間的髮絲，凌譽手癢，想幫她撩。
“沒有。”依舊冷清。
凌譽的嘴角滿足一勾，扶著腳踏車讓慕凝下車，還自覺把它停放在一旁，再從腳踏車上拎過魚和菜。
慕凝已經開了鐵門的鎖，凌譽大搖大擺地跟著走進去，把菜放進廚房。
“我們聊聊。”
“凝凝，我好餓，吃過再聊。”
她這裡是餐館嗎！
“你做，我洗碗。”說完還大大方地笑了笑。
這人的臉皮厚得像城牆！
慕凝把黃色圍裙套上身，利落地把長髮紮成一個丸子頭。
手上動作麻利，一條魚被她骨肉分離，做了酸菜魚，剁椒魚頭和肉丸娃娃菜。
慕凝把菜端到院子的石枱上，凌譽自覺走出來，這次不用喊。
“如果我不來，你一個人能吃完？”
這麼大的分量！
“我可以給隔壁王阿婆一些。”
凌譽挑了挑眉。
味道好極！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這個女人吃魚都能吃得這麼好看，世上除了她，沒別人。吃什麼都香，比較容易養，是個適合當老婆的人。
八點，慕凝用養生壺煮了一壺花茶，給凌譽倒了一杯，再為自己添上。
“凝凝，想談什麼？”
慕凝把一杯遞到他那邊，才開口：“凌譽，你不能總這樣，我這裡不是飯店。”
“嗯，確實不妥，所以你要給我個名分，我願意給你當老公。”一臉正經說著特不要臉的話。
慕凝被他的話一嗆，“咳，咳……”
凌譽遞給她一張紙巾，還想給她順背，只是少了些勇氣。
“不用這麼激動，我自願的。這很難得，我本不想這麼早步入愛情的墳墓，起碼30歲才結婚，可以為你破個例，你考慮考慮。”
慕凝完全給他整懵了，他真的是凌譽？
某男的心理軌跡：自從瞭解過封倩柔和慕凝的相處，他決定學她的臭不要臉，腳已踏出一步，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他不知道自己能傻叉多久，只想仰頭問蒼天。
慕凝斂下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你吃錯藥了？”
這是凌譽第一次從慕凝的口中聽到這樣說話的調調。
“凝凝，做我女朋友吧！”
慕凝盯著他深邃的眼眸，“為什麼？我要聽實話。”
凌譽緊鎖著她精緻的臉，勾唇戲謔，但回答得無比認真。
“第一次見你，就想上你。”
慕凝：“……”
最後，凌譽被慕凝轟走了。
他揉了揉眉心，說實話也有錯嗎？
之後的一個星期，每天傍晚七點，凌譽雷打不動地出現在海棠路的閣樓門前。
慕凝可不願縱著他，但也不趕他走，只因為趕不走，以至於那人的臉皮越來越厚，她每天都在外面吃了東西再回來。
凌譽每天大爺一樣把閣樓當做自己的家，吩咐程江跑腿送吃的。
程江：男人何必為難男人！
慕凝已經無法形容這人的所作所為，她決定再跟他聊聊。
“凌譽，你過來。”
凌譽從沙發上站起來，疾步走過去，有意無意地貼在慕凝的身後，“凝凝，你找我嗎？”
“嗯。麻煩你先從我的背後離開，我轉不了身。”
凌譽俯身，靠近，停留在她耳畔，不輕不重地吐了一個字：“好。”
他身上的男士白蘭花香很熟悉，與她身上的香味貼近，類似情侶香。
曖昧無端滋生……
慕凝斂了斂心神，走到院裡，白蘭樹散發出來的幽香在夜裡顯得格外深刻。
凌譽站在慕凝半米的身後。
她的嗓音依舊，溫柔夾著冰涼，“凌譽，我不是能讓你上的人，相信有無數的女人願意，而我不願意，你懂嗎？”
“那又如何？我只要你！只想上你！慕凝。”她的名字從他性感又堅定的嗓音中喊出來，有那麼些撩人。
他那雙黑曜石般的深眸倒影著她纖瘦的背影。
聽著他的葷話，慕凝的心尖微微一顫。
“我的生活很悶，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
“無所謂，有你在的世界就可以。”
她的心臟有些酸澀，“可我還是不願意，凌譽。”
“要怎麼樣才可以？”凌譽緊鎖著她的背影，嗓音嚴肅了幾分。
“怎麼也不可以，你走吧！”
再一次被趕走！
他走了，把一個長方形的藍色絨盒放在她的揹包上方。
凌譽整整半個月沒有再出現過她的視線裡。
他仿若一個過客。
京城
六月末，天氣燥熱。
凌玥玥在大院練習打靶，十發有五發中紅心。
“二哥，看你的。”
男人興致不高，不徐不疾地走過去，拿起一支手槍，挽起袖口，小臂線條硬朗流暢，伴隨著“砰砰”聲，手槍的回力衝擊著掌上的虎口。
十發全中紅色的靶心！
凌玥玥早已見怪不怪。
“二哥，你最近的氣壓怎麼這麼低？”她不怕死地又說了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就覺得她不值得。”
凌玥玥以為他又在小白花那裡感情受挫。
凌譽無視凌玥玥，插著褲兜優雅地邁步走開。
要不是自家二哥，早抽他了，那損樣，看著膩欠揍。
凌玥玥和凌譽這個星期一直呆在京城，她現在接的通告很少，知名度還沒開啟，所以自己的時間多得漏油，她說想去京城幾天，宋南南揮揮蘭花指直接讓她滾了。
凌老爺子和凌老夫人每隔半年基本都會回京城一趟，從前一直生活在京城，只是後來去過海城，更喜歡那裡的氣候，便選擇定在海城養老。
凌家一共三個兒子，大兒子凌景然，畢生痴迷於生物學研究，脾氣有些古怪，妻子忍受不了他的性格，婚後兩年便分道揚鑣，直到現在也沒再婚，無子無女，曾經一度把凌老子氣得半生不死。
二兒子就是凌玥玥的父親凌盛天，國內人人敬畏的凌大首長，軍界的率領人物。
至於三兒子就是凌譽的父親凌志華，淩氏國際總部的掌權人，資產遍佈全球，國內首富。
有時候三個兒子會抽時間到去海城看望兩老，因為有凌譽和凌玥玥在海城，他們也很放心。
軍區大院，凌玥玥的母親夏寶寶和家裡的保姆一起做了一桌的菜。
餐桌上的氣氛可謂一派溫和，看得出兩老很開心。
年紀大的人，喜歡享受天倫之樂，兒子早已各自成家，其實貪的只是曾經那份他們小時候還在自己身邊的感覺。
人越老越孤單，其實說得一點也不錯。
夏寶寶剛坐下才想起漏了些什麼，“玥玥阿，怎麼不喊御謙一起來吃頓飯，說起來，我們好久沒見過他了，讀書那會他總愛粘著阿譽。”
凌玥玥已經忘記了自己有男朋友那檔子的事情，努力擠出一副甜蜜的模樣，“他忙著呢，出差了，這會估計還在當飛機俠呢。”
正當她以為此話題已經過去的時候，一道陰裡怪氣的聲音從空中飄了下來。
“他剛給我電話說在來的路上，你這女朋友當得像話嗎？”
一群草泥馬在眼前飄過……
好想揍他，忍好久了，只管往親人身上捅刀子，剛就說了一句她不值得，就趁機打擊報復，將來可別讓她逮到他的軟肋。
凌玥玥裝得一臉無辜，表情用力過猛，假得不行，“呵呵，是嗎？估計他想給我驚喜。”
凌老太太：“……”
行，她就瞧瞧這奇葩孫女能蹦躂到什麼時候，還真以為她老眼昏花，吃一頓飯就在一起了，信她個大頭鬼。
凌玥玥眼明手快地搶了凌譽剛想夾的排骨。
聽見他嘖了一聲，凌玥玥露出八顆可愛的牙齒。
來呀，互相傷害啊！
夏寶寶，“那敢情好，玥玥，你趕緊打電話問問他還有多久到，你也不早說，那樣我們可以等等他再吃。”
凌老太太瞧著自家二媳婦的單純模樣，默默地夾了一塊豆腐塞進嘴裡。
凌玥玥，“不用管他，我們先吃，他這麼大個人不吃也沒關係。吃吧吃吧，大家別客氣。”
夏寶寶：“……”
說得菜是她做的一樣！
凌家聚餐，沒有要求飯桌上不準說話，因為凌老爺子犟不過凌老太太，她喜歡熱鬧的氛圍，只是該有的吃相必須要有。
“對了，各位，今晚是我的銀幕首秀，大家吃過飯後記得捧捧場哦。”
凌盛天雖然是軍人，但他對於女兒的態度是散養，任她釋放天性，不過他對凌譽的要求卻是很高，從小對他的訓練最為嚴格。
時間來到七點半。
沙發的客廳分成三隊人，彼此大眼瞪小眼。
封御謙和凌玥玥被四雙眼盯得頭皮發麻，渾身似被螞蟻咬著，哪兒都不自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
凌譽靠在單人沙發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慵懶模樣，嘴角挑起一抹賤賤的笑。
大家怎麼都不說話呢？
怪尷尬的。
封御謙撓了撓後腦勺，先打破沉默，“第一次以姑爺的身份過來，還請多多指教。”
姑爺！？
凌玥玥翻了個白眼，好想直接昏迷！
凌老太太差點沒忍住，死死地繃住唇角，手抖抖地端起一旁的陶瓷杯潤了潤唇，這封老頭的孫子太逗了，害她差點失了儀態。
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凌老爺子也愣了下，這麼快把自己當姑爺了？現在的年輕人阿，開車的速度就是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當年他們那時候多保守阿。
凌譽扶額，他怎麼會認識這麼一個二貨，自掘墳墓！
凌大首長則拉著一張臉，女大不中留，看來女兒是要嫁了，他的五官自帶軍人常有的嚴肅，特別是身在高位，整個人氣場強大，威嚴，凌厲。
“給我坦白說，在一起多久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那嗓音猶如山頂的大鐘敲擊時發出的聲音，洪亮，厚重，震撼。
嚇得封御謙的小腿抖了抖。
凌玥玥暗抽了一口涼氣，這麼快就聊到結婚了？！
正當封御謙開口回答之際，凌盛天再次開口，“下個週六安排兩家家長見個面。”
“好的，叔叔，我會安排妥的。”他側眸深情地看了眼凌玥玥，接著說，“我和玥玥在一起不過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但認識的時間也很長了，我們彼此都很欣賞對方。”
封御謙覺得自己的演技已經可以拿奧斯卡影帝了，他暗忖：見完面還是可以友好地分手，並不影響結局的最終走向。
凌玥玥在一旁點頭如搗蒜。
“嗯。婚姻是神聖的，絕不能兒戲，否則我會打斷你們的腿。”
凌玥玥驀地想摸摸自己的腿還在不在。
封御謙的後背在狂飆冷汗，好可怕！
凌譽扶著額頭，意味深長地盯著兩人，他甚至已經預料到這兩人下個星期將會發生什麼事。
他等著被人喊大舅子。
封御謙的眸線掃向凌譽，只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賤兮兮的笑，那雙桃花眸向他眨了眨，幸災樂禍意味甚濃。
該死的妖孽，老天怎麼就不收了他，看著煩人。
時間來到了八點半，《出發吧，歡樂》開播。
封御謙看著螢幕上那條被鏡頭放大的紅色橫幅，還有站在高臺上歡脫的二人組，眼角和嘴角同時抽了抽。
他潤了潤嗓子，“這是小妹倩柔，讓大家見笑了，呵呵。”
凌老太太樂得不行，“你們封家的小輩實在太可愛了，呵呵呵。”
凌譽盯著電視看了一會，眸光暗淡，這種節目無聊極了，實在堅持不下去，站起身離開。
“是她？”封御謙驚喜的聲音沒收住，嗓音有些大。
“對，是謫仙。她那天在教小女孩練琴，溫柔死了，原來她也是C大的學生。”
凌譽的腳步頓住，驀然回首，漆黑的眸底散發著細碎的光。
鏡頭很快閃過，但他還是捕捉到那抹溫柔的身影，她蹲在小女孩面前，黑白色的雪紡波點裙，裙襬垂落散在地面上，像一朵盛開的花。
她的側臉弧度極美，黑髮垂在腰側，擁有絲綢般的光澤，面板散發著瑩白的光。
他的心臟在猛烈地跳動。
想她……
想見她！
這種想法一旦破了個口，便會肆意增生，像蔓藤一樣瘋狂地往外攀爬。
凌老太太也認出來了，她喊了聲：“阿譽。”
嗯？人呢？剛才不是還在嗎！
凌晨三點，飛機降落在海城機場，機場依舊明亮但較為安靜，零零散散幾個人在走動。
程江打著哈欠，淚眼朦朧，拉著行李箱跟在凌譽的身後。
韓風源瞧見兩人的身影，把車挪近。
剛坐進車裡，凌譽的第一句話便是，“最近有沒有異動？”
韓風源知道凌譽問的是誰，“老闆，一切正常。”
“嗯。”
深夜，黑色的路虎行駛在高速路上，路上並沒有多少車，當車駛進一條隧道，後面有兩輛車以極快的速度飆上來。
凌譽在後座閉目養神，程江臉上的睏意瞬間消失殆盡，眸光化為鋒利的刀，韓風源和他默契地對視一眼。
韓風源猛踩油，凌譽雙眸猛然睜開，波瀾不驚地開口：“什麼情況？”
程江死盯著後視鏡，他說：“有兩輛車跟來了，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們剛出機場已經被盯上了，現在在加速上前，下一路段是霽江，他們有可能想要把我們撞進海。”
不到一分鐘，車尾被猛烈一撞。
韓風源被撞得爆粗，“操！猜對了。”
凌譽睨了眼後視鏡和窗外，“向右邊的車側身撞過去。”
“嘭”……
右側那輛SUV的車門凹進去一大片。
三輛車已經進入霽江路段，後面那輛車瘋狂飆速，玩命般往路虎撞，右邊那輛接著撞過去，路虎被撞得差不多飛離到霽江的邊沿。
程江掏出了一把槍，對準右側那輛轎車的車輪射出去，車輪立刻洩了氣，旋轉了九十多度。
另外一輛車也被擊中前輪，同時被逼停。
路虎靠邊停了下來，待程江和韓風源處理了那些人回來後。
“讓人帶回去，活審。”後座上凌譽再次閉上了眼眸。
韓風源聞言，唇角興奮一揚，那抹陰邪的笑讓程江毛骨悚然。
特麼的，什麼嗜好？大半夜的，怪瘮人。
清晨六點，凌譽坐在行李箱上，雙腿交疊，優雅地抽著煙。
鐵門“咦啦”一聲。
四目相對。
他的心臟又抑制不住地狂跳。
凌譽從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裡看到了詫然，除此外，眸裡一如既往的晶瑩透亮。
慕凝以為他不會再出現了，顯然有些意外。
“Hi~”他熱情無比說了聲嗨。
慕凝冷漠看了他一眼。
凌譽頭疼，一腔熱情餵了狗，這女人怎麼就這麼冷？他的臉在她面前都快沒了。
“我可以進去躺會嗎，我在這裡坐了快兩個小時了，頭疼。”
她又沒讓他三更半夜跑來！
他雙眼佈滿了血絲，臉色有些憔悴，慕凝遲疑了片刻，沒有關門，直接跑開了。
凌譽瞧見女人小跑著的背影，高高的馬尾跟著蕩阿蕩，快盪到他心間去。
真美！
怎麼那麼好看？完全長在他的審美點上。
凌譽踏進閣樓，從行李箱掏出一套睡衣，進浴室洗了個晨澡。
然然後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沙發有些短，不怎麼舒服。
這一覺，凌覺直接睡到中午十二點，熱得他的額間和前胸後背全是汗。
他是被熱醒的，有些無奈地搓了搓臉，汗蒸一次都沒如此誇張，睡衣溼噠噠的，黏黏糊糊得難受。
風扇也不給他一下。
凌譽再次走進浴室衝了個澡，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斯文得體的商務套裝。
大廳已經不見慕凝的蹤影，餐桌上有個三層的保溫飯盒，他本來是不懷期待的，隨手一揭，裡面裝著米飯和兩個菜。
凌譽的嘴角終於邁開了弧度。
哼，算她有良心。
就餐時，手機響起。
他先把東西吃完，再給對方回了個電話。
“曼蕾。”
林曼蕾愣了愣，她扯了扯唇角，“阿譽，我們生疏了嗎？”往常他喊她曼曼，除了剛認識那會會喊她的全名，她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凌譽沉默了片刻，“有事嗎？”
林曼蕾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今晚一起吃飯嗎？”
“晚上有個商業酒局，改天吧。”
“好。阿譽，我沒有惹你不高興吧？”
“沒有。怎麼這麼問？”
“好，沒事了，你忙吧。”
林曼蕾握著手機的手垂至大腿側，用力地收緊，她在想從什麼開始的？好像是梨城那次見面以後。
可為什麼呢，難道他知道她那次和蔣齊深的事？
林曼蕾揉了揉太陽穴，心裡有些煩。
張米米過來接她，“怎麼了，臉上不太好？”
在張米米的心裡，林曼蕾像天上的月亮，氣質高雅，五官嫵媚，女神一般的存在，無數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愣是傲氣地拒絕了，最終選了蔣齊深。
“沒事，昨晚睡得不好。”她不想和張米米多說什麼，“回公司吧。”
張米米點了點頭。
市政府那個招標專案，今日下午開標，林家和蔣家都有參加，林曼蕾和蔣齊深不期而遇，兩人簡單打了招呼，並肩同走。
蔣齊深，“聽說淩氏也參與了。”
林曼蕾聞言，側眸瞧了眼蔣齊深，“是嗎？”
“嗯，我也好些時間沒見阿譽了，待會一起吃個飯？”
林曼蕾點了點頭。
龐大的會議室坐滿了人，可見這專案競爭的激烈性。
還有五分鐘就要開始競標，會議廳還剩一個空位，主持人抬手看了看腕錶，有些著急，淩氏的人還沒到。
過了兩分鐘，聽到門外有人說淩氏的人來了，主持人鬆了口氣。
凌曼蕾的眸光落在會議室的門口，心臟跳得有些快，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
男人西裝革履地出現在門口，林曼蕾的眸光瞬間暗了下去，蔣齊深坐在她的對面，瞧得清清楚楚，勾唇一嘲。
“周助理，就差你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
“快請坐。”
……
這個專案最終落在實力和財力最強的淩氏手上。
眾人雖然失望，但也算是心服口服。
優勝劣汰，最殘酷的自然規則。
蔣齊深並沒有多大意外，扶了扶金絲鏡框離開，離開前沒再和林曼蕾說一句話。
周澤川與相關工作人員客套了幾句，準備離開之際，瞧見林曼蕾向自己走來。
“周助理，阿譽他最近很忙嗎？”
周澤川心裡默唸：忙，忙著被人轟！
他算是徹底相信了自家老闆的心思已經沒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了，程江那個大嘴巴每天都跟他吐槽，聽得他的耳朵都快起繭。
周澤川露出得體的笑，“總裁回京一段時間，昨晚才回來。”
林曼蕾頷首，“辛苦周助理了，祝賀你們奪標。”
周澤川客氣著道：“我替總裁謝謝您的祝賀，我先走一步了。”
周澤川回到淩氏分部，敲門進了總裁辦公室。
“總裁，順利搞定了。”
“嗯。”
周澤川瞧了眼凌譽，見他無波無瀾的態度，似乎這是在他預料中的事。
“還有事？”凌譽睨了眼周澤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總裁，我剛碰到林曼蕾小姐，她祝賀我們奪標。”
凌譽微微頷首，林氏想要這個專案，很正常，碰到不足為奇。
周澤川緊盯著凌譽，就這樣了？沒了，看來林曼蕾是徹底沒戲了。
男人真善變！咦……
善變的男人感覺嗓子有些不舒服，輕咳了一聲。
周澤川馬上反應過來，“總裁，感冒了嗎？”
“嗓音有些癢，估計是熱出來的。”
熱出來的？！
還有這種操作，啊？
“慕小姐做的奇葩膏對嗓子和咳嗽有好處，總裁您不妨試試。”
凌譽把眸光從電腦上轉移到辦公桌那兩瓶東西上。
“嗯，回你辦公室給我裝些過來試試。”
周澤川聽到自己心臟裂開的聲音。
好想抽自己兩耳光。
程江又呆在他的辦公室打手遊，他倏地靈光一閃，他溫柔地喊了聲：“江阿……”
正在猛戳手機螢幕的程江抖了幾抖，渾身不自在。
“周澤川，去你大爺的，給我正好你的嗓子好好說話。”
周澤川微微一笑，“張姨給你的水果罐頭呢？”
程江咧嘴：“太好吃了，吃光了，下次我們過去再拿多些回來，怎麼樣？老闆不是說收割的時候讓我們去山裡幫忙嗎。”
周澤川的笑容皸裂。
就知道吃吃吃，吃你妹！
他默默把他的寶貝枇杷膏從保險櫃裡抽出來，盛了一些過去。
內心淚流成河，他都不捨得吃，資本家的剝削真的太過分！
慕凝今日去了一趟玉材加工市場，回到閣樓的時候，瞧見餐桌上的保溫飯盒已經沒在。
但是有張紙條擱在上面，她走過去，拾起來一看。
剛勁有力的水筆字，如龍飛騰。
看清紙條裡的內容，慕凝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掏出手機，把凌譽的手機號碼拉黑。
紙條的內容為：凝凝，謝謝你給我做的飯。我想當你的男朋友，不是單純想上你，你又美又聰明，我是正常的男人，有這種想法也正常，相信你能理解。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從此以後讓你上我，這樣總行了吧？考慮好給我回復。譽
凌譽寫完這張紙條那刻，感覺自己已經卑微到塵埃裡，他相信自己能把慕凝感動到。
慕凝把行李包簡單收拾了下，打了輛計程車去了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