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冷硬將軍找上門,纏著要對她負責,她笑道:付銀子就行

師傅仙逝後,瑤光獨自守著小醫館。

直到一日,一個男人從天而降,神情真摯地對她道:“我會對你負責。”

瑤光寫藥方的手一頓,她沉思半晌,她很確定,她最近沒有醉過酒。

她抬眸,掃過男子冷峻的臉龐,視線停在他腰間價值不菲的玉佩上,她吞下了到嘴否認的話,眉眼彎彎道:“付錢就行。”

天大地大,銀子最大。

(完結)冷硬將軍找上門,纏著要對她負責,她笑道:付銀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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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瑤光向沈老夫人辭行,老夫人熱情地挽留她用膳。

面對老夫人的善意,瑤光說不出拒絕的話,頂著沈老夫人過分熱情的目光,瑤光如坐針氈地用完了午膳。

從沈府出來,方過午時。

她謝過李嬤嬤要親自送她回來的好意,她乘上沈府的馬車。

半個時辰後,馬車到達長尾巷。

“姐姐。”澤雲一見她,如見救星地朝她擠了擠眼。

瑤光挑眉,朝屋內看過去,果然看見兩位不速之客。

“哎呦,小任大夫,你終於回來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醫館內,穿著一身大紅色襖子的婦人,連忙笑著朝她走來,臉上堆積的皺紋都佈滿著算計。

瑤光掀了掀眼皮,不鹹不淡地道:“原來是春姨,你是哪裡有病?”

春姨一噎:“小任大夫,我不是來看病的。”

“大家都是街坊鄰居,我老婆子可是真心想要幫你,你一個姑娘家守著一個藥鋪子也不容易,你遲早也是要嫁人的,春姨這次可算給你尋了個頂好的人家。”

瑤光眼裡閃過諷意,這位春姨這是城南有名的人物,她向來無利不起早,她也打發她數次了,沒想到她還不死心。

“多謝你的好意了,我現在不打算嫁人,若不是來看病的,就請出去吧。”

春姨惱恨這個小任大夫的榆木疙瘩,可一想到薛家給的豐厚的報酬,她無論如何也要促成這門親事,她苦口婆心勸道:

“小任大夫,你看你都十八了吧,別人像你這個年紀孩子都幾個了,你畢竟是女兒家,總歸是要嫁人的,這薛大早就瞧上你了,也是真心想求娶你。”

春姨朝後方招了招手:“他們薛家可不是一般的富裕,你嫁過去,那就是上門去做少奶奶的,可不比守著這小醫館要好,再說了,薛家也不嫌棄你是拋頭露面的大夫。”

瑤光早就察覺一道令人不適的目光,她抬眼看去,春姨身後走來身穿綠色綢緞的矮胖的男子,正拿一雙三角眼偷偷地瞧著她,眼裡泛著綠光,直教人犯惡心。

“我再說一遍,嫁不嫁人是我的私事,我這醫館只給人看病,兩位請回吧。”瑤光臉上收起了平常面對病患的和色,眸底滿是冷意。

她跟隨師傅行醫多年,見識頗多,不同於閨閣內的姑娘。這三年來,她獨立撐著醫館,練就了氣質愈發沉穩超脫。

春姨被這小大夫身上的氣勢震得一愣,她眼珠子一轉,不過是醫治了幾個窮鬼的孤女罷了,沒權沒勢的,她有什麼好怕的。

如此一想,說話也帶著幾分硬氣:“小任大夫,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啊。”

“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這薛家還有在宮裡做大官的遠親,可不是那麼好得罪的,你若痛痛快快地答應了這門親事,將來嫁過去也能和和氣氣不是。”

瑤光怒極反笑,一雙杏眼如水波粼粼,“這麼好的親事,春姨自己留著嫁吧,我看你們一紅一綠,甚是相配。”

“你!”

春姨豎起眉,朝身後看直了眼的薛大道:“薛大,你愣著幹嗎,快將小任大夫帶回薛家,咱們今日讓小任大夫見見薛家的富貴,或許小任大夫就會改變心意了!”

薛大眼裡都是興奮,他都覬覦這個小大夫很久了,在他邁步的一瞬間,腿上一痛,“轟”地一聲,整個人朝前摔去,嘴裡發出慘叫聲。

一道玄青色的身影緩步而入。

瑤光見了來人一愣,他怎麼又跟來了?

“薛大!”春姨大驚,她上前扶起薛大。

薛大邊起身邊怒道:“是哪個王八羔子,敢打老子,不要命了。”

8

沈湛的臉色沉如黑鐵,一雙利刃般的黑瞳掃向屋內的兩人。

“你!”正要開口辱罵的薛大,被那雙眼睛盯在原地,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嚨,一句話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臉色漲成豬肝色。

春姨也呆愣住,明明是五月的天氣,她渾身一僵,背脊都冒了冷汗,這個小大夫何時認識這般人物了。

城南這個地界,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人物,他這渾身的氣勢,像足了戲文裡走出來的大將軍。

兩人心中皆是突突直跳,還不等他們細想。眨眼間,兩人眼前一閃,雙腳就離了地,整個身子被人提了起來。

瑤光見狀心下一緊,連忙上前拽了拽他的手臂:“你快放手,放他們走吧。”

她說著暗中給了一旁氣鼓鼓的澤蘭一個眼神。

澤蘭見狀眼睛一亮,瘦小的身子從一旁溜了出去。

沈湛唇瓣抿得緊緊,臉色難看至極,依照他的脾性,這樣的人渣必然不會全須全尾地從這裡走出去。

可看著看著姑娘眼底的憂色,和手臂上的那隻指尖泛白小手,也明白她的顧慮,她不過是怕自己被傳出仗勢欺人的名聲罷了。

他沈湛何曾在意這些。

心頭怒氣難消,到底還是依了她的意,他手下一用力,兩具身子就直接從門內飛了出去,如同隨手扔掉兩隻待宰的獵物。

伴隨著兩聲尖叫,春姨吃痛後,扯著喉嚨嚎叫:“啊!殺人啦!小任大夫殺人啊!”

“來人啊!”

另一道尖叫聲響起,春姨聲音很快就被澤蘭高昂的聲音覆蓋住。

“快來人啊!街坊鄰居們快來看看,這個春姨要逼婚我姐姐嫁給這個薛大!”

“她三番兩次來逼迫我姐姐嫁人!天下就有人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收了別人的報酬,就一再地上門強迫我姐姐!”

此時四方鄰居都蜂擁而至,手上都不約而同地抄著傢伙——

隔壁的燒餅鋪子的大叔拿著擀麵杖。

對面裁縫鋪子的王大娘拿著剪刀。

後方的鐵匠鋪子裡的張大哥拿著鐵棍。

……。。

“我們倒要看看誰想欺負小任大夫。”

“這不是薛家的薛大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王大娘叉著腰罵道:“胡春!別以為人家喊你一聲春姨就當自己是個東西了,我呸,再敢來擾了小任大夫,老孃將你頭上的毛一根根拔了,讓你到我們長尾巷撒野。”

“滾!再讓我們見到你們出現在這條巷子,也要看我們的手上的傢伙答不答應了。”

薛大和春姨被圍攻起來,嚇得瑟瑟發抖,連話都說不利索,兩人互相攙扶著灰溜溜地走了。

瑤光走出門,謝過趕來的鄰居。

“你這孩子,太過老實了,早該來喚我們,下次他們再趕來,我就打斷他們的腿。”

“對!我家孩子的命都是你救的,你就是救了我們全家的命,我就是拼命我也要護著你。”

“對對對,要不是小任大夫,我的腿早都廢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

對上眾人關切的眼神,瑤光眼裡熱了熱,她原本不過是想利用左鄰右舍嚇走這兩人,讓他們以後不敢再踏入她的醫館。

自從師傅離去後,她獨自一人支撐著醫館,踽踽獨行,每當黑夜中,寂寞和黑暗都要將她吞噬。

她想念師傅,多少次,她感覺自己堅持不下去了。

這一刻,她知道,她並不孤獨,她還有這些關心她的人。

她一一謝過眾人,轉身回了醫館,對上一雙蘊含關切的黑瞳。

瑤光要這處,有些不自在,“你怎麼又來了。”

9

“我不放心你,一路跟過來的。”沈湛雖冷著臉,可語氣帶著輕軟。

他俯視著女子烏睫撲簌,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水光瑟瑟,他心頭的怒氣和痛意源源不斷地翻湧著。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是不是經常被人欺負。

比起三年前的初見,如今的她更顯成熟沉靜。

還記那時他抓捕細作時,不慎中了暗器,最後不省人事,再醒來時,身上的動靜讓他下意識就出手。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雙驚恐的眼眸和蒼白的小臉,像一隻林中受驚的麋鹿。

他出手後,身子失了力,又陷入黑暗,可倒下後,他的意識猶在。原來是她救了他,還守了他一整夜,察覺到她憤怒地踢在身上的力道,他當時多想睜開眼,對她說聲對不起。

這是他沈湛這一生,做過最後悔的事情。

從此,那雙杏眸就這樣,時不時浮現在他的心頭。

他發誓,要找到她,他會補償她,不論她提出什麼要求,她都會滿足他。

他派人留意著她,花了整整三年,才找到她。

一個多月前,他就悄悄隱在暗中見過她一次,她認真地替病患診治。

他從未留意其他過女子,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姑娘家認真起來,會這麼美。

明明只要找到她,給她補償就夠了。

明明知道不該,可鬼使神差地,他從一開始的幾日來一次,再到日日來,只為了瞧上她一眼。

漸漸地,他不再滿足了,他想要出現在她面前,告訴她,他找到她了,他會對她負責,會對她補償。

她分明是認出他,可她不願意和他有牽扯。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他不會再放任她不管。

再想到這些日子,他打聽來有關她的事蹟,心裡浮上陌生的酸澀和痛意。

養育她的師傅故去後,她獨自一人支撐這醫館,她是這城南貧民口中的小任大夫。

可她,不過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姑娘。

“我沒事了,多謝你。”

耳邊輕柔的聲音,沈湛回了神,他目光落在那張紅暈的唇瓣上,喉間一滾。

他不是不知事的少年郎,他也不得不承認,短短時日,他對她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瑤光卻覺得面前的男人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怪,她別開眼,行至桌案前,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若是有事,就大聲喚高鵬,他在暗處,隨時保護你。”沈湛沉聲道。

瑤光一愣,下意識拒絕:“不用,我如何用得著人保護,你還是帶回去了吧,我在這裡住了很多年了,街坊鄰居都在,今日不過是例外罷了……。”

男人深邃的目光就這樣注視著他,臉上堅定的神色,讓瑤光心尖一顫,無法繼續再說下去。

她心想,定是太久沒有人關心過她了。

“我下了值再來。”

男人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瑤光看著男人英挺的背影,心頭一片慌亂,還來?

他還來做什麼?

可直到天暗,她也沒有見到男人的身影。

10

瑤光獨自坐在後院的樹下,獨自小酌。

師傅去後,她學會了喝酒,為思念思師傅,也為了能有個好睡眠。

“怎麼喝酒了。”

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瑤光下意識看過去,高大的身影從牆頭落在她面前。

“你怎麼才來?”

她說罷就捂著了嘴,她定是喝醉了,剛剛脫口而出的話竟帶著撒嬌意味。

“對不起,臨時有軍務,耽誤了些時間。”

沈湛看著面前喝得微醺的姑娘,認真地道歉著。

“你肚子餓麼?我給你帶了點心。”

瑤光眨了眨眼,看著他手上的紙包,嚥了咽口水道:“又是雲香樓的點心?”

沈湛點了點頭。

“你也太敗家了,這一份點心,要好幾兩銀子。”瑤光嘀咕道。

“只要你喜歡。”

瑤光心尖一跳,隨後泛上陌生的悸動,她歪著頭,抻著下巴,目光定定地看著面前這張硬朗的臉。

樹上掛著兩個燈籠,昏黃的燭光打在他冷峻的臉龐上,他漆黑的眼眸,比夜空中的星光還要明亮。

他長得可真好看,雖然冷冰冰,看起來不近人情,可他看著她的眼神,莫名地覺得令人安心。

夜風吹來,帶著幾分涼意,瑤光清醒了幾分。

“沈湛。”她輕聲喚他。

“我在。”

“我不要你負責,我脖子上的傷並不嚴重,當年你不過是無意之舉。”

她垂下眼眸,收回看他的視線,低聲道:“我是個大夫,做不了見死不救,救你是意外,換做任何人,我都會救。再者,我也收了你的銀子,你不欠我什麼。”

空氣中靜默了一瞬。

“我知道。”他輕聲回道。

隨後,腳步漸行漸近,他停在她面前,兩人的距離不過一步之遙,她能聞到他身上的冷香氣息。

“那你該對我負責,三年前,你撕開了我的衣服,看過了我的身子。”

瑤光倏地瞪圓了眼,嬌喝道:“我那是為了救你小命。”

“那也不行,我的身子只有我的妻子才能看。”

“你!”瑤光一臉不可思看著面前一本正經耍無賴的男人。

誰能想到,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大將軍,居然會耍無賴。

沈湛面無改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是怎樣的緊張,連手心都出了薄汗。

他怕這姑娘,完完全全將他拒絕在外。他知道,這個姑娘柔美的外表下是一顆堅定的心,若是她不願,他也無法強求她。

他沒有和姑娘家接觸的經驗,唯一接觸的姑娘,還是他的義妹青陽郡主。

青陽告訴他,若是想贏得一個姑娘的心,一定要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心悅著她。

要在乎她的一切,更重要的,是要讓她安心。

他向來寡言慣了,也說不出那樣的話語,憋了半晌,紅了耳廓,才狀作漫不經心地道:

“瑤光,讓我照顧你吧。”

低沉的聲音,在頭頂上方傳來,溫熱的氣息從耳根至臉頰拂過,帶來一片酥麻。

這一刻,瑤光的心亂了。

大家都喚她小任大夫,師傅去後,從未有人喚過她的名字。

她從不知道,她的名字,從一個人口中喚出聲,能有這麼好聽,令人心悸。

遠處打更的聲音傳來,瑤光陡然驚醒,她驀地站了起來,她紅著臉,頭也不敢抬地道:“太晚了,我要去歇息了。”

沈湛看著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下有些挫敗,他一定是嚇到她了。

他坐在她方才的位置,拿起她喝還剩下半壺酒,灌入喉中,看著她那間小屋,目光柔和得不可思議。

沒關係,他會等著她,一直陪著她。

直到小屋內燈光熄滅,他才提步離開。

11

翌日,瑤光頂著兩個黑眼圈起了身,她開啟門,走到後院,看著石桌上的酒壺和一包早已冷卻的點心,原來昨夜不是做夢。

擾了她一夜夢的人,昨夜真的來過。

瑤光心亂如麻。

她和他之間,門第懸殊之大,不是她願意,就能解決的。

他不過是因為她曾救過她,她也被他無意中傷了脖頸,才對她生了愧疚之心罷了。

男人的愧疚,終歸是短暫的。

甩開腦中的紛亂,她去了前方的藥館。

剛到醫館,一輛奢華的馬車就停在門口。

一名丫鬟模樣的人扶著一名華服女子下了馬車。

在看清女子的樣貌時,瑤光都不由讚歎一聲,好美的女子——

一身緋色衣裙,肌膚似雪,雙眸清澈,她立在門外,一身光華珠玉難及,連這個小巷子都亮堂了幾分。

在她打量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著她,忽地,女子對她善意一笑,邁著步子走了進來:“小任大夫。”

瑤光看向她的綰起的髮髻,對她回以一笑,“夫人。”

這位定是高門大戶的年輕夫人了。

只聽她柔聲道:“小任大夫可以替我把把脈嗎?”

“自是可以,夫人請坐。”瑤光拿出脈枕。

那年輕夫人身後的丫鬟見狀拿出帕子,夫人擺了擺手,作勢不用。

瑤光見此心下對這位年輕的夫人多了幾分好感。

一番診治後,瑤光微微一笑道:“夫人與腹中的胎兒一切均安。”

年輕夫人頷首,玉白的臉上露出初為人母的喜悅,她柔聲道:“我近些日子總是聞不得味,也吃不太下,不知小任大夫可有法子?”

“我這裡有一道藥方,夫人回去後,試試看。”瑤光說著寫下藥方。

“多謝你。”

“夫人客氣了。”

醫館內一片和色,醫館外,一行人來勢洶洶。

澤雲聽見動靜後,伸頭看了看,臉色瞬間大變:“姐,姐姐,不好了,那位薛大,他帶著人來了。”

瑤光倏地站了起來,她冷著臉道:“澤蘭,快關門。”

12

“哼!晚了!”

薛大伸手擋住門,眯著一雙三角眼朝著醫館內一掃,在沒有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臉上一鬆。

“小任大夫,我勸你還是乖乖就範跟我回薛家,要不然,你可要吃些苦頭了,我這幫兄弟可不是好惹的。”

薛大說著,身後的人一擁而入,小小的醫館瞬間就被堵得嚴嚴實實。

“一群男人欺負一個姑娘,算什麼東西?”年輕的夫人慢悠悠地道。

薛大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瞧見了坐在屋內坐著的女人,他瞬間看直了眼,這是哪裡來的仙女。

他身後的男子紛紛都噤了聲, 這些人雖是街上的混混,可也不傻,看這女子的裝扮,也知道她定是權貴世家的夫人。

他們這城南雖是貧民之地,可離京都城畢竟沒有多遠,京都裡那些尊貴的人,難免會有屈尊路過的時候。

這女子,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可雖惹不起,可總能看看吧,這般仙人之姿,這輩子估計也就只能見到一次,如此這般,個個的都瞪直了眼,眼底暗藏著垂涎。

瑤光冷臉走上前,將年輕的夫人遮擋在身後,大聲喝道:“薛大,你別忘了,這裡可是天子腳下,容不得你放肆。”

“現在都給我滾出去,從此後,別再出現在長尾巷,我就當今天的事情沒發生,否者,我抓著你去報官。”

“哼,小任大夫,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今天我就將你帶回薛家,你成了我薛家的媳婦,家事,官府還管得著嗎?”仗著身後的一班人在,薛大有恃無恐。

再說了,官府?哼,他的姐夫的二表舅,可是宮裡的大官呢,真要鬧上官府,還不是他姐夫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他可不怕。

可惜昨日那個男子不在,否則他今日就要讓他嚐嚐厲害,以報了昨日受辱之仇,他對著身後的人道:“兄弟們,將這裡給我砸了!”

又伸著頭,舔著臉,對著端坐著的年輕夫人道:“這位夫人,我也不想傷及無辜,你還是趕緊走吧。”

瑤光害怕傷及無辜,尤其是這位夫人還有著身孕,怕她受了驚,她想到昨日沈湛說過給她留的人,當下就高聲喚道:“高鵬!”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屋簷上跳了下來。

瑤光也吃了一驚,這人何時躲到房樑上了,唯有那名年輕的夫人露出瞭然一笑。

高鵬木著臉,抱劍而立,冷冷掃向門口的一群小混混,目光像是看著一群沒有生氣的行屍走肉。

薛大一行人見狀,駭然後退幾步,他們日常雖都幹些偷雞摸狗、欺負人的事情,可面對真的練家子,他們可就腿軟了。

當下有幾人就打了退堂鼓,轉身就想跑。

猝不及防之下,一股大力從後方而來,緊接著,哀嚎聲四起,原本擠在門口的小混混們,瞬間就像疊羅漢堆成一團。

隨即,一道高大的玄青色身影衝了進來,語氣帶著急切:“瑤光。”

看著匆匆趕來的人,瑤光心頭一顫,心頭滋生出喜悅和絲絲甜意。

除了師傅,從未有人這樣關心和在意過她。

她看著他,笑著道:“我沒事,有高鵬在,你不用擔心的。”

見她安好後,沈湛緊繃的身子鬆懈下來,“是我不好,昨日就應該讓人將他收拾了,今日也不會讓你受驚了。”

沈湛的話剛落,看到瑤光身後坐著的一人後,臉色一沉,他越過瑤光,大步過去,嘴裡呵斥道:

“青陽?你怎麼在這裡?都有孕了,怎麼還亂跑?”

13

“我就隨便走走嘛。”

“趕緊回去。”

男人濃眉微蹙,冷峻的臉龐上帶著不贊同,女子柔柔一笑。

瑤光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他們的視線都轉到自己的身上,瑤光慌亂地收回視線。

“我和小任大夫說說話。”青陽說著,揶揄地看了一眼沈湛,她站了起來,朝著瑤光走去。

“小任大夫,你介意我叫你瑤光嗎?”

“自然可以。”

這一刻,瑤光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容有多僵。

昨夜的輾轉反側,那些隱秘的,不可言說的期待,在此刻看來,完完全全是個笑話。

“你喚我青容吧。”李青容掃了一眼沈湛,又見瑤光臉上的不自然,清亮的眼眸裡閃過狡黠。

“我聽沈大哥說起你,今日有空閒,便想著來見見你。”

瑤光臉色微微發白,不知該如何應對。

李青容聽見屋外急切的腳步聲, 無奈一笑道:“看來今日不方便了,我下次再來看你。”

瑤光還未來得及回話,只覺眼前一閃,另一道身影衝進屋。

“阿容,你沒事吧?”

男人神色緊張地將李青容護在懷中。

瑤光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原本憋悶的胸腔,好似通暢了起來。

沒想到,他們的身份如此尊貴。

她竟是端王府的青陽郡主,身旁護著她的男子,是她的夫君乃忠靖侯府的小侯爺。

耳邊還有青容走前對她說的話:

“瑤光,沈大哥他真的很在意你,他從未放棄過尋找你,一年前,他畫了許多你的畫像,託我去尋你,京都誰人不知,沈大將軍從未屈尊求過任何人。”

“他是個有擔當的男子,你不用有任何顧慮。”

“瑤光,何不給彼此一個機會。

“你是個頂好的姑娘,值得最好的。”

“沈大哥真有福氣。”

彷彿看出了她臉上的動容,青容走前給了她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讓她不自在地紅了臉頰。

瑤光看著手中青容臨走前塞給她的畫像,十五歲的姑娘臉上著稚氣,作畫人精湛的畫技,將她眉間的惱意都畫了出來。

“在看什麼?”低沉的聲音響在耳側。

瑤光將畫像塞進袖中,若無其事地轉了話題:“那個薛大,你打算怎麼處理?”

方才薛大口中還在嚎叫,定要叫官府的人給他們好看。

“你放心,不會出人命,不過免不了會在牢中吃一番苦頭。”

瑤光放了心,事皆由她而起,他是戰場上禦敵的將軍,不能讓這些民間的敗類汙了他的名聲。

“瑤光,祖母想見見你,你願意去府上嗎?”

瑤光對上男人灼熱的目光,淺笑著道:“沈湛。”

“我整日拋頭露面,替人看診,你介意嗎?”

瑤光伸出手指,堵住了男人慾開口的話。

“我不願意與人分享夫君,我心眼小,心裡只裝的下一人,也希望對方能同我一般,你願意嗎?”

“如果,你不介意,也願意,那……。那我們試著在一起吧。”瑤光紅著臉,說完了餘下的話。

這一刻,她好似有些衝動,可面前男人眼底乍現的喜悅,讓她胸腔滿滿脹脹。

衝動又如何,難得有一個人願意給她依靠,那就試試吧。

回答她的,是一個炙熱的懷抱。

瑤光靠在男人寬闊的懷中,聽著男人的鄭重的聲音:“瑤光,謝謝你,給我機會。”

“我會用餘生來證明,你的選擇不會後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