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曉寧 圖：來自網路

老劉最近遇到了煩心事，孃家遇到拆遷，為了房子的分配問題，家裡矛盾重重，讓她多日吃不下睡不好。

老劉有個弟弟，比她小四歲。小時候由於父母工作忙，他們姐弟都被寄養在百里之外的老家，由爺爺奶奶和叔嬸照顧。

雖然爺爺奶奶對姐弟倆很好，但老劉還是覺得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她總怕弟弟受到委屈，事事處處喜歡護著弟弟，奶奶常對孫子說：“你看你姐，跟個小大人一樣總是護著你，你長大了也得學會護著你姐。要有人欺負你姐，你可得替她撐腰。”

老劉八歲的時候，為了上學，她先弟弟幾年回到父母身邊。自幼與母親很少見面相聚，她與母親有一種說不清楚的隔膜。

母親脾氣不太好，對這個不常親近的女兒有很多的看不慣。經常對女兒各種挑剔指責，順帶埋怨公婆沒有教育好孩子。每逢這樣的時候，老劉就嚇得話都不敢說一句，只是躲在一邊偷偷哭泣。

好在父親人本來老實厚道，以前又經常回去看望老人，與倆孩子接觸比較多，對倆孩子也比較關心，老劉與父親比較親近。

幾年後弟弟也回到父母身邊，幾年的分離，老劉很明顯地感覺到，弟弟沒有小時候聽話懂事了。

母親對這個兒子也是事事看不慣，經常對他發脾氣。而他不像姐姐那樣只會忍耐，七八歲的他，會一句不讓的與母親頂撞。母親若打他，他也會隨手拿起一切物件與母親對打。有一次鄰居就發現，媽媽拿笤帚，兒子拿掃把，母子倆在院子裡展開一場追逐戰。

長大後的老劉，在母親的包辦下嫁了人，開始幾年兩口子關係還好。可是十幾年以後，老劉忍受不了男人的花心出軌，不顧母親阻攔離了婚。男人淨身出戶，一套兩居室房子和十幾歲的兒子留給了老劉。老劉母親因為老劉堅持離婚，對老劉的態度更加冷漠了。

老劉的弟弟，初中畢業混了幾年社會，去一家大型鋼企工作。嫌工作累不好好上班，被廠裡勸辭。與一群狐朋狗友廝混，因盜竊惹出了人命案子，被判無期，獄中表現不錯減刑至十六年。

服刑期間，老劉每年多次，要麼陪伴父母，要麼自己前去，看望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弟弟感念姐姐從小到大對他的照顧，對姐姐比父母親近得多。在獄中，他還多次給姐姐寫信，後悔當年的不懂事，發誓出獄以後，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可是，弟弟出獄好了幾個月，就因為找工作不順而原形畢露。與父母從來不會好好說話，一旦有了衝突，打砸東西成了他發洩火氣的方式。電視砸了兩個，牆壁上到處是他砸出來的坑坑窪窪。

在此之前，有訊息說他們家的老宅有可能要拆遷。當時老劉母親就說，兒子有了那樣不堪的經歷，討老婆肯定會受影響。現在兒子的種種表現，除了找工作不順，討不到老婆也是個原因。

老太太跟老伴兒說，如今有些人很實際，有錢就能搞定一切。老宅若真的拆遷，補償的所有都給兒子，好讓他討得個老婆好好過日子，咱們也就能安生了。

老劉母親的想法，遭到老伴兒反對，他說這些年兒子不在家，女兒雖然自己生活遇到困境，卻依然對咱們照顧有加，你這樣做，會寒了女兒的心。

老劉母親一向強勢，老伴兒的話她根本聽不進去。她還在一次看到兒子心情不錯的時候，把自己想法跟兒子說了。

母親的承諾，也確實給了老劉弟弟機會，拆遷一開始，就有帶孩子的離異女人上趕著嫁給他。都說“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還真是那麼回事。一向蠻橫無理的劉弟，娶了媳婦老實多了，對父母好像也比以前好了很多，不再橫眉立目大吵大鬧。

房子分下來了，一套老宅換了兩套樓房，一大一小。房子剛開始分，老劉弟媳便迫不及待地要求公婆，房產證上都寫男人的名字，還要求有一套要加自己名字。這時，老劉母親有些猶豫，她的猶豫不是不想房子全給兒子，而是猶豫要不要加兒媳婦的名字。

老劉父親此時明確表態，說現在法律規定，閨女兒子一樣的權利義務。平時閨女沒少為我們操心，房子也應該有她的份。可以大地給兒子，女兒得小的。

他說女兒離異帶孩子獨自生活不易，離婚時判給的房子，她將來要給兒子娶媳婦用，到那時女兒自己就沒了去處，我沒條件管她就沒辦法了，現在有條件了，我不為她爭取，對她不公平。

為了說服老伴兒，父親動員了自己家那邊親戚和老伴兒這邊親戚一起，輪流做老伴兒工作，直接告訴老伴兒，將來老了，可能還是要女兒出力，兒子不一定指望的上。

兒子眼前的老實，是因為這兩套房子，一旦房子到手，很可能又是以前那種樣子。兒子如此，本就奔著房子而來的媳婦能好到哪兒去！

可是，老伴兒聽不進去，勸解的親戚們從她言語之間聽出，她不是簡單的重男輕女，而是對那個出獄以後就原形畢露的兒子有畏懼，怕兒子翻臉不認人，更怕兒媳婦一走了之，兒子找他們老兩口的麻煩。

親戚們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話到為止，誰也不想為了他家的事情，傷到那個混蛋給自己惹一身騷。眼看說不動，大家都知難而退了。

老兩口意見還不能統一，老劉雖然沒敢明確表態，但她肯定也是覺得父親說得有道理。確實這些年，她為父母付出了很多，母親半月板損傷，父親心臟不好。這麼多年洗洗涮涮清理衛生都是她的事情。

老兩口看病，外面有啥事情，都是她跑來跑去。如果沒有這兩套房，她無所謂，有了這意外之財，卻沒有她的份，擱誰身上，都不可能不心寒。

眼看房子歸屬遲遲不能決斷，弟媳婦開始主動出擊了。有一次全家人聚餐，在飯桌上，弟媳婦主動提起房子的事情，然後似是不經意地說：“自古祖產都是留給兒子的，沒見有出閣的閨女來分割的。”

忌諱弟弟的混賬，父母都沒有接弟媳的話茬兒。老劉心裡極度的不舒服，卻也是一聲沒吭。以前跟姐姐關係不錯的弟弟，因為房子問題，明顯跟姐姐有了隔閡。話沒有以前多了，有時候四目相對，老劉覺得能從弟弟眼神中看到幾分敵意。

這段時間，老劉母親好像有些動搖，兒子娶媳婦以後，脾氣多少好了一些，可是房子問題出來以後，兒子脾氣又開始大了起來。媳婦把兒子哄得團團轉，對他們老兩口卻是另一副面孔。

她覺得可能老伴兒說的是對的，將來自己老了，兒子肯定是指望不上的，說不定房子給了他們，他們就會搬出去另住，再不會管他們老兩口。

可是現在把當初的話收回來，說給女兒一套，那媳婦明明白白是衝著房子來的，你改了口風，兒子兒媳會不會馬上翻臉？思來想去，老太太有一種自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得焦苦。

老劉說，自從弟媳婦說那句話以後，她已經很久不去父母那邊了，她害怕弟弟的眼神兒，不想看弟媳婦的臉色，也有些對父母心涼。可是每天晚上，父親母親輪流跟她影片語音，希望她過去幫忙做這做那。

老劉說她心疼父親，七十多歲的人了，一輩子老實厚道受母親的氣，老了還遇到這麼糟心的事情。她不忍心拒絕父親，卻實在是不滿意母親。若不是當初她的那番操作，或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麻煩。她想告訴父母，不跟弟弟爭那個房子了，但心裡又確實有些不甘。

眼看自己兒子大了，小兩室的房子，娶了媳婦，就顯得太小了。若父母肯給自己一套，哪怕是那套小面積的，自己將來也有個安身之處無後顧之憂了。

父母現在左右拿不定主意，老劉也糾結著煩惱著，搞得茶不思飯不想，夜夜失眠。她說：“都說人無外財不富！這財真的來了，咋還不如沒來以前讓人心裡踏實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