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我愛的將軍戰死沙場,我屁顛屁顛地嫁給了他的牌位

驍勇將軍戰死沙場了!舉國同哀!

聽說尚書府的嫡長女要嫁給他的牌位。好羨慕!

等等,尚書府嫡長女,那不是我嗎?

(壹)我愛的將軍戰死沙場,我屁顛屁顛地嫁給了他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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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與小丫頭梨月趴在牆頭津津有味地聽著莊子裡的丫鬟們聊八卦。

突然,一個小丫鬟話鋒一轉,嘆氣道:“驍勇將軍那樣厲害又好看的人就這樣死了,真的太可惜了。”

瞬間傳來長吁短嘆聲。

有人小聲說:“這將軍府算是絕了後了,聽說,聖上為安撫賀家人,讓賀家選一箇中意的女子嫁給賀將軍的牌位,不知這賀家人要選哪家姑娘?聽說這京中的姑娘們近日都嚇得不敢出門了。”

“那肯定啊,這賀將軍雖好,賴不住人沒在了啊。”

聽到此,我眼一轉,拉著梨月回了屋。

我俯身在梨月耳邊輕輕說了幾句,梨月一臉詫異地看我。

我笑著點了點頭。

梨月紅了眼眶,卻聽話地出了門。

三日後,京中傳遍了尚書府的嫡長女要嫁給賀將軍的牌位的事。

此時,我那嫡妹—繼母膝下的獨女,看著我不懷好意地笑:“長姐,不知你對這事兒怎麼看?”

我撐著頭邊打磕睡邊道:“哦,這事兒啊?我好羨慕啊。”

嫡妹尖叫出聲:“長姐!”

我嚇得一哆嗦。

咦!尚書府嫡長女,那不是我嗎?

我瞬間磕睡跑個沒影。

好開心呀!

我站起身轉了一圈,笑道:“挺好的啊,我很高興。”

我說得誠懇又真摯。

嫡妹卻一臉悲憫地看了我一眼,搖著頭走了。

我聽見了她的小聲嘀咕:“這是嚇傻了?”

我的高興是真的,比真金白銀還真!

我等這個機會等了五年了。

沒錯,我是重生的。

我知道賀湛根本沒死,他半年後會回來。

如此一個絕佳的脫離謝家這個泥潭的機會,傻子才不會抓住!

所以,到底誰才是傻子?

次日,尚書府就派人來莊子上接我回府了。

是的,自我6歲那年親孃過世,次年尚書大人娶新婦進門,我就被以不敬長輩潑辣挑事之名,流放到了鄉下的莊子上自生自滅。

這一住,就是十年。

若不是有賀家這事兒,我爹怕是已經忘了還有我這號人物。

2。

時隔多年,我在尚書府主院見到了我爹謝大人。

此時,他還一臉意氣風發。

“雅淑,這賀將軍雖然已經戰死沙場,可那是為國捐軀,是咱們整個國家的英雄。

你嫁過去後,必當代他孝敬長輩,安生過日子。你……不要心生怨懟。”謝大人似乎生怕我不樂意。

我笑:“爹爹說的這是什麼話,賀將軍是英雄,女兒怎麼會心生怨懟。”

繼母王氏笑得一臉溫婉:“是啊,老爺糊塗了,這賀家是多好的親事,雅淑自當是高高興興的。”

謝大人看了一眼我,大約是我笑得過於真心實意,他蹙了眉,長嘆一聲道:“如此甚好。雅淑,關於嫁妝,你可有什麼想法?儘管開口。”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聞言,更是眉開眼笑:“那就多謝爹爹了,這別的什麼都不打緊,爹爹就多給我些賠嫁銀子吧。對了,還有孃親的嫁妝,應該也是留給我的吧?”

謝大人的表情有瞬間停滯。

繼母王氏臉上的笑也滯住。

一時間屋內靜得落針要聞。

我疑惑地開口:“我……我說錯什麼了嗎?”

將一個畏畏縮縮的小女兒樣扮得淋漓盡致。

最終,謝大人長嘆一聲:“好,府中女兒出嫁,原本的嫁妝銀子是兩千兩,爹爹私下給你再添一千兩。你孃的嫁妝……”

謝大人轉頭對王氏道:“勞煩夫人這些日子清點一下,都交給雅淑吧。”

王氏動了動唇,囁嚅了半晌才道:“老爺,可孩子還小……”

我趕緊開口:“母親,我不小了,去年就及笄了。”

謝大人黑了臉:“王氏,不要再多言,照我說的辦。”

我趕在王氏再一次開口前行禮道謝:“多謝爹爹,也勞煩母親了。明日我就讓梨月將孃親的嫁妝單子拿過來和母親對。”

氣得王氏狠瞪了我一眼。

我瑟縮了下身子:“母親是不高興了嗎?”

謝大人冷厲的目光掃了王氏一眼,王氏嚇得一哆嗦。

“行了,雅淑先回自己的院子吧。明日你母親會讓你跟你院子裡的人交接清楚。”謝大人揮揮手讓我走人。

我立馬行禮退下。

看這樣子,我孃的嫁妝,怕是也拿不回來多少。嘖!

如果他們真的貪得無厭,我想,我不介意魚死網破。

該我的東西,不還回來,那我就讓你也只能看著。

想到這兒,我又輕鬆了起來。

帶著梨月,跟著下人到了這荒廢的園子,我傻眼了。

那帶路的下人飛快地瞟了我一眼:“大小姐,夫人說您臨時回來,院子還沒歸整好,就先在這兒住上幾日,等院子歸整好了再搬過去。”

說完,生怕我留她似的,飛快地跑了。

我和梨月相對無言,只想望月長嘆。

“別嘆氣了,趕緊收拾屋子吧,我收拾了好一會兒,才收拾一半呢。”梨秋從屋裡走了出來。

我和梨月對視一眼,月是望不成了,屋子還得收拾。

還好,除了灰多點兒,草雜點兒,沒有漏風漏雨的。

我已經很滿足了。

次日,梨月臨出門前,望著我,滿眼惶恐:“小姐,奴婢怕……”

我翻了個白眼:“你怕王氏吃了你?”

梨月搖頭,又拼命點頭。

我“噗嗤”一聲笑了。

朝她招了招手,我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去吧,她若為難你,你就這樣去說。說完不必管她的反應,直接回來就是了。”

“這樣真行?”

“那當然,不信你家小姐了?”

“信!”

“去吧。”

不過半個時辰,梨月就回來了,神采飛揚的。

“小姐小姐,你好厲害。夫人聽了那話,真的什麼也沒說,就把東西交給我了。”

我微微蹙眉:“物品你都親自一一地過一遍,明天我們去鋪子看看。”

“好。”

我並不覺得王氏的爽快是好事。

即使我讓梨月威脅她,如果不交出來,我就鬧得人盡皆知。

但我並不認為她會那樣輕易地就將到嘴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我孃親出生江南富商,出嫁時,外祖家陪嫁了大量的銀錢鋪面莊子。

這些東西出身清貴的王氏哪裡見過?怕早己經迷了眼。

果然,一個時辰後,梨月匆匆而來,臉色難看,眼圈紅紅的。

“小姐,那些東西……”梨月噗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

我傾身扶起她:“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做什麼。”

“小姐,全是些以次充好的破爛貨,哪裡還是前夫人留下來的那些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一切如我所料。

我輕輕一笑:“你假裝不知就好,明日讓梨秋帶著最貴重的那件去當鋪當了。然後……”

梨月聽完,眼睛亮了起來:“好。”

梨秋也在一旁捂著嘴笑:“還是小姐主意多。”

3。

次日,我帶著梨月去鋪子裡巡視了一圈,心裡就明瞭,鋪子也只剩了個空殼子。

而且裡面的掌櫃和夥計都已換成王氏的人,往後即使我接手,怕也只能不停的虧損。

驀地,我腦中想起前世在江南時見過的一件事。

繼室霸佔原配的嫁妝,原配兒子沒法拿回親孃的嫁妝,直接將所有的嫁妝捐給了朝廷。

我展顏一笑,頓時有了主意。

路過回香茶樓時,坐在窗邊的一個人影讓我腦中的想法漸漸成型。

“梨月,我逛累了,我們去喝杯茶歇會兒。”

“好嘞。小姐,聽說這回香茶樓的點心味道很不錯,呆會兒可得賞奴婢幾塊嚐嚐。”梨月笑著說。

我知道她是怕我看過鋪子後心裡難過,故意哄我開心的。

“就你饞!”

我笑著回了一句,轉身就朝窗戶邊的空位走去。

正在那人旁邊。

“小姐,咱們去樓上雅間吧?這兒人多,怕是對您不好。”梨月苦著臉勸。

我嘆了口氣:“我如今都這樣了,還能有更慘的嗎?”

梨月紅了眼眶:“小姐,您就是命太苦了。他們這也太欺負人了。”

“行了,別哭了。梨月,我都想低價把那幾個鋪面轉出去,就想也讓他們不痛快。”

又嘆了口氣,我接著道:“不過這京城裡,敢接手我這鋪子的人,怕是不多。唉,怕是白送都沒人要。”

梨月更喪氣了。

突然,一道男聲插話進來道:“不知姑娘的鋪子在哪?倒是巧了,我正想買幾個合適的鋪子呢。”

我心下一喜,臉上卻做出驚嚇的表情來,抬頭捂嘴看著來人。

男子相貌俊秀,氣度不凡,正是當朝三皇子。

“嚇死我了,你這人怎這般沒禮貌?偷聽人談話。”我故作不知他的身份。

三皇子倒也和氣,笑道:“是我不該了,姑娘說話聲音不大但也不小,我一時不慎聽到了,恰巧想買幾個合適的鋪子,就沒忍住詢問一句。且聽姑娘這話,怕也是遇上了難處,或許我可以幫上一二。”

這事兒其實前世鬧的沸沸揚揚,是以我才能知道。如今倒是讓我撿了個現成的便宜。

我蹙了蹙眉,裝作認真地打量了他幾眼,最後低頭懨懨地道:“我是有鋪子要賣,且地段都極好,就是怕你不敢買。”

“哦?那姑娘這鋪子可是偷來的搶來的?可是訛人訛來的?”

我揚眉怒道:“你這人怎這般說話?我的鋪子都是阿孃留給我的嫁妝,怎麼就成了那來路不明的了?”

三皇子哈哈大笑:“只要姑娘的鋪子來路正,那我就還真敢買。”

我面露遲疑地看著他:“真的?”

“真的!”

我臉上一喜,站起身:“那我帶你去看鋪子。”

說罷,我又轉身道:“請問公子是京中哪位貴人?”

三皇子笑得更歡了:“你這姑娘有趣,莫非你不是京中之人?走走走,咱們邊走邊聊。”

三皇子在前,我微微落後幾步,答話道:“我自小就住在莊子上,是以對京中的貴人身份都不瞭解。如有冒犯,還請公子見諒。”

“哦?姑娘貴姓?既然不識我身份,如何知道我是貴人?”

“免貴姓謝。京中貴人如雲,想來我之前與小丫頭的談話公子也聽見了,能不問緣由只要鋪子來路正就肯定敢買的,那絕對是身份不簡單的貴人。”

“倒是聰明的小丫頭。姓謝,還不認識我,又自小住在莊子上。讓我猜猜你是哪家的姑娘。”

“公子若是猜中了,我就送公子一個鋪子。”

“嘖,這麼大方的嗎?那我可不客氣了。哈哈。該是謝尚書府上的大小姐,不日就要嫁給賀湛那個短命鬼的倒黴丫頭,對不對?”

我一怔,隨即心裡有怒意,先前對三皇子的好感也盡數褪去。

“賀將軍是咱們國家的大英雄,他為了這個國家的安定捨去了性命,不管您是什麼樣的身份,都不可以這樣說他。”我瞪著三皇子,其實心裡明白自己說這些話不理智,很可能就得罪了眼前這人。

三皇子似乎怔愣了片刻,隨即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知道我的身份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但是不管你是誰,這話我都要說。”

“嘖,倒是個會維護夫婿的丫頭,不錯。”三皇子突然就拍了拍我的頭。

我懵了。

“走吧,傻愣著幹嘛?”

我琢磨不出這人是什麼態度,不敢再亂說話。

三皇子倒是打開了話匣子:“你這鋪子為什麼別人不敢買?不是你孃親給你的嫁妝嗎?不對呀,給你的嫁妝,你賣它做什麼?”

我愁眉苦臉地道:“不瞞你說,前些年我還小,我孃親的嫁妝都是我母親管著的。

現在她還給我了,我一時也不會管,就想著賣了換銀子,銀子抱在手裡才踏實不是?可父親和母親肯定是不讓的。”

三皇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就直說你繼母霸佔你親孃的嫁妝,現在給你的鋪子怕也是有問題的吧?”

我假裝忐忑不安地看了三皇子一眼。

三皇子又拍了一下我的頭:“放心,只要鋪子好,有問題我也買。”

“公子,看你豪爽,我送你兩間鋪子如何?”

“嗯?你要什麼?”

“我還有十幾間鋪子,就想你鬧大一下,讓我真正的拿回這十幾間鋪子就行。”

“行啊,這買賣划算,我應了。”

我輕舒一口氣,成了!

4。

待我傍晚回到家中,就被父親叫去了書房。

書房裡,繼母王氏也在。

“孽障,跪下!”謝大人一聲喝。

我戰戰兢兢地跪下。

“父親,女兒做錯了什麼?”

“你要賣你娘留給你的鋪子?”

我極快地抬頭看了謝大人一眼,又委屈巴巴地低下了頭:“父親,我……我……”

“老爺,我就說這鋪子不能交到她手上吧?這才拿到契書第一天,就要賣掉。沒見過這樣敗家的。”王氏在一旁煽風點火。

我瑟縮了下身子,沒說話。

謝大人也沒說話。

良久,謝大人開口道:“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今天饒不了你,你賣鋪子就賣鋪子吧,竟然把這事兒捅到三皇子那裡去了,成心跟為父做對是吧?”

我哭著回話:“父親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三皇子。

昨兒從母親那裡拿到鋪面的契書,我今天就高高興興去看鋪子了。可鋪子裡好像什麼都沒有,我問掌櫃的話,他們也不回,根本沒人理我。

我想著,我也不會什麼本事,還是銀錢拿在手中安心些,就想要將鋪子賣了。

在茶樓歇腳的時候,我和丫頭說起這個,正被一個公子聽去了,他說他正好要買鋪面,我就帶他去看了。然後他買了兩個。

父親,我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孃親的嫁妝,留給我的,不是應該我想怎麼 處置就怎麼處置嗎?為何我不能賣了?”

我這話一出,屋子裡靜得落針可聞。

“啪”地一聲,茶盞被摔落在地。

謝大人怒道:“王氏!!!如今我對你說的話,你也聽不進去了吧?”

王氏駭得臉色蒼白,卻強撐著道:“老爺,我……這事兒又關我什麼事?”

謝大人冷哼一聲,對我道:“雅淑,這事兒父親會給你一個交待,你先回去吧。”

“是。”

走到門口,我聽到謝大人低低的喝聲:“我與你說過,現在雅淑要嫁去將軍府,京中眾人的目光都盯著咱們府裡呢,你還出這種妖娥子?這些年你藉著鋪子撈了多少銀錢你當我不知道?”

門口,我與府裡的管家差點撞上。

管家臉色不太好,腳步匆忙。

我眼晴一轉,心裡就明白了,步子故意放得更慢了些。

果然,我還沒走出院子,就有人追了上來:“小姐,老爺喊您回去呢。”

回 到書房。

“父親。”

“你連你娘留給你的物件兒都賣了?”謝大人的語氣裡似是淬了冰碴子。

可惜,我不吃這套。

“父親,我……我想著這些物件兒放在庫房裡也是落灰。以後出嫁了也用不上,還不如賣了拿銀錢來得安心。”

“眼皮子淺的東西!你賣就賣,擱人家當鋪鬧什麼?”

我吃驚地抬頭:“父親這是什麼意思?梨秋和人鬧起來了?她有沒有吃虧?”

我話音剛落,梨秋和另外一個掌櫃模樣的人進來了。

見她雖然哭哭啼啼,但不像吃了虧了樣子,我放下心來。

謝大人大約是被我氣得狠了,不再理我,轉頭對那掌櫃模樣的人道:“莫掌櫃,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莫掌櫃苦著臉作揖:“見過謝大人。大人,在下真的是無妄之災啊。

這位姑娘去在下的鋪子裡當東西,小人一看,哪裡是她口中所說的貴重貨?就是以次充好的玩意兒。就跟這姑娘說她被人騙了,這種東西當不了幾個錢,還不如擺在屋子裡當擺設。

這一番好心,這姑娘根本不聽。她非說我訛她,還說我是換了東西,說她的東西可是頂頂好的,是她家夫人都誇的。這不就吵起了來了嗎?

大人,您可得為小人做主啊。”

我趕在謝大人開口之前道:“父親,梨月沒說謊,是我讓她拿了孃親留下來的最貴重的那件兒去當鋪的。這絕對沒錯,那東西還是昨兒母親從庫房裡拿出來的呢。”

謝大人哪裡不明白這貓膩在哪?

他狠瞪王氏一眼,又冷冷地掃了我一眼,才開口對掌櫃的說:“莫掌櫃,這事兒我知道了,我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說罷,他示意管家將莫掌櫃帶出去。

又轉頭對我說:“明日開始禁足,到你出嫁。”

我錯愕地道:“父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謝大人冷哼:“錯在你太蠢了!跟你娘一個樣兒!趕緊下去。這些事兒,我都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不敢再言,給梨月和梨秋使了個眼色,再次出了書房。

5。

三日後,管家帶了箱籠過來,對我說:“大小姐,前些日子夫人給的那些前夫人的嫁妝,搞錯了。老奴將正確的給您拉過來了,您讓人清點清點?”

我驚詫地抬眼:“錯了?怎麼可能?”

管家笑道:“這是老爺說的,吶,前夫人的嫁妝單子一直放老爺那呢,夫人拿錯了。”

“哦,這樣呀,那梨月你去清點一下吧。記住,有什麼不對的,可要及時和管家說啊。”

“是。”梨月利索地從我手中拿走了新的嫁妝單子。

“還有那些鋪子,老爺將鋪子上的人都換了一遍,以後定不會再對您不敬了。這鋪子,您現在可別去賣了,實在是要賣,也過段時間吧。”

我笑著道謝:“真的嗎?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賣了。那可得好好謝謝父親。”

“老爺說了,謝就不用了,讓您今兒搬去以前住的院子,到出嫁前就不要再出院子了。”

我應了。

禁足都沒法阻止我的好心情。

透過三皇子知道這事,給謝大人施壓,讓他不得不出手阻攔王氏的手段。

讓梨秋做戲,把王氏換掉前夫人陪嫁的事鬧大,透過輿論,讓謝大人被人恥笑,從而不得不出手給王氏收拾爛攤子。

這個結果,比我想像的要好太多。

看來,謝大人很要面子啊。

很好很好。

我與賀湛的婚期,定得極近。

畢竟,我是嫁給一個牌位。

成婚那日。

拜別哭得假惺惺的王氏和沒有掉一滴淚的謝大人,我最後再看了一眼謝府這個陌生的庭院,轉 身毫不留戀地上了花轎。

我緊緊地抱著牌位,想著這輩子我終於要嫁給那個男人,心裡就是止不住的無盡的喜悅。

上一世,我離他最近的距離,也不過是面對面的一句話。

即使我曾為追逐他而奔波一世。

這一世,這一世……

我既已改變了原來的軌跡,那是不是也可以求得再多一點?

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我這輩子,也算是他賀湛的人了!

大約在世人眼中,我嫁進來是注意要守活寡的。

是以,上至賀湛的祖母、母親,下到僕人丫頭,對我都特別和善。

一時間,我的小日子就過得更舒適了。

哄哄這個,逗逗那個,一日一日地,日子也就溜走了。

一晃就是半年。

這日我正痴纏著賀夫人撒嬌:“娘,您如何就這般喜歡我呢?”

賀夫人呵呵笑:“因為咱們雅淑又漂亮又可愛呀。”

我皺皺鼻子:“娘騙我,肯定是因為您看我可憐巴巴的。”

說完,我還故意扁扁嘴。

賀夫人拍拍我的手,笑道:“娘才沒有騙你呢。娘最喜歡你,是因為有一次聽到你在三皇子面前維護湛兒。

那時候,你還沒嫁過來。明知道這是個火坑,你卻還維護著我們湛兒。娘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

娘果然沒看錯,你呀,是個好孩子。上孝長輩,下愛後輩。王夫人主動找上門將你說給我們家,算是她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了。”

我聽得一怔,想了半晌才想起是賣鋪子那次。

我正要繼續撒嬌賣痴,就聽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不由坐直了身子。

片刻後,小丫頭氣喘吁吁地進了屋:“夫人,夫人……”

賀夫人皺了眉頭:“什麼事?大呼小叫的。”

小丫頭也不害怕,一臉激動地道:“將軍,將軍回來了……”

屋內眾人都是一驚,面面相覷。

賀夫人“嚯”地一聲就站了起來,顫頭聲厲聲喝道:“你……你說誰……”

小丫頭嘻嘻一笑:“夫人,將軍沒死,他回來了,都到門外了……”

賀夫人抖著身子轉身拉住我的手:“雅淑,娘沒聽錯吧?他們說我兒沒死,我兒回來了。”

看著賀夫人的樣子,想到她這些日子以來的強顏歡笑,我心一酸,差點落淚。

我深吸一口氣,歡笑著道:“娘,你沒聽錯,小丫頭說夫君回來了。咱們趕緊去看看……”

小丫頭卻在這時候又出聲道:“少夫人,將軍他……還帶回來一個女子。”

我的步子頓住,心頭一澀。

果然還是來了嗎?

賀夫人抓著我的手卻更緊了,她拉著我往外走,輕聲道:“雅淑放心,娘只認你這個兒媳。”

我心頭一暖。

告訴自己,沒事的,沒事的,我還有機會的。

我已經走到他身邊了。

只要我一伸手,就能拽住他的衣角。

就像夢裡的那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