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為了救他,慘遭大貨車碾壓,藥石無醫

那年我快要死的時候,陳霖像瘋了一樣,甚至準備好了隨我而去。

終於,死神被他打動。

死神對我說,“如果他對你的愛一直不變,你會一直活下去,直到他老死為止。”

但是如果他變心了,死神會毫不猶豫地收割走我的靈魂。

五年前,我為了救他,慘遭大貨車碾壓,藥石無醫

1

結婚紀念日這天,死神的鐮刀再次出現了。

我知道,陳霖他變心了。

五年前,我為了救陳霖,慘遭大貨車碾壓,藥石無醫。

那時是畢業季,我才剛找到工作,陳霖也才剛剛在陳家站穩腳跟。

他悲痛萬分,不吃不喝了好幾天,像是要把自己活生生餓死,好隨我而去。

這時,死神出現了。

他對我說,“你們人類不是常說,愛能戰勝死神,讓吾望而卻步。”

“讓吾來與你玩個遊戲吧,如果他對你的愛一直不變,你會活到他老死為止,否則,吾會收割走你的靈魂,將你煉成吾致命之劍上的寶石,再無輪迴。”

“條件是,你不能告訴他這個遊戲。”

我自然是同意的。

比起輪迴後的生生世世,那時的我更願意此生陪著陳霖繼續走下去。

但前提是,他得一直愛我不變心。

否則我將變成鐮刀上的寶石,再無輪迴轉世。

2

可是現在,我卻恨不得死在那時候。

死在他最愛我的時候,也好過面對如今的這一地雞毛。

3

我和陳霖,是青梅竹馬的情意。

六歲那年,他媽媽帶著他搬了過來,沒幾天就有風言風語傳出,說他們母子是不正經人家,爸媽也耳提面命地讓我們不要去和他家接觸。

那天,我因為不小心弄髒了小妹的玩具熊,被我媽發脾氣訓了一頓,我當時就賭氣跑了出去,我媽在後面大聲嚷嚷,“有本事跑出去了就別再回來。”

我當真有骨氣,硬是躲在樓下的草叢裡沒有回家。

餓到淚眼汪汪的時候,是陳霖好心幫了我,那時他正在四處撿塑膠瓶子,想攢錢給他媽媽買一條圍巾當生日禮物。

他攢的錢也不多,給我買了頓飯後,小金庫立刻就癟了下去。

我心有愧疚,但是我也沒有什麼零花錢,於是就與他約定好一起撿瓶子還他錢。

回到家,不出意料地又被我媽陰陽怪氣地嘲諷了一頓,“你還知道回來啊,我就說你跑不遠,估計就貓在樓下面的樹林子裡呢。”

我垂著頭不敢說話,餘光瞥見小妹的玩具熊晾在陽臺上,她正窩在我爸旁邊,開心地看著動畫片,與此時狼狽的我形成了天差地別的存在。

我只能默默地擦掉眼淚,壓下心裡羨慕的情緒,回房做作業。

從那之後,我每天放學和週末,就和陳霖一起撿廢品賣,不僅幫他及時攢夠了買圍巾的錢,我自己也存了一筆不小數目。

那時沒有小孩願意和陳霖玩,但不妨礙我跟著他一起四處找掙錢的小活做,開開心心地攢錢。

眼見存錢罐被逐漸填滿,我心裡有了極大的滿足感和成就感。

但是不等我向爸媽去炫耀,存錢罐被小妹翻了出來,她拿了我的錢去吃了一頓肯德基。

我回頭髮現錢少了之後,難過的要死,帶著委屈向我媽告狀,卻被反問錢是從哪裡來的。

於是,小妹偷錢的事一下就被翻篇了,他們輕描淡寫地說要我讓著妹妹,妹妹花姐姐的錢怎麼了。

但是,他們針對我和陳霖玩在一起這件事,進行了全方位的批評,還沒收了我的小金庫。

從那之後,我不得不遠離了陳霖,不然被小妹發現,她就會和爸媽打小報告。

後來,在又一次被我媽訓斥,我賭氣離家出走卻無處可去時,又遇見了陳霖。

所以,我和他又玩在了一起。

這一“玩”,就是“玩”了十幾年。

4

如今的陳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人人可欺,狗都能踩上一腳的陳傢俬生子了。

他掌了權,為母親報了仇,一雪前恥。

新聞上的他,意氣風發,侃侃而談,鋒芒畢露的樣子,連我一向眼高於頂的大姐也對他另眼相看。

他終於變成了他心中所期待的樣子——隨心所欲,肆無忌憚,再無人能對他指手畫腳,欺他辱他了。

他大步朝前走著,身邊花團錦簇,無數鮮花和掌聲齊齊朝他湧去,也不是從前那個孤單一人,與我相互依偎取暖的小可憐了。

只有我,還死死守著那些過往的美好,停留在原地,以為他對我的愛是堅如磐石,永不轉移。

可是,他回頭看的次數越來越少,心裡裝的東西卻越來越多,不知道現在眼裡還有我的幾分位置。

現在,我便也不想再守了。

5

其實陳霖變心這件事,早有預兆。

一開始是我沒有放在心上。

大約在兩個月前,我的身體開始出現問題。

無緣由的感冒發燒。

我和陳霖說過這事,他當時忙著去接機,便讓我多喝熱水,有事找他助理幫忙,還有多出門走走,沒事不要總悶在家裡畫畫。

可我不喜歡出門。

當年我雖然奇蹟般地活了下來,但是臉卻被汽油燒傷了,觸目驚心。

陳霖確實沒嫌棄過我,有錢了之後也帶我去了最好的整形醫院,但是疤痕太深,沒辦法徹底祛除。

上個月的某一天,他說要加班不回來了,讓我不用等他。

半夜,我卻發起了很高的燒,打電話給他,想讓他回家。

接電話卻是一個溫柔的女聲,她說,陳霖在洗澡,有什麼事她可以轉告。

退燒藥的苦味還在舌尖縈繞,這一刻,我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

這麼晚了,他這是在哪裡加班呢?加的又是什麼班呢?

我很想立刻衝到他眼前去問一問,可是我的身體卻不允許。

後來,我燒暈了過去。

萬幸命大,第二天早上被保姆發現,送了醫院。

等我醒來的時候,手機上有他十幾個未接來電,還有一條資訊,大意是說,昨晚臨時飛了外地談合作,沒辦法來醫院看我了,他的助理會來接我回家。

最後他說再過十五天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問我有什麼想要的東西,等他從外地回來,一定要帶給我。

你瞧,這樣一個工作忙到腳不沾地,卻還年年不忘結婚紀念日的男人,身處高位也不拋棄糟糠之妻,周圍的人也都在說他是當代顧家好男人。

如何不讓身處其中的我,迷了雙眼。

可是,這半年來我見他助理的次數,比以往五年加起來還多。

他曾無微不至地照顧我,也曾為了我想殉情過,青梅竹馬的情意相許,一路扶持走來的患難與共。

這十幾年的感情真的是無法簡單割捨掉。

我勸自己先試著相信他一回,僅僅只是這一回,即便是出於對愛人的基本信任和理解,我也不應該輕易地去懷疑他。

因為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很快便會長成參天大樹,我不想因為一時的衝動,親手在我們的感情之間埋下一根刺,日後是無盡的悔恨。

可是很快,現實就狠狠甩給了我一巴掌。

昨天,我的心臟痛莫名抽痛,去醫院也沒查出什麼問題,那時陳霖卻還沒有回來。

今天就是結婚紀念日,他打來電話,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清透,含著顯而易見的歉意和關心。

他說他被事情纏住了,無法及時趕回來,已經交代助理為我定好了禮物,過兩天就能拿到。

結婚五年,這還是他頭一次缺席了紀念日。

掛掉電話,我當即嘔出了一大口血。

無需再去懷疑和確認什麼了。

因為我看見,死神那把泛著寒光的鐮刀出現了。

他垂下眼,無悲無喜地看著我。

他說,這兩個月,吾給了你三次機會,次次他都沒有把握住,這場遊戲,你輸了。

是啊,我輸了。

輸的徹徹底底。

太快了,快的連我還來不及做些什麼,就已經發現自己是滿盤皆輸。

都怪這五年過的風平浪靜,讓我完全忽略了這個賭約。

死神略帶憐憫地問我,你想知道真相嗎?

我斷斷續續地咳著血,臉上的淚簌簌而下,血與淚混合著落在地上,映出我狼狽頹廢的模樣,“當然要啊,死也要死個明白不是。”

6

第一次,陳霖去接機,接回了一個漂亮的女孩。

第二次,陳霖說加班,其實是那女孩在外地遇到了麻煩,他連夜飛過去幫她擺平。

第三次,陳霖沒能趕回來,是那女孩嘔吐送醫,然後查出了懷孕,他的。

他瞞的如此嚴實,不敢讓我知道一絲一毫,無怪乎那女孩不是別人,是江悅。

竟然是我那親愛的小妹!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我像個傻子一樣可笑又悲哀。

他出軌誰不好,為什麼偏偏要是她。

他明明知道,知道我最討厭她,也知道她曾瞧不起他,帶頭嘲笑他是下賤的私生子。

對著這樣一張臉他都能親的下去,誰能說這不是真愛呢。

7

我擦掉嘴上的血,洗了把臉,開始給我爸打電話。

如果給我媽打電話,她就算知道什麼,也一定會咬死了什麼都不說。

誰讓我從來都是家裡最不受重視的那個。

我們三姐妹,我排行老二。

大姐是他們第一個孩子,傾注了他們所有的愛和希望,千寵萬養著,畫畫,鋼琴,芭蕾舞……她想學的一樣沒落下。

他們本來不打算再要孩子的,只是又意外有了我和小妹。

我們是雙胞胎,聽我外婆說,本來我是後面出生,但是登記戶口時,卻把我改成了姐姐,理由是我出生時長的壯,妹妹卻長的瘦小,在保溫箱裡住了好幾天。

他們要給小妹找個姐姐,多個人來照顧她。

我小時候真的很羨慕大姐,她永遠有穿不完的新衣服,和用不完的新東西,而我只能穿她不要的舊衣服,用她不要的舊書包,舊筆盒,玩她不要的舊娃娃和舊玩具……

小妹呢,她就和班上的那些同學一樣,一到換季或者開學,爸媽就會給她買新衣服,新的書包玩具……,把她打扮成漂亮的小公主,只有她徹底不要的東西,才能輪到我頭上。

爸媽說,小妹身體不好,又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我們要多關心她,尤其我還是姐姐,就更要讓著她。

所以我沒想過要嫉妒小妹,因為照顧她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但我真的很羨慕大姐,她多才多藝,成績優秀,是別人交口稱讚的榜樣。

我和爸媽說,我也想去上興趣班。

他們卻面露難色,大概是說家裡並不富裕,而且如果我去上興趣班,那小妹怎麼辦,她留在家裡有誰來照顧呢。

我當時很單純地說了一句,家裡還有大姐呀,而且小妹也可以找小夥伴去玩的。

媽媽卻目露兇光,用手戳著我的腦門指責說,“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自私,你大姐忙著學習呢,哪有功夫照顧人,你跑去上興趣班,你妹妹就只能待在家裡,她心裡不難過嗎?”

可是,

可是,我也是為了學習啊。

而且,也不是我讓小妹經常生病的啊。

他們一直在告訴我,要懂事,要聽話,要乖巧,可我明明在努力討他們的歡心了,明明已經比大姐,比小妹要懂事勤快的多了,為什麼還是沒有新衣服,新書包呢,為什麼還是不能去上興趣班呢。

我躲在被子裡,咬著牙不敢哭出聲,聽著我媽在客廳裡大聲指責我的不懂事。

後來,我便不再要求什麼,只默默接受他們交代的一切。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減輕爸媽對我的責難,才能讓他們不再把在外面受的苦和氣,發洩在我身上。

在這窒息且壓抑的日子裡,只有陳霖是堅定地站在我這一邊,溫柔安撫著我的一切傷痛。

這些回憶,每每想起都讓人難過地喘不上氣,我不得不停止繼續想下去。

回憶到此結束,我擦掉眼淚,緩了緩情緒,等著那邊的電話接通。

算起來,我和我爸好像也很久沒聯絡過了。

大姐和我都嫁了人,只有江悅連工作都還沒有,老兩口對她是操碎了心。

雖然我們一起上學,但她中間復讀了一年考大學,後來又復讀了兩年考研究生,結果卻沒考上,大姐拿了錢和走了關係,送她去國外留學了。

今年她應該是畢業了,但是之前聽說好像又要延畢。

電話被接通,我爸沒有關心我的近況,反而是語氣緊張地問我,為什麼要給他打電話。

我也懶得與他虛與委蛇了,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小妹何時回來的。

他便冷了聲音,有些不滿道,“你怎麼和爸爸說話的,平常也不問問父母怎麼樣,一打電話就這態度?”

喉頭又是一口血湧上來,我疼的連嘴都張不開,哪有心情再去管他怎麼想,咬著牙擠出聲音,“小妹她懷孕了,是陳霖的?”

那邊卻沒再回話。

過了一會電話被結束通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