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總是被爸爸和奶奶關在柴房裡 我很害怕她 從來不敢過去跟她說話

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有著最陰暗的一面。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我身上流著他們骯髒的血液。

媽媽總是被爸爸和奶奶關在柴房裡 我很害怕她 從來不敢過去跟她說話

1

我叫

徐耀祖

,今年十六歲,我哥叫徐光宗,今年十九歲,我們兩個名字連起來就是光宗耀祖。

這是我爸對我們的期望。

我的媽媽,她總是被爸爸和奶奶關在柴房裡。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記得上次看見她的時候,是過年。

她的頭髮很長很長,但是很毛糙,像草一樣,身上髒兮兮,她的眼睛很黑很黑,看一眼就好像要把人吸進去。

我很害怕她,從來不敢走過去跟她說話。

其實我還有一個姐姐,比我和我哥哥年紀都大,不過我從來沒有見過她。

我想問爸爸,爸爸總會在這時候抽著用紙捲成的煙瞪著我。

這個時候我也不敢講話了,我也很害怕他,因為他會打人,雖然我沒有被他打過,但是每天晚上媽媽的柴房裡都會傳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我上完了小學就回家了,我每天的日常生活就是玩,下田。

今天村裡來了一個很漂亮的姐姐,她穿著白裙子,身子柔柔弱弱的,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她好像一個仙女,面板像冬天裡下的雪一樣乾淨,眼睛亮亮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

我和我哥哥都看呆了。

那個漂亮姐姐被村裡的李姨推進我們家,爸爸吐了一口唾沫,開始用他黢黑的手指頭點錢。

過一會漂亮姐姐被李姨推進了我們家最大最好的房間。

那是哥哥住的地方。

哥哥不知道和爸爸說了什麼,過一會臉上很興奮的走過來。

“耀祖,那個漂亮姐姐以後就是我的老婆了,就是你的嫂子。”

我呆呆地看著他,爸爸的老婆已經變得像怪物一樣,那個漂亮姐姐也會變成怪物嗎。

“哥哥,我以後不要老婆。”

哥哥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看著我:“怎麼會不要老婆,有老婆是最幸福的事。”

我鼻子酸酸的,心裡很脹。

“哥哥,漂亮姐姐會不會變得跟媽媽一樣…”

哥哥臉色一變,拿起手狠狠在我額頭上彈一下。

“說什麼胡話!我老婆肯定一直漂亮,怎麼會活成我媽那種鬼樣。”

我第一次見到哥哥那麼兇的看著我,我眼眶打轉著眼淚,跑去房間裡面了。

可是過一會,我就又想看看那個漂亮姐姐。

我跑到我哥房間門口敲門,我哥很快就過來開門,臉上還帶著笑意。

漂亮姐姐看見我溫柔的笑了,她的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像月牙一樣,聲音也很溫柔。

“你就是耀祖吧?過來我看看。”

我一時呆住了。

哥哥呵斥我:“聽嫂子的話!”

我馬上跑到漂亮姐姐旁邊,她溫柔的看著哥哥:“老公,你弟弟真的好可愛呀。”

哥哥撓頭,似乎很不好意思的笑了。

漂亮姐姐拿起地上的石頭,在地上寫下來三個字,我看懂了兩個字,第一個字是林,第二個是又,還有一個字我不認識。

漂亮姐姐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我姓林,我叫

林又青

。”

哥哥連忙點頭:“林又青,太好聽了,仙女的名字就是好聽。”

這時候樓下傳來李姨的聲音。

2

李姨跟爸爸在說話:“這可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可漂亮了呢,看來你們徐家又有後了。”

李姨尖銳的笑聲猛然響起,我的胳膊上起了雞皮疙瘩。

爸爸叫我下樓,哥哥也叫我先出去,我猶豫著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

林又青抿著嘴巴不說話,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哥哥馬上拉住林又青的手。

後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我出去瘋玩了一圈,發現村裡林家的嫂嫂瘋了。

她曾經也是我眼裡的仙女姐姐,不知道後來為什麼,衣服也跟我媽媽一樣髒兮兮的。

我疑惑不解的看著

林嫂嫂

,想走過去跟她說話。

她卻惡狠狠的盯著我,用力把我推倒在地上。

我害怕的爬起來馬上跑走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又青姐姐也會變成

林家嫂嫂

這樣,變成我媽媽那樣。

3

回到家裡,已經晚上了,哥哥跟爸爸一樣,坐在屋門前的石頭上抽著紙菸。

奶奶也從鎮上回家煮飯。

我開開心心的要去找又青姐姐玩,哥哥卻看出來我的意圖怒斥一聲。

“不許去!”

爸爸也用陰沉的眼神盯著我。

我唯唯諾諾的點點頭,跟著他們在門口坐下。

媽媽像厲鬼一樣的尖叫又響起了,是奶奶又在打她嗎。

平常我都躲在房間裡不敢聽,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聽,我的心裡突然好難受好難受。

我拉著爸爸的胳膊,小聲祈求:“爸爸,不要打媽媽好不好。”

爸爸又用那種眼神盯著我看。

“你媽媽不聽話,就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我嚇得哭了。

哥哥連忙打諢:“耀祖今天太累了,老是說胡話,讓他看著又青去。”

爸爸沉默片刻就點頭了。

4

我走到樓上以後發現又青姐姐的手上有好長一根麻繩捆到房間裡的木板上,她的臉上還有血痕。

又青姐姐躺在床上,看到是我來了,臉上有了笑容。

“耀祖,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好嗎。”

我不明所意,但還是點頭了。

“耀祖,給我講講你媽媽,可以嗎。”

又青姐姐的聲音好小好小,聽起來她好累。

我拉著她的手,輕輕地說著:“我媽媽每天都會被打,爸爸說她不聽話,哥哥說我是小孩子不要管,可是我好害怕。”

又青姐姐鼓勵著點點頭,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媽媽的頭髮長的拖到了地上,媽媽的臉上黑黑的,我看不清楚,身上有好多傷疤,奶奶說她很快就會好。”

“我還有一個姐姐,但是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我聽爸爸說姐姐長得很漂亮。”

又青姐姐眼角突然滑下淚滴,眼眶紅紅的,她哭了。

我頓了頓,猶豫要不要說下去。

“我從來沒有跟媽媽講話,因為我害怕她也害怕爸爸。”

又青姐姐反握住我的手,輕輕地說:“耀祖,去跟你媽媽講講話吧,她是你的媽媽。”

是媽媽就一定要講話嗎,村裡的朋友都沒有跟媽媽講過很多話。

又青姐姐似乎看出我心裡想的,她就跟我說她的媽媽有多麼好。

又青姐姐的媽媽會給她唱

搖籃曲

,會抱著她講故事,會給她做好吃的飯,會帶她去好玩的地方玩。

我聽著聽著就入迷了。

原來有媽媽是那麼好,如果我有一個跟又青姐姐媽媽一樣好的媽媽就好了。

5

晚上哥哥回房間,爸爸也回去睡覺了,我就一個人偷偷跑到媽媽房間裡面。

媽媽一直看著柴房的角落,根本沒有注意到我。

我大著膽子走過去。

“媽媽,我叫徐耀祖。”

媽媽終於抬頭看我,我發現她的眼睛裡面都是淚水。

媽媽的眼睛裡也是亮晶晶的,我第一次發現,原來她的眼睛那麼好看。

媽媽突然猛的拉住我的手,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很想說些什麼。

“耀…耀祖…。”

我拼命的點頭,媽媽看到我這樣露出一副呆呆的笑容。

“媽媽。”

“耀祖,我,我…。林…。林!”

媽媽很吃力的講著這些話,嘴巴奮力的一張一合,我很害怕但還是聽著她說話,媽媽最後竟然拼命的喊出一個字,

林?

顧不得我多想,媽媽推著我要出去,她腳下的

教銬

滑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我就被推出了柴房。

我下意識抬頭看樓上奶奶和父親的房間,黑乎乎的一團,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看到奶奶好像站在走廊上。

她的臉色好像很陰沉,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心裡一驚,害怕她生氣了又去打媽媽。

奶奶幾乎是尖叫著說話,身子探出大半個,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來了。

她衝著我吼:“耀祖!你去看那個小賤蹄子了?她跟你說什麼了?”

奶奶這樣太嚇人了。

可是我更擔心媽媽,我鼓起勇氣對奶奶說。

“媽媽什麼也沒有說!奶奶,你要打媽媽了。”

奶奶沉默了,我也不回房間,就這樣僵持著。

“耀祖…回去睡覺吧,奶奶累了,不打了。”

我訝異的看著奶奶,奶奶第一次服軟。

我跑回房間後哭了,我不敢出聲,我只是一抽一抽的哭著。

自從又青姐姐來到我們家,我發現了好多第一次。

媽媽以前可能也是一個仙女姐姐,只是她和林家嫂嫂一樣,都瘋了。

我要保護好又青姐姐,不能讓她也變成那樣。

我還要保護媽媽,經過今天晚上,我發現我還是很喜歡媽媽的。

哭著哭著我就睡著了。

6

第二天早上,哥哥和爸爸要去種田,奶奶去鎮上擺攤,我本來想出去玩,但是想到又青姐姐和媽媽。

我開開心心的跑到又青姐姐房間裡。

又青姐姐的臉色變得好白好白,一點血色也沒有,好像隔壁林姥姥去世燒的紙人。

她看見我,又哭了。

我急急忙忙的上前拉住她的手,卻發現胳膊上都是大大小小青紫的淤青。

“又青姐姐,你怎麼了,是誰打你了。”

又青姐姐靜靜地看著我,僵硬的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

“耀祖,你見到媽媽了嗎。”

我開心的點點頭:“對呀!媽媽的眼睛很漂亮的,我第一次看到媽媽的眼睛。媽媽還跟我說話了。”

又青姐姐撐著手,想坐起來跟我講話,但是卻一直往下滑。

我連忙扶她坐起來。

“我想有件事情拜託你,可以嗎,耀祖。”

我看著她的眼睛鄭重的點點頭。

又青姐姐的眼淚突然止也止不住,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

“帶媽媽回家,好不好,帶她回家。”

我一下子愣住了:“媽媽的家不就是這裡嗎?”

她拼命的搖頭,嘴巴的顏色幾乎和臉一樣蒼白。

“媽媽也有她自己的爸爸媽媽,無論發生什麼,求求你…。耀祖,帶媽媽回家。”

媽媽的家?

“又青姐姐,你的家呢?”

又青姐姐聽到這句話笑出來了,眼淚還掛在她的臉上:“從我決定來到這裡,我就沒有家了。”

她一下一下的拍著我的手,溫柔的說:“耀祖,你去看看媽媽,好嗎。我想睡一覺。”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就跑出去想找媽媽了。

7

我拿著一塊窩窩頭跑進柴房。

媽媽還是坐在那個角落裡,那樣髒的角落。

她看起來孤零零的一個人。

“媽媽,我來看你了!”

我興奮的跑到媽媽旁邊,把窩窩頭塞給她。

媽媽的眼睛裡又開始掉眼淚。

我很奇怪,為什麼媽媽和又青姐姐總是哭,總是掉眼淚。

柴房裡面沒有燈,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戶。此刻門大開著,我驚愕地發現裡面的牆壁上都是字。

我雖然只上過小學,但上面的字我還是認識點,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北京,後面的字我看不懂。

下面寫著一串數字,很長。

12309876543 林

我拉著媽媽,指著牆上的字。

“媽媽,好多字啊,這是什麼字啊。”

媽媽麻木的抬起頭,空洞洞的眼睛裡面有了一絲光亮。

她張開嘴,似乎想說話。

是太久沒有人跟媽媽講話了嗎。

我不嫌髒,緊緊抱住她,她瘦的骨頭都膈人,身體不斷的在顫抖。

“耀…耀祖。”

“媽媽…。想你姐姐了。”

我突然很想哭很想哭,媽媽好可憐,媽媽也有自己的家,為什麼要一個人被關在這黑漆漆的地方。

我嚎啕大哭邊說:“媽媽,我要帶你回家,我要帶你回家。”

媽媽也伸出手抱住我,一下又一下的拍著,我覺得好安心好安心。

8

傍晚,哥哥和爸爸奶奶都回家了。

哥哥先回房間了,不知道又青姐姐跟他說了什麼,他摟著又青姐姐出來吃飯了。

又青姐姐笑盈盈的貼著哥哥,哥哥也看起來很高興。

可是我看著這樣,心裡卻很難受。

爸爸滿意的點點頭:“女人嘛,打打不就聽話了?”

又青姐姐甜甜的點點頭:“爸,您說的對。”

奶奶倒是沒有好臉色,咳嗽一聲就接著吃飯了。

哥哥從旁邊灶臺上拿來一塊糖給了又青姐姐。

又青姐姐噗嗤一笑,一邊笑一邊捶打著哥哥的肩膀,說她已經長大了不用吃了。

她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我,示意我伸出手。

“給耀祖吃好了,耀祖是小孩愛吃糖。”

我拿住糖的一瞬間卻感覺到了一張紙條的存在。

我頓時滿頭冷汗,我怕被他們發現了,又要打又青姐姐。

我馬上跑回房間,邊跑邊喊我要回房間吃。

爸爸哈哈大笑,我在房間裡卻飛快的開啟紙條。

上面是我在媽媽房間裡看到的字。

北京xxxxx

12309876543 林

下面還大大寫了一個字 逃

這應該是媽媽的家,下面的數字我也不知道有什麼用,但又青姐姐給我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糾結的看著這張紙條,最後塞進我的床縫裡。

我要帶媽媽回家,讓她找到她的爸爸媽媽。

9

李姨今天又帶回來一個很漂亮的姐姐。

我爸蹲在石頭上,抽著煙眯著眼睛,看著我三叔帶走那姑娘。

李姨突然把目光放到我身上。

她掐猸的笑著邊走過來。

“耀祖今年也到年齡了吧?徐哥,要不要…。”

我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我厭惡的瞪著她。

我爸把菸頭扔到地上,用布鞋碾了碾,隨後才抬起頭看李姨。

“耀祖他還不急。”

李姨

上下打量著我,臉上又換上那虛偽的表情,走過來拉著我就要往後院走。

我爸只是看著,沒有阻攔。

後院沒人在,而且旁邊還有座山,我害怕李姨對我做什麼。

李姨突然像換了一副面孔一樣,冷冰冰的看著我。

“徐耀祖,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我害怕的看著她,頭止不住的搖。

李姨一步步逼近我。

我隨著她的腳步也一步步後退。

“徐耀祖,你要是聰明點,就學著跟你奶奶一起去鎮裡賣東西。”

我心裡一顫,但很快恢復正常,李姨的眼神看得我太過於緊張。

平常人家的孩子16歲就出去打工了。

而我之所以還這麼“無憂無慮”。

就是因為大家都覺得我是傻子。

我厭惡這裡的一切。

厭惡著這裡似乎有著殺人的能力。

把正當花季的少女變成一個滿臉滄桑的老婦。

我不想變成跟他們一樣。

李姨挑起眉,似乎很滿意。

“徐耀祖,我期待你的表現。”

10

李姨笑嘻嘻的把我領出去,我爸滿意的點點頭。

我飛快的跑到田裡,林家嫂嫂還是在田旁邊走來走去。

林家嫂嫂還是瘋瘋癲癲的走著,我幾乎一到她面前就拉住她的手臂。

“求求你,嫂嫂,告訴我吧告訴我!”

她歪著頭,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之所以找到林家嫂嫂,是因為她知道很多事情。

比如我有一個姐姐,就是她告訴我的。

林家嫂嫂抬起頭,頭髮散亂的披在她的臉上。

“徐家的小孩子要聽故事,那嫂嫂就講給你聽。”

我心都快跳出來了,我敢百分百確定,她絕對知道什麼。

“從前呀,有個女孩子,她長得很漂亮,但是卻愛上了一個惡毒的男人,

他把她帶到家鄉,卻每天把她當作玩具給所有人玩。”

林家嫂嫂的嘴角咧的越來越大。

“後來這個女人帶著她的孩子跑出去了,那個男人堅持不懈的找,但是卻找不到,只能再買一個。

後來那個女人被找到了!”

林家嫂嫂突然惡狠狠的把臉湊到我面前,歇斯里底的喊著。

“被買的那個女人又被賣掉了,那個被找回來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哈!”

她幾乎是癲狂的來回旋轉,一邊轉一邊笑。

“她死了,她死了!”

我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是我媽媽對不對!”

林家嫂嫂笑得更大聲了。

“小孩子就是天真,我編個故事都能相信…。”

林家嫂嫂說的話亂七八糟的。

但如果那個女人是我媽媽的話…。

那那個孩子呢,是哥哥,還是姐姐死去的人又是誰。

12

就這樣抱著沮喪的心情回家,李姨卻又在門口帶著一個姑娘。

我見過她,就是前幾天三叔買回來的。

看樣子是想跑,但又被抓回來了,腿上全是山上樹枝掛的血痕,還有臉上是幾個碩大的巴掌印。

村裡很多男人不懷好意的站在旁邊看著。

甚至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很快就有人一擁而上。

我幾乎要吐出來了,眼前一片模糊。

李姨她簡直就是惡魔的中介人。

為什麼她跑走了,卻又要把她抓回來。

我看不透李姨的想法,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不是好人。

但那天她的提醒也告訴了我很多。

回家以後,又青姐姐已經吃完飯了,她看見我,對我笑了笑就跟著哥哥就去樓上了。

樓上傳來噁心的叫聲。

我拉著奶奶,祈求她帶我去鎮上擺攤。

奶奶渾濁汙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沉默良久才點點頭。

我知道,要先熟悉鎮上的一切才能帶媽媽走。

13

第二天我和奶奶走去鎮裡。

走了一個小時出了村以後,還要再走一條下山的小路,才能看見一條村裡修的馬路。

總計兩個小時,我們才能勉強看到公路。

即使這條公路上一個人,一輛車也沒有

半個小時以後,就可以走到公交車站。

然後才能坐公交去鎮上。

這麼久的路程,我真的害怕我和媽媽堅持不下去。

我跟奶奶走到了集市,這裡熱鬧非凡,我奶奶賣的是自家種的菜。

平常都是哥哥跟著奶奶去,我沒去過鎮上,第一次來發現真的是很繁華。

這裡路邊不是草也不是山路,而是平整的水泥地。

奶奶熟練的擺出菜,開始喲呵起來。

我搖著奶奶的手臂:“奶奶,我想去逛逛這裡,這裡好漂亮。”

奶奶嘆了一口氣,摸摸我的腦袋,眼裡很複雜,但我看不懂。

“耀祖,等會奶奶賣完東西了去帶你玩。”

我開心的點點頭,學著奶奶的樣子叫賣起來。

我知道最大的力量是人。

從三叔買的那女孩被抓回來我就知道了。

我要找到一個好人,我得向外面求救。

村裡的人全部都不可靠。

我只能來到鎮上看看會不會有不一樣的轉機。

14

很快奶奶就賣完東西了,她用滿是皺紋的手清點著錢。

“拿十塊錢給耀祖買點好吃的。”

奶奶邊數錢邊喃喃自語。

我心裡一酸,可是又馬上清醒。

奶奶或許是真的愛我,但她每日每夜虐待著我的母親。

我不能原諒這樣的奶奶。

奶奶拉著我到了一家漢堡店,我從來沒見過漢堡,但是價格對我來說很昂貴。

“一個漢堡一杯可樂多少錢?”

老闆抽著煙站起來。

“7塊。”

奶奶猶豫著把錢遞給他。

“耀祖,你在這裡吃東西,奶奶去買點東西。”

很快奶奶就出去了。

我知道這也許是我今天出來的最好時機。

我從幾乎破掉的口袋拿出那張紙條。

它已經被揉的滿是痕跡,但上面的數字我永遠也忘不了。

“叔叔,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個?”

我把紙條遞給他。

老闆仔細辨認著紙條上的內容,瞭然的笑笑。

“小孩子,你是不是要打電話?”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那個號碼,隨後把手機遞給我。

一下…。

兩下…。

三下…。

我緊張的揪著自己的手指,腦袋裡一片混亂。

“喂?”

電話那頭傳來蒼老的聲音,聽起來是個老爺爺。

“喂…爺爺。”

電話那頭不講話了,傳來一陣一陣的抽泣聲。

婉怡

,是你嗎。”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我看到遠處奶奶要走過來了。

來不及了。

15

我結束通話並把電話放在櫃檯上,奶奶一臉著急的走過來。

“你剛剛在幹什麼!

她的眼睛瞪的好大,彎著腰對著我喊。

老闆嘿嘿一笑。

“這小孩找我藉手機打電話呢。”

這話一出,我的手腳抖了起來,汗也不自覺的滴落下來。

奶奶一臉狐疑的走到我旁邊,眼睛緊緊貼著我,幾乎要用眼神吃了我。

“耀祖,你給誰打電話?”

我的聲音已經不自覺的變得顫抖。

“…。。我沒給誰打電話。”

奶奶的眼神一直落在我身上,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老闆這時候從後廚拿來了一個漢堡和可樂。

“小孩,拿去吃吧。”

奶奶移開了視線,我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

“耀祖,吃完了我們就得回家了。”

我一邊吃,心裡一邊在想。

怎麼辦,奶奶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第一次吃漢堡,喝可樂,我卻如同嚼蠟。

奶奶坐在我對面,直勾勾的盯著我,見我吃好了就要帶我回家。

一路上我們都很沉默,我不敢開口,奶奶也緊閉著嘴不知道在想什麼。

16

回到家後,我爸和哥哥去了村裡的戲臺子那邊看戲,奶奶太累睡著了。

戲臺子那邊只有村裡的成年男人能看,女人和孩子是不能看的。

為了避免被奶奶發現,我特地跑到奶奶房間門口,聽到她打呼嚕了再走。

柴房裡,媽媽躺在一塊草蓆上。

我急急忙忙走過去:“媽媽,我回來了。”

媽媽眼睛裡毫無生機,緩緩抬頭。

“媽媽,我打了那個數字的電話,是一個老爺爺的聲音。”

媽媽終於有了反應。

她又哭了。

我用衣服的袖子認真擦乾淨她的臉,然後拉著她的手

她看著我笑了,笑的很好看。

過了一個星期,又青姐姐突然吃飯的時候老是出去吐。

奶奶一臉不耐煩地敲著碗。

“是不是嫌我這個老骨頭做飯難吃?賠錢貨。”

爸爸卻說她可能懷孕了。

村裡的老婦人過來看,摸上又青姐姐的手就說她懷孕一個月了。

哥哥很開心,抱起又青姐姐轉圈。

奶奶也有了臉色,要去買一隻雞做雞湯給又青姐姐喝。

其實又青姐姐在我們村算是好的了。

我還記得那個被抓回來的女孩,她現在還被關在籠子裡,成為他們發洩獸慾的工具。

爸爸也很高興,買了幾瓶酒喝著。

只是只有又青姐姐一個人不太開心的樣子。

我知道她不想要這個孩子。

17

日子過得很快,又青姐姐的肚子已經像是吹皮球那樣鼓起來了,村頭的那個老奶奶說已經有五個月了。

媽媽還是像以前那樣,總是看著牆上的數字流淚。

自從我上次找漢堡店老闆要手機打電話,奶奶就再也不讓我出去,我在這麼哀求她她都死不同意。

我知道這樣下去再無轉機,我心裡很著急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直到那個晚上,又青姐姐為我和媽媽帶來了唯一的轉機。

爸爸在又青姐姐懷孕以後就對她放鬆了管控,活動範圍從房間再到前院,最後甚至讓她給哥哥送飯。

又青姐姐瘦弱的身軀挺著一個大肚子,走起來十分吃力,看起來很滑稽,爸爸可能就是因此放鬆警惕,覺得她不會跑,也跑不了。

畢竟我也走過那條出去的路,沒有熟悉路的人帶路,根本逃不了。

爸爸和一大堆村頭的叔叔喝酒。

三姨夫手上拽著一條粗壯的鐵鏈,連線著一個女人的脖子上,她已經瘦的骨頭都突出了,眼睛凹陷進去,茫然的看著周圍,趴在地上。

像一條狗一樣。

三姨夫把他手裡的鐵鏈掛在了我們家的菜園旁邊的木樁上,讓她趴在地上等她。

又青姐姐站在我旁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爸爸和他們早就聊的哈哈大笑,開心的不得了。

我在旁邊看著他們,三姨夫這次叫李姨帶了很多的滷菜,我從來沒吃過,我奶奶一直看著我不讓我去吃,我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但我哥卻能上去吃。

我暗道不公平,但也聽她的話不上去湊熱鬧。

這時候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奶奶也連忙大叫不好了。

我爸臉色一變,放下筷子連忙進了裡屋。

我跟著他一起去,因為我聽出來那是又青姐姐的聲音。

裡面又青姐姐捂著肚子痛苦的哀嚎著,因為她懷孕而我哥特意鋪著的草鋪早已被鮮血染紅。

奶奶一臉緊張的大叫:“這可是我徐家的後代啊!”哥哥剛要去抱她起來,又青姐姐卻掙扎著說:“是柴房裡的那個瘋女人…。她要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啊!”

爸爸一聽直接火了,衝到柴房裡把媽媽揪出來,揚言要打死她,哥哥這時候已經抱著又青姐姐出來,打算要去找村頭那個老奶奶看。

奶奶不知道為什麼不見了,我站在原地手腳發冷動也動不了。

媽媽面無表情,頭髮甚至被撕裂了一大把,滿臉都是血。爸爸是真的生氣了。

他把她惡狠狠的摔在地上,我哥抱著又青姐姐到門口卻發現院子的門被鎖了。

我哥連忙衝著我爸喊,我爸狠狠踢了媽媽一腳,打算去找鑰匙。

媽媽這時候卻像是瘋了一樣,撲上去拼命撕扯著爸爸的小腿,爸爸一聲哀嚎,想要甩開卻甩不開,爸爸的褲子上染紅了鮮血一滴滴的落下來。

爸爸怒吼一聲:“臭婊子,看今天老子不打死你!”

哥哥也傻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狠戾反擊的媽媽。

但又青姐姐現在情況又不好,又青姐姐一聲聲的痛呼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爸爸轉過去罵哥哥:“還不快點去找鑰匙!我徐家後代不能有事情!”

哥哥連忙放下又青姐姐準備去找房間鑰匙,他心裡還是覺得爸爸能夠治的媽媽服服帖帖的,而且他心裡只聽爸爸的話。

哥哥剛剛要走進房間,卻狠狠的頭朝下摔在了地上,爸爸在這個時候也同一時間倒下了。

奶奶出來了,她手裡拿著一把在月光下反著光亮的鑰匙。

我連忙說:“奶奶快去帶又青姐姐去看病啊。”

又青姐姐卻輕鬆一笑,走過來拉著我的手:“那血是羊血。“

又青姐姐沒事,我心裡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忍不住的往爸爸和哥哥身上瞟,這個時候爸爸和哥哥都暈了,帶著媽媽逃走也許是最佳時期。

奶奶一臉凝重地說,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奶奶帶著我們走到後山,天很黑,但今天晚上的月亮卻格外的圓,照亮了我們前方的路。

媽媽居然在被爸爸打了以後還能正常行走,她走的很快很快,眼裡還有著淚水,我扶著又青姐姐,奶奶和媽媽互相攙扶著走。

這條路不是我們平常走的那條路,但很快我有了答案。

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後山右邊的小路停著李姨的寶馬,她戴著墨鏡搖下車窗,對我們點點頭。

我們四個人上了車。

我很害怕李姨會對我們做出什麼,但看起來李姨似乎並沒有惡意。

我從來沒坐過小汽車,但又青姐姐和媽媽對它似乎很熟悉。

過了一會,眼前的路就不再擁擠了,而變成寬廣的馬路。

我們都沒有說話,又青姐姐只是抱著肚子緩緩流著眼淚,媽媽趴在車窗上,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奶奶則是坐在副駕駛沉默不語。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醒來就發現車已經開到了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世界。

這裡旁邊的房子都高聳入雲,路邊到處是人,即使已經很晚了,大家都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穿的衣服也很好看。

李姨把車開入了一個很黑暗的地方,但又有點綠色的燈光。

“下車吧,到了。”

李姨轉過頭,“應該已經抓到了。”

媽媽崩潰的大哭起來,又青姐姐拍拍我,讓我下車。

李姨把車開走,又青姐姐扶著奶奶和媽媽,一步步的走向了一個正方形的洞。

他們帶我進了一個密閉的大盒子裡。

我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我知道又青姐姐和媽媽現在哭不是傷心也不是痛苦。

而是開心。

她們終於逃離了那個令她們崩潰的地獄。

18

“太可憐了吧,這個女孩子瘋了多久了”

“不知道啊,聽說她跟她姐姐關係好得很呢!”

“哎,不說了,他父母好像來了。”

兩個竊竊私語的中年婦女看著單人病房裡的一個背影單薄的女孩

陽光照進暖暖的病房裡,女孩一直塗畫著一家四口的畫面,又狠狠撕掉那張紙。

她的父母在後面泣不成聲。

病歷上寫著嚴重臆想症,

精神分裂

症。

我抬頭看向落地窗外面的風景。

我叫林婉怡,在22歲那年迎來了我的地獄。

那天我和同學一起去鄉下寫生,畫完了以後一起去了一家農家樂飯館吃飯。

吃完飯以後我們打算回家,我意外發現這裡有公交站直通我家樓下,於是我決定坐公交車回家。

一會來了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妹妹,她似乎也在等那輛車。

許久車還沒來,爸媽打了好幾個電話,我打算叫個滴滴回家。

旁邊那個小妹妹也湊上來,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我:“姐姐,你要去哪裡啊。”

我對於這種女孩子一下子沒了戒備心,於是說出了地址。

她一下子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哇,我家也在那附近!不然我們一起打滴滴aa回家吧?”

我感覺很開心,畢竟這附近人煙稀少,能遇見一個家裡地址很近,還能一起打車這麼巧的事情很難。

她開啟手機給我看滴滴頁面,上面顯示著司機已接單正在趕來。

“我已經叫好了滴滴,我們等會一起上車吧。”

我點點頭,隨機跟她閒聊起來。

閒聊過程中,我知道了她是x大的學生,是我的學妹,我們還有很多共同的興趣愛好,一下子我就來勁了,這個妹妹給了我一見如故的感覺。

很快司機就給她打了電話,朝我們這邊開來。

我開啟微信給爸媽發了一句

「爸,媽,我準備回家咯。」

19

我們一起上了車,那個妹妹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自己集訓期間的趣事,我被她逗的哈哈大笑,渾然不知現在的處境。

很快我就感覺昏昏沉沉,看著地圖穩定的朝著市中心的方向前進,跟那個妹妹說我先睡一會,讓她下車叫我。

她的眼睛裡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好啦,你趕緊睡吧,等會到了我叫你。”

我點點頭,隨機靠在她的肩膀上昏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的身體很不舒服。

黏糊糊溼噠噠,臉上很癢。

我睜開眼睛發現這裡不是我的房間,也不在車上。

是一間破破爛爛的小房間。

這裡散發著一股渾濁噁心的味道,我感受到了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

抬起手卻發現自己的手上綁了一根厚厚的繩子。

我被拐賣了。

落差到底有多大呢。

在前一天我還在爸媽的身邊撒嬌要零花錢,住在三百平米的複式樓裡,吃著好吃的食物,和朋友打打鬧鬧說說笑笑。

就在這一天我跌落了谷底。

我明白了那個妹妹是騙我的,她聯合司機一起騙我,或許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滴滴司機。

我甚至連她的作案手法都知道了,找一個形單影隻的女性,利用我的心理,等不到車突然有一個漂亮的同校學妹說一起拼車。

誰都不會拒絕吧。

或許她下單了以後給我看過頁面,就馬上取消,通知她們的人來。

我居然相信她了。

我崩潰的大哭起來,很快就有人踹門進來罵我。

是一個很老的老女人,她插著腰對我破口大罵,叫我閉嘴別吵了,再吵打死我。

我不聽,她就真的上腳踹我,一下一下的力度增大,直接把我踢到了牆角。

我渾身的骨頭都痛了,快死在這裡了。

她還是不滿足,一下子一下子的踢著,不管我怎麼求饒。

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怎麼打過,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鑽心的疼痛。

我捲縮成一團不停的說:“求求你了別打我了我不哭了。”

她似乎累了,才停下來,笑著對我說:“好好聽話,到了你老公家要好好過日子知道嗎,不然你老公會比我打的更狠。”

我已經沒有力氣了,我癱在地上,嘴角和眼角不停的流下液體,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我感覺我快死了。

虛化的她似乎很滿意的站起來,出門把門鎖死了。

我什麼力氣也沒有了,我渾身都痛,胃像火燒了一樣,我好像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

20

送到男人家時,我死也不願意。

那個男人就往死裡打我。

我全身上下都沒有力氣,到最後還是讓他得逞了。

他站起身來,用草繩當著皮帶,他慢條斯理的繫著,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讓我給他生兒子。

一瞬間,我感覺從前那個開朗活潑的我被撕爛了,被這個男人狠狠的扔在地上踩。

我想吐,但我什麼也沒吃,吐出一攤黃色的膽汁。

他怨恨的重重踹了我一腳。

「真噁心!」

直到晚上,才給我帶來一個餿了的窩窩頭。

我顧不得其他拼命的吃了起來。

我必須要逃出去,我要找到我的爸媽,我要回到我本應該在的地方。

一天天過去,我在黑暗中慢慢意識不清。

每當我快忘記我是誰,我就會狠狠的用指甲掐我的大腿肉,一邊掐一邊回憶著以前。

我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不知道現在是幾月幾號,我只知道那個男人會在某一個時刻進來發洩。

那個男人的媽媽會不定時給我扔窩窩頭。

我快崩潰了,在地上摸到了一塊石頭,就在牆上用力劃一刀,用手能感受到紋理,我哭了。

從此以後,那個男人一來,我就會往牆上畫一筆。清醒的時候,我就在牆上刻著我爸媽的電話號碼,還有我自己的。

21

我懷孕了。

我從那個房間出來的時候,陽光刺亮了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不自覺的流下了淚水,我的臉火辣辣的疼。

有多久沒見過陽光了?

上一次我在太陽下玩耍是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

我的胃裡翻江倒海,走到旁邊吐了起來。

那個男人笑了,頭一次沒有嫌棄我,轉頭跟旁邊他的媽媽說,有了孩子,再也跑不了了。

我絕望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我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了想殺死這個孩子的衝動。

但我很快冷靜下來,這個孩子是我的轉機。

我要讓那個男人放鬆對我的警惕。

從我能出門,再到我能在院子裡活動。

我用各種甜言蜜語哄著那個男人,他叫徐冬,名字很簡單,意思就是冬天出生的孩子。

徐冬他比我大了十歲,長相也十分一般,但也沒有醜陋到哪裡去。

我在心裡一遍遍說服自己,逼著自己去親暱他,只為了一個逃出去的機會。

在我肚子高高隆起的時候,我可以出門給徐冬送飯了。

徐冬他對我也越來越好,看著我的眼神有著痴迷的感覺。

大著肚子我跑不了,而且我的身體也不是很好,這個山村裡山路交錯盤橫,我很難一個人逃出去。

22

生下那個孩子以後,我差點死在土房裡。

徐冬的媽媽叫來了一個老人來接生,我痛的滿頭大汗,心裡滿滿都是擔心。

不過還好這個孩子不鬧騰,很快就出來了,我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不停的大口喘氣,想起了爸爸媽媽的臉,我的視線模糊了。

我真的好想他們。

我昏了過去,第二天徐冬拉著我的手不太高興的說我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我撫摸著他的臉,裝作含情脈脈的樣子,哭著說:“為你生一個孩子,死也值得,我明年一定給你生個兒子。”

徐冬的臉色稍有好轉,他拉上我的手,溫柔的安撫著我。

我的思緒卻越飄越遠,我的女兒長大以後會怎麼樣,也會在這個小山村裡被倒賣嗎。

本文來自知乎《最大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