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番外)我救了他並愛上他,他卻和別的女人偷偷的訂了婚

(完結+番外)我救了他並愛上他,他卻和別的女人偷偷的訂了婚

圖文無關

我救了江執兩次。

看著他對我百般寵愛,我放下心中的防線,與他墜入愛河。

卻怎麼也沒想到,剛和自己求婚的少年揹著我與別的女人訂婚了!

我在他們訂婚當天被綁,那個曾經滿眼都是我少年,卻在我命懸一線時冷冰冰的說。

“她算什麼東西,要殺便殺了罷。”

我慘死與他初見的雪夜,方圓百里,了無人煙,無人拾骨。

而那個少年,與人執手,共赴賓客,允下終生。

寒冬,大雪紛飛,黑幕吞下最後一絲光線,將天地封了個徹底,望不到盡頭讓人發悶。

方圓百里,了無人煙,破舊的木屋被雪壓得咯吱作響,漏風的屋頂夾帶著雪從間隙裡呼啦啦吹進,寒冷刺骨包裹著地上靜悄悄蜷縮著的少女。

全身上下除了內衣褲,原先的棉襖早已被人剝下踩在腳下。早已結霜的睫毛在一片雪花落上後似再也撐不住,艱難地顫動。

“冷…”

在不遠處,靠著沙發取暖的男人察覺到我的動靜,睜開那雙渾濁不堪的眼睛,摘下帽子後露出一條自額頭穿過鼻樑止於左臉頰的刀疤,面目醜惡似地獄魔鬼。

魔鬼露出微笑,看著我緩慢伸出早已凍得通紅的手。

“冷?”

男人點著煙,惡趣味的看著我的手靠近火爐,猛吸一口煙,隨後一拽一摁。

“啊!”伴隨著嘶啞的吼叫,我竭盡全力的掙扎,男人吐出菸圈,看著地上人痛苦的面龐好一會,似終於滿足,才踢開我的手,我捂著那被火燒過的手,疼得痛不欲生。

“這就疼了?當初你男人對我這一刀可是結結實實的扎入骨血,你憑什麼覺得疼?憑什麼!”

我看著男人怒不可竭,手裡抄起一根木棍緩緩走來,想逃卻被凍得發僵,掙扎了好一會,等淚水浸滿了眼眶,我終於認了命,喘出口氣,停止了動作,雙眼直瞪著漏風的房屋破洞。

外面飄著的大雪讓我想起和江執相遇的那一天。

我初到靈市上高中,也是在這麼一場大雪裡,在我拋下司機執著自己走回家的那一天,在街邊一家麵包房的旁邊,我看到了江執。

破破爛爛的衣衫,拖著一個裝著半袋塑膠瓶的麻布袋,穿著兩隻不知道從哪個垃圾箱翻出來的不同顏色的鞋子,其中一隻明顯大了很多。

我看著他毫無生氣的眼睛隔著玻璃窗緊緊盯著那剛出爐熱乎乎的奶油麵包。看著他強忍著慾望,嚥著口水。

“想吃嗎?”

我看著少年轉過頭,對上那冰冷的眼神,心裡毛毛的,像被一匹野性的惡狼凝視。

我耐心等著他開口,對面的少年卻是打量我許久,轉身一腳深一腳淺踩著雪離開。

真是個怪人,明明已經餓得不行了……

江執確實餓得不行了,連著幾天草草一頓支援不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營養,換平常,他會沒骨氣答應並且感恩戴德他人施捨,但現在死灰復燃的尊嚴讓他放棄這個可以飽腹的機會。

我看著他的背影皺眉,心裡不是滋味。

江執瘦得驚人,骨頭格外突出,長期漂泊腸胃鬧出了毛病,此時一陣一陣的疼痛讓他難以忍受,寒風肆虐的天氣,江執的額頭卻留下豆大的冷汗,唇色越發蒼白。

“喂!”

會是誰呢?

江執只記得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奔來。

“你醒啦?”

江執再一睜眼,周身暖烘烘的,入眼的是一片白牆,一張乾淨無暇的臉湊過來,江執看我滿眼驚喜的模樣抿了抿唇

“你發燒暈倒了。”

話落,我將手中的紙袋遞了過去。

“快吃吧,你那胃再不吃點東西犯病得更疼了。”

似乎怕他再拒絕,我語氣都帶著點兇狠。

“看在我送你來醫院的份上,趁熱快吃。”

江執很乖地點了點頭,生病顯得他更加可憐。

開啟紙袋,不久前心心念唸的奶油麵包正躺在那,熱烘烘的,從手心直暖入心田。

我看著他發愣的模樣心裡笑嘻嘻。

「也不用太感謝我啦~」

我擔心他太感動得不知所措,找了個藉口錯開他的目光。

“哎,窗戶怎麼被吹開了。”

我怕寒氣擾人,趕忙去關窗戶,與此同時,我隱約聽到少年低沉的嗓音。

乾淨清冷。

“謝謝。”

我勾著唇角,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夜很深了,病房裡安靜得有些怪異,我反而自在得很,只是喜歡盯著少年發呆,拋去他一身破破爛爛的行頭,眼前人長得還挺帥的,只是那臉蛋再胖些便好了。

滿足了眼睛的慾望,我看了眼手錶,這點老陳估計要到醫院樓下了。

老陳是我的專屬司機,接到我的電話馬不停蹄便來了,醫院不好停車,我不想給老陳添不必要的麻煩,起身收拾東西。

“好啦,我要走了。”

江執看著我收拾著,垂在病床上的手默默拽緊了床單。

轉頭突然對上少年微燙的眼神,不似第一次見那樣死氣沉沉,看著他精神起來我也很高興。

準備去擰把手門的手止住。

“你叫什麼呀?”

“江執。”幾乎沒有半點停頓,少年便接了我的話,快得令我沒有反應過來。

“嗯?”

“我叫江~執。執著的執。”

看他猶豫了半會加了後半句,我笑了出來。

有點可愛。

明明是很冷的天,少女清脆的笑聲在少年的心房注入一汪暖流,多得讓他心燙。

“好的,我知道你叫江執,執著的執~”我故意學著他的語調拉長了後半句,看著他被我逗紅的耳垂心裡爽極。

“醫藥費我已經交了,也不是很貴,不用謝嚕,本小姐一貫喜歡助人為樂。

江執看著我消失的裙襬,來不及說出口的話哽在喉嚨。

還沒問你叫什麼…。

這一夜後,突然出現的我成了江執的執念,他會更頻繁的出現在那條與我相遇的街道,時而駐足,時而徘徊。

江執不知道為何,只是每每把自己儘可能的收拾得得體點。

但他不知道的是,每天從他身邊路過的那輛林肯後座,我就在裡頭。

後來我逐漸忙起來了,每天都在準備各種考試競賽,累得只能在車裡打盹。

自然沒注意到街邊的風景。

我後來才知道江執去了修車廠,我沒有多問什麼,僅僅是為了他有份不至於餓死的工作感到開心。

江執聽從了修車廠老闆的話去給自己買幾套像樣的過冬服,生平第一次揣這麼多錢難免忐忑,抬頭就對上對面一群流裡流氣的混混。

江執為了護著錢捱了好幾拳,正被人摁著死死的動彈不得,錢散了一地。

這天恰巧我沒有在車裡昏昏欲睡,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窗外劃拉過的商店,看著裡面又上新了許多衣服。

“停車!”

只是偶然一瞥,我就在對面混打在一起的人群裡找到了那個單薄的背影。

“你們在幹什麼!我已經報警了!”

我看著江執寡不敵眾被摁在地下,單薄的身子想掙扎卻動彈不得,心裡微微刺痛。

對面的混子瞧著我一身的行頭,或許是忌憚警察,又或許知道我的身份,並不想因為這窮酸小子的幾兩錢再進局子,一鬨而散。

江執摸了口嘴角的血,迅速地把地上皺巴巴的錢一把抓起塞進褲兜。

“給你。”

我沒有隨身攜帶紙巾的習慣,將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

“擦擦血吧。”

等少年猶豫許久,那血已經快糊了他一整個下巴,慘不忍睹。

看他還墨跡著,我眉頭越皺越深,拿著帕子就上手替他擦了擦。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江執措手不及。火燒雲直燎上他整個耳朵。

我摁著他的肩膀不讓他躲避。

“別動。”

擦完我又重新打量他。

他穿得一如既往的單薄,只是身上少了幾個破洞和補丁。

江執還呆滯在我剛才的舉動中。臉本該是凍得發白發紫,但此時,透過帕子他只感受到了暖。

暖意撤去,獨留帕子在他手裡,掀起的眼簾又低垂下去,感受到溫暖後來的是一陣陣恐慌。

恐懼我開口問自己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流落在此,為什麼被人打得如此狼狽,為什麼…

江執悄悄挺直腰桿,企圖讓現在落魄的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悽慘,起碼不要在我面前。

我什麼也沒問,轉身走回車裡。

江執看著我走向那輛昂貴的車,唇角忍不住顫動。

有什麼資格挽留她…

雪越下越大,江執只是傻傻的站在那,任由讓那大雪把自己淋成雪人。

“喂,你傻不傻啊,不知道躲屋簷下嗎?”

江執猛的抬頭,那一瞬間,我恍惚面前的少年像極了被拋棄的柴犬,看見主人回來後興奮得直搖尾巴。

替少年拍去頭髮上,肩膀上的雪,將從車裡找到的一件自己的備用外套搭了上去,外套買大了,但穿在江執身上也算湊合。

江執凍得眼眶都發紅,他看著我繞下自己脖子上的粉紅圍巾,轉眼,那天圍巾纏到了自己的脖頸上。

“戴好啦。”

完畢,又重新拎起剛剛放在地上的熱可可。

“這是我最喜歡喝的,先給你喝著暖暖胃吧。”

“多少?”

我捂住他的嘴,止住少年的想法。

“我不需要你給我錢,我喜歡花,什麼花我都喜歡,如果你想報答我,下次有機會見面就送我花吧。”

“對了,我叫顧清歌。”

我衝她笑著,並不知道自己兩個小梨渦都笑了出來。

兩場大雪讓他如痴如醉,甘心臣服。

我也沒想到,下一次的見面來得這麼快。

靈市是一座臥虎藏龍的大都市,顧家世代在此埋下了深厚根基,能與顧家匹敵的便是那東城林家。

靈市最繁華的宮廷酒店正為顧家二小姐舉辦十八歲生日宴。

我被一眾人簇擁著,心裡發悶,找了個上廁所的藉口躲到陽臺透氣去了。

無意的一瞥,卻看到了本不應該在這的人。

比起之前的落魄狗狗樣,現在穿著西裝的江執顯得精神多了,但還是太過消瘦。

我看著江執替林家二小姐林煙煙打開了車門,在看著他護送她進了宴會大門。

盯著他們進去的背影發了會呆,我不免深思,江執是在做林煙煙保鏢嗎?

不對不對,我搖搖頭企圖人自己清醒點,重點是,他那消瘦的身體還能當保鏢!

江執又出來了,他回頭。

我直直對上江執的目光,一股做賊的心虛油然而生,奇怪,她躲什麼!她又不是為了偷看他才站這的!

我趕走那一絲奇怪的情緒,向他點了點頭,禮貌微笑。

看著他面無表情的離開弄得五味雜陳。

搞什麼啊這個臭小子。

宴會的主人不能消失太久,我伸了伸腰舒展了下僵硬的身體,優雅地回到人群中。

晚會結束後,我有些微醺。習慣性的摸摸脖子上的平安鎖,落了個空。

或許是掉在宴會廳裡了。

我給老陳發了訊息,原路返回尋找。

“你在找這個嗎?”

好熟悉的聲音…

盯著那個人影只看。

“江執?”

“嗯。”他低低的應。

月色從窗戶裡傾斜下來,給角落裡的兩人渡上銀白色的沙。

朦朦朧朧。

我喝了點酒反應比平時慢了些,手被人牽起,冰冰涼涼的觸感一點點降落。

找了許久的項鍊慢慢落在手心。

我鬆了口氣,嘗試給自己戴上去,扣了半天硬是扣不上,脾氣上來了氣哼哼的。

“它怎麼欺負我啊!”

我臉頰浮著兩坨紅暈,像極了炸毛的小奶貓,江執被我逗樂,低笑出聲。

“別急,我幫你。”

他輕輕地將項鍊繞到我脖頸後,我的睫毛輕輕顫抖。

朦朧間我看著面前人的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

“好了。”他說。

我摸了摸平安鎖,帶著點他手心餘溫的平安鎖。

“要歲歲平安啊,顧清歌。”

“嗯?”

江執前半句話說的很小聲,我聽不清。

於是我靠近了些,髮絲悄悄纏上他的心口。

“我說,生日快樂。”

緊接著,江執突然變出一大束薔薇。

“真好看。”

我高興得眼睛瞪大,驚訝得張著嘴。

我很高興,我激動得上前抱住江執。

我知道的是,這一捧薔薇是他跑了一晚上,找遍靈市所有的花店,用向林煙煙提前透支的工資為她買的。

薔薇的花語是———我不僅喜歡你,我還很思念你。

起初我只是想讓江執送花來抵消錢,因為我始終覺得江執是有傲骨在身的,他有尊嚴。

所以也就選擇護著他脆弱的尊嚴,甚至沒有說出自己最喜歡的是薔薇,買花對連溫飽都不能完全解決的他來說,來不容易了,他可以路邊隨便摘朵野花,我都會很開心。

我沒想到,他竟然買的是自己最愛的薔薇,不是一束,是一大捧。

每一朵都開得鮮豔,亦如兩人離別後,江執說的。

“顧清歌,沒有人比你更適合薔薇了。”

在他心裡,顧清歌是乾淨純潔的神,賜予他灰敗的生活一束陽光,陽光照進他的心房,愛意升起,薔薇被澆灌,開得明媚又燦爛。

江執成了林煙煙的私人保鏢,因為林家與顧家交往不算密切,我自那以後見到江執的機會也少了。

起初那幾天會惦記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少年,想著他能適應林煙煙那怪脾氣嗎。之後便也就時不時想起江執這個人,到後來一心忙於學業,便也沒空去想了。

我與江執的關係確定在初春,萬物復甦,連帶著我那顆很久沒有少女情懷的心都活過來了。

在學校裡,我身為班長和副班長需要協助解決很多事情,和副班長祁讓也就走得近,待在一起的時間也長了。

林煙煙休學了一段時間,最近剛回來,我時而會在校門口碰到江執,他也總能第一時間抓住我的目光。

與祁讓一同出校門的那一天,江執目光格外炙熱,他先是盯著祁讓,後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在兩人之間徘徊。

我感受到一陣心虛,就好像偷腥的貓咪被逮了個正著。

直到林煙煙走到他面前,不滿的向他問話,他才收回目光,給她拉開車門,驅車走了。

當晚,我失眠了。

每每閉上眼睛,都是少年黯然神傷的樣子,燒得我心裡一團亂麻。

“咚咚。”

窗邊發出輕微聲響。

我警覺得豎起耳朵,稀稀疏疏的聲音似乎有人翻牆爬上窗簷。

窗簾外有人影浮動。

我腦海裡浮現新聞報道里的入室殺人案等等,害怕得鞋都不顧穿,趕忙發簡訊給保安,抄起一旁的衣架慢慢挪過去。

糟了!沒鎖窗戶!

我冷汗直冒。

都怪江執佔據了我一個晚上的腦子,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

什麼叫自食惡果我怕是快體會到了。

“咚。”

那人翻了進來,我抄起衣架就揮舞過去。

“啊啊。”我尖叫著,一頓亂掃。

“是我!”

這聲音……

適應了黑暗,我看清了人臉,是江執。

喘了口氣,驚嚇過後反湧上來的後怕讓我哭出了聲。

“你搞什麼啊,嚇死我了!”

我不爭氣地哭得抽抽噠噠,他懊悔極了,焦急又心疼的安慰著。

“都怪我都怪我,我太著急了,清歌,我…”

我摸掉眼淚,紅著眼眶問他急什麼,卻發現他的眼眶同樣通紅,抱著我的手沒有絲毫鬆動。

我彆扭地動了動。

“你急什麼?”

“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看著他支支吾吾的問出這句話,我恍然大悟,下午他那副恨不得刀了祁讓的眼神顧清歌原來是誤會了。

“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看著他,不知道自己現在亮亮的眼睛像小狐狸一樣勾著他,儘管江執知道,這是個陷阱,但他也投降了。

“是,我太喜歡你了,喜歡到看你對他笑我嫉妒得發狂,看他站在你身邊大家都說你們是一對金童玉女的時候我嫉妒得快死了。”

風吹了進來,冰冰涼涼的,我被他直球式表白弄得猝不及防。

“所以你們,在一起了嗎?”

“沒有。”幾乎是毫不猶豫,我回答了他。

“那,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我在努力了,努力爬上那個可以為你保駕護航的位置。”

是夜,太過沉寂,少年懇求著,在他懇求的目光被時間磨的一點點消退化為悲傷時,他的神明輕輕點頭。

我說:“好。”

我終於明白了,不是風動,是自己的心動。

自從確定關係後,兩人的感情愈發濃烈,上了大學後,江執也不再是那個碌碌無為的保鏢,他在林家待著那段時間意外的幫林老爺子處理了一件商業糾紛,得到了林老爺子的讚賞,既而進入了林世企業幫助林煙煙的父親分擔工作。

但工作再忙,江執都會空出一天專門陪我遊玩,但很多時候,我兩更喜歡待在家裡,靠在一起看完一部漫長的電影。

相戀的第六年,在冰島過完六週年紀念日的最後一個晚上,在我興奮地看著極光時雀躍時,江執單膝下跪,向我求婚了。

六年的戀愛終於快迎來了結果。

這一年的顧清歌越發明豔動人,她將自己全身心地交予早已硬朗帥氣的男人,他以不再少年時般脆弱,名利場讓他染上了男人的穩重成熟。

那一夜,翻雲覆雨,我只記得江執不斷重複著。

“清歌,我只愛你。”

“我只愛你。”

“清歌。”

“嗯?”我呢喃著應他。

“相信我。”

“好。”

回到靈市,我能清楚感受到,江執越來約忙了。

以往雷達不變的一天陪伴從半天減到一個晚上到最後連電話都不能打太久。

好不容易等來了難得一聚,卻總有電話半路插進來,打斷兩人難得的相處時光。

我看著江執事業蒸蒸日上,心裡欣喜,他再也不是一無所有的小流浪柴犬了,看著那枚他親手戴上的粉鑽,甜蜜蜜的笑。

反正,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

但我哪會想到,平靜之後來臨的是一場狂風暴雨。

下班結束後,下了一場大暴雨,本來要接我下班的江執也突然有事抽不開身,工作地方距離公寓也不遠,我不想麻煩老陳從老宅來接,自己撐著傘回去,路上被一輛速度極快的車濺了一身水,黏在身上又冷又難受。

我自認倒黴,加快了點步子回了家,即使衝了熱水澡,我還是中招了。

夜晚突發高燒,我腦袋暈乎乎,渾身癱軟著,生病時都會讓人產生依賴感,我現在特別想在江執的懷裡入睡。

沒有猶豫撥打了她的電話。

對面是好長一段電流,我耐心等著。

聽著對面接通,我撒嬌著嘟囔著。

“老公,我好像發…”

話還沒說完,聽電話裡傳來的呻吟我愣在原地。

話語被我哽在喉間,不上不下難受至極。

我拿下手機,多麼希望看到的不是螢幕上“老公”兩字,而是別人的名字。

可事實擺在面前,我沒有打錯。

我再也不想聽下去,乾脆掛了電話,淚水不爭氣的啪嗒掉。

不是說好了加班嗎?

不是說好了只愛我一個人嗎?

騙子。

再醒來,我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看著一旁坐著的江執,看著那張充滿擔憂的臉,心裡自嘲的笑了。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我兩位置倒是顛倒了。

“清清,好多嗎。”

見我不說話,江執想握住我的手,我蹙著眉甩開。

一想到他的手觸碰過別人,我就直犯惡心。

“清清是我不對,我昨晚不應該加班那麼晚。”

昨晚,加班。

我笑了一下,什麼時候江執都要對她撒謊了呢。

“清清,你是在生氣嗎,都怪…”

我投入他的懷中,看著他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背,我的心卻墜入谷底。

“寶貝,委屈你了。”

我掙脫他的懷抱,江執看著我通紅的雙眼,剛要開口,我掉著淚說。

“江執,你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轟隆,和平的表面被徹底掀翻。

“清清…”

他只是低低叫了聲。

“是林煙煙吧。”

看著他意外的抬眸,我內心瞭然,心痛到無法呼吸,好難受,真的太難受了。

這種被人掌控在手而不自知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這一路走來都是個跳樑小醜。

我早該知道啊,從他進入林世被林家人看中那一刻起,從他吃飯半路接到備註“煙煙”的那個電話起而拋下她起,她就該清醒了。

但她還抱著希望,她看著江執,解釋,我聽你解釋,只要你說,我就信了。

可是對面的男人慾言又止,最後只是低低的嗯了聲。

頓時五雷轟頂,那唯一一塊完整的地方破碎。

江執走了。

出了院後,我讓工作佔據了自己的生活,本以為江執會纏著幾天,可沒有,他連解釋都不解釋就走了,像一瞬間消失在我的世界。

下班回到家我很是疲憊,身為顧家二小姐本不用活得如此累,但江執都在考自己努力我憑什麼靠家裡呢。

我只是想靠自己和他有個美好的未來,可是造化弄人……

越想越煩索性開啟手機刷會時事新聞,這一刷將我狠狠擊垮。

“爆,靈市最具影響力新貴現任JLG集團CEO江執與林世集團二小姐於今晚在愛琴海國際酒店訂婚。”

我刷著那一張張照片,他對著另一個女人笑得寵溺,他們手握著手一起切蛋糕,他們互換訂婚戒指…。。

粉鑽…。。

我看著林煙煙那枚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粉戒笑出了聲,淚水無聲無息的打溼了大半個沙發。

“乓!”是戒指落地的聲音。

當初看到這枚粉鑽多麼欣喜,現在就有多痛。

我自作孽的再去看那些照片,卻發現了他們的訂婚典禮都是薔薇花。

頭疼欲裂,意識流失前,他的話還回蕩在腦海裡。

“顧清歌,沒有人比你更配得上薔薇了。”

“顧清歌,粉鑽代表了一個人忠貞不渝的愛。”

騙子,江執大騙子…。。

再一睜眼,我便在四周了無人煙破舊的木屋裡。

不論我怎麼和那道疤男人解釋自己不是江執的女人,道疤男人只是戲虐的笑著。

“別以為老子不知道那訂婚的女的就是個障眼法。”

道疤男人惡趣味的把我的衣服脫掉,在我身上用刀刻劃著,惡狠狠地刻出兩個血字“江執”。

我屈辱得淚湧不止。

“你猜他看到會有多激動呢?”

我從小嬌生慣養,刀刀入骨,疼得靈魂都在顫抖。

道疤男人打了通電話,我迷迷糊糊聽到了江執的聲音。

心中大喜,江執會來的,我集中注意力去聽他們的對話。

聽到男人說:“再不來說就把她殺了。”

聽到那頭的人冷笑著說:“她算什麼,要殺便殺了。”

聽到…。聽不到了

我想,到頭來,原來自己才是那個障眼法。

好冷,怎麼會這麼冷。

我沒想到自己會再醒來,還是那個潮溼冰冷的破舊木屋。

道疤男人靠著火爐取暖,感受到一絲暖流,顧清歌拼了命地伸手,冷,太冷了。

忽然,手感受到了暖,然後是熱,再是炙熱,最後是灼燒。

道疤男人的計劃似乎破滅了,他提來了棍棒,發洩似地狠狠砸在我的身上。

看到他掏出手機,不死心地點開了錄製影片,看著他抽出一把刀,先從白嫩纖細的手上一刀刀劃,再從手臂蔓延到脖頸再蔓延到胸口。

白刀進紅刀出。

畫面逐漸血腥,女孩的眼神絕望悲痛,叫聲悽慘,久久盤旋在這個下雪的夜晚。

我撐不住了,巨大的疼痛撕裂了我。

我死死盯著外頭的雪花。

原來當初的雪這麼冷……

02

江執番外。

我看著警方送來的屍塊,難以置信,那麼明媚的一個少女,卻永遠封存在這小小的盒子裡。

人們驚恐的看著我哭出了血淚。

神明隕落,薔薇枯死。

我的世界坍塌了。

———

我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從出生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母親在我十歲那年抵不住旁人的閒言碎語,揹著我自殺了。

或許是看著我太過可憐,隔壁拾荒老人收養了我。

十八歲那年,收養我的老人家也過世了,大雪皚皚,我將他的屍骨挖了個坑草草埋了,再次過上一個人的日子。

我時常蹲在角落裡望著沉浸在溫情裡的孩子,看著他們或而被父母接走,或而與三兩好友成群結隊的回家。

也許是我羨慕的目光太過炙熱,引來了他們的注意,有憐憫,有譏笑。

但我早已不在乎了。

當我站在冬天第一場初雪望著打著暖黃燈光,罩在玻璃櫃裡的奶油麵包,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日復一日過著拾荒的生活能活下來真是僥倖。

我拽緊了手裡那份來自汽修場的工作招聘,可我還沒有身份證,想到這我不免苦笑,笑自己生命裡也真是頑強,但凡哪天橫死街頭,都恐怕查無此人。

正當我苦惱身份證的問題時,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突兀響起。

“你想吃嗎?”

我看著面前的女孩,穿著一套洋制服,外套胸口有著一枚徽章,赫然幾個大字。

【靈城和斯頓高中】

我知道這所學校,因為我常去這裡撿那些貴族世家小姐公子丟棄的玩意,隨便一樣都夠我換得許多錢,運氣好的時候半個月的生活都有著落了。

我能確信,只要我開口,面前的女孩會帶著憐憫之心去為我買來櫃子裡頭的奶油麵包。

但我突然就說不出口了,我不想接受她的憐憫…。

我冷漠得轉身離開,小心翼翼在她面前擁護那僅存的自尊,然後我暈倒了。

因為餓暈的,她估計頭一次見吧,瞬間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真可笑。

江執,你在逞強什麼呢。

她送我到了醫院,還坐在我旁邊一直等到我醒來,挺意外的。

她們這種有錢人怎麼會將寶貴的時間施捨給我一個拾荒者呢。

她見我醒來很開心笑了,然後從身後的桌子上拿出一個紙袋。

我開啟裡面是我心心念唸的奶油麵包。

我將驚訝收入眼底,卻不想被她逮住,她笑得兩個梨渦藏都藏不住,像什麼呢。

像可愛的布偶貓。

後來與她再次見面,我已經想辦法在修車場有了個著落,老闆人挺好的,讓我不至於凍死。

老闆實在看不下去我薄薄的衣服,給我提前透了點工資讓我去買幾件過冬,他打趣著我別凍死在他修車場了。

第一次揣著這麼多錢,其實也不多,但看著那兩張紅紙,心裡也舒坦很多,抬眼便看見對面那群混世小子。

我沒想到,我又被她救了。

被人圍著打得吐血的狼狽樣都被她盡收眼底了,我心寒得和這鬼天氣一樣。

她笑得很甜,她問我的名字。

心頭一陣漣漪,我瞬間脫口而出,言語難抑自己激動的情緒。

我想要她記得我,別忘了我。

她不要我的錢,我知道她不缺錢,缺的是我,她說送她花吧。

她沒說要什麼花,我可以惡劣的隨手摘一朵小野花給她,但我怎麼可能這麼做。

因為,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薔薇。

我和她的距離太遙遠了,她在頂端我在金字塔基地,我瘋狂努力的一步步爬著,只願某一天能功成名就的站在她身邊。

後來我在給一輛豪車換胎時,碰到了林煙煙,起初注意到她還是因為她那身校服,和那個布偶貓是一個樣式的。

她等得不耐煩正訓著她的司機,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眼裡有了挑逗的意味。

我懶得搭理她,默默擰著螺絲,直到她說。

“來給我當私人保鏢我給你發三倍的工資。”

從那以後我成了林煙煙的私人保鏢,送她上下雪,和她處理一堆瑣碎的事情,也是那會我看到了顧清歌,和他旁邊的男生,我聽著周圍人對他們的低聲討論,什麼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聽得我難受極了。

我看著她衝我笑了笑,心裡越發不甘,那天我半路和林煙煙說公司有事,跟著顧清歌一路追蹤到她家。

那晚我被嫉妒衝昏了頭,爬上她的床沿,卻一不小心把她嚇得直哭,我懊悔自己毛頭小子般的舉措,我拋開一切,小心翼翼抱著她訴說我對她的愛戀,我懇求著,懇求她給我一個機會。

顧清歌真的很好,好到我覺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一次林煙煙不小心打亂了某項工程的資料惹出不小的麻煩,惹得林老爺子動怒,要凍結她所有的卡,為了保住三倍工資,我花了好多天的功夫幫她解決了麻煩。

聽說挽救了不少損失。

自那以後,林煙煙對我的態度轉變不少,不再是趾高氣揚的指使我,反而變得溫和。

我也得感謝林煙煙,正因為這件事我被林老爺子安排進了林氏集團幫忙。

我的事情變得越發多了,我瘋狂關注學習經商管理,在林家人的幫助下,我漸漸有了事業上的起色。

那天我剛從林家公司下班,按理來說我已經不算林煙煙的私人保鏢了,但她還是打電話讓我送她去一場宴會。

我本不想去,但是她是林家人,我現在的所有都掌握在林家人手中,我還沒有那個能力去反抗。

但我慶幸自己來了,剛下車我就注意到了陽臺上看月亮的女孩,她今天格外美,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憐惜和疼愛,心臟跳得太快了。

我趕忙收回餘光,給林煙煙來了門,送她入了宴會我再出去,我不敢回頭看,我感受到顧清歌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我。

看著離大門越來越近,我還是回頭了,看著她愣了一下,又傻乎乎地笑,風揚起她的裙襬,美得驚心動魄。

耳根發燙,然後蔓延到脖頸,我怕她看到我這副樣子,轉身便跑了。

等我跑遍全市每一家花店,千挑萬選選出一捧薔薇後,我才冷靜下來。

夜這麼深,她哪看得清。

我搖搖頭,覺得自己真是無藥可救了。

我抱著花回去,宴會已經結束了,賓客盡散,本來燈火通明的大堂已經暗了許多,只留了一盞小燈。

終究還是錯過了嗎,我抱著花走到窗戶那,幾個小時前她就是站在這看著我的。

我低頭想把花放桌上,卻發現地上的一串項鍊,墜著一塊平安鎖。

我見到過,在顧清歌的脖頸上。

於是我靜靜等在這,等著她主人來找它。

她果然來了,面色焦急直到我把鎖遞給她,她才緩了口氣。

她的臉頰泛紅,眼睛卻亮亮的,我看著她微醺的模樣,將薔薇花給她,她驚喜極了,出乎我意料外的反應讓我忍不住笑了。

她開心,便值了。

或許是夜太深,情緒湧動,愛意難言,終歸為一句。

“顧清歌,你要平平安安。”

一切都好想在往好的方向走,我開始慢慢讓自己手握實權,為自己鋪路,讓自己有機會逃離林家的掌控。

但有件事脫離了我原本的軌道。

林煙煙越發黏我,我不好對她下手,只能逢場作戲。

因為我知道林煙煙對我感興趣了,這是一種危險但又有利的訊號,我開始計算著如何把她的價值發揮最大,讓我獲利。

但有一次,我還是動怒了。

我看著她闖入我房間將櫃子裡的粉戒帶在手上,藏不住興奮地問我是不是要和她求婚。

我在與她的逢場作戲裡獲得了林家人的信任,並且林老爺子也有意將我和林煙煙撮合。

我還沒有掌握實權,受人控制的我只能默不作聲。

林煙煙被自己的幻想衝昏頭,她以為我是在害羞,樂呵呵的把戒指放了回去,說她會裝作不知道,她期待我求婚的那天。

等她離開了,我把戒指隨意扔進抽屜,殘次品罷了,喜歡她便拿去吧。

在六週年那天,我拿著真正的為顧清歌設計打造的粉鑽在她熱愛的冰島向我心愛的女孩求婚了。

沉浸在幸福裡的我並不知道自己的計劃出了漏洞。

林煙煙在我的櫃子裡發現了顧清歌的手帕,手帕是有她的名字。

後來林煙煙和我大鬧,眼看馬上可以收尾馬上可以逃離掌控,我怎麼可能放棄。

我溫柔地幫她擦淚,溫聲哄她,說只不過是一面之緣忘記扔了罷了,她當著我的面把那塊帕子剪碎了。

等她離去,我從垃圾桶裡翻出碎片,一塊塊封好。

林煙煙看我看得更緊了,我更加小心保護好顧清歌,減少了與她的見面,可還是被林煙煙看出膩端,她會在我與顧清歌相處時打著電話威脅我回去陪她。

顧清歌很乖,她沒有無理取鬧,只是不捨地將我送走。

林煙煙還是發現了,她知道我向顧清歌求婚了,她發現我在利用她,利用林家來壯大我自己的事業,她知道我想擺脫林家束腹,擺脫她。

她抓著這個秘密來威脅我,威脅我娶她。不然就讓爺爺立馬收回我現在所有的一切。

我只能忍著,但我沒想到這一忍,會讓我懊悔一輩子。

與林煙煙訂婚的那天,我收到了陳釁的簡訊,那個被我打壓直至破產的男人。

他說如若我不交出手裡的所有股份,他就要殺了顧清歌。

我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了顧清歌,聽到她懶洋洋的聲音,似乎剛睡醒,我又鬆了口氣。

我安排了很多人暗中保護她。

林煙煙來了,我讓顧清歌注意安全後趕忙掛了。

訂婚宴開始,外面開始飄雪了,我收到陳釁的電話,他問我怎麼還不來,信不信他真的殺了顧清歌。

我認定了顧清歌沒有在他手上,只當他狗急跳牆,無所謂的說。

她算什麼,要殺便殺了。

訂婚宴舉行到一半,外面風雪交加,我突然心裡感到發悶,越發覺得呼吸不過來。

手機傳來一段影片,心裡更加發慌,總覺得什麼寶貴的東西流失了。

我顫著手點開,滿螢幕的血,和分裂的肢體讓我肝膽欲裂。

我看著雪將她掩埋,巨大的痛苦刺激得我眼眶發紅。

這不是真的!

我再也管不了那麼多,拋下所有人回到顧清歌的套房。

空無一人,客廳裡狼藉一片,我的心瞬間涼透了。

陳釁的簡訊再次發來。

“你猜猜你心愛的女人死前說了什麼?”

“我看你肯定猜不出,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江執先生。”

“你夫人說啊,她後悔了。”

我的淚流盡了,痛苦得倒在地上,明明就快要成功了,為什麼!

眼前逐漸模糊,我被巨大的悲痛包圍,我站不住倒在地上。

“江執,我好痛啊。”

“江執,你個大騙子。”

她後悔在初雪救下了我,後悔遇見我。

03

林煙煙番外

———

我看著我心愛的少年從我們的訂婚宴失魂落魄地跑出,我氣得砸了酒杯。

終究是我堵輸了,我哭得妝容暈開,哭累了我又放肆大笑。

眾人看我深受打擊,理智漸失,惶恐不安地離開。

江執,是你先讓我顏面盡失,這是你耍我的代價!

———

“林小姐,車輪好像扎到釘子了。”

我撐著下巴看著遠處發著呆,本來最近因為那獎項被顧家那二小姐奪了就十分不爽,半路又遇到這種糟心事。

老陳把車勉勉強強開進修車廠,那裡面一瘦高的男生正沖洗著車軲轆。

換胎需要一會功夫,我有點不耐煩。

老陳處理完事情,走了過來。

“抱歉林小姐,我馬上聯絡家裡司機來接你。”

老陳跟了我許久,自然懂得我的脾氣。

“下次注意。”

畢竟是看我長大的,我還是不好發洩自己脾氣。

壞情緒堵得慌總要找個缺口發洩。

遠處那個換胎的傢伙吸引了我的注意。

他穿著統一的工作服,身型消瘦,但該有的肌肉還是有,力氣還挺大,並不是完完全全的細狗模樣。

倒是那張臉……。

我仔細打量,劍眉星目,高鼻薄唇,著實一副薄情寡義的臉。

也不知道他是否表裡如一。

我勾起唇角,壓抑著自己的興味靠近他。

他只是看了我眼,繼續低頭擰他的螺絲。

一副生人勿近的氣息由內散發。

“誒,你叫什麼?”

我靠著牆雙手抱胸等著他的回覆,可這人是真不懂味,一點搭理我的意思也沒有。

原計劃和他拉拉扯扯談些有的沒的估計是行不通了。

“不說也行。”

其實我早在他們工作牆上看到了他的照片,自然看到了他的名字。

人如其名,江執,真夠執著的。

“江執?”

他挑了挑眉頭,哐啷把扳手往工具箱一扔,並不意外我知道他的名字。

“願意來當我的私人保鏢嗎?”

“給你開三倍工資。”

他停下手中動作,終於開始正眼打量我,他的目光太過赤裸裸,讓我反而被看得有點不自在。

我硬著頭皮頂著他的目光,好一會,我看著他那薄唇輕言。

“行啊。”

江執很聽話,更應該說他腦子好,辦事效率高還靠譜,有他在我身邊我活得更加逍遙自在。

那天我要交檔一項作業,電腦卡頓只得借用父親書房的臺式,卻一個不小心將父親沒來得及複製的重要資料丟失。

父親和爺爺得知氣急敗壞,一氣之下要將我的資金全部凍結,我心情糟糕透頂,將氣發洩在了江執著身上。

他剛被我叫去排了老長隊伍買的冰淇淋被我生氣地扔在他的衣服上。

我看著他,想在他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氣惱,但是江執只是掏出紙巾,將我的手擦乾淨。

“小姐遇到什麼事了嗎。”

我被他這個舉動弄的脾氣全無,只剩下一肚子的委屈,我將事情經過都告訴他,期盼他那聰明腦袋能想出什麼法子。

沒一會我又開始自嘲,江執他是聰明瞭點,他連高中都上不了怎麼可能懂父親那對起起伏伏的資料。

但他說,我可以。

我向爺爺推薦了江執,雖然我心裡很沒底,但死馬當活馬醫,不試試看誰知道呢。

還好爺爺一向注重人才,不會以身份來標籤某個人,他給了江執一次機會。

自從江執應下收拾我的爛攤子,我很自覺的安分了幾天,不吵他也不鬧他。

終於在三天後,我看著他疲憊的走出書房,他成功收拾乾淨了我的爛攤子,還幫父親處理了好幾個漏洞。

爺爺對他甚是滿意,知道他給我當私人保鏢總覺大材小用,招呼也不和我打的把江執調去了分公司幫父親分擔壓力。

很久都沒見到江執了,我竟然有點思念他。

思念那就把他抓過來。

我不管他最近工作壓力多大,任著性子打電話讓他送我去顧家二小姐的生日會,他竟然一口答應下來。

我心裡樂滋滋的,總感覺江執對我未免有點不一樣。

再次見到他,他一身正裝,頭髮剪短了很多,清爽精神,他那雙桃花眼盯著我,給我開啟車門,抬手示意。

“請吧,大小姐。”

那一瞬間我的心怦怦直跳。

我承認我好像喜歡上他了。

一晚的宴會我沒什麼興趣,全然被老爺子逼迫參加,我和顧清歌一向不對付,應該是我單方面對她存在敵意。

她美好得讓周圍人都心生愛憐,我卻讓他人覺得脾氣古怪難伺候。

即使這是事實,我也不願意承認自己低她一等。

我想著去陽臺透透氣,順便思考著江執對我的興趣有多大。

但沒想到,江執在我面前都是惺惺作態,那天我回去晚了,江執一晚不見蹤影,也沒有提醒我宴會結束,回去時便撞到了他的深情告白,看見被他擁在懷裡的顧清歌,我嫉妒生恨。

為什麼又是她,搶走我的獎盃,還要搶走我喜歡的人。

江執其實早發現我了,但他忽視了,他根本不在意我是否聽見,想起最近爺爺和父親對他的輔佐,江執已經逐漸起高樓。

我嘲諷的看著面前擁抱在一起的人。

“江執你但凡還要依靠林家勢力,你就一天都離不開我。”

江執開車送我回公寓,車停下時,我撕破了他所剩無幾的偽裝。

他只是死死盯著我道。

“別去找顧清歌麻煩,我後面都聽你的。”

果然,羽翼尚未豐滿終究還是要敗在我手上。

但我確實沒去找顧清歌的麻煩,除了一次下暴雨,道路積水交通堵塞,一時間被封了路,我和江執去了酒店一人開了一間房。

我藉著打雷害怕的理由賴在他房間,他並不能拿我怎麼樣,不耐煩地拿著衣服洗澡去了。

我閒來無事就是喜歡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此時桌面上他的手機響起,我看著備註“清清”來電,嫖了眼還在洗澡的江執,嗤笑,正好讓他們提前結束了。

聽到對面慌忙結束通話電話,我興致盎然刪了記錄。

江執是有經商天賦在身上的,看著他的事業越來越順利,爺爺和父親的擔憂又出現了,畢竟不是自己的兒子,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

爺爺早在之前就把他當孫女婿照顧,我們這婚自然也得定下。

江執還有部分權利掌握在林家,他許多人脈都牽連林家,想把自己摘除還得要一段時間,自從訂婚宴日期下來,我心安了許多。

但事情總是不盡人意,當我得知他早已向顧清歌求婚,我恨意從心中升起,又是顧清歌,憑什麼每次都要擋我的好事。

我和江執大吵一架,他看著我近乎瘋癲的狀態嗤笑道。

“陪你玩過家家你還真陷進去了?林小姐。”

我什麼都聽不進去,我抓著他的手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

“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是嗎!”

他幾乎不帶猶豫的點了點頭。

“讓你失望了,確實如此。”

那天他甩開我的手,踏步離開,我知道訂婚宴照樣進行,但是我得不到他的心。

是不是隻要她不在了,江執的心才完完全全是我的。

顧清歌,你去死吧。

我撥打一個電話給江執的仇人,那些曾被他不擇手段當成階梯的人。

“你想東山再起嗎?”

是了,我鼓動江執的仇人在我們訂婚宴當天綁架了顧清歌,並且安排了一個和顧清歌聲音百分之九十相似的人隨時接聽江執的電話,假裝成顧清歌給他報平安。

我要她看著我和江執美滿的結局而痛苦死去。

為了這場訂婚宴能順利結束,我刪去了一系列不必要的程式,只想儘早完成。

但還是出岔子了,江執不知道看到什麼衝出了宴會廳,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我的淚水瞬間湧了出來。

我知道,我和江執徹底沒結果了。

警方找上門的時候,我已經自覺和林家斷了關係,我因愛生恨,落得個自討苦吃的下場。

一想到江執,我心裡暢快。

你我都別想和喜歡的人共白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