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最鮮鹹的一株菜

寧波最鮮鹹的一株菜

寧波靠海,有海鮮。

寧波面山,也不缺山味。

有滋有味的寧波人,從出生起就擁有一隻快樂的胃。

鮮鹹合一,是寧波菜的靈魂之味。

誰能成為其代言者,從未有定論。

海鮮不是,筍不是,大家卻都折服於一株缸裡“長”出的菜。

它的正規名字叫雪菜,但寧波人更喜歡它的另一個名字:鹹齏。

寧波最鮮鹹的一株菜

(一)

每年12月,寧波的田間地頭都會忙著一件事:收割雪菜。一片片綠油油的雪菜地裡,男人、女人,都在為它奔波。

這是冬日收穫的一種美食,雪菜正是從這裡走進千家萬戶。

在當地農村,醃雪菜幾乎是農婦們的一門必備技藝。

這株鮮鹹口味的蔬菜,演繹出N道草根美食:雪菜炒墨魚、雪菜燒黃魚、雪菜年糕湯、雪菜筍絲……

因為易於儲存,在物質匱乏的年代,很多寧波學子、寧波企業家都是帶著這鹹滋滋的雪菜,勤奮求學,艱苦創業,改變人生的命運。

寧波最鮮鹹的一株菜

一碗熱氣騰騰的雪菜年糕湯,是許多寧波人開啟元氣滿滿一天的最佳方式。

1984年,船王包玉剛回到故鄉寧波,念念不忘家鄉的雪菜炒冬筍、雪菜黃魚湯。

網易老闆丁磊最回味的也是雪菜炒野山筍,屢次成為中國首富的他,事業越做越大,最懷念的還是這道家鄉味。

一種業界大佬的“現身帶貨”,令寧波雪菜名聲大噪。

用雪菜“吊”出的那股鮮味,是每個寧波人揮之不去的鄉愁。

雪菜的“廚房故事”,是奇妙的。

不需要時令節氣,一年到頭都可以出現在寧波人的餐桌。

油煎炒烹,無所不能。

寧波有兩句俗語:雪菜燒海鮮、燒萬物;三日勿吃鹹菜湯,腳骨有眼痠汪汪。

這口百搭的鮮鹹味,征服了海鮮河鮮以及肉禽蛋類。

在中國人的飲食文化,

“配菜”主導“主菜”,這是十分少有的。

但寧波的雪菜做到了!

寧波最鮮鹹的一株菜

(二)

說起寧波的雪菜,話題繞不開鄞州。鄞州的雪菜種植史,可追溯到1000年前。

雪菜的別名有春不老、霜不老、英雄菜,菜如其名,

在浩瀚如海的歷史中,雪菜給寧波人的飲食添了幾分豐盛。

寧波最鮮鹹的一株菜

明末詩人、鄞州人屠本俊在其所著的《野菜箋》記曰:“四明有菜名雪裡壅(蕻)……諸菜凍欲死,此菜青青蕻尤美。”

清光緒《鄞縣誌》中也記載道:“翠綠新薤滴醋紅,嗅來香氣嚼來松,縱然金菜琅蔬好,不及我鄉雪裡蕻。”

採摘、晾曬到裝缸、疊菜、撒鹽、踩踏、封缸,看似

簡單的工藝,卻催生出一株不平凡的雪菜。

在1909年的南洋勸業會上,產自邱隘的雪菜一舉拿下了銀獎。前者是中國舉辦的第一次世界博覽會,也是中國歷史上首次以官方名義主辦的國際性博覽會。

這是鄞州雪菜的高光時刻。

一件農產品能被全世界認同,這是前所未有的。

寧波最鮮鹹的一株菜

此後的數百年,善於將蔬菜和海鮮融合的鄞州人,將雪菜的鮮鹹發揮到了極致。

海鮮碰到鹹菜就會釋放出特別的鮮味,同時又把魚的腥味得以抑制,湯清淡而有味,魚肉細膩而嫩滑。時至今日,來自各地的食客,總會津津樂道於這一絕妙的口感。

(三)

精明能幹的鄞州人很快發現了其中的商機。

上世紀三四十年代,鄞州雪菜遠銷到東南亞。改革開放後,鄞州人又率先開發出雪菜軟包裝和雪菜原汁等產品,讓“東鄉一株菜”成為一段佳話。

寧波最鮮鹹的一株菜

2002年,鄞州區被命名為中國雪菜之鄉。這一草根美食,在豐富餐桌同時,更成為農民的致富經濟作物。

來自鄞州產業協會的統計資料:新鮮雪菜收購價格這兩年達到每噸750元,這意味畝均收入可以達到近4000元。

更大的利好是,“鄞州雪菜”還被國家智慧財產權局核准地理標誌商標。

有了國家的質量背書,儼然多了一把智慧財產權保護傘,產銷兩端就更有了底氣。

在國航、東航飛往法國巴黎、義大利羅馬、澳大利亞悉尼的國際航班上的航班配選單上,也出現了鄞州雪菜的名字。

寧波最鮮鹹的一株菜

鄞州人對於雪菜的鐘愛,是無法掩飾的。

每年12月,鄞州區都會辦一場雪菜文化節。當地人聚在一起,以雪菜為料,比拼廚藝,展示已列入非遺的醃製方法,邊看邊吃,場面熱鬧歡快。

這是對傳統和農民勞作的認可,網路直播帶來的流量,讓雪菜得以成為一本流動的科普書。

痴迷其中的鄞州人,在2013年9月甚至專門造了一個雪菜博物館,老舊的房屋、河埠頭、石橋、醃菜缸,成為館藏的一部分,建立起雪菜與人們的情感聯絡。

人間好物,“藏起來”不如“拿出來”,之於食物,尤其充滿了時間的味道。

破土而出,搬上餐桌,一株雪菜經歷著傳統的新生,不變的,一直是這口最鮮鹹的“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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