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旦入骨,無論生死,沒了時空、只剩永恆!
——引言
胡是個年輕的女作家,擅長寫新詩和情感散文,文筆流暢生動,筆底充滿了感情。讀她的文章,你會覺得她該是個細膩而多情的女孩。
胡尚未結婚,和父母定居深圳。
2003年中秋之夜,在一次深圳文學圈的文藝聚會中,她認識了周。周不是作家,而是北京某報駐深的採編記者,能寫,能談,能欣賞,而且會畫一手級好的寫意畫。
聚會中,周的才氣和風采立即吸引了年輕的胡,但經交談得知周已經是有家室的。
人類有太多“相見恨晚”的故事,但是,相知卻永不會“恨晚”。
胡和周由相識而相知,由相知而相愛,這之間是一條漫長而坎坷的路,我相信他們走得非常艱苦,必定充滿了矛盾、掙扎、痛楚、壓力和犯罪感。
當時的社會,說新不新,說舊不舊。一方面有非常聳人聽聞的新潮人物,另一方面,也有極端的保守派。
胡和周的思想與意識就在夾縫中生存。
周出身京城一書香門第,妻子也是出自門當戶對來的,而且已有一兒一女。
無論在道義上,責任上,都不允許他有外遇,更遑論離婚再娶。因而,他們只有抑制著這份感情,不容許它氾濫開來。
但因為都是一個圈子,他們經常在宴會上,或人群中相遇,四目相對,靈犀一點,千言萬語,卻常苦於無法傾訴。
有一次,好不容易,他們有機會單獨相處時,周說:“那只是三個字,三個從有歷史、有人類,就會互相訴說的三個字:我愛你。
周頓了一下,繼續說:我雖不能時時刻刻親口對你說這三個字,但是,讓我們之間有點默契吧,如果我敲三下桌子,就表示我在對你說這三個字;
如果我拍你三下肩膀,也是說這三個字;如果我打電話給你,鈴響三下就結束通話,那是我在對你說這三個字;甚至……如果我向你眨三下眼睛、彈三下手指、噴三口煙……都是在說:我愛你。”
霎時,胡一聽,就小鹿撞撞,直接被這些浪漫的表達方式淪陷了!
然後,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他們生活在“三下”裡。
敲三下,我愛你。拍三下,我愛你。看三下,我愛你。鈴響三下,我愛你。吹三下口哨,我愛你。嘆三口長長的氣,我—愛—你。
這種愛情,有它的淒涼,有它的美麗,有它的詩意,有它的殘忍,有它的狂歡,有它的痛苦。
不論怎樣,周和胡就這樣“兩情默默”地度著日子。胡為了忠於這段“不為人知”的愛,竟屏退了所有的追求者,一直清冷地獨處。
都說沒有不透風的牆,逐漸,兩人的知己朋友,都知道了他們的這段愛情。
而他們在歷經無數的刻骨相思之後,越來越覺得彼此之間的愛,已濃得再也化不開。於是,周開始為兩個人的未來而奮鬥——這是另一條艱苦的離婚之路,幾乎是殘酷而血淋淋的。
周為了胡而奮戰,胡為了周而受盡唾罵。
幾經周折、廝殺一年……在2005年中秋來臨前夕,最後,周的妻子終於同意了離婚。
中秋之日,胡與周相識二年的紀念日!倆人約好了在京城某餐廳共進午餐,胡乘飛機北上。
那天,胡心情極好,因為這麼多年的暗戀,終於有了撥雲見日的一天。終於可以公開的約會了!
週一路急匆匆的趕,當準時到達目的地時,誰知,這頓燭光晚餐,周卻一直沒有出席,胡淒涼從腳底湧起。
等周費盡心力與人脈,終於得知就在胡上飛機後的時間裡,周因為開車到機場接她,因發生車禍而喪生。
周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胡的時空裡。
胡以朋友的身份參加完周的殯儀告別式,拖著沉重的身心回到了深圳!
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那些日子,她生不如死,對於周圍所有的事和物,都視而不見。
常常,失神的窩在灰黃燈光下的沙發裡,心碎的滋味,只有心碎過的人才知道。
那些日子,她沒有感覺,沒有思想,沒有意識,活著只為了活著,痛苦的底層,是再也沒有愛了,再也沒有希望了。
彷彿“死亡”摧毀了她的一切,愛情、夢想和希望。
在周死後的頭七,周在深圳的諸多好友們,都聚集在一起,為周開追思會。胡也參加了,她彷徨無據,心碎神傷。
眼前都似曾相識,可是,誰再對她敲三下?拍三下?看三下?吹三聲口哨?嘆三口長氣……
那夜,適逢國慶,深圳全市燈火輝煌。
然而,那夜,在周的追思會上,一間酒店宴會客廳,卻忽然燈火全熄。
正在大家驚愕慌亂中時,燈又突兀自己亮了,然後,再滅,再亮,再滅,再亮。一連滅了三次!
此情此景,胡幾乎要脫口狂呼了!
“閃三下,我愛你! ”
是周,周來過了!他見到她了!他也說過了!閃三下,我愛你!閃三下,我愛你!他表達了他的意思,他帶來了他的關懷、熱情與安慰。
有愛的死亡,不是終點;愛的物件死亡,也不能阻止愛情穿越時空!
胡又活過來了,又能面對生活了,又開始寫作了。
這是個感人泣下愛的故事!
說不出的感動,說不出的心酸,也說不出的激盪。
愛,如能超越生死,該是件多麼偉大的事!
但願死而有靈,相愛的人永遠不被死亡分開,那麼,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愛”綿綿無絕期!這不也是種“美”嗎?
“不能同死但能同在!不能相聚,但能相愛!不能今生今世,但能無阻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