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的恩師顧福生,為自閉的她開啟一扇窗,而三毛也愛上了他

那天三毛照舊和平常一樣躲在家裡看書,外面是三毛姐姐陳甜心帶著一對姐弟在外面熱火朝天地跟小朋友們玩兒,不知何故,那天的三毛竟饒有興致地放下書本去聽外面的動靜。

三毛的恩師顧福生,為自閉的她開啟一扇窗,而三毛也愛上了他

她聽到有個叫陳笑的小男孩嚷著要畫一幅激烈的戰爭圖給大家看,三毛豎起耳朵聽,聽到大家圍著那幅畫評頭品足,然後一群人就扔下話,鬧哄哄地去院子裡玩去了,屋子裡再度安靜下來。

自閉少年三毛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她小心翼翼地在地板上找到了那幅被丟棄的戰爭圖,看了很久,後來三毛得知小男孩學的是油畫,教他油畫的是一個名叫顧福生的畫家。

對那幅活潑戰爭圖深深刺激了的三毛,經過很長時間的思想鬥爭後,終於鼓起勇氣向母親透露了自己想學油畫的願望,母親聽到後,當場就愣住了,良久,她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激動心情,故作鎮定地對女兒說,好,我幫你去問問顧福生老師,看他願不願意教我的平兒。

不久,母親就給他帶來了好訊息,顧福生同意教他畫畫,但前提是她不上門授課,她必須自己去他家,母親小心觀察著三毛的臉,她會因為想學習畫畫,走出自閉的世界嗎?三毛聽完後就直接問道他住哪兒?母親心中狂喜,愣在那裡,簡直想流淚,母親定了定神,對女兒說,他住泰安街二號,他是高階將領顧祝同的公子,名氣很大,還是畫壇新秀,你可要好好學。

三毛的恩師顧福生,為自閉的她開啟一扇窗,而三毛也愛上了他

三毛人生中最重要的貴人,顧福生就這樣出場了。

不久便是開學的日子了,那天三毛一個人揹著父母為她準備好的畫家踏出了家門,來到了顧家。在門口徘徊了很久,才怯生生地去敲門。

顧福生第一時間打開了房門,不知道三毛的父母是如何說服顧福生接收這個自閉了七年的女兒,也不知道顧福生答應收這個徒弟的時候,是否想過他將親歷一個奇蹟的誕生。

瘦小靦腆的三毛就這樣出現在顧福生家的門口,簡短的會面之後,顧福生就在心裡確定這個渾身散發著藝術氣息的孩子是個天才,而不是世俗以為的廢材,而且她的天才很可能就在繪畫上,就是在這第一堂課裡,顧福生有意避開了他休學的事,問了她很多其他的問題。

學畫畫的第一節課永遠都是從素描開始,毫無繪畫基礎的三毛全程緊繃,儘管顧福生用很多話題舒緩他的注意力,卻仍然很難引領三毛進入繪畫的技術學習上,但即便如此,顧福生仍然很有耐心的根據三毛的接受能力,帶著他一條線一條線的往下畫。

三毛的恩師顧福生,為自閉的她開啟一扇窗,而三毛也愛上了他

兩個月過去了,進度仍然緩慢,然而在這兩個月時間裡,顧夫生越來越堅信,這個超級敏感的孩子,註定是有著屬於她的藝術天分的,也許未必在繪畫上而已。

三毛是一個對自己要求極其嚴苛的人,就像當年數學不好,她靠背答案都能拿滿分的要強的少女一樣,當他意識到自己具有鑑賞繪畫作品的能力卻沒有創造優秀作品的能力時,她沮喪極了,這種沮喪包含著對自己不爭氣的自卑心,也包含著對老師耐心的辜負和愧疚感。

終於有一天,三毛再次來到顧家時,低著頭說,我沒有繪畫天賦,我不能再拖累你了,顧福生聽完之後,微微笑了一下三毛的敏感和情緒。

同為藝術家的他感同身受,他裝作漫不經心地遞了幾本文學雜誌,包括白先勇的現代文學,並對她說,你好好讀一讀,讀完跟我說說感受,似是無心之舉,卻是顧福生思前想後,有意的精心挑選。

他當然比三毛更清楚她到底有沒有繪畫天分,但他對美的鑑賞力與感受力那份敏感細膩天真的事業,註定在藝術的天地裡有他發揮的空間和想象力,也許不是圖案,也許是文字,也許是音樂,也許是別的一個一個嘗試,總有適合她的天地寬廣。

果然三毛拿到這幾本雜誌之後,竟然看得痴了進去,她開始嘗試寫東西,並在顧福生的舉薦之下。很快就在現代雜誌上發表了處女作《惑》,從此結下了與文字的淵源。

溫文爾雅的顧福生是三毛的恩師,他為自閉的女孩開啟一扇窗,照進了溫暖而美好的光,顧福生的好友臺灣作家白先勇曾評論:顧福生的話完全以人為中心,富有文學性,而且具有悲劇精神。

現在來看,也只有這樣的大師才懂得欣賞三毛,並激發起她的文學天分,許多年過去,三毛才講出當年的情愫:

三毛的恩師顧福生,為自閉的她開啟一扇窗,而三毛也愛上了他

初見恩師時的那份驚心動魄,如果人生有什麼叫做一見鍾情,那一瞬間的確是經歷過這個青澀的藝術家,個子不高,有一張青春俊秀的臉孔,他安靜誠懇,是臺北文藝圈知名的美男子,難能可貴的是,他作畫的時候專心利落,為人善良可親。

十個月後,顧福生決定要去巴黎,那是那個年代所有畫家的詩和遠方,那是世界藝術的中心,那裡有最著名的畫家和畫作,即使住在侷促的小閣樓畫室裡,也是心甘情願心滿意足的。

顧福生從巴黎轉往紐約再到芝加哥、舊金山,儘管他出身顯赫,卻仍然選擇去追求屬於他的執著和遠方,常年堅持創作平淡而堅定。

我想他就是讓少女三毛一見鍾情之後,又在不經意之中影響了他一生的恩師,在我們成長的路上,如果有些傷害在所難免,有些傷痕痛了一生,有沒有福氣遇過這樣的恩師,他欣賞你,他激勵你,他為你重新開啟一個世界,而且他做這一切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品性如此,他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懂得和善意,而三毛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也早已偷偷地愛上了她的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