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新作《永恆族》,是災難還是創舉

《永恆族》 作為漫威電影宇宙第四階段的先驅者之一,和之前的兩部電影《黑寡婦》以及《尚氣》一樣,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承先啟後。但《永恆族》不管是在劇情還是氛圍上,都和以往的漫威截然不同,甚至是少數你可以不需要複習任何前作,就可以直接上手的作品。

漫威新作《永恆族》,是災難還是創舉

製作方面,《永恆族》這次也開創了許多先河,找來了擅長用極富詩意的手法,描繪人物與環境之間關聯的,新科奧斯卡最佳導演趙婷。

編劇則是由任職於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執導過敘述敘利亞難民紀錄片《避難所》的瑞恩·弗雷波,加上曾經參與過《蟻人與黃蜂女》故事發想的帕特里克·伯利 與趙婷合寫。

這嶄新的組合試圖讓《永恆族》跳脫漫威電影宇宙以往的風格,用不同的角度詮釋「超級英雄」的使命。那就是當超級英雄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及存在的意義時,他們怎麼展開了各自的「遊牧人生」。

電影一開始描述「永恆族」是一群不老不死,擁有超能力的外星種族。在7000年前來到地球,除了引導人類走向文明,更致力於對抗一種名叫作「變異族」的怪物。同時他們也受到了大老闆Arishem的指示,不能輕易介入人類的紛爭,才能幫助人類自行演化進步。

漫威新作《永恆族》,是災難還是創舉

時至今日,原本他們以為已經滅絕的變異族卻再次現身,使得隱身在世界各地的永恆族們得要再次聚首。但他們即將發現,這一切的背後竟然藏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秘密。隨著劇情展開我們發現,「永恆族」來到地球執行任務的真相,卻不是在幫助人類,而是另外有個駭人的計劃。

原來,宇宙中的各個星系,是由一種名叫作「天神族」的種族所打造的。更明確地說,是一位名叫作Arishem的天神族。Arishem在他所創造出的星系中埋下了類似「胚胎」的其他同類,並寄望於透過該星系的高智慧生物提供這些「胚胎」能量。

等到時機成熟,這些天神族將會「神現」,也就是從星球中心破繭而出,在誕生的同時毀滅整個星球,然後開始創造新的星系並且不斷迴圈下去,讓宇宙的能量達到平衡。

而為了要確保每個星球的人口能夠順利增加,Arishem一開始先打造出了變異族來獵殺星球上的掠食者,但沒想到變異族透過演化脫離了Arishem的控制。於是他只好另外打造出了「永恆族」來制衡。

漫威新作《永恆族》,是災難還是創舉

為了要管控,永恆族們被植入了假的記憶,讓他們誤以為自己是為了守護以及觀察星球上的生命演進,並在每次神現之後「重置」,再去到新的星球執行任務。也就是說,在7000年前由阿賈克所率領的永恆族一群10人,來到地球真正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要消滅變異族。並且提供人類足夠的指引好讓人口增加,來餵養埋在地心中的天神族蒂亞穆特,讓他「神現」。

但是阿賈克在「彈指事件」之後,對地球上的人類改觀並且想要阻止神現。可是這卻讓矢言效忠天神族的伊卡瑞斯無法苟同,間接導致阿賈克被甦醒的變異族殺死並且奪取能力。

原本以為自己就像是神一般存在的永恆族,發現自己根本只是個機器工具,而人類充其量也只是被豢養的食物。這對他們來說不僅震撼,也陷入了是否要遵照指示完成任務,還是按照自己心意行動的天人交戰。

漫威新作《永恆族》,是災難還是創舉

當《永恆族》的劇情發展到主角們發現,自己只是天神族所打造出來的「仿生人」時,不免讓人聯想到另外一部經典的科幻片《銀翼殺手》。在這裡可以引用過知名哲學家,尚保羅沙特的「存在主義」理論,來解析片中幾位角色的行為。

「存在主義」基本上可以用六個字來總結,那就是「存在先於本質」。「存在」,就是我們生於世上,在這個世界中佔有實體的一席之地的事實。而「本質」指的就是存在的「意義」、「目的」或是「理由」。

沙特等存在主義者認為,有別於工具,是在被製造出來之前就有了目的。人類是世上唯一一個「先存在,而後才有本質」的生命體。至於其他的生命因為缺乏了人類的思考能力,無法透過「選擇」來改變自己的「本質」。所以並不會像人類一樣,在懂事之後,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意義與存在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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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論點和許多的宗教相反,因為許多宗教所信奉的「神」,或是電影裡面的「天神族」,就是超越了人類、賦予人類「本質」意義的造物者。就像是Arishem豢養人類要來餵養蒂亞穆特一樣。

而主張無神論的沙特認為,如果人們相信「神」的存在,就等於放棄了自己「選擇的自由」。就好像片中的伊卡瑞斯在得知了真相之後,卻依舊對Arishem深信不疑,而且一度認定自己不可能有第二條路走,就是呼應了這個理論。

所以被Arishem打造出來消滅變異族,好確保其他天神族能夠生存的永恆族,正好符合了沙特的理論。他們的存在跟人類一樣,是有目的的。因此他們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工具」。但這些角色們一個個都個性鮮明,會愛會恨,就算他們的形體是打造出來的,就算任務結束之後記憶會被刪除,但難道就沒有人性嗎?其中的關鍵就在於「選擇」。

在得知真相之前,永恆族們是有自我意識的,在他們完成表面上被交代的任務,也就是「消滅變異族」之後,也可以各自去追求自己的人生的,甚至他們的領袖阿賈克還鼓勵大家去尋找自己的「使命」。金果成為了寶萊塢巨星,法斯托斯組成了家庭,就連瑟西之所以拒絕戴恩的追求,也只是出於自己和他不同,並不是什麼真正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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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永恆族真正的「任務」被揭曉時,大部分的成員驚恐之餘紛紛開始思考,自己數千年來拼命守護的人類,難道只有被當成養分犧牲一途?就算數百萬年以來一直以來都是如此,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真理?

正是因為阿賈克和瑟西等人對於他們造物主的決定產生了疑慮,才賦予了她們最為珍貴的東西。那就是,追求掌握命運的自由。

換句話說,即使永恆族一開始是為了特定的目的而被打造的。但只要他們動了想要改變自己本質的念頭,並且為了這件事而付出努力。那麼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們認為他們還是扭轉了自己的命運。

剛剛提到,「存在主義」強調的是,人之所以為人。在於我們和為了某種目的而打造出來的工具不同,人類是「自由」的,我們的本質是可以由自己去創造的。但就是因為沒有事先安排好的目的,人類就得要揹負和自由是一體兩面的「責任」。而這就是沙特所說的另一個理論「自由的詛咒」。

漫威新作《永恆族》,是災難還是創舉

在永恆族們「覺醒」之後,雖然獲得了選擇的自由,但在此同時卻得要面臨他們的造物主Arishem的審判。但是真正能夠呼應「自由的詛咒」的,其實是伊卡瑞斯。

身為最強大的永恆族,伊卡瑞斯在數千年來一直都很盡責地做好他的工作,也在過程中愛上了瑟西。可是當阿賈克告知他真相,並且想說服他阻止「神現」時,他卻斷然拒絕了。

只是他的理由並非是經過自己的思考,而是反射性地認為這和Arishem的指令相違背。因此他害死了自己敬愛的阿賈克,更一度和親如家人的夥伴們反目成仇。直到最後,當他面臨了要殺死愛人瑟西的難題時,他才做出抉擇。讓任務失敗,並且飛向太陽,讓自己像神話中的伊卡洛斯一樣消失在烈焰中。

如果套回存在主義的理論的話我們不難發現,伊卡瑞斯的選擇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再也找不到存在的意義。即便天神族並沒有設計什麼裝置,會讓違反規定的永恆族怎麼樣。但是伊卡瑞斯在生命的最後還是靠著自己的意志做出了選擇,那就是保護自己的所愛,並且選擇終結失去意義的人生。也因此即使結局令人感傷,但不可否認的,伊卡瑞斯還是替自己找到了一條自己為自己決定的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