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棋不是消遣,而是排列出一個,沒人想過的美麗新世界。

我猜,很多讀者跟我一樣,對《後翼棄兵》的第一印象來自Netflix的影集。 既然如此,我想從影集與小說的結合說起。

1983年,沃爾特。 特維斯(Walter Tevis)出版《後翼棄兵》,描述孤兒伊利莎白。 哈蒙從一無所有的孤兒,成為西洋棋超新星的際遇。 1992年,蘇格蘭編劇艾倫。 夏奇(Allan Shinach)取得電影改編版權,可惜資金斷頭,計劃胎死腹中。 2007年,艾倫。 夏奇將《後翼棄兵》介紹給希斯。 萊傑(Heath Ledger),這一次,進度推進堪稱順利,不幸的是,電影開拍前希斯。 萊傑意外驟逝,體內驗出六種藥物,其中包括鎮痛劑與抗憂鬱藥物。 你很難不聯想至希斯。 萊傑原本打算以《後翼棄兵》作為個人執導的處女作,他也許相當「體會」伊利莎白。 哈蒙的痛苦與榮耀。

西洋棋不是消遣,而是排列出一個,沒人想過的美麗新世界。

這也是《後翼棄兵》的精魄,貝絲讓我們聯想到人生的豐盈與缺損,貝絲在西洋棋積分屢有斬獲,也襯托了人事上始終「求不得」。 失去母親、在官僚主義充斥的梅休因之家得不到實質的關愛、與工友薛波的來往受阻,夥伴喬琳的友誼亦因貝絲被惠特利夫婦收養而斷裂。 好不容易,貝絲從惠特利太太身上尋得幾許慰藉,命運又再度讓貝絲形單影隻。 周旋貝絲的男人,最終也以各種形式離開了她。 對貝絲而言,關係是飄忽的,伸出手可以抓住的,只剩棋子、藥物跟酒瓶。 也因為如此,

西洋棋不是消遣,而是排列出一個,沒人想過的美麗新世界。

書中另一看頭在於特維斯捎來美國50、60年代的時代氛圍。 肯尼迪以參議員身份競選總統、西洋棋在美蘇冷戰的中扮演心理防線的角色、身為黑人的喬琳無人收養,世人也只肯定她在體能上的表現。 貝絲的出線(無論是特維斯以一位孤女做為小說主角、或是貝絲在一個由男性主導的競賽屢屢突圍),也隱約暗示了那個年代,女性主義正隆重迎來第二波思辯浪潮,女人得再次定義自身的存在。 我個人更是從特維斯對基督教、甚至美蘇兩大陣營的曖昧批判,取得了無盡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