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賞析:《黑白道》迷失於“殘酷”的復職臥底

談起邱禮濤,確實乃香港電影的一個異數。89年,他不過《三狼奇案》的攝影師,但自90年代當上導演,拍片反到型別多樣,有充斥血腥色情《人肉》系列,亦有清新愛情的漫畫喜劇片《老夫子》,有鬼片,有黑幫江湖片,他曾帶著溫碧霞大搞“經典”三級《驚變》,更炮製一部談童犯的《等候董建華髮落》(前幾年他還又做了《散打》的攝影師,編劇了《七號差館》,搞過美工,客串演員)。其多才多產,作品卻參差不齊。

截止2006年9月前,他一年間又三部作品問世:稍有誠意的《半醉人間》,粗製濫造的《戰神再現》,以及本文以下將提到(封面與片名皆有些《無間道》與《黑白森林》混合體)的《黑白道》。

影視賞析:《黑白道》迷失於“殘酷”的復職臥底

當開頭臥底阿海(張家輝扮演)用槍指在了黑幫老大Dark(吳鎮宇扮演)腦後,協助逮捕罪犯,重新恢復警察身份,並榮獲英勇勳章。這也意味著該片雖仍臥底題材,卻使類似《無間道》《龍虎風雲》《龍在邊緣》令警探進入黑幫後孤立無援的結構有所改變。《黑白道》視角的重點放在了臥底的復職生活。影片打亂了時間順序,將過去金髮古惑仔阿海和如今黑髮警察阿海,兩條線索同時交叉,娓娓道來。

好人和壞人,警察和賊,這是小時候常玩的遊戲。在孩子的眼裡,不是好就是壞,不是警察,就是賊。就像電影《黑白道》裡那兩個小孩眼裡的世界一樣。小孩問張家輝演的臥底警察小海,你是誰,我是警察,那你是好人。還有一個小孩問,你是什麼人,我是警察,我爸爸說警察都是壞人。可是,這樣一個分明的世界卻不存在於成人的世界裡。

影視賞析:《黑白道》迷失於“殘酷”的復職臥底

《黑白道》想要告訴人的是所謂的黑和白是很難講清楚的。要是成人的世界也像孩子眼裡的世界那樣黑白分明就好了,可是現實永遠不會這樣簡單。

黑白正邪在很多時刻不是很清楚的。小海警校一畢業就做了臥底,就像黃秋生說的,一張白紙,卻過了八年的黑道生活,一下子又成了警察,恐怕連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了。跟原來黑道的大哥,兄弟,女人有了感情,原來的生活方式也已經根深蒂固,可是理智又要求他要做警察,要抓這些黑道人物,這是很分裂的事情。終於下了決心,抓了黑道大哥,當回了警察,可是,心卻一直在黑道,一直想著以前的事情,加上同事的猜疑,更讓他不知所措。人在一種環境之下感受到冷漠的時候,會特別渴望人與人之間的以誠相待,真情實感。做了警察後的小海反而覺得自己很孤單,很孤立,這就讓他更加懷念從前的出生入死的情誼。大哥,女人,兄弟,都是那樣的令人懷念。

影視賞析:《黑白道》迷失於“殘酷”的復職臥底

那段與舞女(李彩樺扮演)的愛情,僅憑空添了些顏色,並未徹底展開,比較遺憾。且相當一段時間內,黑幫與警隊中的阿海沒受到任何生命威脅,致使《黑白道》張力大減,當然瞧得出曾為《猛龍》《雙子》做過剪接師的鐘煒釗,極力想把場景切換流暢,幾次閃回乾淨利索,但缺少緊密情節,昔日港式警匪片中跌宕起伏、環環相扣,依舊蕩然無存,甚為可惜。

直到影片後半部分,黑幫兄弟誣陷阿海,刑事調查科準備抓捕男主角,一場《亡命天涯》式的脫逃,外加羅禮賢做的那場短暫追車戲,才掀起本片高潮。當阿海拉著黑道兄弟的腳,半吊在空中,影片藉助黃秋生之口,說出了若“我現在面對你面往下看,覺得你想把他扔下去,可是從下面往上看,覺得你是想救他”的辯證道理,也恰當將一種事物由於角度變化,導致男主角產生善惡錯亂枷鎖的心理,進一步闡述。

張家輝扮演的臥底,依舊延續其在《朋黨》與《黑社會》中的小混混癟三形象,影片為其設計的大量內心掙扎獨角戲,確實與其呆滯面容有些貼切,比較出彩,稍有些進步。可落魄焦愁與哭泣吶喊,卻並沒與影片的情節聯絡太緊,無意間減少人物的立體化,說實在張家輝“憤青”式激情,有些單調!

影視賞析:《黑白道》迷失於“殘酷”的復職臥底

最後的結局是個悲劇,小海死了,給人深刻的思考。黑,或者白,或者不知黑白,很多時候取決的命運,小海不知自己是黑還是白,很多人不是這樣嗎?到底又有多少人像孩子眼裡的人一樣,不是黑就是白呢?看不清,道不白,給人一種強烈的宿命感。這就是人生。有時候很宿命,由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