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裡的時光(二)窗

偏遠破舊的家屬院老屋在經歷了三十幾年頭頂藍天,腳踏大地,祥和安靜的悠閒歲月後終於老態盡顯,面臨拆扒,像大樹會有年輪,老屋裡時光的回憶就是我們成長的年輪,是我們永遠的念想……

時隔三年又重新體會到奔波的滋味,從高空到平地,不一樣的工具同樣的目的———團聚。寫此文時是坐在駛往北京的高鐵車廂裡,獨自一人倚窗遠望,隨著養眼的綠在匆匆的人和靜靜的新舊建築間穿梭,不覺又聯想起我老屋的大窗,和那些面帶笑容的過客,那些已經烙在腦海裡的美好的時光…

老屋裡的時光(二)窗

老屋,因為無敵的朝向和間距總能接收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然後那光一點點傾瀉在床上、櫥上、灶臺上、媽媽忙碌的身影上!最喜歡裹著大被,慵懶地躺在床上,透過大窗看藍藍的天空,看漂浮不定、變化無窮的雲朵,隨之幻化出無窮無盡的夢…

記憶裡,會因為賴床被爸爸隔著窗子訓斥、被媽媽進到屋裡掀掉被子;會因為敲窗聲放下沒吃空的飯碗,不顧一切飛奔去會來招呼我的小夥伴;會因為看到被春風吹綠的楊柳枝而自吟誦~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會因陰雨連綿而伸手出窗任雨點兒肆意拍打手臂,一邊歡喜那絲冰涼一邊責怪太陽的失職!會被那想躲過窗內十幾隻眼睛偷偷掉落的黃葉指引著,呼朋喚友來一場說走就走的親近自然之旅!會在掛著窗花的窗玻璃上揮筆作畫;還有,在雪後,將堆出又修飾好的雪人輕輕挪到窗下,每天看它在陽光下的變化——因它的存在而歡喜,因它的消失而哭泣;會淘氣地掰下屋簷上的冰柱後因那刺骨的涼發出陣陣尖叫;會責備媽媽那為了保暖而掛滿窗戶的塑膠布阻止了我望天遐想…

老屋裡的時光(二)窗

曾因淘氣在春天拔掉媽媽在院裡種下的蔬菜苗被媽媽罰站;在夏天去河裡淌水磕破了膝蓋留下永久的傷疤;在秋天和夥伴偷玉米被捉個正著捱了頓胖揍;在冬天打雪仗把雪球扔到人家臉上被人家家長拽著小辮走,數九寒天把手沾上水往鐵門上放,差點兒…

記憶裡,那時候的窗子只有兩季:貼著紅彤彤的窗花的明亮季和被塑膠遮擋的陰暗季!記憶裡,那時的我只有單純的歡喜和哭泣……

老屋裡的時光(二)窗

如今,等待拆遷的老屋的窗子已有的變形,有的碎了玻璃,一副破敗不堪的模樣…

只有在老屋即將消失的此時,才有這發自內心的獨白:獨具特色的方正天地——我的老屋,我想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