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花季少女怎麼落寞為尼?二十歲那年我帶著夢想和希望來到這裡

青春祭

一個花季少女怎麼落寞為尼?二十歲那年我帶著夢想和希望來到這裡

這是一片水鄉澤國,地處蘇北裡下河東部窪地。二十歲那年我帶著夢想和希望來到這裡,不為別的,只為那渺茫的前程和難測的未來。

在我工作的小鎮稅務所南面不足兩華里路的地方,有一個近百戶人家的村莊,叫南龍港。說是港,其實這裡並不是什麼港口,只不過因為溝汊縱橫、湖蕩相連、水域茫茫,方才得名。我常在這一帶收稅,所裡有個代徵員老仲家就在此,我有時就吃住在他家。

老仲家可真是風水寶地,屋前就是一條大河,泱泱湯湯,連著湖蕩,蕩中有一小島,島上有一尼姑庵叫正德庵,四面環水。那年夏天,我中午在老仲家吃完飯,有點燥熱,就下河游泳。這水啊,還真清澈,涼透了心窩,爽極了!我在水中肆意遨遊,像一尾自由自在的魚。這麼不知不覺的就快遊近了對岸的小島,我分明看見一個小尼姑在河碼頭洗衣裳,她穿一身灰色的僧衣,僧帽也是灰色的,但沒有削髮,兩鬢的青絲在夏日的微風中顯得更為飄逸。我靠近一看,這小尼姑白皙的面板,一臉的甜蜜,衣袖捲起,浣洗衣裳的兩隻臂膀上下翻飛,藕段似的。正青春著呢,哪像遠離紅塵之人?她見我直楞楞地盯著她看,頃刻臉上飛起兩朵紅霞,匆匆拾起衣裳,邁著婀娜的步子踅進庵門。

我在水中沉浮著,已無心做一條快樂的魚了,就爬上岸走向正德庵。這才發現自已只穿著一條遮羞的三角褲衩,站在這佛門清淨之地,簡直就是不倫不類,是不是有點對佛祖的褻瀆?我羞於進門,但又十分的想再看看那個小尼姑,哪怕只一眼,我也會欣慰和滿足的。就在我一籌莫展時,我在門縫中看到小尼姑在院子裡晾曬衣裳,陽光下的小尼姑分外妖嬈,嫵媚極了。儘管著長袍般的僧衣,但絲毫掩蓋不了小尼姑苗條的體型和淡淡的風韻,她頂多十八九歲吧。如果是俗人,她一定是個清雅脫俗的姑娘。我想象著,世俗中的她在這炎炎夏日裡穿著短裙,即使是牛仔褲也行,絕頂是出水芙蓉,我會被她凸起的胸部和渾圓的翹臀迷戀的,更有可能會貿然的同她搭訕,聽她的歡聲笑語,或許能撞出什麼火花來。然而,我的想象也只能是惘然,她是佛前的一朵青蓮,豈容吾等凡胎踐踏?

唉,真是不可理喻,一個花季少女怎麼落寞為尼?世界如此美麗,小尼姑該是美好生活中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孩,她可以穿五顏六色的衣服,她可以展示熱情奔放的舞姿,她可以走在大街上吃著肉串和冰淇淋,她可以在咖啡廳裡靜靜地坐著聽一曲《卡薩布蘭卡》……難道一朵鮮花就這麼寂寥地開放在佛門內?她的父母在哪?她有兄弟姐妹嗎?我為她惋惜,更為她靚麗的青春遺憾!

站在庵門前,我的心在躁動,等著小尼姑出來。我想和她說上幾句,我要問她一些話,我要她離開這深宅幽院,她應該到她應該去的地方。這裡沒有青春,也沒有愛情,更談不上有歡樂;這裡死一般的寂靜,重複的素食將使她營養不良,禪房的幽暗會葬送她的一生;這裡除了清靜,就是無為,除了無為,就是沉默,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披著宗教的外衣在沉默中會有什麼結局呢?死亡,還是死亡,她的心會慢慢枯萎,她的魂將在漾著水波的湖蕩縹緲無依……

正這樣惆悵的想著,小尼姑開門了,見我如一根木樁站著,她有些不安,身體也侷促起來。我羞赧地瞄了她一眼,她澄澈的眼裡已有了幾分渾濁和迷惘,不知是無助?還是無奈?這時有誦經聲和木魚聲從內院傳來,我知道,老尼姑們開始做功課了。

我猛一回頭,“撲通”鑽進身後有水鳥嬉戲的河裡,我又是一尾魚了。柔波在我的四周如碎銀一般,晃盪著,晃盪著。

——這個故事發生在我的初戀之前,宛如平常一段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