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公孫龍的白馬論,在當時看來是詭辯?

公孫龍

的思想的存在絕對不是偶然,而是先秦時期人們對於名實之辯更進一步的探索。他的學說,被當時的認為是詭辯。因為他所處的時代是一個大變革大發展的時代,各種新的事物層出不窮,公孫龍崇尚新的事物,所以會為新事物的正名儘自己最大的努力。

公孫龍的辯論方法與其他諸子不盡相同,先秦諸子或多或少都會提及“正名”,這些正名是為了維護傳統,而公孫龍所持的正名,是對新事物的合法性的辯論。孔德立所著《先秦諸子》中這樣說他:“公孫龍正是以為維護新制度的語言學家、邏輯學家和哲學家。

為什麼公孫龍的白馬論,在當時看來是詭辯?

公孫龍所持的學說最為人所知的,便是白馬論了。在公孫龍看來,白馬不是馬。所謂白,是指馬的顏色;所謂馬,是指馬的形狀。顏色不是形狀,形狀不是顏色。夫言色則形不當與,言形則色不宜從。因此,如果想找尋一匹白馬,馬廄裡面沒有白馬,只有棕馬,所以,所求之白馬並沒有。然不可以應有白馬,則所求之馬亡矣。亡則白馬竟非馬。公孫龍完全割裂了事物的統一性,白馬是白和馬這兩個概念的統一體,而白馬又屬於馬這個大的群體之中,所以,他的辯論被認為是詭辯。

有一次,公孫龍與孔穿在平原君家見面。孔穿對公孫龍說:“一直聽說先生學問很高,一直希望能夠成為先生的學生。但是,唯獨不願意學的,便是先生所持的‘白馬非馬’的學說,只要先生放棄了這個說法,我一定會成為先生的學生的。”明白人一看,這絕對是來找茬的。你讓人開飯館辭掌勺的廚子,撤特色的菜餚,誰會答應呢?如果這事情發生在一般的人之間,兩個人不打起來才怪。可是公孫龍並沒有這麼做,畢竟他們都是文化人,要講究斯文。

他對孔穿說:“孔先生您說這話就不對了,我現在這點名氣,就是來自於白馬非馬之說。您現在讓我放棄這個說法,那我便沒有什麼可以教給別人的了。況且相當學生的,肯定是因為才識和智慧有所差距,您現在讓我放棄這個說法,是先做我的老師,而後想做我的學生。先教而後師之者悖。而且,白馬非馬這個學說本來就是脫胎於先祖孔仲尼的說法。”

為什麼公孫龍的白馬論,在當時看來是詭辯?

聽公孫龍這麼一說,孔穿疑惑,問公孫龍是何緣故。

公孫龍接著說:“我聽說楚王有一把名叫繁弱弓,有一次打獵的時候把它丟到了到了雲夢澤裡。周圍的人想著替楚王找到這把弓,楚王制止了屬下人的做法,說:‘楚王丟了弓,楚人會撿到’。先祖孔子聽說這件事以後,說楚王想著廣施仁義,卻做錯了。應該說是有人丟了弓而必然有人撿到,不應該前面加楚這個限定的詞語。所以,先祖孔子認為楚人不是人。所以,先祖孔子認為楚人不是人和我現在所說白馬不是馬,都是同樣的道理。”

公孫龍繼續對孔穿說:“先生信奉的是儒家學說,難道會對孔子的觀點有所反對嗎?”孔穿反駁說:“君子應該尊重事情發展的規律,而不是拘泥於繁複和瑣碎的言辭。先祖孔子的意思是去掉‘楚’這個限定詞,來擴大‘人’這個意象的範圍,而先生如果也這樣做了,擴大馬的範圍,卻不去掉馬的顏色,這樣一來先生的辯題和立論便不成立了。”

聽完兩個人的辯論以後,平原君覺得孔穿的話更有說服力,於是便問門下食客公孫龍是不是還有別的說辭可以應對孔穿。燕國人史由認為,公孫龍應該是還可以找到角度來進行反駁的,可是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之後,平原君便告訴公孫龍,一般的辯論遵循的是道理要勝於辭藻,而他卻以華麗的辭藻淹沒的道理。

這樣一來,即使可以讓對手無法反駁,卻很容易招來別人的非議、誤解和諷刺。上面提到了價值一說,因此便需要更進一步說明。哲學是不能以價值而論的,因為哲學本來就是形而上的一門學科,如果需要追問其價值,哲學便會死亡。

但是,不能以價值衡量,並不代表沒有價值。很顯然,哲學的價值是很高的。這看起來是個悖論,實際上是統一的。

為什麼公孫龍的白馬論,在當時看來是詭辯?

拿公孫龍的例子來說,他所持的“白馬非馬”之說,在哲學史上是具有非常高的意義和價值,因為這一學說從根本上否定了特殊性和普遍性的關係,放在當時的時代下,它是對傳統學說的否定,卻也是對新生事物的肯定。對新生事物的肯定,才是這一學說在哲學範疇內的價值所在。在這裡,不是哲學具有價值,而是哲學實踐具有了價值。

因此,價值和非價值統一於哲學之中。哲學可以指導和指引生產力的發展,但是卻不能直接應用於生產。這也是哲學所面臨的困境。除了白馬非馬說,公孫龍還有的學說是:堅白論、指物論、名實論、變通論等說法,他們都各有特色,但是在指導具體的社會實踐這方面,價值便小之又小了。

孔德立在他所著的《先秦諸子》一書中是這樣評價公孫龍的:不可否認,當公孫龍利用感官認識世界的時候,沒有進一步深入到理性認識階段,而是透過舉現例項子的方式,又折回到了現實中,使他的論辯沒有按照邏輯的內在思路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