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宋朝小市民,眼中的神奇團體——女伎

東京城的天氣,還是一樣的好。自打咱們太祖皇帝把開封府當成首都以後,依靠著汴河水系的便利,我們宋朝的經濟,可謂是越來越好了。

要說吃,肯定是不愁吃的,兩浙地區、蘇湖地區,哪一個不是高產之地;那說說喝,這玩意更不缺,僅一個東京城,便有七十二家正店與千餘家腳店,販賣的酒水更是五花八門,各有各的滋味。

我,一個宋朝小市民,眼中的神奇團體——女伎

要說這人啊,吃穿不愁之後,其主要關注點,便不再是這些民生問題了。一個人的物質需求很容易滿足,但精神需求,卻能有無限提高。這不,城裡面最近又流行了一種新鮮玩意——女伎團體表演。

女伎是個啥玩意兒?

看到這個問題,不少讀者可能會心一笑。

千萬別誤會,女伎很乾淨,它是單人旁的伎,而不是女字旁的妓。那麼這個字,是什麼意思呢?

我,一個宋朝小市民,眼中的神奇團體——女伎

有兩種解釋,一是指技巧、才藝、才能,二是指人,特指能歌善舞的女子。很顯然了,女伎團體表演(簡稱“女團”),是一種集雜技、歌舞表演於一身的大型團體活動。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們時的場景:

那是一個下午,金色的陽光鋪灑在街道上。這條平日裡寬敞大氣的街道,此時已經人滿為患。各家市民從家中走出,他們互相擁擠著,東張西望,翹首以盼,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我,一個宋朝小市民,眼中的神奇團體——女伎

難道是天子出巡?我想到這裡,也未免有些激動。但隨著一陣陣喧譁之聲,我回過頭來,看到了一副別開生面的場景。

原來,從街口處,出現了一支特殊的“方陣”。她們全都是女子組成,看人數,估摸著得好幾百。

博人眼球的是,這些女子一個個都是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

我,一個宋朝小市民,眼中的神奇團體——女伎

這些女子,容貌皆是不俗,有些尖尖的臉蛋兒,細眼彎眉的。她們頭上都戴著嬌豔的花冠,穿著紅黃色的錦衣,看上去富貴紅火。走起路來,好似楊柳扶腰,落日餘暉灑在臉上,顯得光彩照人。

倒不是說大傢伙沒見過世面。在平日裡,一些世家小姐貴婦,也曾拋頭露面,其舉手投足之間,充滿著貴氣,讓人不敢靠近。

我,一個宋朝小市民,眼中的神奇團體——女伎

而今天出現的這些少女,卻是這樣真實。不少小夥子尖叫著、並衝上前去,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鮮花禮物,不要錢一般地向她們送去。

我旁邊的大哥們,還在議論紛紛,希望自家的女兒在及笄後,也能出落成這樣標緻動人的樣子。我心中想了想,覺得不大可能。

畢竟,要成為這樣的女子,也還是有不小的難度的。這姣好的容貌,便是第一關;隨後是氣質,人得金裝,才能看上去美豔動人。

最重要的一環,就是她們擁有的才藝,算是全能型的。

對上尋常人家的百姓,這柴米油鹽能說的頭頭是道,對上富貴人家的子弟,她們有歌舞傍身,哪怕是面對一板一眼的讀書人,這些女子也能聊一聊詩詞歌賦。

這些女子,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相當了不起了。

我,一個宋朝小市民,眼中的神奇團體——女伎

我不知道的是,街尾處站著一位文人,叫做孟元老。後來才聽朋友說,這位才子將今天發生的這一幕,原封不動寫進了它的書中《東京夢華錄》裡面。我想,時隔千百年後,或許這一幕能被世人所知吧。

女伎的才藝表演——堪稱全能

其實啊 ,在咱們宋朝,“妓”與“伎”是通用的。但這並不意味著,這兩個職業是相同的。

與那種賣笑的職業相比,女伎的成名,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自身的才藝,才讓大家心悅誠服。

我,一個宋朝小市民,眼中的神奇團體——女伎

(一)文思敏捷型

我有一個老弟,他家裡走了點關係,讓他去宮裡當差。有一次,他回來之後,便給我說了這麼一個故事:

主人公是真宗皇帝,這一天,他設宴請了一些近臣。可別覺得大驚小怪的,往前數一千年,你看哪個朝代向咱們宋朝一樣,如此熱愛宴飲活動?

都沒有,只有本朝,才有底氣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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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再說宴會,當時真宗皇帝忽然心血來潮,想聽人朗讀莊子。結果宮裡一位不起眼的女伎站出來了,她穿著翠綠色的衣服,邁著小碎步走在堂上,在開口背誦《秋水》的時候,卻彷彿換了一個人,沉穩的氣質與淡然自若的表現,讓一眾臣子為之交好稱頌。

(二)打一手好驢球

除了文學才藝,這些女伎的武功也非常驚人。當時風靡一時的,還有個稀奇的玩意兒,叫做打驢球。這種運動,脫胎於唐朝貴族階層的打馬球。

我們都知道,唐朝是重視武藝的,那李唐皇族,更是有著胡族血統,與鮮卑族走的很近。因此在唐朝建立之後,尚武的李氏貴族依舊將這種剽悍的風氣保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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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貴族,喜歡射箭,也喜歡烈馬,他們的騎射功夫,在當時都是一流。而打馬球,便是一項兼具觀賞性、競技性、娛樂性的活動。

只可惜,咱們大宋朝不重視武將,因為擔心打馬球有危險,卻不願意放棄這種活動,便乾脆將她改成了打驢球。

有些時候,皇家園林會向老百姓開放。也正因如此,鄙人有幸觀看過宮廷中的馬球比賽。場上的參賽人員,大概有100多個。雖然這些女子的臉龐還有些稚嫩,但卻充滿了堅定。

她們穿著小棉襖,絲質的鞋子跨在驢子身上的鞍上面。總體被分為兩支隊伍,每個人手中都拿著彩畫裝飾的球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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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聲下令,兩方人開始追逐起來,她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將球傳給之前選出來的“射手”,然後狠狠將球擊入對方的球門之中。只見兩方互相追逐,你來我往,不乏一些精彩而又刺激的場面。

為了勝利,兩方的女伎都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從她們的表現中,不難看出他們自身有著良好的體質基礎、熟練的騎驢技巧以及令人動容的持久力。

過了很久,儘管有女伎體力不支,可比賽只要沒結束,她們便會咬牙堅持,直到皇帝下令結束,並賜下各種賞賜,這次驢球比賽才會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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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我將此情此景告知了另一位好友李攸,後來他在《宋朝事實》中簡單記述了一下:

跨驢擊球,供奉分朋戲,在御前以為樂。後因打球名不雅,改為‘擊鞠院’,列為軍中之戲。

有意思的是,這個球還能用腳來踢,大家都熟知的某位皇帝,便酷愛這項蹴鞠之藝。

(三)小小廚娘不得了

說到這,大家都能體會到女伎的不容易。正在眾多行業之中,廚娘只能算是“下色”,可即便如此,女伎中培養出的廚娘,也不是尋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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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一女,她梳著高髻,穿著寬領短衣,下身則著長裙,雖然沒有華麗裝飾,但一動起手來,就能看出她的不一般。

要說這幾十年前,咱們開封城中,能處理好鱠魚的,可謂是少之又少。只有一戶姓梅的人家中,才有這樣一位高手廚娘。

聽說歐陽修大人想要吃鱠魚,也要提前準備好食材去梅家拜訪。由此可見,這小小廚娘的手上功夫,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培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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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這些廚娘反倒是開創了一個標準。聽說二大爺家的兒子求親,便要打聽女方是不是擅長廚藝。還有一些人,聽到女方擅長廚藝,竟然二話不說便要下聘迎娶。

不難發現,因為女伎行業的高標準,導致百姓的眼界也變得有些高了,是不是會廚藝,反而成為了女子的一項加分技能。

我在想,這種意識的轉變,是不是給社會風尚帶來了不少影響呢?經過我的觀察取證,發現這一猜測,還真是合情合理。就以開封城中的餐飲業為例,我從城東走到城西,便發現了一絲端倪。

這一路上,以女子為名的小飯館小鋪子,可謂數不勝數。能叫出名號的,便有王媽媽家茶肆、宋五嫂魚羹、李婆婆雜蔡羹、王小姑酒店。。。 。。。

我,一個宋朝小市民,眼中的神奇團體——女伎

這些店鋪,之所以能在京城中聞名,靠的不是別的,自然是各家小店中廚娘的看家本領。

尤其是宋五嫂魚羹,還別說,不愧是皇帝都嘗過的美食,

其風味獨特、口感細膩,深受廣大消費者的喜愛。

(四)其他

要說這女伎,還真是行行出狀元。除了一些常見的歌舞、廚藝、文學技能之外,還有一些女伎,擅長小眾化的技藝。有擅長製藥的,有能掐會算的,也有雙手一捏便能做出精美瓷器的。

有趣的是,開封城中還有著一位奇女子,竟然擅長下棋,人家都叫他“棋神沈姑姑”。這位會下棋的女伎可不得了,聽說有國手的水平,一般的大師也不是她的對手。

我,一個宋朝小市民,眼中的神奇團體——女伎

由此可見,這些女伎的在各行業中的獨特魅力了。這樣的奇女子,又豈是那些風俗之人能比的?

後話:

別看這些女伎光鮮亮麗,但一般人家的女子,又有誰能吃的了這些苦?

我一個表兄,在自家酒樓養了幾名女伎。其中一個,嫁給了店裡的跑堂,兩人生了一個兒子出來。誰能想到,這名女伎的兒子不過剛滿三歲,便已經會唱當時流行的各大名曲了。

我,一個宋朝小市民,眼中的神奇團體——女伎

這背後,自然離不開一個擁有高明曲藝母親的教導,但真要說起來,一個孩子有著這樣的童年時光,他會真的快樂嗎?

這件事流傳出去,就好像一個石子,投進了本就暗藏洶湧的江河,在上面蕩起了一層層漣漪。不少父母,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狠心讓孩童去接受女伎各種苛刻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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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孩子,被關在屋子裡,因為要保證體型,須得要控制她們的飲食;她身上的各種特徵,也要經過專人細細驗查,如有半分差錯,便要採取蠻橫手段人為地將其“掰正”。

隨之而來的,還有各種繁重的教學任務,按照她們的所長,將其培養成擅長某項技藝的“成品”。待到十幾歲的時候,便可以進行交易,而她們的父母,也能因此賺取一大筆錢。

我,一個宋朝小市民,眼中的神奇團體——女伎

一個出色的女伎,可賣幾十萬貫錢。

由此可見,市場上的供需關係,還是以賣方為主導的。這麼一來,便有越來越多的人將自己的女兒培養成女伎,希望將她賣出格好價錢。

所以說,這些女伎看似風光,其實背後也非常可憐。在咱們這個社會,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或是有難言之隱,誰願意放下相夫教子的生活,來做一個取悅他人的女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