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眉眼微抬，一手接過茶來，“這茶倒是很香！”東華假意呡了一口茶。“這是奴特意為老師煮的！”

“哦？特意？特意給本君下的情藥？”

“奴家等了老師幾百年了！老師不在時，我這日子索然無味，奴家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老師！”一邊說著，竟然見她伸出手來，就向著東華的衣帶而去。

“放肆！！

東華嚴厲的喝止並沒有阻了紅衣女子的步伐，她慢慢靠近東華，原本三兩步的距離被她走出了萬千風情。

東華一個閃身，退至十尺外的客座邊。

只見她身姿婀娜，一步步似踩在雲中，綿綿柔柔中帶著微微的香風。那紅色面紗並未遮擋住那一雙秋波頻傳的大眼睛，反倒是放出了一個接一個的秋波。修長的玉頸之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未有半分遮掩，叫人覺得那面紗甚為多餘。

見他挪了地方，那女子更是一路碎步又跟上了前，“老師，讓奴來伺候你吧！”就在她的指尖快觸碰到東華的紫袍時，東華掐了個訣，將她定在了原地。他立時傳音給連宋，叫他們一干人等趕緊回來。

原本就沒有走遠的一行人剛到殿前，東華已等在門口。

“燕池悟，這是怎麼回事？”東華一聲冷峻的問話，把燕池悟嚇了一小跳。

“這不是你昨日傳話說今天要給姬蘅送嫁妝來嗎？我告訴姬蘅了，她很高興，說要單獨謝你，還說是要了斷她對你的執念。”姬蘅以往對東華的感情，小燕也是看在眼裡的，姬蘅自己說要了斷，他覺得這樣，挺好。

“哦，那她倒是該謝謝你！你進去吧！”說著，東華一掌把燕池悟推進了殿中，順便掐了個易容訣，一個活脫脫的doubi東華就出現了。小燕突然發現已經變成了東華的模樣，實在是不能適應，怎奈東華對他的各種比劃抗議都視而不見，只叫他往殿中去。

小燕走到姬蘅身邊，才發現她被定了身。“哎，姬蘅，你今天怎麼穿一身紅色啊，平日裡你可不喜歡這麼穿，我剛過來的時候看著，還以為是小九呢！”此時東華解了姬蘅的定身訣，站立不穩的姬蘅乘勢就抓住了（變成東華模樣的）小燕的手。

“老師~~帝君~~”姬蘅眼裡盡是嬌媚之態，身子軟綿綿地就往小燕身上靠，小燕半推半就地就被她帶到了主位的坐塌上。小燕被姬蘅的樣子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上一次姬蘅擁抱他，還是緲落大戰後他去小屋接她時，後來，她一直對他都是若即若離，更別說如此親近他了。

“老師，讓奴伺候您！”說著姬蘅就上去要幫小燕寬去外袍。“不是，姬蘅，我不是帝君，我是小燕，燕池悟啊！”小燕微微地推開姬蘅。

“老師，你這是何苦呢？奴心裡一直都只有你，從未有過別人啊！”說著，姬蘅竟然徑直坐到了小燕的懷中，小燕身體頓時僵在了那裡。“自從老師幫奴逃婚，還幫奴解秋水之毒，奴就喜歡上了老師。在梵音谷時，每每老師來，我都盼望著老師能多待些時日，這樣在未來的十年裡，我才能慢慢回味。”

“姬蘅，你……”

“奴的心意難道老師還不明瞭麼？就算從前有白鳳九，老師喜歡她，可現在她已然不在了，難道老師還不能放下麼？”

白奕聽得姬蘅說鳳九已然不在，雖然他知道鳳九好好的，但還是聽不得別人如此說，尤其是姬蘅。他恨得牙癢癢，一個步子向前，差點就要上前去砍了這作妖的女人，不過還是被折顏死死拉住了，“且看看她到底要怎樣！”

“老師，你若喜歡那白鳳九，你看我如此打扮可像她？只要老師能開心，奴做什麼都願意的。那白鳳九膳廚藝，奴也會為老師煲湯做飯；她不會的奴也會，老師你說過的，奴琴棋書畫，還有茶藝，都還算得上精湛的。”

見“東華”沒有反應，姬蘅又把她那酥胸往他身上靠了一靠。

“聽說狐族擅媚術，奴不知道那白鳳九是怎麼把老師勾引得團團轉，讓老師要娶了她的，可是我們魔族的女人，也不比狐族差。”見“東華”還是沒反應，她伸出出，一把都扯下了他外衣的腰帶，復將手在他的耳邊摩挲著，小燕耳根頓時就紅透了。

“姬蘅，你幹什麼？不要這樣！”小燕把她的手挪了開去，把姬蘅也推開了，自己站起來走向別處，可姬蘅緊追不捨。

“老師你怕什麼？這裡只有我們，並沒有別人。況且，我魔族一向開放，奴只想求老師一夜溫存，若老師覺得奴伺候得好，以後奴就日日隨侍在老師身邊；若老師嫌棄奴伺候得不好，今日過後奴也不會再糾纏老師。”姬蘅從背後一般抱住了“東華”。一番嬌柔，令小燕無比尷尬，尤其是他明知道門口正主還在看熱鬧。

“你別這樣！再說，你不是答應了燕池悟的求婚，同意要嫁給他的嘛！”

“哼！小燕那個傻子！奴怎麼 會看得上！不過是想叫他幫我請到老師過來而已。奴家已有兩百年沒見到老師了，老師難道一點都不想念奴麼？”

“我……”小燕想起來他此時是東華的樣子啊！於是學著東華的樣子道：“本君……本君心裡只有白鳳九，只有她才是本君的帝后！”

沒想到此話不僅沒有嚇退姬蘅，她反而更來勁了。

“她一個三萬歲的小丫頭，能懂什麼？無非就是在老師跟前裝裝天真罷了！老師喜歡什麼樣，奴就是什麼樣的。老師，你現在是喜歡天真純情的，還是風情婀娜的？”她看著他被鬆開的外衣，一把正好抓住了衣領，瞬間用力將那外衣扒了下來。

小燕雖喜歡姬蘅，但自己因被當做東華而褪了外衣，也並不會覺得高興。

“姬蘅？你怎麼了，姬蘅？”小燕疑惑著逃離了姬蘅的身邊。

“老師，奴這樣遷就了，你還不要奴麼？”

“老師，你看著我，我是鳳九，你的白鳳九啊！”

小燕實在受不了，一個箭步到了東華跟前。“帝君，姬蘅這是怎麼回事啊？折顏上神，你也幫看看，這是怎麼了？”話音未落，姬蘅已經又靠近了過來，一眾人都看到了她眼神中的迷離。東華一個訣，又將她定在那裡了。

“她給本君下了情藥，如此，怕是她自己也飲了藥吧！”東華冷冷地道。

“什麼？情藥？”小燕差點跳了起來。“那快幫她解解啊，這都說胡話了！幫我也解了，幹嘛非把我變成帝君的樣子！”

“哎！小燕，魔君！”連宋一把扇子敲在小燕的肩膀上，“本君該是同情你呢？還是同情你呢？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姬蘅只是利用你麼？她怕是想借此機會，將生米煮成熟飯，好叫帝君只能娶了她吧！只是她忘了當年，帝君就算是渡走她的秋水毒，自己差點羽化，也斷不會要她的。”

“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前兩天姬蘅答應得好好的，而且我也從沒有逼迫過她啊！”

“你且叫你的醫師來解了她的情藥吧，正好有這個時間，連宋有好多精彩的故事可以講。”

小燕重新著人煮了茶來，也被東華拒了。一邊，醫師拿來了解藥給姬蘅服下，另一邊，連宋將前日在妙華鏡中看到的樁樁件件，仔仔細細地講給了小燕聽。一旁的白奕上神，又聽到了他昨日不曾知道的事情，更是狠得，神鞭都呼之欲出了。

“這怎麼可能？若說姬蘅因為喜歡東華帝君而做了傷害小九的事情，這我多少也相信，那是因為她太喜歡東華了，老子是輸了。可是，她怎麼會和緲落有關係？打死老子也不信！姬蘅她哥哥就是被緲落害死的！”

“哎，小燕啊！東華說你是個沒心沒肺的，本君以前還不相信。姬蘅最是個無情的人，難道你沒有發現麼？這兩百年來，她只是少了一個哥哥，可是你何曾看到她為此傷心過？煦陽魔君好歹也是為著天地間的穩定而亡的，可在她看來，恐怕也只是少了一個同她並不親近，還要為了魔族的利益而要她去聯姻的人而已。她不曾見到東華這兩百年來的身心痛苦，不曾見到東華延綿全身的秋水毒，不曾見到漫天濁息下的絕望和毅然決然地付出，也不曾體會到比翼鳥族闔族殉谷的悲壯。她只是過著她平靜的日子在等待，她心裡，從來只有她自己！小燕，你也該醒醒了！”

“可她是魔族的公主，她也不過是個女孩子啊！難道也要她和我們一樣為了部族付出麼？”

“難道鳳九就不是女孩子？鳳九還小她那麼多！她不是不顧生死入了星光結界去和帝君一起決戰？就連潔綠，才幾百歲的女孩子，不也是擔起了比翼鳥族的重擔，為部族的生息而忙活著？姬蘅她比得上他們的萬一麼？”

“可是……可是……”小燕也無法說服自己，氣得灌了自己一壺茶，將那茶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頓時七零八落，滿地碎片和殘留的茶葉。

不多時，姬蘅在地上醒了過來，抬頭便見到東華坐在首位，可旁邊，還有燕池悟、連宋和折顏，還有她的情敵，鳳九的爹爹白奕上神都在。

“這是怎麼了？方才奴？是不是醉酒了？”一如既往地睜著眼睛說瞎話。

“怎麼了？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方才給本君下了情藥？”

“怎麼會？奴怎麼會做這種事情？是老師說要給奴送嫁妝來，奴想著給老師泡壺好茶，孝敬孝敬您！”

“還不說實話？！”

一陣安靜。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本君送你的嫁妝吧！”東華一揮袖，幾根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掉落在姬蘅身前。

“老師，這是……”她惺惺作態地問道。

“自己看！”

姬蘅拿起那幾根毛茸茸的東西，發現是獸足。再細看，一隻獸足的肉墊上，還有著烙印，“蘅”，是她姬蘅的“蘅”字！另一隻獸足的肉墊上，還有個“縈”字！看著那白毛的獸足，看著那兩個字，姬蘅終於明白，這是索縈，是當年隨她陪嫁到天族的，她的雪獅索縈！

“老師，它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如此對它？”

“難道姬蘅公主，才幾百年的事情，就全然忘記了？”折顏也是忍不住質問道。

“我，我沒做什麼啊？”

“沒做什麼？是誰要索縈處理掉小狐狸的？是誰說短刀圖是她修改的？是誰背明裡暗裡以太晨宮的帝后自居的？是誰和緲落勾結，要害鳳九和帝君的？”折顏句句珠璣，步步緊逼，可此時的姬蘅還是死活不承認。

“沒有，我沒有做過！就算索縈傷了小狐狸，那也是無心之過，誰知道那會是白鳳九變的，她又不會說話！”

“就是因為她那是不會說話，你才故意為之。既然不承認，那你便自己來看吧！”折顏向著東華一拱手，“還請帝君，再借妙華鏡一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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