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陽與唐伯虎:內心的強大,是唯一的解藥

王陽明,明代最傑出的政治家、軍事家和哲學家,心學一代宗師,中國哲學史上位居第一佇列的聖賢級大牛。唐伯虎,明代畫家、書法家、詩人。詩文位居“吳中四才子”,書畫位列“明四家”,民間人盡皆知的風流才子。

這兩個人有什麼關係?唐伯虎生於1470年,王陽明則生於1472年,比唐伯虎小兩歲。王陽明是浙江餘姚人,唐伯虎是江蘇蘇州人,兩人家鄉相距不到200公里,都屬江南。1529年王陽明逝世,享年57歲;在此6年之前,53歲的唐伯虎也離開了人世。也就是說,兩個人完全是同一時代的人,還算得上半個同鄉。兩人有沒有交集,正史中沒有記載。但就算沒有直接的交集,兩人的淵源也是極深的。至少,他們彼此一定聽說過彼此的名字。王陽明要先知道唐伯虎。那是1499年——兩人命運的分水嶺。這一年,兩人都去京城參加會試。

王明陽與唐伯虎:內心的強大,是唯一的解藥

唐伯虎因為牽連進鬧得沸沸揚揚的“洩題案”,從此絕緣仕途。事情鬧得這麼大,順利考中的28歲的王陽明,不可能不知道唐伯虎這個人。可以確信唐伯虎知道王陽明,則是很久之後了。那一年,唐伯虎已經45歲。當時王陽明平定了寧王朱宸濠的叛亂,唐伯虎則很可能就在被押解的俘虜隊伍裡。因為他參與了寧王的叛亂,儘管事先是不知情的,察覺寧王叛亂端倪後也裝瘋脫身了。但畢竟是有牽扯。當時的王陽明是平定叛軍的首領,聲名正如日中天,唐伯虎也不可能不知道他。除了淵源深,兩人的相似點也有很多。兩人都出身書香門第,王陽明的父親還高中過狀元。兩人也都少有大志、飽讀詩書,從小就有才名,唐伯虎更被譽為“神童”。他們年輕時還都遭遇了同樣的不幸:王陽明13歲時,母親去世。唐伯虎更是悲慘,20歲後,他連續遭遇父母、妻子、妹妹的相繼去世。此後的人生旅途上,兩人也都是充滿坎坷。唐伯虎自不用說,仕籍被削,絕緣仕途,人生彷彿被判了死刑。這對唐伯虎的打擊有多沉重,我們作為時隔數百年的局外人,是很難體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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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需要知道,唐伯虎是一個驕傲的人。他16歲就考中府試秀才第一名,轟動蘇州城。29歲到南京參加鄉試,再獲第一名,從此人稱“唐解元”。到會試的時候,卻遭遇了“洩題案”,人生就此斷懸式下墜。反差有多大,痛苦就有多大,何況是對一個驕傲的才子。王陽明雖然順利考中,但在官場上遭遇的一次苦難,卻比唐伯虎更大。他得罪了當時權傾一時的大太監劉瑾。劉瑾擅權,大肆逮捕反對自己的大臣,時任正六品刑部主事的王陽明看不下去,上疏要求釋放這些官員,但舉報信卻落到了劉瑾的手上。劉瑾大怒,假傳聖旨,王陽明被杖四十,貶到當時偏遠的荒蠻之地貴州龍場,任從九品的驛丞——掌管驛站車馬迎送的卑微官職。想想“七品芝麻官”的說法,就知道這個官職有多可憐了。

而事情還不算完,拖著血肉模糊的身軀前往貴州的王陽明,在路上遭遇了劉瑾派來的殺手。王陽明最終靠假裝跳水自盡,才逃過一劫。當王陽明從水裡溼漉漉地爬起來的時候,我們不難想象當時只有34歲的王陽明心中,有多麼痛苦。就是這樣兩個淵源極深,出身、遭遇也極為相似的人,後來的人生道路卻截然不同。唐伯虎從此放浪形骸,鬱郁終生,在窮困潦倒中離世。王陽明卻成為心學一代宗師,中國哲學史上第一梯隊的人物,“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的聖賢。我們要問的是,是什麼造成了這種天差地別?答案也許就在他們面對挫折的態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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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有一顆驕傲的心——你羞辱我,我就跟你對著幹,絕不合作。“洩題案”的判決,除了削去仕籍,還有發充到縣衙做小吏。他堅決不去浙江干那個小吏,從此開始玩世不恭,遊戲人生。再看看王陽明是怎麼做的。

他不僅不驕傲,還在晚年特別告誡門人:“人生大病,只是一傲字。”在被貶貴州的路上,逃過刺客追殺后王陽明又在舟山遭遇颱風,差點命喪海上。如此艱難險惡,他依舊義無反顧地上任了,做了那個蠻荒之地的卑微驛丞。當時的貴州龍場,“萬山叢薄,苗僚雜居”,王陽明帶去的三個僕人,到了貴州就水土不服,都病倒了。於是王陽明自己當起了僕人,為三位僕人做飯、洗衣、熬藥,直到他們的身體痊癒。

而且就算是個芝麻都不如的小官,王陽明也努力幹好。本職工作之外,他還根據當地風俗教化當地土著,受到了人們的擁護和愛戴。正是在這段時間,發生了中國哲學史上的一件大事。逆境和困頓中的王陽明,帶著心中的痛苦,結合自己歷年來的遭遇,日夜反省,終於在一天半夜豁然大悟,認識到“聖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於事物者誤也”,史稱“龍場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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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大事件,標誌著千古心學的真正開端和正式誕生,是王陽明從此邁入聖人行列的關鍵一刻。而就在同一時刻,唐伯虎卻在江南的溫柔鄉里過著狂放不羈的生活,酗酒、狎妓,賣畫為生。他還寫了一首詩,表達他故作瀟灑的心境:不鍊金丹不坐禪,不為商賈不耕田。閒來寫幅丹青賣,不使人間造孽錢。而在前往貴州的路上,王陽明也寫過一首詩:險夷原不滯胸中,何異浮雲過太空。夜靜海濤三萬裡,月明飛錫下天風。順境或逆境,都如空中浮雲。三萬裡海上泛舟,猶如駕著錫杖乘著風,從高山之巔疾馳而下一樣的痛快。這就是這首詩表達的情懷。兩人的格局與境界,高下立判。逆境,對於唐伯虎是一把把烈火烹油的柴,對於王陽明則是一道道頓悟之前的淬火。最終,一個燒成灰燼,一個涅盤重生位列聖賢。

於是唐伯虎大半生糜爛落魄,王陽明則不但成為一代宗師,還建立了用35天平定寧王朱宸濠策劃準備30年的叛亂這樣的不世之功。唐伯虎困頓潦倒中最後的絕筆詩是這樣的: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又何妨。陽間地府俱相似,只當飄流在異鄉。至死,他仍然是執迷不悟,仍然是靈魂流落他鄉,不得安頓。六年之後,王陽明臨終時的最後遺言是:此心光明,亦復何言。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每個人的人生也都有自己的苦衷。將作為藝術家的唐伯虎拿來和作為哲學家的王陽明對比,也許並不公平。本文之意,也並不是想抬高誰、貶低誰,而只是想探究,造成兩個人天差地別的原因在哪裡,我們又能獲得什麼啟示。這原因,也許就是“內心強大”四個字。龍場悟道之前,王陽明的遭遇並不比唐伯虎好,內心的痛苦也一點都不少。但是他頂住了,沒有放棄心中的價值追求。而唐伯虎沒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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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反映的,就是內心的堅韌程度。內心有多強大,人生就會有多堅挺。這是我們能向王陽明學的最好的東西,也是心學的精髓所在。費盡一生心血寫就《王陽明大傳》的日本學者岡田武彥認為,在今天,王陽明心學仍有豐富內涵和無窮魅力,比如“關注內心”,無論身處何種時代、何種社會,沒有人能替你看顧你的內心。在當下,人的慾望日漸膨脹,許多人竭盡全力攫取財富,卻不明白自己的生活何以越來越迷惘和糾結,日甚一日地充滿挫折與焦慮,越來越沒有安全感和存在感。此時,你就需要學學王陽明,把灼灼目光收回來,投向自己那放逐已久的心靈。

像唐伯虎那樣放任自流,和像很多現代人那樣物慾橫流,是兩個極端,卻會造成同樣的精神危機。而內心強大,正是共同的、唯一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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