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史中的紀曉嵐,是和珅的益友還是損友?他跟阿桂福康安一樣嗎?

孔老夫子在《論語·季氏篇》中說:

“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

孔子所說的三種損友,常見的解釋(有不同的解釋)僅限於諂媚逢迎、表面奉承而背後誹謗、善於花言巧語,這說明孔子經歷的損友還是不夠多不夠狠,如果把孔子換成被嘉慶皇帝顒琰賜死的和珅,肯定會對損友給出更深邃的解讀:死道友不死貧道,本部堂結交的損友,是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貧道,可不僅僅限於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他們是往死裡鬧我呀!

和珅的四個損友中,當然不包括鐵將軍阿桂,也不包括宰相劉羅鍋,更不包括有嘉勇郡王福康安。

正史中的紀曉嵐,是和珅的益友還是損友?他跟阿桂福康安一樣嗎?

在清朝正史中,阿桂和福康安都是和珅的政敵,劉墉老練圓滑,從來不跟和珅正面衝突,真正不給和珅面子的,是領班軍機大臣、武英殿大學士、太子太保、一等誠謀英勇公章佳·阿桂:

“和珅勢漸張,阿桂遇之不稍假借。不與同直廬,朝夕入直,必離立數十武。和珅就與語,漫應之,終不移一步。”

阿桂唯一的遺憾,就是沒看到和珅被明正典刑,福康安被乾隆破格進爵貝子,卻被一等忠襄公和珅整得死去活來:

“福康安由青海路進兵,時青草未茂,馬皆瘠疲,糧餉屢絕,運糧布政使受和珅指,欲絕其餉以令其自斃。”

福康安當兩廣總督的時候,動用軍隊用漕船給自己蓋房子運金絲楠木,又是被和珅和琳兄弟抓住把柄,結果是楠木充公,屬下被抓,福康安本人也被罵得狗血淋頭,差點丟了頂戴花翎。

正史中的紀曉嵐,是和珅的益友還是損友?他跟阿桂福康安一樣嗎?

我們熟知的阿桂和福康安都是和珅的仇敵而不是朋友,勉強能算和珅朋友的,是“貌寢口吃善著書”的紀昀紀曉嵐——說他“鐵齒銅牙”也不為過:口吃的人說話看起來就像咬牙切齒嚼蠶豆。

紀曉嵐一輩子也沒當上大學士,更不曾進過軍機處,所以既不能稱他是“紀大學士”,也不能稱他為“紀中堂”——從嘉慶十年正月被提升為協辦大學士,到二月十四日病逝,紀昀只當了一個多餘協辦大學士,而那時候和珅墳頭兒上的草已經一人多高了。

紀曉嵐一直是和珅的部下,兩人的關係比較不錯,電視劇裡演的“紀曉嵐到和珅家蹭飯”,在歷史上也有記載:和珅請客,未接到請柬的紀昀戴著斗笠揹著魚簍主動上門,和珅只好給他添了一雙筷子——紀昀這是變相的“負荊請罪”。

正史中的紀曉嵐,是和珅的益友還是損友?他跟阿桂福康安一樣嗎?

紀曉嵐之所以向和珅道歉,跟曹錫寶彈劾和珅的家奴劉全有關,連乾隆皇帝也看出了紀曉嵐是幕後主使:

“或竟系紀昀因上年海升毆死伊妻吳雅氏一案,和珅前往驗出真傷,心懷仇恨,嗾令曹錫寶參奏,以為報復之計乎?”

乾隆寫詩不咋樣,但是簡單的邏輯推理還是會的:

“若不出於此,則曹錫寶之奏何由而來?”

乾隆之所以懷疑紀曉嵐,也是因為和珅給他提了醒:

“我於曹御史名姓素未聞知,彼又何從目睹?曹錫寶身為言官,必不至下交奴僕,其車馬衣服,尚可雲遇諸路途,至房屋寬敞,器具完美,非身臨其地何能知悉乎?”

紀曉嵐既是曹錫寶的朋友,也是和珅的朋友,和珅與曹錫寶素無往來,說來說去,還是紀曉嵐把朋友和珅賣了。

正史中的紀曉嵐,是和珅的益友還是損友?他跟阿桂福康安一樣嗎?

和珅跟紀曉嵐是朋友,但是紀曉嵐當面跟和珅說好話,背後卻指使曹錫寶從劉全兒入手準備搬倒和珅,雖然是出於公理正義,但是作為一個朋友,這事兒做得卻有點不地道,所以紀曉嵐也算和珅的一個損友。

除了文友(和珅的文才相當不錯)紀曉嵐,和珅還有兩個“師友”,那就是吳省欽、吳省蘭兄弟——他們原先是和珅的老師,後來又成了和珅的學生,師生關係的轉換,讓我們想起了《芋老人傳》中的一句話:“時位之移人也。”

拜學生為師的吳省欽吳省蘭顯然是沒有做人底線的,這跟說相聲的拜師爺的哥哥為師,變成了師父的師弟一樣,都是為了利益而不要臉面。

和珅把前師父今弟子當成了心腹,並派他們去監視嘉親王(嘉慶帝)顒琰,包括曹錫寶彈劾功敗垂成,朱珪進京入閣受阻,都是吳省欽吳省蘭從中作梗。

正史中的紀曉嵐,是和珅的益友還是損友?他跟阿桂福康安一樣嗎?

如果和珅是一頭大老虎,那麼吳省欽吳省蘭就是兩隻虎倀,但奇怪的地方就在這兒:和珅跌倒,吳省欽吳省蘭卻沒有趴下,嘉慶皇帝把他們降職留用,

“未便幸列卿貳,著給編修之職”。

於是有人懷疑吳省欽吳省蘭當了雙面間諜,早就向顒琰納款輸誠了,所以和珅的底細,被顒琰查了個一清二楚。

除了紀曉嵐、吳省欽、吳省蘭,還有一位重臣跟和珅關係密切,他就是福康安的四弟福長安。

福長安跟自己的哥哥不是一夥,卻對和珅情有獨鍾,結果也差點跟著遭殃:

“諸大臣議用朋黨律坐立斬,上命改監候,而賜和珅死,使監福長安詣和珅死所跪視。”

正史中的紀曉嵐,是和珅的益友還是損友?他跟阿桂福康安一樣嗎?

顒琰不是朱元璋,原本用不著死囚去當監斬官,他這麼做,是要給福長安一條生路,併為福長安東山再起鋪路,結果福長安這廝不但背叛了和珅,而且也辜負了顒琰的好意,起復委用之後也不好好幹,又捅了不少婁子,要是換做別人,早就拉出去咔嚓了:

“旋遣往裕陵充供茶拜唐阿,就遷員外郎。六年,以請還京,奪職,發盛京披甲。旋自驍騎校屢遷,再為圍場總管,一為馬蘭鎮總兵,再署古北口提督。屢坐事譴謫。二十一年,授正黃旗滿洲副都統。二十二年,卒。”

原本是和珅大案的二號主犯,不但沒死,反而委以重任,這就不能不讓人懷疑:出賣和珅的,除了吳省欽吳省蘭,還有那個六親不認的福長安。

筆者一直認為,如果一個人不孝敬父母,不友愛兄弟,不珍愛妻子,不疼愛兒女,那是萬萬不可結交的,三國時期的馬超沒朋友,也是因為當時的人們都對他坑害父親兄弟的行為深惡痛絕:

“有人若此不愛其親,焉能愛人?”

正史中的紀曉嵐,是和珅的益友還是損友?他跟阿桂福康安一樣嗎?

便辟、善柔、便佞,這三種損友的解釋不止一種,還有人認為是自私、圓滑、花言巧語能說會道,但不管怎麼解釋,和珅這四個朋友,在和珅死後都活得不錯,紀曉嵐坑和珅,乾隆是知道的,吳省欽、吳省蘭、福長安有沒有出賣和珅,那就只有嘉慶皇帝顒琰知道了。

和珅不是什麼好鳥,被朋友坑了也是活該,但是我們在商場、官場、職場、酒場上,也會有不少朋友,又怎麼區分友直友諒友多聞與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

正史中

和珅的這四個損友,筆者總結了他們的特點:

口蜜腹劍,顛倒師徒,六親不認。至於和珅這四個損友中該不該包括紀曉嵐,那就有請讀者諸君慧眼明辨了。

有人說“能和你一起笑的未必是真朋友,真朋友是能陪你一起哭的”,這話筆者也不敢完全相信:鱷魚也是有眼淚的,它流眼淚的的同時也在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