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醫藥發展的“蠻荒時代”,從致命到治病,醫生曾這般不可靠!

生病了就看醫生,不舒服了就吃藥。這樣的觀念早已紮根在我們心裡。我們對醫學和藥物總是懷有美好的幻想,我們視醫生為“白衣天使”、視藥物為“靈丹妙藥”,視“求醫問藥”為去除病患、延年益壽的重要手段。

大部分情況下,這些想法沒錯,但也僅限於此,在長達千餘年的時間裡,藥物和醫學的發展非常緩慢,甚至充滿愚昧與無知。在人類歷史上的大多數時期,藥物和醫生害死的病人遠比救活的多。

古代醫藥發展的“蠻荒時代”,從致命到治病,醫生曾這般不可靠!

1862年1月,一位來自康涅狄格州的探險家艾德溫·史密斯花12英鎊買了兩張莎草紙。這兩張紙來自3500年前的古埃及,它們記載的,則是更久之前流傳下來的知識。這些莎草紙是我們人類最古老的用藥指南,紙上記錄了約160個藥方。它向我們揭示出,早在遠古時代,人們就已經懂得使用藥物,並發展出了系統的處方。

這本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不過隨著現代學者對這些古文字的破譯,我們發現,古埃及人的藥品庫中並沒有什麼靈丹妙藥,上面記載的飲劑、藥膏、藥材,不過是些洋蔥、西瓜、芹菜、杏仁、茴香籽、椰棗、蒔蘿、刺柏與肉桂之類的東西,至於療效,從現代醫學的視角看,基本上沒有什麼療效,只是安慰人心罷了。

古代醫藥發展的“蠻荒時代”,從致命到治病,醫生曾這般不可靠!

就像中國古代的神農嘗百草一樣,早期醫生們對於藥物的知識,主要來源於觀察。人們透過觀察發現:有些植物可以止痛,有些可以退燒,有些可以麻醉,有些可以腹瀉,有些可以避孕,有些可以墮胎。但問題是,他們僅僅是知道了藥物的屬性,卻對這些藥物為什麼會發揮作用瞭解甚少。

換句話說,古代醫生缺乏操縱藥物的能力,這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人們在獲得藥物幫助的同時,也要承受藥物的傷害。比如說,古埃及人用水銀來治療梅毒,這恰好有用,但水銀也會給人體帶來傷害。再比如,從番紅花中提取的秋水仙素對醫治痛風有一定好處,但它同時會讓人上吐下瀉。

坦白說,我們也不能太過於苛責古人,以當時的生產力水平,準確發現藥物的副作用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某樣東西吃下去後,很快就出現嘔吐、出汗、幻覺或失去意識等症狀,那人們立刻就會發現,這樣的藥物很容易被圈定,副作用也很容易被發現。但如果某樣東西的危害沒那麼容易被發現,人們就很容易陷入它的陷阱中,把它當成有用的藥物供大家使用,就像水銀等慢性毒藥,早期都是被人們當成藥物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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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早期的用藥史也充滿曲折

不僅如此,人類早期對藥物的使用也充滿天真,比如他們認為黃金可以治療黃疸,因為二者都是黃色,長得像睪丸的花可以用於治療性病,薊刺能治體內的刺痛,這種理論在很多文化裡都能見到,比如中國的吃啥補啥,吃腰子補腎、吃核桃補腦、吃豬蹄治療跌打損傷……

古代的醫生們還無比相信積極干預的作用。蘇美爾人會在傷口上包敷藥膏,原料卻是一些酸性物質和草藥,包括鹽、油、杜松子、啤酒、葡萄酒、泥巴和動物脂肪等。這裡面確實有些物質可以殺死細菌,比如鹽和強酸強鹼,但同樣也會殺死人體細胞。其他原料,像泥巴和肉之類的,別說消炎了,不帶來細菌就不錯了!醫生們還相信,發燒是因為體內有過量的血液,因此發燒的病人應該每天放血兩次,第二次要放到他們暈過去為止,真不知病人要承受怎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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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罌粟也曾作為藥物而被廣泛應用,人類六七千年前的居住地就曾就發現過罌粟。它能帶來熟睡和快樂,緩解憂鬱及呼吸短促,對腹瀉也有很好的效果,最重要的是,它能消除疼痛,這一點曾讓它風靡歐洲。

但由於缺乏對藥物本質的理解,罌粟並沒有給人們帶來真正的健康。19世紀英國著名的作者奧斯卡·王爾德喜歡佩戴罌粟花,晚年得了致命的腦膜炎,醫生無計可施,只能用嗎啡和鴉片為他止痛。到最後幾天,他們只能假裝給他注射,幾乎神志不清的王爾德痛得不得不把手塞到嘴裡,以免尖叫出聲。

這是因為罌粟雖然具有消除窒息感的作用,但它並不能促進呼吸,恰恰相反,它消除的是人們對呼吸不暢的感知,這可以減少痛苦,但也可能縮短人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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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與運氣為人類帶來過真正的好藥

不過人類偶然也會帶著“主角光環”,發現一些真正有用的藥物,比如金雞納樹皮。18世紀的歐洲曾經飽受瘧疾困擾,上至王公貴族、下至黎民百姓,只要中了瘧疾的招,一樣離死不遠。英國東南部的溼地地區,因為瘧疾的盛行,百年間的死亡率一直高於出生率,要不是持續有移民遷入,這個地區恐怕早就沒有人了。羅馬周圍也好不到哪裡去,紅衣主教因為害怕瘧疾,連挑選繼任者的秘密會議也拒絕參加。整個歐洲大陸都籠罩在瘧疾的陰影裡,他們迫切需要一種治療瘧疾的有效方法。

不過當時的人們覺得,瘧疾不過就是一種發燒而已,而沼澤地的汙濁空氣,是造成這種疾病的原因。按照慣例,他們用退燒的藥物來治療瘧疾,但效果顯然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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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世紀初,西班牙人正式進軍新大陸,一位天主教神父發現當地人都在使用一種“奎那—奎那樹”治療傷口,這種樹對治療發燒也有效果。病急亂投醫的人們將它帶回歐洲,用來治療瘧疾引起的發燒。但這種樹皮很昂貴,商人們便帶回另一種樹皮做替代。因為是“奎那—奎那樹”的替代品,所以人們給這種新樹皮取名“奎寧”。

“奎寧”樹,事實上就是金雞納樹。它含有的活性成分,能夠有效殺死人體內的瘧原蟲,從根本上治癒瘧疾。上蒼是眷顧人類的,人們終於憑藉運氣,找到了一種真正能夠治癒病人的藥物。它近乎奇蹟,但可惜的是,當時的人們搞不清楚瘧疾的本質,認知上的盲區影響了金雞納樹粉在治療瘧疾上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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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雞納樹在英國的一波三折

天主教皇對金雞納樹粉情有獨鍾,於是耶穌會士們紛紛將這種藥粉帶回了各自教區,人們稱它為“耶穌會士藥粉”。

不過,這種藥粉在英國卻碰了壁,信奉新教的英國人天然地反感天主教的一切,於是,“耶穌會士藥粉”也一同不受待見。加上當時一位倫敦高階官員因為服藥去世,“耶穌會士藥粉”便被懷疑成謀殺工具,從此被打入冷宮,成為英國的禁藥。

但英國的瘧疾還在肆意啊!於是,一位名叫塔爾博爾的人站出來,聲稱自己有一個新藥方,可以治癒人們的發燒,他因為“醫術卓越”被引薦給了當時的英國國王。靠著自己的神秘藥方,塔爾博爾不僅成為國王的御用醫生,還獲得了騎士爵位和不菲報酬,當然條件是把藥方的秘密告訴國王。

古代醫藥發展的“蠻荒時代”,從致命到治病,醫生曾這般不可靠!

等到塔爾博爾死後,神秘藥方被公之於世,原來所謂的神藥就是“耶穌會士粉”,也就是金雞納樹樹粉。英國人被“愚弄”了幾十年,這才認識到金雞納樹的重要性。

為了獲得金雞納樹,歐洲人曾嘗試把樹木從南美洲引入自己的國家栽培,但成效來得很緩慢,他們主要還是依靠進口。大約一個世紀以後,一位叫斯通的英國人突發奇想,用柳樹皮粉來嘗試退燒,他成功了,這樣一來,歐洲人不必再花費大量金錢進口金雞納樹皮了,他們有了更便宜的替代品——柳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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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治不好瘧疾的柳樹皮部分,取代了真正有治癒能力的金雞納樹皮,而醫生們還在為自己的進步沾沾自喜。但是,直到那時,人們還都認為瘧疾只不過就是發燒而已。

看得出,早期的醫學和藥物,都過分依賴於直覺與經驗,但這顯然並不可靠。這種情況在之後有沒有改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