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在
17
世紀以前
，
歐洲人一直認為天鵝是白色的
，
直到他們發現了澳大利亞
。
他們驚奇地發現
，
這星球上竟然還有黑色天鵝的存在
，
而且還黑得那麼徹底
。
後來人們就把超出自己認知水平
，
難以預料的事件
，
稱為
“
黑天鵝事件
”。
1940
年
5
月
，
第二次世界大戰已經進入第二個年頭
，
德國滅了波蘭之後
，
掉頭要滅掉法國
。
百萬法國大軍早就躲在修了十幾年的馬其諾防線後
。
這條防線固若金湯
，
由無數
堡壘
組成
，
裡面有大炮
、
機關槍
、
地雷
。
就是神仙來了
，
也得被打得粉身碎骨
。
法軍就等著給德軍迎頭痛擊
，
就像第一次世界大戰那樣
，
把德國徹底耗死
。
然而法國人全想錯了
。
他們號稱地球上最強最貴的防線
，
將被輕鬆突破
。
號稱德軍三大名將之一的曼施坦因可不傻
，
天賦異稟的他才不會硬碰硬
，
他玩的是閃電戰
，
正面不行
，
繞過去
。
5
月
10
日
，
徳軍進攻法國
，
可是龜縮在馬其諾防線背後的法軍左等右等
，
一直沒看見德軍出現
。
三天後
，
德軍竟出現在馬其諾防線後方
。
機械化的德軍在法國平原像閃電一樣縱橫馳騁
，
6
月
2
日法國投降
，
徳軍乾淨利索地在一個半月內結束戰鬥
。
原來曼施坦因發現馬其諾防線有一處沒有修
，
那是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一一阿登森林
。
阿登森林那裡群山綿綿
，
而且森林茂密
，
極其不適合大部隊行進
。
德軍卻以超人的意志
，
用兩天時間越過阿登森林
，
徹底報廢馬其諾防線
。
眾多戰死的法軍到死都沒想明白
，
德國人是怎麼繞過馬其諾防線的
？
這對於當時號稱
“
歐洲第一陸軍
”
的法國來說
，
無疑是一個巨大的
“
黑天鵝事件
。
不知道曼施坦因將軍是不是看了《孫子兵法
，
這種出奇制勝的打法
，
早在兩千多年前中國春秋時的吳滅楚之戰上就出現過
，
而且過程是驚人的相似
。
公元前
506
年
，
周曆十一月初的一天深夜
，
楚國郢都還在沉睡
，
突然一輛馬車從城外急速駛人城內
，
直奔令尹府邸
，
到了令尹府邸大門口
，
車上跳下一位信使
，
瘋狂地拍打大門
，
府內的僕人一邊咒罵一邊穿衣服
。
當
僕人
開啟門
，
信使告訴看門
人
來意
，
僕人臉色大變
，
連
滾
帶爬地帶著信使去找令尹囊瓦
。
令尹囊瓦還在睡
，
他被僕人強行推醒
。
囊瓦被吵了美夢
，
帶著氣起床了
，
他想把僕人暴揍一頓
，
可是他一聽信使的稟報
，
立馬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
，
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
信使說
：
“
舉水地區發現大批吳軍
，
正向漢水方向快速行進
。
”
令尹囊瓦抽自己嘴巴子
，
是因為不相信這是真的
，
因為吳軍根本不可能空降進入舉水
。
要知道
，
楚國從建國以來
，
一直憑藉
堅固
的方城防禦工事
，
將任何想入侵楚國的敵人擋在國門之外
，
只有攻下方城才能深入楚國腹地
，
而舉水位於楚國腹地
，
難道吳軍是插了翅膀飛過來的嗎
？
就在囊瓦半信半疑的時候
，
第二位信使闖進他家大門
，
直奔他而來
。
這位信使帶來了讓囊瓦徹底崩潰的訊息
。
第二位信使報告
：
“
大別山冥厄隘口出現大股吳
、
蔡
、
唐聯軍
，
正向漢水方向急行軍
。
令尹囊瓦一身冷汗
，
心想
：
“
方城沒有敵情
，
兩支吳國大軍竟然從天而降出現在楚國腹地
，
並朝漢水出發
。
看來吳軍的目的很明確
，
要越過漢水
，
拿下郢都
。
趕緊召集大軍截住吳軍
，
不然老家要被端了
。
”
這會兒輪到囊瓦屁滾尿流地往王宮跑
，
很快王宮燈火全部亮了起來
，
緊接著郢都各大臣的住所也亮了起來
。
軍情緊急
，
大家都不睡覺了
，
朝著
王宮
一路狂奔
。
十七歲的楚昭王此時慌了
。
他是楚國曆史上第一個遇到外敵人入侵腹地的君王
，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任命令尹囊瓦為主將
、
左司馬沈尹戌為副將
，
率領大軍前去抵抗吳軍
。
楚國人始終不明白吳軍是如何飛過固若金湯的方城
，
深入到楚國腹地的
，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當時的認知
，
無疑是一個巨大的
“
黑天鵝事件
”。
營造上百年的方城就像馬其諾防線一樣
，
變得毫無用處
。
吳楚作為兩個不共戴天的死敵
，
不是你死
，
便是我亡
。
作為吳王國
闔閭
手下的總參謀長的孫武
，
在幾年前就
開始制定
詳細的滅楚計劃
。
在孫武看來
，
楚國地廣人多
，
吳國地少人稀
。
如果吳國與楚國打持久戰
，
只會空耗吳國國力
，
最後倒下去的就是吳國
。
所以必須以最短的時間
，
最少的消耗去滅掉楚國
，
完成蛇吞象的社舉
。
楚國的門戶是方城
，
這是楚國營造一百多年的防禦工事
，
從來沒有一個外部敵人能越過方城
。
而且方城附近還有申
、
息兩縣
，
這兩縣作為楚國邊境的軍事重鎮
，
縣兵人數眾多
。
方城防線周邊擁有十萬楚軍
，
而吳軍在全國能讀出來的土兵只有三萬多人
。
讓三萬多人去攻打十萬人把守的銅牆鐵壁
，
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
既然大門突破不了
，
那就翻牆吧
。
楚國的國牆就是巍峨的大別山
。
大別山長
380
公里
，
南北寬
175
公里
，
重巒疊嶂
，
很難通行
。
這座山形成了天然屏障
，
把楚國與中原大地隔開
。
在楚人看來
，
大別山是上天賜給楚人的天然防禦工事
，
戰車無法越過
。
春秋時戰車是戰場上的主力
，
主力都來不了了
，
還打什麼仗啊
。
戰車無法越過
，
不代表兩條腿的步兵不行
，
哪怕世界第一高的珠穆朗瑪峰
，
不也被人的兩條腿征服了嗎
？
深
入
楚國腹地的吳軍
，
就是翻越大別山進來的
。《
孫子兵法》有云
：
攻其不備
，
出其不意
，
此兵家之勝
，
不可先傳也
。
翻牆也是一門技術
，
有的人翻得好
，
雙腳平穩著地
；
有的人沒翻好
，
來一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
摔得半身不遂
。
所以孫武在制定翻越大別山的行軍路線時
，
慎之又慎
。
吳軍雖擁有彪悍的戰鬥力
，
但是制約他們的是後勤
。
吳軍從首都姑蘇出發
，
目標楚國郢都
，
全程長達一千公里
。
這是中國盤古開天闢地以來
，
第一次在戰爭中出現麼長的進軍里程
。
這在那個沒有罐頭
、
沒有壓縮餅乾
，
後勤保障又糟糕的年代
，
即使吳軍到達郢都城下
，
估計也要餓得半死
。
為了解決肚子溫飽問題
，
就必須在楚國附近設立一個糧食補給站
。
碰巧楚國大門口的蔡
、
唐兩個
附庸國，
不僅要向楚國繳納鉅額的保護費
，
還要遭到楚國的
敲詐勒索。
為了出這口惡氣
，
蔡
、
唐兩國甘願給吳國當馬仔
，
並在戰爭中擔任帶路人
。
於是蔡
、
唐兩國成為吳國滅楚的前線糧食補給站
。
按照孫子制訂的計劃
，
吳軍兵分南北兩路
。
南路是主力軍
，
將從潛地出發翻越大別山到達舉水
。
北路是水師部隊
，
扮演的是運輸大隊長的角色
。
他們從
淮河
河溯江而上
，
到達蔡國境內
。
水師棄船上岸會合蔡國軍隊
，
翻越大別人無人區的大隧
、
直猿
、
冥厄三道隘口
，
到達唐國境內
。
三國聯軍帶著糧食補給
，
向漢水進發
。
兩路大軍最後會師於漢水邊
，
準備進攻楚國郢都
。
按照孫武的作戰計劃
，
吳軍兩路大軍迅速翻過大別山
，
在楚國境內橫衝直撞
，
直奔目標漢水
。
楚國這一方
，
已亂成一鍋粥
。
楚國從來都是外線作戰
，
主力都放置在方
城，
第
一
次被敵人打到家裡
，
簡直是奇恥大辱
。
令尹囊瓦和左司馬沈尹戌拼命調動部隊
，
要搶在吳國兩路大軍會師前
，
將敵人阻擋在漢水
。
結語
楚國總兵力有二十萬
，
除了遠在方城的十萬兵力來不及趕回來
，
郢都還有王卒
。
令尹囊瓦和左司馬沈尹戌帶著精銳的王卒
，
會合各路援軍湊了十萬人
，
星夜兼程趕往漢水
，
先截住吳軍再說
。
當他們趕到漢水西岸時
，
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
吳國兩路大軍已經會師於漢水東岸
。
一場決定楚國存亡的大戰即將打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