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和朱淑真都為項羽賦過詩,一首不讓鬚眉,一首志存高遠

李清照和朱淑真都是滿腹才華的宋代雙驕,被稱為“宋代雙璧”,她們年齡相差51歲,都經歷了南宋動盪的時代,也都為項羽賦詩作文,風格不同,各有千秋,但都直抒胸臆,風骨凜冽。

李清照和朱淑真都為項羽賦過詩,一首不讓鬚眉,一首志存高遠

1.李清照以女兒筆寫男兒事,家國之情盡在筆端

《夏日絕句》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靖康二年,也就是1127年,金兵入主中原,趙宋王朝岌岌可危,家國淪喪,生靈塗炭,風花雪月的宋朝狼煙滾滾。值此國家危難之際,有岳飛等眾將士誓死保家衛國,也有秦檜等主和派跪地稱臣。

李清照的丈夫趙明誠當時在江建康知府,有一天接到密報說軍隊有兵變。按照常規,趙明誠作為一任父母官,應當及時上奏並組織軍事力量進行鉗制,避免軍隊騷擾百姓,這是地方官的職責。然而,趙明誠置全城百姓於不顧,只求自保,一面安排守城事宜,一面帶著兩個部下,用繩索和籮筐翻牆逃跑,這就是趙明誠“縋城宵遁”棄城而去的故事。

這是趙明誠的恥辱,也是妻子李清照的恥辱。之後,趙明誠被罷官。兩個月後,趙明誠又獲任命,可惜還沒上任即病逝,時年49週歲,只留下李清照孤苦一人,在亂世悽悽慘慘慼戚。

南逃路上,過烏江時,時值初夏,李清照臨江而立,想起趙明誠,也想起項羽,口占而成這首《夏日絕句》:“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李清照和朱淑真都為項羽賦過詩,一首不讓鬚眉,一首志存高遠

李清照身為弱女子,恨不得自己是男兒身,也好縱橫馬上,殺敵報國。然而,她不是男子,她的丈夫本應在收復失地的戰場奮馬揚鞭,然而,趙明誠並沒有,非但沒有,他用一出鬧劇,讓一身傲骨的妻子無地自容。

如今臨烏江而立,江上風清,江水清朗。當年項羽就是在這裡自刎而死,捨命也不肯去江東,這是何等的豪邁。不肯不是不能,也不是不願,而是寧死也不受其辱的英雄豪氣。

大丈夫為國捐軀,是因為心裡都是家國,都是百姓,都是山河國土。李清照短短20個字,振聾發聵,壓倒鬚眉,愛國之情,家國情懷盡在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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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朱淑真如冰雪中傲放的寒梅,用生命的不屈不撓為時代吶喊

詠史項羽

自古興亡本是天,豈容人力預其間。

非憑天與憑騅逝,騅不前兮戰已閒。

蓋世英雄力拔山,豈知天意主西關。

范增可用非能用,徒嘆興亡頃刻間。

這首詩的意思是,自古以來興亡之大事,是由天道註定的,豈容人力參與其中。楚霸王項羽的烏騅馬也隨著主人一起命沉烏江。儘管項羽是力可拔山的蓋世英雄,上蒼卻安排劉邦入關滅了秦國。項羽的主要謀士范增,曾經給項羽提過建議,先滅劉邦,但是未被採用。項羽只能感嘆自己時運不濟。

朱淑真寫了《詠史》十首,《項羽》只是其中一首。另外還有《韓信》、《張良》、《賈生》等。一個宋代的閨中女子,能寫出如此眾多的詠史詩,實屬罕見。名為詠史,實際上是借古諷今,告誡當朝,歷史隨時可能會改寫。這同樣也說明了女詩人在政治上有自己不同凡響的眼光和膽識。

李清照和朱淑真都為項羽賦過詩,一首不讓鬚眉,一首志存高遠

朱淑真所詠的古人,不是賢將就是帥才,我哀嘆英雄之遭遇,或責問良臣師之失計,這些歷史就像一面明鏡,照出了女詩人的處境和襟懷,也照出了朱淑真的志向與標格。

朱淑真社會的時代,恰好也是南宋理學興盛的時期,存天理滅人慾,加上封建社會固有的三綱五常,女子婚姻和生活並不受自己主宰,朱淑真遇人不淑,婚後並不幸福。她詩作中閃現出自由的光芒,反而成了“不潔不端”的把柄,遭人詬病。

朱淑真在《黃花》詩中明志“土家能白又能紅,晚節猶能愛此工。寧可抱香枝上老,不隨黃葉舞秋風。”詩人之心,如皎皎明月,志向高遠,然而,終究是女子,擺脫不了封建社會的諸多束縛,最終鬱悶而終。

朱淑真就像是嚴冬中凌寒盛開的梅花,用生命不斷吐露芳香,告訴世人,即使身處冰窟,依然有生命昂然怒放,她自由的靈魂,“四時同一色,霜雪不能侵。”她用不屈不饒的意志,向時代發出了怒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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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李清照和朱淑真都為項羽賦過詩,一首不讓鬚眉,一首志存高遠

岳飛臨死前說:“天日昭昭,天日昭昭。”那是英雄痛罵當權者昏庸,一腔報國志卻無力收復失地的吶喊。

老將宗澤在臨死前大喊:“過河!過河!”那是英雄揮師南下,金戈鐵馬,卻再也沒有機會守候家園的遺憾。

辛棄疾在風雨之夜狂嚎:“殺賊!殺賊!”這是英雄壯志難酬,不得雪恥,赤子忠誠的真摯情感。

李清照和朱淑真都為項羽賦過詩,一首不讓鬚眉,一首志存高遠

李清照做不了岳飛,也做不了宗澤和辛棄疾,但她以一個女中丈夫的氣魄,直抒胸臆,風骨凜然,凝重端麗。彷彿一聲浩然長嘆,擊中心臟,讓你疼痛,但疼痛中有文人氣節。

朱淑真比李清照晚半個世紀出生,她出生的時候,正是邊患叢生,國家面臨國破家亡的動盪時代。朱淑真並沒有把自己置身在高樓的閨閣之中,抒發女子幽怨,而是以一種主人翁姿態,大膽揭露當朝軟弱。

她自己曾為此寫過《自責》:“女子弄文誠可罪,哪堪詠月與嘲風。磨穿鐵硯非吾事,繡折金針卻有功。”朱淑真說,女子寫字作文章是一大罪過,有空吟風弄月打發時間就可以了。把鐵鑄的硯臺都磨穿了,這不是我等小女子該做的事情,女子天天飛針走線,繡花針都斷了,才是有功勞。形容不辭辛苦,人不曾閒,針也不曾閒,用久了會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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