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奉大戰”（7）
上一篇，咱們說到第一次直奉大戰結束，張作霖敗給了吳佩孚，但大老張很不服氣。為啥呢？他本來佔據優勢，就因為一個師長陣前倒戈，才導致奉軍敗北，丟失了關內所有地盤。
奉軍雖然戰敗，退回關外，但元氣未傷，實力還在。張作霖一邊整軍備戰，一邊總結教訓，打算再和吳佩孚幹一仗。
張作霖總結了以下幾條教訓：
張作霖
第一條，不該得罪曹錕。
直奉大戰前，吳佩孚和張作霖鬧矛盾，曹家兄弟本來大部分時候都站在張作霖一邊，一直希望用妥協和讓步來換取張作霖的理解。當時，如果張作霖給親家曹錕面子，只把矛頭指向吳佩孚一個人，分化保（保定曹錕）洛（洛陽吳佩孚）之間的關係，採用拉一個（曹錕）打一個（吳佩孚）的策略，未必不能分化他們。可是，張作霖太囂張，最後的通電把曹錕和吳佩孚放在一塊兒痛罵，客觀上讓曹錕堅定了和張作霖開戰的決心，使直系大家庭眾志成城。這，不能不說是張作霖的一大失誤。
第二條，張作霖的盟友不給力。
直奉即將開戰之時，張作霖的盟友們（“反直三角同盟”）接連出了事情。其中，廣東發生陳炯明兵變，孫中山被逼得無法出兵；皖系的盧永祥被海軍司令蔣拯牽制，無法發動。在這種情況下，張作霖先是猶豫，然後退縮（希望用和平手段來延緩這場這場戰爭），最後被逼應戰。
第三條，用錯一將。
張作霖把並不可靠的16師放在第一線，結果導致師長鄒芬倒戈，奉軍手足無措，這是關鍵的失誤。
第四條，奉軍的部將們不行了。
從這一戰中，張作霖發現他那些老弟兄們（如張景惠、張作相等人）忠心有餘，能力不住，特別是軍事觀念落後（還以綠林響馬的方式帶兵練兵和指揮），已經完全不適應當時的作戰理念。反觀以郭松齡和張學良為首的奉軍新生代，用新觀念、新思路帶出的奉軍，團結力和戰鬥力都很強。大老張認為，這才是未來奉軍發展的方向，應該改弦更張，對奉軍進行升級換代了。
張作霖看到的幾條教訓確實看到了關鍵所在，然後就是行動了，隨後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
他成立了東三省陸軍整理處，讓為人忠厚、老實本分的張作相出任主管，負責該機構，同時讓張學良和郭松齡擔任正副參謀長。張、郭二人名義上給張作相當副手，協助其管理這個機構，實際上作主掌管該機構，負責整個東北軍的整訓和調整。
韓麟春
與此同時，張作霖還接受張學良的建議，將奉天軍械廠改為東三省兵工廠。在瀋陽市大東邊門外，重新建築槍、炮彈、炮三廠，並於庫房西側修築站臺，鋪設鐵軌，火車可直通廠內。1923年，張作霖聘請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韓麟春任東三省兵工廠總辦之後，又增建槍彈、炮彈二廠。工廠所有機器購自日本，並聘請日本技師擔任設計指導。此外，奉系還增建鍊鋼廠、機器廠、鍋爐房、水塔，蒸氣及水道等裝置。
至此，東三省兵工廠每年能製造大炮150多門、炮彈20餘萬發、步槍6萬餘支、槍彈60餘萬發、機關槍1000挺以上，軍工產能可謂獨步全國。值得一提的是，此時的東三省兵工廠已經著手自行研製步槍，更在捷克毛瑟98/22式步槍和日本三八式步槍的基礎之上，於1924年推出了被稱為“韓麟春造”的“遼十三式”步槍。
如此一來，奉軍老一代逐漸慢慢退出歷史舞臺，以張學良、楊宇霆、郭松齡、韓麟春、姜登選等為首的奉軍中生代，逐漸登上歷史舞臺。奉軍的更新換代，隨著這次新式整軍運動，基本完成。
經過2年整軍經武，奉軍的戰鬥力有了明顯提升。奉軍陸軍整編了27個步兵旅，5個騎兵旅，另有2個炮兵旅和1個重炮團，總兵力達到20萬人。儘管人數比之前有所減少，但武器裝備優良，士氣旺盛，戰鬥力與第一次直奉戰爭時相比，提升了一個檔次。
張作霖的海軍
不僅如此，張作霖還大肆擴編海軍和空軍，擁有大型驅逐艦兩艘（鎮海和威海），各式飛機300多架。張作霖臥薪嚐膽兩年，如今海陸空三軍齊全，兵強馬壯。這個東北王按捺不住自己的雄心，準備找個機會，再和老對手吳佩孚幹一仗，看看到底誰厲害。
1924年初，江浙戰爭爆發，給了張作霖一個很好的機會。直系的江蘇督軍齊燮元貪圖上海的繁華，悍然發兵進攻皖系的浙江督軍盧永祥。雙方本來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可沒想到直系的福建督軍孫傳芳突然從背後起兵，殺了盧永祥一個措手不及。兩員直系大將聯手，打敗了皖系浙江督軍盧永祥，不僅拿下了上海，還把浙江也拿到手。一時之間，直系聲勢高漲。
浙江的盧永祥是“反直三角聯盟”的一員，作為聯盟的老大，張作霖見小弟被直系欺負了，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所以，張作霖立刻把奉軍編為6個軍：第1軍（姜登選）、第2軍（李景林）、第3軍（張學良）、第4軍（張作相）、第5軍（吳俊升）、第6軍（許蘭洲），總計兵力18萬左右。他打算以南下支援盧永祥為名，發起第二次直奉大戰。
張作霖仗著自己有空中優勢，給曹錕發電報，意思要用飛機問候曹三爺的起居，氣焰十分囂張。
張作霖的空軍
面對咄咄逼人的奉軍，直系兩位當家的曹錕和吳佩孚這兩年又在幹啥呢？
他們也在忙一件大事，但因為這件大事，讓曾經親如兄弟的曹錕和吳佩孚之間產生了巨大分歧。儘管曹、吳之間曾經也有過這樣那樣的矛盾，但這次的衝突是原則性的，讓曹、吳兩人再難回到以前那樣和諧與團結。
曹錕和吳佩孚之間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我們下篇接著聊。
參考資料：
1。 張明金：《民國時期的戰爭》
2。 張祥斌 ：《張作霖傳 》
3。 陶菊隱：《吳佩孚將軍傳》
4。 張祥斌：《曹錕傳》
5。 “許述工作室”核心成員查佳峰主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