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河的中秋夜星光燦爛

蘇州河的中秋夜星光燦爛

蘇州河又名吳松江,發源於蘇州,穿過江南運河,流經上海,在外白渡橋附近注入黃浦江。

蘇州河是上海居民的母親河,它流淌著往日的辛酸和屈辱,同時也譜寫出一幅幅悲壯動人的真情故事,激勵著一代又一代上海人開創展新的未來。

抗戰時期的四行倉庫,就坐落在蘇州河的北岸,它在上海人民心裡,留下了難以忘懷的記憶。

1937年10月,著名的四行倉庫保衛戰正式打響,414位中國軍人拼死抵抗,多次擊退數倍於自己的日本侵略者,激戰四天四夜,為大部隊撤退贏得了時間,同時也狠狠地打擊了侵略者的囂張氣焰。“八百壯士”保家衛國的精神,至今流傳在每一位上海人的血液裡。

解放後,蘇州河兩岸逐漸形成了一大批工廠和棚戶區,棉紡廠,機械廠,化工廠等等,沿河一字排例,為了讓新中國的工人安居樂業,在蘇州河兩岸相繼建造了幾座嶄新的工人新村,我們居住的天山新村就是那個時期建造的。

小時候,蘇州河的水象烏賊魚的墨汁一樣漆黑,又如柏油馬路的瀝青一樣烏亮,一陣清風襲來,五十米開外便能聞到一股惡臭的氣味,由於工廠廢水汙染,河水裡長年見不到一條活魚,在“抓革命,促生產”的年代,我們附近的棉紡廠機器一天24小時不停地運轉,工人連著三班倒,從不停息。

蘇州河的中秋夜星光燦爛

父母們在廠裡辛勤的勞動,而我們這些孩子卻享受著童年的歡樂。我們居住的天山一村,一棟樓有十戶家庭,每戶都有三、五個孩子,出門玩耍時都是一群一群的,嘰嘰喳喳,吵吵鬧鬧,哭鼻子的,流鼻涕的,前面吵得不可開交,轉眼之間又手拉手的和好了。

我們前面那棟樓裡有一個叫“常寶”的大哥,他是中學裡的足球隊長,身材魁梧,四方臉,小餛飩似的嘴角時常掛著笑容,我們這群孩子就喜歡親近他,每天盼望著他帶領我們一起玩抓強盜遊戲。

每逢遇到節日,他都會將我們這些小嘍囉召集起來,然後宣佈要去玩的地方,有一次他宣佈要去公園玩,要我們回家問父母討5分錢,而後在備戰備荒時打的深井旁邊集合。我很快拿了一枚5分硬幣前來報到,其他的小朋友也帶著錢笑嘻嘻地趕來了,就是那個常流鼻涕的大嘴還沒來,聽了住在他隔壁的那個男孩說,他媽媽不給錢,他現在正躺在家門口大鬧。

常寶清點完人數,說:“帶上我,總共十一人,今天我們就去長風公園。”

一陣擁護的喊叫聲,蓋過一陣歡欣的叫好聲,我們一個個喜氣洋洋,露出了燦爛的微笑:“阿拉到長風公園去白相嘍。”(白相即遊玩)

長風公園坐落在蘇州河的北面,以前我們經常是從古北路,走到周家橋,坐2分錢的擺渡船,到了對岸沿河灣走500米便到,公園門票是3分錢。

這次常寶沒帶我們走進路,而是繞到中山路,過中山橋,然後順著蘇州河旁邊的光復西路到長風公園,走了近一個小時,節省了2毛2分。

在游完公園回家的路上,常寶拿出省下的2毛錢在大餅店買了4副大餅油條分發給我們吃,多餘的2分錢等下次活動時再用。我們看見吃的東西直流口水,低下頭,彎下腰,靠在路邊的鐵欄杆上,個個都吃得津津有味。

常寶沒吃,坐在欄杆上,偶爾側過臉瞄一眼,嘴角依然露出慈祥的笑容。此時他的弟弟嘴饞,吃完了自己那份,偷偷的又在我的大餅上咬了一口,我驚叫著不讓,常寶立馬跳下來,伸手一個頭塔(拍頭),接著屁股上又是一腳,毫不留情,弟弟流著眼淚,乖乖地躲開了。

童年的時候,常寶帶領我們去各地遊玩,每次玩的都那麼的開心,那麼的盡興,全都是那種簡單的,純粹的,真誠的發自內心的快樂。

我在那個時候,真的不知道什麼是煩惱,好夥伴之間的交往從來沒有摻雜任何利益的算計,單純,誠實,善良。回想這些,我的淚水自然而然地一顆一顆滾落下來,是懷念那童年時光的純真快樂,還是渴望生活沒有網貸套路,沒有電信詐騙,更沒有親人之間背後捅一刀的歲月……

蘇州河的中秋夜星光燦爛

改革開放之後,蘇州河兩岸漸漸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來的工廠搬走了,棚戶區拆遷了,河水也逐漸變綠了,住在附近的居民每年都能感覺到蘇州河兩岸日新月異的氣息,沿河兩側建造了一片又一片造型美觀的高尚住宅群,與此同時也建造出一條近30公里的市區景觀綠蔭長廊,由外白渡橋一直延伸至虹橋機場附近的空港公園,市民鍛鍊,娛樂,休閒又增加了一塊美麗的場地。

值得一提的是,蘇州河延線的大規模燈光工程,搞得獨具特色,站在橋上一眼望去,堤壩兩邊長長的兩條明亮秀麗的光線,與兩側高樓外牆橫豎垂直的節能燈柱交相輝映,忽紅,忽綠,忽藍,不停地變換著色彩,光影投射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美輪美奐。河堤上的楊柳在秋風中輕柔飄佛,不時飄來一陣一陣桂花的馨香,荷花的清香以及河水裡泛起的略帶腥味的魚香。

秋天的夜色格外美妙,空中清澈明麗的月光,河岸上五顏六色的燈光,蘇州河水面上魚鱗紋般跳躍的閃光,相互交螎,勾畫出一幅寧靜安詳的醉人的中秋夜景,在這星光璀璨的歲月裡,我的思緒,隨著葉綠色的河水飄向遠方……

蘇州河的中秋夜星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