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系軍閥干將:安福系“財神”王郅隆

王郅隆(1888年-1923年),字祝三,天津縣阮家莊人,王郅隆善於經營,早年與安徽督軍倪嗣沖結識,並被皖系徐樹錚所賞識,先後任黑龍江、湖北、安徽等省鹽務採運局總辦,先後創辦天津華昌火柴公司、丹華火柴公司,任董事,入股天津《大公報》,創天津金城銀行,後與倪嗣沖集資,創辦天津裕元紗廠(今棉紡二廠)。曾任安福系國會參議會議員及北洋政府財政總長,被稱為安福系“財神”。

皖系軍閥干將:安福系“財神”王郅隆

王郅隆

結識倪嗣沖

王郅隆是天津縣阮家莊人。他的父親王鳴禮是以撐船為生,家庭貧寒。王郅隆在家中的五個兄弟中排行第三,故又名“祝三”。王郅隆小的時候,就展現了其卓越的經濟才能。王郅隆和五弟王蘊隆到東北一家糧店學徒,後來逐漸當上了掌櫃,積攢了些錢,便離開了東北來到唐山開設了義發祥雜貨鋪,零售兼批發。後回到天津開設元慶木號,經營木材生意。這時正好天主教柴田寵負責興建天主教堂,他與柴熟識,攬了這筆生意,又開設了榮慶號米莊。

這時的王郅隆腰包裡鼓鼓的,便時常去賭博。他的賭技精湛,不似一般賭徒那樣,在牌和骰子上搗鬼,而是以自己的精明和驚人的記憶力取勝,被賭友們稱為“聖手”。玩起來,他還頗有點江湖義氣,有時他會把贏的錢如數還給輸家。他不想以賭致富,賭博不過是他結交、攀援權貴的手段,目的是發大財。在他交往的達官顯貴中,對他一生影響最大的,莫過於倪嗣沖了。

倪嗣沖的父親與袁世凱相交甚好。袁世凱任山東巡撫時,倪在袁處供職,深得其器重。1901年,袁調任直隸總督,倪亦隨之來津,被安置在北洋營務處。後倪升任黑龍江布政使,但上任不久,即因故被彈劾,回津賦閒。一次,倪嗣沖和王郅隆等人在一起推牌九,倪輸給王2000多兩銀子,可手中無此鉅款,因而推到黎明還不肯罷手。王猜到他無法結賬,便佯裝胃疼,把自己的籌碼都推給了倪。後來倪東挪西借湊夠了錢還給王郅隆,王邊推辭邊說:“兄弟你要看得起我。就把錢收起來。以後咱倆在一起玩的時候,把籌碼都交給你,你就大膽地玩吧!”當時倪困頓不堪,又值袁世凱這座靠山已倒,自嘆出頭無望,而王郅隆卻能如此捧場,心中感念萬分。

經過數月交往,二人竟結成密友。因他熟悉糧食行市,倪便託他在天津幫辦軍需,委派為幫辦安武軍後路糧臺,並把他帶到蚌埠熟悉情況。倪有時到北京,也邀他隨從。他為人機靈,工於鑽營籌計,替倪不僅採辦軍糧、軍火,而且經常往來於天津、蚌埠之間,為倪出謀劃策,深得倪的信任,倪的所作所為,不少與他有關。

斂財高手

1911年,袁世凱東山再起,出任湖廣總督,旋又升任內閣總理,倪嗣沖亦得以重返政治舞臺,任武衛右軍翼長、督皖都。為報王郅隆往日之恩,倪嗣沖委任王郅隆為安武軍後路局總辦。後路局設在北京,當時軍閥混戰,各省軍餉很難按期從財政部如數領出,這就要看領餉人的本事了。王對此職務頗能勝任。他每月領出軍餉作週轉金,自己大做投機生意。王對倪忠心耿耿,不僅悉心掌管倪在皖搜刮來的民脂民膏,而且看好行市,替倪購買黃金,悉數交給倪。因此,倪對其更加信賴。他們在政治上的結合,促成了他們後來在經濟上的長期合作。這一年,王郅隆與倪嗣沖、段芝貴等人合資在安徽、河南等地經營鹽務。不久他們侵佔長蘆鹽商何炳宗的資產,組織了天津長順鹽業公司。1914年,財政總長周學熙以“支大收小”為由,取締了長順公司,改由蘆綱公所承辦。王郅隆曾多次試圖恢復,然終未成。後來他又發現徐州有一段作廢的引岸,便鼓動倪嗣沖以皖省名義來經營,大發了一筆鹽務財。

1916年9月王郅隆從英斂之手裡接過了《大公報》。原來自1905年以來,《大公報》因對孫中山領導的民主革命持有異議,報紙失掉眾望,銷路銳減,幾不可維持,英斂之意趣消沉,遂決定盤售予王。王郅隆自任總董,聘胡政之任經理兼總編,自此,《大公報》親日色彩日益濃烈,後成為安福系的機關報。

1917年,段祺瑞欲向日本借款並取得軍械以完成北洋派的統一。此時正值日本國內鬧糧荒,段不顧中國連年歉收、災情嚴重的現實,令倪嗣沖、王郅隆等運糧食接濟日本。王郅隆與湖南督軍張敬堯駐京代表楊季璠商議,廉價收購常熟、安慶、無錫等地的大米,利用軍用車皮運滬出口,獲利甚大。當時《益世報》上刊登了一幅漫畫,畫面上兩隻狗拉著一列滿載大米的火車,車上還有兩個老鼠押車,每個老鼠都扛個小旗,上寫“大米”二字。對此事作了辛辣的諷刺。

興辦實業

隨著民族工業的發展,超額利潤大大地吸引了北洋軍閥官僚,他們紛紛投資於見效快的紡織、食品及化學工業,王郅隆亦躋身此行列。1915年他打算辦個紡織公司,起名裕亨,但由於英國不履行已簽訂的引進紡機的合同而未開工。與此同時他勸段祺瑞、倪嗣沖等人:依靠軍隊勢力作投機買賣終非長久之計,不如向工業投資。說幹就幹,他親自去上海,向申新紗廠老闆、人稱“棉紗大王”的榮宗敬請教辦廠秘訣。1916年即在小劉莊購地262畝,第二年8月建成裕元紗廠,定名為裕元紡織股份有限公司。董事會由國務總理段祺瑞、安徽督軍倪嗣沖、陸軍次長徐樹錚、外交總長曹汝霖、交通總長朱啟鈐、後任安福國會眾議員的王揖唐和奉天軍務督理段芝貴組成。倪嗣沖投資100萬,倪之子道傑、王克敏、陸宗輿、王郅隆等人共投資100萬元。除此之外,尚有38個贊助人,他們不直接投資,只是名字被列在招股簡章上,以期產生更大的號召力。王郅隆出任總經理,聘劉樹云為經理,後又改聘趙聘卿。1918年4月紗廠正式投產,有紗錠75000枚,機器均由美國慎昌洋行裝置。廠內設施完善,有彈子房、講演廳、圖書室等。裕元是當時天津資本最為雄厚、紗錠最多、獲利最豐的紗廠,開近代天津大型紗廠之先河。為了發展生產,王郅隆在漢沽茶澱接辦了開源農場,在鹽鹼地上大力種植棉花,為紗廠提供充足的原料。王郅隆死後,裕元由於經營管理不善,資金短絀,依靠借款維持,利息負擔過重,負債達290萬日元。1934年,裕元被日商大倉洋行吞併,1936年又轉賣給日商鍾淵公大實業株式會社,至此,裕元紗廠遂告結束。

王以為工商業家辦企業,須有自己的金融機構,以便吸收社會上的閒散資金,提供給自己的企業集團,特別是裕元紗廠週轉使用。所以他想辦一個銀行。這時周作民亦覺官場多變,在官辦銀行供職非長久之計,也很想辦個銀行。周作民任交通銀行蕪湖分行經理時期,即與王郅隆相交不淺,此時兩人不謀而合,所以很快達成協議,共同出面,拉上倪嗣沖(其子道傑代)、徐樹錚、財政次長兼天津造幣廠監督吳鼎昌、陸軍部經理司司長陳國棟、山東省財政廳廳長曲卓新、長蘆鹽運使段永彬、交通銀行終身協理任鳳苞作為金城銀行的發起人。1917年5月15日,金城銀行正式成立,行址設在法租界七號路43號。資本額為200萬元,實收1/4,即50萬元。倪嗣沖投資17萬元。王郅隆投資10萬元,被推舉為總董(王被通緝後,一度由梁士詒代理),周作民任總經理。銀行業務很發達,存款額曾雄居全國商業銀行之首。在華北地區,與中國、交通和鹽業三大銀行並駕齊驅。

安福會財神

1917年11月,安福俱樂部作為段祺瑞的政治工具宣告成立,王郅隆任常務幹事兼會計課主任,成為安福系財經掌管人。1918年8月,安福國會產生,王郅隆被選為參議院議員。倪嗣沖曾竭力向段推薦王作財政總長,但由於安福系內部多數人反對未果。

1919年,王郅隆以段祺瑞政府參戰處名義開設榮慶米行,每月低價收購江浙大米二、三十萬石,免費運到天津,高價輸出日本,獲厚利。同年又與徐樹錚在天津創辦了邊業銀行,與公興存和謙益兩個大米莊集資40萬元在河北趙家場購地建廠,成立了裕興麵粉公司。此外,他還自辦了義生源大米莊。

王郅隆仰仗安福勢力發了大財,到1920年前後,擁有資產四、五百萬銀元,由於王郅隆為安福系籌措了大量活動經費,所以被稱為安福系“財神”。同年7月,直皖戰爭中皖系失敗,王被指為“安福十大禍首”之一併被吳佩孚通緝,,王擔心在裕元公司的20萬元投資被直系沒收,於是找到倪道傑,由其出資20萬元盤進。11月,在日本人的庇護下,王郅隆經青島逃到日本避難。

1923年,王郅隆隨徐樹錚等再次東渡日本,為裕元公司購置機器裝置,與日本大倉商行洽談借款事宜,以作為安福系發動政變,與直系作戰之用。事已垂成,將要簽字,日本關東地區發生強烈地震,王郅隆陷入地穴而死,徐樹錚往來逃避,才得免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