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四大貝勒”代善——清初政治鬥爭的見證者(上)

代善姓愛新覺羅,他是努爾哈赤的兒子,努爾哈赤曾經親點的接班人,皇太極的哥哥。從生於明朝萬曆十一年(1583年),死於清朝順治五年(1648年),終年六十六歲。歷經努爾哈赤,皇太極與順治(也可說多爾袞)三朝,歷經三次“

皇權

”之爭,第一次當觀眾,第二次當主角,第三次當配角。以他為線索,可以大致理清楚滿清初年內部權力交替的血腥情況。

清初“四大貝勒”代善——清初政治鬥爭的見證者(上)

代善家庭墓碑

代善生於1583年,應該在不晚於1599年初次上戰場,據記載其十四五歲“

論功封貝勒

”,開始逐漸成為努爾哈赤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1607年,代善與長兄

禇英

跟著叔父

舒爾哈齊

支迎接東海女真瓦爾喀部斐優城主策穆特赫部眾歸附。該地部落受烏拉部酋長布佔泰虐待為理由,將居民遷回赫圖阿拉。東海女真烏拉部布佔泰為保衛自己的領地決意阻止。雙方在烏碣巖展開大戰。褚英、代善各率所部500兵丁不顧一切奮擊,烏拉兵迅速潰敗。

褚英因作戰奮勇,獲“阿爾哈土門”稱號,代善被賜號“古英巴圖魯”。

萬曆四十一年(1613年),努爾哈赤乘烏拉部內亂率軍往攻,代善再立殊勳。烏拉部長布佔泰僅以身免,竄逃葉赫城,烏拉部滅亡。

清初“四大貝勒”代善——清初政治鬥爭的見證者(上)

清初滿族

在努爾哈赤早期的班底中,主要人物為努爾哈赤,其弟舒爾哈齊,兒子禇英與代善,舒爾哈齊的兒子阿敏。這套班底雖說是以努爾哈赤為主,實際上是“

兩頭政長

”。

早期的女真部落裡,一個部落內並立二三位酋長,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二酋長各轄部屬,各聚軍兵,各自為政。經過十餘年的征伐,舒爾哈齊的實力雖然遜色其兄一籌,但在政治、經濟、軍事、外交等方面均擁有自主的權力。

但部落規模越越大,管理事務增加,尤其是軍事活動趨於頻繁。兩頭政長的體制已為部落埋下了分裂的種子。

萬曆二十三年(1595年)舒爾哈齊就抱怨過

“凡百器具,不及其兄遠矣

”。朝鮮全都來送禮時,舒爾哈齊私下向他表示:“

日後你僉使若有送禮,則不可高下我兄弟

!”

清初“四大貝勒”代善——清初政治鬥爭的見證者(上)

草原部落,長子到一定年齡後,父母會給部分“財物(包括牛羊等)”,讓長子分出去住,依此類推,最小的兒子會繼承父母的全部財產。“最小的兒子”指父親死亡之後,還未分出去的兒子們,如果有多個“最小兒子”,父親的財產會均分。

這裡面有內在的邏輯;兒子長到“成年”會有“攻擊性”,可能會奪走父親的財產,那還不如把他分出去,隨順多給財產。幼子年小,等他長大,父親已老矣,二者的不會有衝突。

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分出去的“財物”必然不會很“值錢”,幼子繼承的反倒是最“值錢”的。努爾哈赤的弟弟舒爾哈齊正是處於這種情況,分家時舒爾哈齊得到的財物比努爾哈赤多,又打拼了這麼多年,哥哥努爾哈赤的財產比他多。技不如人還好,只是雙方出力都一樣多,可最後分配財物時,努爾哈赤又佔大頭,這就讓舒爾哈齊很不舒服。

如建州女真各部原領有明朝頒賜的敕書500道,是朝覲和貢市的憑據,在兼併戰爭中,其中約360道歸入努爾哈赤名下,餘下為舒爾哈齊所有。明朝政府每年於撫順頒給撫賞800兩,努爾哈赤領500兩,弟領300兩。

所以就出現了上面發生的事,舒爾哈齊帶著禇英與代善去接收

蜚悠城

的投靠,烏拉貝勒布佔泰帶兵來堵,只看到禇英與代善死戰布佔泰,惟舒爾哈齊“

落後不戰

”。

回去之後,努爾哈赤下令將舒爾哈齊的下屬常書、納齊布以臨陣脫逃的罪名處死。舒爾哈齊聞訊,怒形於色,揚言“若殺二將,即殺我也”。努爾哈赤知道此時不是與弟弟翻臉的時刻,只得妥協。

此事之後,萬曆三十七年(1609)初。舒爾哈齊原與兄同居一城,決計攜部“另居一城”,即黑扯木地,努爾哈赤預先遣人遏其逃路,設計將弟囚禁。

為了徹底摧垮舒爾哈齊的勢力,又將舒爾哈齊長子阿爾通阿、三子札薩克圖處死。二年後,舒爾哈齊死亡。第二子阿敏、第六子濟爾哈朗卻繼續得到努爾哈赤的重用。

這是第一次滿清權力預演,代善還是看客。接下來是第二次,這次代善雖是主演,但明顯沒主角光環,真正見識到了權力交替的恐怖。

舒爾哈齊死後,過了相當長時間。努爾哈赤的長子褚英——年齡居長且屢建軍功,於萬曆四十年(1612)六月被努爾哈赤授命執掌國政,這也意味著努爾哈赤認定褚英是下一任的“

”。

草原部落選出來的“汗”,不僅要能打,而且要能“

公平

”的分配戰利品,且胸懷寬廣,不然很難服眾。褚英很能打,但心胸並不寬廣,相反為人自私,待諸弟和諸堂兄弟薄情寡義,以至諸弟紛紛向努爾哈赤告狀。在他們指控的罪狀中,非法貪取戰利品只是其中之一。更有甚者,他揹著父親,強迫諸弟對天發誓。誓詞說:長兄如何吩咐,我們即如何辦,有什麼話,也不要告訴父親!褚英還揚言,自己做了汗以後,要把和自己關係不好的諸弟和諸大臣統統殺掉。

同年九月,努爾哈赤出兵徵烏拉,褚英的幾名部屬密報他謀反,說他私自寫下詛咒父汗和諸弟的咒語,對天地焚燒。對於這一指控,褚英矢口否認。

努爾哈赤將褚英幽禁,二年後死亡。

褚英的死,根本原因不在於謀反,而是不能服眾。努爾哈赤擔心自己死後,這些弟弟們不服褚英,自己佑大的“江山”可能就此煙消雲散。

清初“四大貝勒”代善——清初政治鬥爭的見證者(上)

父親接連幹掉叔叔與大哥,又推自己上位,代善內心是拒絕的。

褚英死後,努爾哈赤看著底下眾

,下一任領導就是你了——

代善

努爾哈赤為加強汗權而幽弟殺子,畢竟是骨肉相殘,心懷愧疚。為了不讓兒孫們學自己,於天命六年(1621)正月,召集諸子侄與孫,對天地神祇,焚香設誓:

今禱上下神祇,吾子孫中縱有不善者,天可滅之,勿令刑傷,以開殺戮之端。如有殘忍之人,不待天誅,遽興操戈之念,天地豈不知之?若此者,亦當奪其算。

兒孫們也是戲精附體,神態莊重,焚香設誓。當然後面的皇太極到雍正也確實做到“

不殺

”,他們只“

”,將兄弟關到死。

代善比起他哥哥褚英是好多了,但是也有自己的問題,就是謹慎,極其謹慎,謹慎過頭就是膽小。他的膽小隻針對努爾哈赤。除此之外,就是愛貪小便宜,但不分場合的貪小便宜就有大問題了。

天命五年(1620 年)三月初十,努爾哈赤率軍出征在外,回來後他的小福晉說他的大福晉與代善之間有曖昧關係。具體的是情況;

大福晉每天做好飯,一天二到三次往往代善與皇太極那邊送。代善接受並且吃了,皇太極接受了但沒吃,這事持續了一段時間。而且大福晉深夜出院也有二三次之多

努爾哈赤派人調查後,確認事情是真的,他只處罰了大福晉。

野豬皮

”的政治嗅覺也挺高的,代善與皇太極是當時接班呼聲最高的二位,大福晉為以後打算,拉攏這二位,情理上說的過去。唯一的問題是皇太極,是否是皇太極利用小福晉想打掉大福晉與代善,努爾哈赤還不確定。

學界有懷疑,因為這位大福晉就是阿巴亥,努爾哈赤死後,皇太極逼迫她殉葬。

另一件就是“碩託事件”,碩託是代善的兒子,因為受盡代善的虐待,便叛逃去明朝,途中又被努爾哈赤抓回去了。代善知道後,強烈要求其父努爾哈赤將他處死。努爾哈赤畢竟是碩託的祖父,派人調查後,知道是代善虐待他這位孫子,直接放在碩託,還對碩託說;“你父親不收留你,就來依附我。”

這事不大,但引起了努爾哈赤的不滿。

由這二件事為引子,代善失寵。1621年,努爾哈赤開始施行八和碩貝勒共同主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