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進麥當勞不點東西,倒頭就睡:“麥難民”大量出現在香港

當年美式快餐店最初準備打入亞洲市場時,曾經在調查研究中發現了這麼一個問題:

東亞地區的消費者更傾向於傳統飲食文化,以快速提供餐食為特色的美式快餐店似乎難以在此立足,於是後來,這些餐飲巨頭在亞洲實施了有別於歐美市場的運作模式,主動把快餐店打造為供顧客休閒的空間,在當時新興的這種空間消費策略下,美式快餐店如願地迅速佔領了亞洲市場。

作為這類快餐店其中之一的麥當勞在後來又發現:亞洲人在其店裡消費的不僅是食物,更重視的是消費乾淨整潔又舒適的空間,因此亞洲消費者在店裡的逗留時間普遍比歐美的長。

當時,得知這一現象的麥當勞選擇藉此創造出良好的公眾形象,他們採取的策略是:

不僅不會驅趕那些店內消費很少(甚至是沒有消費)而且佔用時間很長的人士,還儘量為這些顧客提供私人空間,

長此以往,

東亞的一些露宿者們開始把24小時營業還不會趕人的麥當勞當作長期的寄宿地,於是便慢慢形成了一種獨特的人群,也就是媒體所稱的——“McRefugees”(麥難民)。

他們走進麥當勞不點東西,倒頭就睡:“麥難民”大量出現在香港

在九龍深水埗一條主要道路上,標誌牌上兩道鮮黃色拱形迎來顧客。這家麥當勞有兩層,以香港的標準來說是相當寬敞的。

夜幕初降,這家連鎖快餐廳演變成暫住旅舍,這時候已出現數十名貧困者。

儘管這個現象在亞洲其他地方也有出現,但香港人口老化、房產價格高昂和工資停滯不長等情況,均令香港的“麥難民”現象特別嚴重。

他們走進麥當勞不點東西,倒頭就睡:“麥難民”大量出現在香港

所謂的麥難民,他們一般在凌晨時分左右陸續進入麥當勞,

他們有的會隨身帶上一些可以蓋在身上防寒的衣物,以及能放在桌上趴靠的“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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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則直接靠在座椅上。

深夜,來吃東西的人已全部離開,只剩下“麥難民”。

66歲的何大衛(譯音)到去年為止仍然在打工,他是護衛員,月薪港幣一萬元(約1300美元或840英鎊),但中風後他失去工作能力。

現在他要吃多種藥物,全部在公立醫院領取,每個月獲得政府3870港元的救濟。

“你必定覺得我非常懶惰。這並非事實,我渴望工作,但我這個年齡找不到工作,所以我要領取政府救濟。”

即使有政府的救濟,何大衛也無法負擔高昂的租金,這個城市的房價全球之冠。

雖然香港有公共房屋,但供應短缺,等候名單長達好幾年。

何大衛在深圳月租一個房間。他掛念香港,所以大約每週一次坐火車回香港到深水埗這家麥當勞,每次都留數天。

夜裡不斷有人陸續抵達,一名中年男士進來坐在何大衛和我的後面,他聆聽我們的對話,並像鸚鵡學舌一樣重複我們說的。

這時候,我們所在的二樓的燈光暗淡下來,幾乎所有人都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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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以雙手為枕,趴在桌上休息。

香港一位60歲的“麥難民”梁炳泉表示:

“我現在每月賺到的錢只夠吃飯,甚至有時候不夠錢我每天只能吃一頓,房子根本想都不敢想,

不是我不想有更穩定更好的工作,而是我在年齡和健康方面已經沒那個條件了。”

根據政府資料透露,香港的貧窮率直到去年11月時已經達到19。9%,創下了自2009年來的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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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太過疲倦,就連隨身攜帶的貴重物品可能也毫不設防。

一名香港“麥難民”Kong Ho-man表示:

“有時候是因為我無法提供地址證明,所以無法獲得穩定的工作。”

沒有穩定的工作便幾乎無法支付房租,沒有住址證明又難以獲得穩定的工作,這就變成了一個可怕的惡性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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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群逐漸出現在日本,韓國以及新加坡等地方,而且人數越來越多,但要論“麥難民”現象氾濫的地區,香港地區絕對是排在前列中的一個。

根據國際青少年商會(JCI)的調查顯示:

在今年6月至7月期間共有334名“麥難民”在香港各家麥當勞中寄宿,相較於2013年的57名有了大幅度的增長!

無家可歸者的數量在短短五年時間內增加了如此之多,主要還是得歸責於香港的經濟適用房過少、租金過高以及不夠完善的社會福利系統,

其中失業及就業不足是影響人們支付租金能力的兩大因素:就業崗位的不穩定性導致了他們無法獲得穩定的薪資,這就意味著他們難以承諾按時支付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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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麥難民”在申請社會救助福利房屋,經過面臨漫長的等待後卻仍然無果,

香港深水埗的Sam就是其中一位:

“政府說我們需要等待三年,但到現在我已經等了四五年了。”

無家可歸者們可以獲得的最佳幫助是申請全面的社會保障援助(CSSA),但這也至少需要309天的時間進行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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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2015年10月時,一名50-60歲的女性“麥難民”被發現死於九龍灣坪石村的麥當勞內,

由於麥當勞的員工不會輕易打擾顧客們的休息,周圍的顧客也不會太過注意陌生人的情況,

所以直到24小時後她才被發現死亡,由麥當勞員工報警通知警方過來處理。。。

對此麥當勞方面在事後發表了宣告:

“我們歡迎各界人士隨時訪問我們的餐廳,之後也會更加關注店裡顧客的狀況。”

這位“麥難民”的死亡也引起了政府及救助機構的重視,但無奈香港的社會經濟適用房分配現狀依然難以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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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的是,這些“麥難民”裡,有很大一部分是有著全職或兼職工作的,甚至有一部分還是租住著房子的,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難民”,

但他們之所以會寄宿於麥當勞,是因為除了房租之外,他們還要考慮電費及交通費用等支出。。。

根據對香港“麥難民”的採訪及調查發現,有一位男性是因為他的公共住房沒有能讓空氣對流的視窗,到了夏天過於悶熱卻又負擔不起昂貴的電費,因此寄宿在了麥當勞,

還有一位“麥難民”吳先生則表示自己是因為噪音而寄宿於麥當勞:

“我的家就在馬路對面,但由於我的鄰居非常吵,過去五年我都無法安然入睡,

在被折磨了這麼多年後,即使我現在睡五個小時左右也會被頭疼疼醒。

最開始的時候我試過用耳塞來阻擋噪音,但後來因為把它們推進耳道太深導致感染髮炎了,

現在終於找到了麥當勞這個暫時的寄宿點,真的是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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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民眾成為“麥難民”的理由更為讓人心疼,

一位年輕的建築工人由於和家裡人關係不好,寄宿於麥當勞,

另一名55歲的女性則是因為害怕家中經常虐待她的丈夫,所以選擇了對於她來說更加“安全”的麥當勞,

還有一位沒有孩子的老年婦女是因為在丈夫去世後孤獨難耐,選擇在麥當勞與其他“麥難民”一起度過漫漫長夜。。。

一位調查“麥難民”的人員表示:

“我們發現這些人們不僅是因為沒有錢,而且他們的靈魂與生命更為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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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新加坡,也有著類似的“麥難民”現象,

當地一位50歲的“麥難民”Raymond Tan是一名保安,他每月能賺取1000新幣(摺合5008元人民幣)的薪資,而且還能收取他租出去的一套兩個房間的房子租金1000新幣,

但他需要用這些錢照顧遠在菲律賓的老婆孩子,而且他之前因為高血壓而入院,幾天的住院費就讓他的醫療費用達到了6000新幣(摺合30050元人民幣)!

如此高昂的費用讓他根本不敢輕易使用薪資租房,但又租出去的房屋租金以供養妻子與孩子的生活,因此他只得成為了“麥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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