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佈局,極端的惡意——十九書評——《惡意》

今天,十九要為大家帶來的是東野圭吾的巔峰之作惡意,無論東野圭吾的書籍達到了怎樣的高度,這本書總是屢屢被拿出來比較,可見這本書本身無論在筆法上,佈局上,乃至對人性的剖析上都達到了極高的高度。

(內含劇透,現在走還來得及)

完美的佈局,極端的惡意——十九書評——《惡意》

其實我本人甚少說完美這個詞,畢竟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完美的東西,可是這本《惡意》的佈局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完美的。本書採用手記體從兩個視角來敘述一件案子(所謂手記體就是類似於日記一樣的自述)。

知名作家日高邦彥在家中被殺,當日來訪者有兩人,一個是日高邦彥的好友野野口修,一個是因為日高邦彥小說對已故哥哥不尊重而產生糾紛的藤尾美彌子。

經過排查,警方迅速排除了藤尾美彌子的嫌疑,她有著近乎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儘管她有動機,可是在完全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下,警方不得不開始著重調查日高的發小野野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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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野口修同樣有著不在場證明,他四點左右離開日高家,六點鐘編輯大島來到野野口修家裡看稿子,六點半的時候日高還給他打來電話邀請他八點半來商談事情。看似也有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可是這件案子疑點重重。諸如說屍體解剖所推斷的時間應該是五點鐘到六點鐘,可是野野口修卻說日高六點半給他打來的電話,雖說屍體解剖不一定百分之百準確,可是要延長半個小時就未免太過牽強。再比如日高說要趕稿子,一向是個老煙槍的他在趕稿子的時候卻沒有抽半根菸,而且哪怕日高以極限速度趕稿子,他也無法用兩個小時完成二十頁的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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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所述,刑警迅速地鎖定了嫌疑人野野口修,而野野口修也承認在離開日高家時他殺了日高。可是對於殺害自己發小日高的動機野野口修卻三緘其口,這讓刑警們百思不得其解。

搜查令很快就被批下來了,在對野野口修家的搜查中竟然發現了一個女子的圍裙,一條女士項鍊,以及一份旅行申請表,而野野口修卻是一個單身漢,如此不合常理的東西出現在了他家裡,似乎預示著真相已經接近了。當刑警加賀帶著這些東西出現在野野口修面前時,野野口修的慌亂也表現出了這一點。慌亂下,野野口修說了一句“不要亂翻我的東西,我家裡還有一些朋友寄存的書籍,你們把書籍弄亂了我會很傷腦筋的”。至此加賀終於查出了一些眉目,從一本寄存書籍中,他發現了一張被當作書籤夾在書裡的女人的照片。

與此同時,野野口修的家中又被搜出了一些手稿,而這些手稿赫然是日高的作品。唯一不同的是這些手稿是由野野口修所寫的,雖然劇情上和日高的小說十分吻合,卻有著完全不同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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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經過警方的排查,照片上的女人是日高的前妻初美。初美五年前死於車禍,但是當時有人認為她不是死於車禍而是死於夫妻之間的矛盾,而野野口修於七年前再次和日高碰面,日高的成名作《死火》也是在六年前發表的。(在野野口修的手稿中同樣發現了《死火》的手稿)

儘管沒有證據,但是如果把這些線索拼湊起來,我們會得到一個令人咋舌的推理。在七年前日高與野野口修的碰面時,野野口修對已經是日高妻子的初美一見鍾情,後被日高發現,於是被威脅成為日高的影子作家,代替他寫作。

這個推理有唯一一個能令人起疑的地方就是為什麼日高能一直威脅野野口修,逼著他不敢報案呢。其實這最後一塊拼圖很容易找到。在日高的葬禮當天,野野口修曾經問日高如今的妻子理惠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刀子和錄影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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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惠當然不知道,因為這是六年前野野口修因為知道與初美事情敗露所以去刺殺日高,卻殺人未遂留下的證據。最後的疑點,在於野野口修為何選擇殺死日高而不是讓真相大白,原因是野野口修不希望初美因為自己背上罵名,而自己又時日無多,因此用這種方法毀了報復自己的日高。(野野口修罹患癌症)

隨著真相大白,我不得不感嘆作者佈局之精妙,手記體的小說從兩個視角,一個是義憤填膺的復仇者,一個是沉著如水的調查者,儘管已經知道了兇手,只有知道了動機,才算是結束。

好一個東野老賊,這佈局真是妙啊,把我都騙了,活活地把我們這些讀者推進坑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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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我說這本書的佈局完美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從頭到尾,東野圭吾都在想把我們帶進坑裡去,先是野野口修的獨白,再是加賀的調查,無不讓我們同情這個兇手,然而事實上野野口修也確實是兇手。

先別急著扔臭雞蛋,關鍵在於動機上,這根本不是一起仇殺,動機也沒有那麼複雜,並不是仇怨,而是一股令人膽寒的惡意。

真相大白並不是結束,而僅僅是開始,加賀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經過他的調查,他終於查出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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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野口修右手中指上有老繭,這不應該發生在平時用打字的他的身上,事實上,那些手稿是他最近趕出來的,不是他原創的。

《死火》中的主人公煙火師傅根本就不認識野野口修,只認識日高,野野口修根本不知道關於這個煙火師父的故事,更談何能寫出這樣的小說。

《禁獵地》中被欺負的是日高而不是野野口修,野野口修根本無法寫出如親身感受般的感覺。

六年前那個野野口修刺殺日高的夜晚,日高門前的八重櫻是兩棵,而不是錄影帶中的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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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所示,加賀所找到的真相就是,根本沒有什麼仇殺,也沒有什麼野野口修與初美的不倫戀情,因為對日高的嫉妒,野野口修殺死了這個從小到大對他亦師亦友的發小日高。所有的動機,不過是在機緣巧合下不斷膨脹發酵的惡意。野野口修要的不僅是日高的命,還要毀了他的一切。

而更令人脊背發冷的就是如果野野口修的計謀得逞,他將會得到世人的同情,日高的名譽,在一片惋惜哀嘆中溘然長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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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惡意就猶如一些校園霸凌,當老師問這些加害者們為什麼這麼做時總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沒什麼理由,只是看他不爽而已。”

反觀我們自身,我們有時候也會面對這樣的惡意,沒來由的嫉妒一個人,厭惡一個人。而如果被這樣的惡意吞噬,那樣的後果,沒人能想象。我雖不敢妄談人性,但我敢說沒有人能逃過這樣的惡意,這本書之所以能成為東野圭吾的巔峰,如此深沉的惡意或許才是原因。

面對這樣的惡意,無論是他人的或是自己的,保持一顆平常心足矣。

(純屬原創,禁止轉載,不喜勿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