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生:雲海玉弓緣之曹錦兒,正邪不兩立,雜然賦流形

王俊傑猛 今日頭條

梁羽生:雲海玉弓緣之曹錦兒,正邪不兩立,雜然賦流形。

梁羽生筆下的邙山派,都是女子接任掌門,邙山派創始人獨臂神尼是前明公主,第二代是呂四娘,第三代就是江南八俠中曹仁父的女兒曹錦兒。

曹錦兒擔任掌門期間事情是最多最麻煩的,而她的權威也不及上一代的呂四娘。她最被人說三道四的是在邙山的祭奠上,趕走谷之華,以及後來人都死了,還不準谷之華和金世遺結婚。

曹錦兒有家、有兒孫,她不可能去破壞人家的幸福,這麼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年人,怎麼可能不懂得寧拆十座廟,不拆一門婚的道理。

而且她也非常尊敬呂四娘,在呂四娘誅殺了因的時候,她還受過呂四孃的恩惠。

梁羽生:雲海玉弓緣之曹錦兒,正邪不兩立,雜然賦流形

呂四娘一生有三件大事,滅了因,誅雍正,還有就是攀登珠穆朗瑪峰。

滅了因的時候,江南六俠都在場,提前消耗了了因的氣力,其中白泰官和甘鳳池武力值最高,入門功夫卻還是了因代師教的。

呂四娘是大儒之後,師父獨臂神尼是前明公主,受的教育也是良好的,兩人本來就有共同語言,再說前面幾個都是男弟子,呂四娘是最小的,還是女弟子,自然得到獨臂神尼最多的寵愛。

就連天山名宿易蘭珠見了呂四娘,都傳她駐顏內力,易蘭珠對她是很用心的,看得出來呂四娘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在滅了因的時候,了因擒住了曹仁父的女兒曹錦兒,在呂四孃的攻擊下才放了她的,再加上呂四娘做的幾件振奮人心的大事,曹錦兒不會不佩服,因此她要去為難呂四孃的弟子,情理上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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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因為呂四娘是第二代中出類拔萃的人物,到了第三代要超越她,實在是不太可能,曹錦兒也不會沒有壓力。她能做的只有是用道義來維護邙山派這塊招牌,她其實做得很不錯了。

曹錦兒,她之所以為難谷之華,不是對谷之華本人有什麼意見,更不是對呂四娘有什麼不敬,而是就事論事,谷之華的父親是正派大敵孟神通,如果正邪開戰,那麼谷之華的立場必須表明,這是作為掌門必須去釐清的頭緒。

馮琳笑著說過曹錦兒,怎麼谷之華沒出孃胎就被定罪了,曹錦兒對谷之華的處置,也是被很多人表示不滿的。

可是曹錦兒其實沒有錯,谷之華面臨著就是正邪冰炭的選擇,怎麼可能同爐而煉呢,她需要去站隊。對於谷之華來說,這是很殘酷的,可又是她的生命課題,必須要去面對。

而且曹錦兒在執行命令時,也不是一意孤行,也是有一點一點的寬容的,是看谷之華行事的,只要谷之華表明瞭立場,她收回成命也在所不惜。

曹錦兒其實很清楚,邙山派都是女子執掌,她之後最有希望接任掌門的就是呂四孃的關門弟子谷之華,既然是備選掌門,那麼怎麼能不嚴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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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哪一天正邪大戰開始,身為掌門的谷之華倒戈相向,到時候只怕沒人會怪年輕不懂事的谷之華,只會怪她這個前任掌門不會看人,事先沒有做好工作。因此她的嚴厲其實是防患於未然,而且她做得很到位的,谷之華在她的培訓下,一點一點的成長起來,再看看後來的谷之華對谷中蓮的寵愛,後來谷中蓮執掌時,邙山的聲威是再三衰竭,大不如前了。

曹錦兒的過渡掌門做得是非常出色的,她都不在乎個人恩怨,為的是大局,金世遺是要融合正邪武功之所長,獨立創派,而她是繼承守成掌門,自然規矩之上,正邪要看清楚。

曹錦兒反對谷之華嫁給金世遺,就和她因為谷之華是孟神通的女兒要將其逐出門牆是一回事。父親沒法選,那麼切割不良資源為首選,丈夫可以選擇的,所以她會告誡、逼迫。

谷之華身為呂四孃的弟子,甚至她一出場,很多人就喜歡她,幫她是當她是小呂四娘,更願意看到呂四娘還存在著,可是她和邪派總是存在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

金世遺,他在邙山祭奠上,收拾了來搗亂的了因的弟子滅法,而且讓滅法的徒弟當眾罵他,這可是開創一代先河的,因此後來只要他們罵一聲,邙山派弟子就喝彩一聲,金世遺是出盡了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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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神通,他武功那麼好,勢力那麼大,對亡妻是二十多年如一日,就這一點來說,他足以挑戰正派人士了。孟神通是零緋聞。

孟神通死前對女兒說,如果他贏了是武林至尊,那麼自然可以保護女兒周全,假如輸了,那麼很多仇家要來報仇的,他把辛苦得來的喬北溟秘籍交給了女兒。這一段,很感人。

孟神通對女兒的愛非常質樸深沉,其實平心而論,孟神通並不是一個好父親,谷之華之所以要選擇站立為正派,那是呂四娘太完美了,符合她心目中所有前程美景的期望,這一點孟神通是無法比擬的。可是他對女兒的愛,任是無情也動人。

看到孟神通死得身首異處,屍骨無存,反而是對厲勝男產生了反感,但,那要繞了一個圈兒,回過頭來想想,又是誰把厲勝男害得家破人亡,孤苦無依的?她手段雖然淒厲,卻也其情可憫。

梁羽生先生此處的用筆,快意恩仇還講究層層鋪墊,迂迴曲折,綿綿有情,思之雋永。

金世遺的戀情與孟神通之死、還有曹錦兒剛受了金世遺的恩惠,轉頭又迫使谷之華,不許和金世遺成婚,都是才得春意兩三分,又被驟雨傾覆淋。

梁羽生:雲海玉弓緣之曹錦兒,正邪不兩立,雜然賦流形

曹錦兒不準谷之華和金世遺成婚,那是金世遺屬於非正派,而且她沒有不允許谷之華結婚,谷之華傷心之餘也沒有問清楚,如果金世遺改邪歸正了呢?

谷之華的軟弱依賴,反襯了厲勝男的獨立自主,有膽識,敢愛敢恨。同時也間接得襯現出曹錦兒為了正義事業的始終如一,不屈不撓,堅持信念,雖死不已。

谷之華和李沁梅一樣,輸就輸在性格太過優柔,李沁梅的名字也顯示出她的不夠果斷,桃李梅花怎同時。因此看到她已經選擇了鍾展,她和鍾展還是合適的,她也忠於自己的選擇。

谷之華在呂四孃的庇護下,沒有經歷過風霜,她也不能像厲勝男那樣為金世遺設想得很周到,甚至都沒有看到父親孟神通,還有金世遺真正的本質的區別。那麼她在處理事務上,依賴著舊習和規矩,被曹錦兒控制也是自然的。

曹錦兒明明已經頒佈金牌讓谷之華回邙山當掌門,可是還是限制著她,不讓她為所欲為,那是當掌門的遠見,她是非常睿智的,在掌門這個位置上是很做得很出色,很懂得維護門派利益的。

梁羽生:雲海玉弓緣之曹錦兒,正邪不兩立,雜然賦流形

曹錦兒對待谷之華這件事,並不是冥頑不靈,而是有非常細膩的遞進過程的。那是於乖張中透出人情味來。

金世遺看待問題也太過簡單,他以為是人就該都像呂四娘,其實呂四娘也是叛逆,只是她知書達理,叛逆不曾顯骨,不惹人討厭而已。

金世遺也不懂得如何站在曹錦兒的立場,來看待正派的守成和維繫,他不尊重曹錦兒,仗著武功任意妄為,其實他和看不上他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有過被拋棄的經歷的人,懂得了慈悲,那麼就學會了成長。

所以曹錦兒雖然是如骨鯁般的存在,看似添堵,其實也有她本身的美意。正是:隔靴搔癢贊何益,入木三分罵亦情。

梁羽生:雲海玉弓緣之曹錦兒,正邪不兩立,雜然賦流形

最後,

金世遺的成長脈絡很清晰,《冰川天女傳》裡是敏感自卑,疾世憤俗;《雲海玉弓緣》裡還有三分邪氣,卻跟著陽光正道走;後面的金世遺則是越來越高大上,自成體系。

谷之華是溫室裡的花朵,曹錦兒的打擊也是讓她經風見雨成長;曹錦兒既然是掌門,自然要本門派發揚光大,這才算是合格的掌門,才是完成了使命。

掌門不是那麼好當的,而曹錦兒武功和親和力都不如呂四娘,可她在繼往開來上做得不錯,能力也算不錯的。

金世遺只知道呂四娘讓人欽佩,指望誰都是呂四娘,未免有點理想化,他假如慈悲之心多一點,懂得尊重和理解曹錦兒當掌門的處境,他的心胸和成就,無疑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