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盃伴我度過的人生階段

98年世界盃——沒看過比賽的世界盃

1998年,那是我世界盃記憶開始的時間,卻是沒看過一場比賽的世界盃。

準確地說,我是從小浣熊乾脆面上知道的世界盃。

那個時候收集球星卡簡直是席捲了青島大大小小所有中小學校,那個面是真的難吃,而且吃多了乾脆面,我隱隱覺得吃到肚子裡會慢慢泡開,很容易脹飽還口乾舌燥。

同學們課間休息的時候在吃,上課趁老師不注意也在吃,晚自習寫作業的時候還在吃,桌布上,抽屜洞裡,甚至書包裡的角落,確實碎的乾脆面渣滓。

還別說,捏上去咯吱咯吱的,放到現在妥妥的解壓食品。

大家遭這麼多罪,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集齊一套球星卡。

我那個時候抽到最多的就是法國的勒伯夫、

吉瓦爾什

和巴西的卡福。而我最希望得到的是帥氣的勞德魯普和造型獨特的戴維斯,這倆的兌換比例一度達到了20:1。

正當我還在努力蒐集的時候,有一天放學我去小鮑島宜都路市場買灌湯包,被兩個十三中的大哥哥給我搶走了。除了球星卡,一併搶走的還有一摞煙牌(其中有稀缺的“逃跑劉備”“綠旗曹操”),一包打開了還沒來得及吃得無花果,和碎銀5毛人民幣整。

02年世界盃——我與國足一起悲

到了02年世界盃的時候,因為有了實況和FIFA足球遊戲,我一下子就愛上了這項運動,當時的球星我已經如數家珍,甚至太太團裡哪個好看我都瞭然於胸。

當然了,這屆世界盃最不一樣的地方,是我們出現了!中國隊不再是個看客而是參與者了!

當時的足協主席

閻世鐸先生提出了我們要進一個球,取得一場勝利,取得一場平局,從而小組第二齣線,我當時覺得靠譜!

當時的神奇教練米盧,最後時刻拿掉了大名單裡的李明而留下了此前不被人看好的

高堯

,我當時就覺得離譜!

要知道,當時國足最薄弱的是中場攻擊線啊,當時國足最厲害的中場可就是祁宏和李明啊。

比賽開始之後我才明白米盧的真正用意,原來是把孫繼海頂到了右前衛上,可是米盧也沒料到,孫繼海沒踢幾分鐘就受傷下場了,他的小算盤是徹底落空了。

國足三場比賽一球未進丟了十個球,比較真實地反應出了和世界強度的差距。三場比賽就吃了一張紅牌,我就納悶為啥要踢得這麼君子,該犯規還是要犯規啊。

後來有次李瑋峰接受採訪時候提起過,不是不想犯規,就羅納爾多那個速度,根本追不上,就算追上了也拽不動啊。

06年世界盃——這樣的義大利怎能讓人不愛

06年的義大利,出征前可謂是內憂外患。

先是爆出了電話門醜聞,甚至警察都到了國家隊訓練基地帶人問話。

然後鋒線核心托蒂遭受重傷,為了帶上自己的愛徒,裡皮不惜與國內媒體打起了口水戰,導致部分國內媒體都出現了倒戈的現象。

小組賽對陣美國,主力中後衛扎卡爾多的烏龍球,似乎預示著義大利的後防線重組不得不啟動了。

果然到了小組賽第三場,義大利奪冠最重要的兩個人物登場了。首發了偉大的左後衛格羅索,以及頂替受傷下場內斯塔的馬特拉齊!

黃健翔老師的怒吼,彷彿吹響了古羅馬鬥士的衝鋒號,一路高歌,捧得大力神杯。

10年世界盃——非洲也有好風光

這屆世界盃,說實話我認為觀賞性有所下降,再加上當時的西班牙實力獨一檔,關於比賽的記憶不多,反倒是賽場周邊讓人覺得更能提起興致。

一個就是非洲人民特有的助威樂器——

Vuvuzela(

嗚嗚祖拉

),據說最早這個神器是用羚羊角製成,用來驅趕狒狒用的。有檢測說明在現場最高分貝能達到100以上。

我在電視機前看著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彷彿有個蒼蠅,只剩下了一個翅膀,不小心爬到了你耳朵眼兒裡,它只要扇動翅膀,我就耳朵眼兒癢癢,但是因為它只剩下了一個翅膀,容易累,撲騰一會兒還會休息一下。

還有,這個聲音利尿,看一場球能跑三四趟廁所。

還有一個關注點,那就是能歌善舞又火辣的

夏奇拉

雖然是在非洲大陸,但是整段MV上身雙手合十,彷彿是在向億萬亞洲宅男頻頻“薩瓦迪卡”,下半身的裙碎如同披上了草裙,又來到了可穿可不穿的夏威夷海灘,隨著打點,胯部一抖一抖又一抖。最後的跳躍,又彷彿跳起了非洲戰舞,很好地把亞尤拉美非的文化融合到一起。

一句話,下至尚在求學的少年,上到已經得道的高僧,任誰能不愛?

14年的世界盃——讓大力神杯回家

世界盃回到了足球王國巴西,讓大力神杯回家是很美好的設想。

然而一場1:7輸德國,擊碎了所有人的夢想。

這個比分有幾個人能料到?

我只知道一個,據說是個醉酒的荷蘭球迷,用

200歐元買了德國7:1戰勝巴西,而根據6500的賠率,他獲得了1100萬人民幣。

那屆比賽是屬於德國的,決賽對陣踉踉蹌蹌挺進的阿根廷隊,走個過場就奪冠了。

有趣的是,雖然不久前還血洗了巴西,但是巴西球迷更不願意看到阿根廷隊在自己門口奪冠,反而倒戈支援起了德國隊。

那邊比賽的關鍵先生是金童格策,一劍封喉幫助球隊登頂。

前天對日本的比賽

格策

也替補登場了,可惜神奇不在,還很不友好地拒絕了法蘭克福隊友

鐮田大地

的安慰。

那屆比賽同樣屬於克洛澤,他的油箱裡只要還有一滴油,就絕不會吝惜進球后的空翻,16個世界盃進球,超越大羅,成為足壇第一人。

18年的世界盃——傳控足球的謝幕

初中的時候,有個死黨當時問過我,如果犯了事兒,需要逃跑,該怎麼規劃逃跑線路。

受我當時有限的認知水平,我給了他兩個方案,一是一路往西南,喬裝成揹包客去大理,到那裡再奇怪的人也不會被當成異類,能到了就成了。二是一路往北,經過東北三省越境俄羅斯,只要不被野外的熊給吃了,你也成功了。

十多年過去了,我的死黨沒去俄羅斯,世界盃卻去了。

這屆世界盃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傳控足球玩不轉了。

無論是傳控的師祖西班牙,還是衛冕冠軍德國,可以說是得勢不得分。控球率甚至高達70%的比賽,都拿不下來。

相反實用主義的球隊收益良多,無論是擊敗德國的韓國,還是最終奪冠的法國,放棄中場控球,堅決防守反擊,都取得了理想的戰果。

二十年黃粱一夢,當時還在乾脆面球星卡上的法國球星,這次坐在貴賓席,目睹著一杆後生再次碰杯。

二十年前國家隊的隊長德尚,已經是這支球隊的主教練。

而一直被德尚奉為老師的,正是當年的主教練雅凱。

他在他的回憶錄《一生只為一顆星》的結尾這樣寫到:

在1998年夏季一個美麗的夜晚,我們贏得了世界盃的勝利,我的名字也許會因此而在某些書本中出現。但如果是回憶錄,我只有一個願望。人們在以後提到艾梅·雅凱時如是評說:這個正直誠實的人出色地完成了他的工作。

有這一句話,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