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一度的世界盃正在卡達如火如荼進行，全世界數十億人為此而沸騰。競爭的最終勝利者將得到象徵無上榮耀的大力神杯。

足球，是以腳為主，控制和支配球，兩支球隊按一定規則在同一塊長方形球場上互相進行進攻、防守對抗的體育運動專案。因其對抗性強、戰術多變、參與人數多等特點，故被稱為“世界第一運動”。在大多數國家，足球被譯為Football，而在美國、加拿大等極少數國家被稱為Soccer，美、加的Football指手腳並用的“橄欖球”。

現代足球，源自1848年關於足球運動的第一部成文法《劍橋規則》，有趣的是：足球隊11人編制，源自英國公學當時每間宿舍有10名學生和1名舍監。1857年，謝菲爾德足球俱樂部成立，是世界上首支業餘足球俱樂部。1863年，英格蘭成立世界上第一個足球協會，並統一了足球競賽規則。1872年，英格蘭與蘇格蘭舉行了足球史上首次協會間正式比賽。

在文化與考古層面，類似足球的運動起源更早。2005年，在國際足聯百年慶典活動中，山東臨淄因古代的蹴鞠遊戲被宣佈為“世界足球起源地”。而在古代歐洲，希臘人和羅馬人也有一種被稱為“哈巴斯托姆”的用腳踢球遊戲。

同樣作為競技體育，足球廣受全世界人民的熱情追捧。無數狂熱球迷，為自己關注的球隊不眠不休、手舞足蹈、助威、吶喊、歡笑、哭泣……為何足球有如此魅力，能超越其他競技體育，喚起幾十億人共情？很大程度在於：足球作為人的力量與精神迸發出的激情與快樂，源自遠古人類狩獵本能，在進入文明社會後所產生的轉化與移情。

足球所彰顯的力量、速度、勇敢、激情、對抗、衝撞……都是男性在史前時代的狩獵本能，所以無論男女，在參與或觀賞足球時，都會感到荷爾蒙爆發刺激下的心跳加速、熱血沸騰、如醉如狂、酣暢淋漓。本質上是生命力的釋放和體驗，足球絕不僅僅是一項競技運動和體育技能，它能喚起人類所共有的深層本性，所以才當之無愧“世界第一運動”。

足球比賽既要每個隊員有出眾的力量、速度與技巧，就像每個獵人都要有能力獨當一面，還必須依賴團隊合作，必須相互信任、相互配合、攻防兼備、心領神會，就像一群獵人精誠合作圍獵一頭巨獸。

所以，足球運動是速度、力量、技巧、智慧、信任的有機結合，是勇敢與進取精神的體現。這些都傳承於我們的祖先晚期智人。在史前狩獵時代，晚期智人具備了社會性和組織性特點，形成了非血緣、基於信任和規則的團隊組合能力，相互配合、掩護、依託，戰勝了在體能上更強的尼安德特人，並獵殺披毛犀和猛獁象之類的巨型野獸。

考古學證明，尼安德特人未形成跨越血親的社會結構，他們以血親為脈絡、男性為家長，以家族模式穴居生活。其身材健碩、長於肉搏，卻缺乏投擲類工具和武器，打個比方：他們更像重量級拳擊手。

而我們的祖先晚期智人，身體較矮較弱，但卻組成了跨越血親的部落，採取複雜的協作與配合，尤其是相互信任，將自己後背和側翼託付給隊友，並使用弓箭和石塊等投射性武器，更像一支足球隊，最終戰勝並淘汰了尼安德特人、佔據了整個世界。

各種運動的球類，是從滾木礌石之類武器演化而來。足球因被侷限在用腳踢，其武器化淵源不甚外露。而棒球、高爾夫球、鉛球……其武器化源頭則很明顯。而足球的遠房表弟“美式足球/橄欖球”被稱為“世界上最野蠻運動”，橄欖形的球就是遠古投石器變形演化而來，而美式足球運動員，則像古人那樣穿著鎧甲戴著頭盔比賽。

進入文明社會，戰爭、獵殺逐漸淪為罪惡。人類的力量與激情，尤其是男性的過剩精力與武德，需要演化成各種體育與遊戲。甚至以體育競賽來替代部分戰爭，以裁決兩個部落之間的紛爭，譬如古典奧運會。

現代人類的群體象徵性狩獵和比武活動，很大部分演化為足球運動：22名運動員分為兩隊，各自代表著自己的群體，在自己球隊成千上萬支持者的簇擁、吶喊、加油、鼓勁氛圍中，遵照共同規則進行一場光明正大，並儘可能公平的狩獵與比武。

這是人類原始本能，與現代文明社會所形成的和諧共振。是在文明規則之下，盡情釋放自我力量、追逐心靈自由、夢想實現，在歡笑與淚水中體驗生命存在，人類的偉大競賽精神，必將得到大力神的饋贈與嘉獎。

（作者系歷史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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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