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地為席,大快朵頤”成了大城市的一粒開心藥丸

自去年四月人們對野餐展現出空前的熱情以來——

以地為席,大快朵頤

——這項又野又綠的活動,就成了大城市er們的一粒“開心藥丸”。

大家湧出鋼筋水泥,湧進公園綠地,將為數不多

允許踩踏

的草坪,硬生生擠成了“奇貨可居”。

迫於城市草坪極低的“翻檯率”,有人甚至為了爭奪“就餐權”而發生肢體衝撞。

這場面說驚奇倒也不驚奇,畢竟不難理解——

誰都想要好好療愈下自己的“城市病”。

“以地為席,大快朵頤”成了大城市的一粒開心藥丸

2000多年前,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曾這樣定義城市:“

人們來到城市,是為了生活﹔人們居住在城市,是為了生活得更好

”。

然而如今,不少在大城市打拼的人再品咂這句話,心中卻別有一番滋味。

所謂

城市病

,即人口過於向大城市集中而引起的一系列社會問題,比如交通擁堵、環境惡化、住房緊張、就業困難等等。

這個詞原本指的是“

城市病了

”。不過“城門失火,難免殃及池魚”。

在享受城市資源的同時,身處其中的「

」不得不與「

病了的城市

」和平相處——

於是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沾了點“城市的病”。

而一場野餐無疑是緩解症狀的特效藥之一。

“以地為席,大快朵頤”成了大城市的一粒開心藥丸

野餐,在野就餐。大致可分為兩大類,一類主打“

食得好

”。

洗淨切好的水果是最最基本的;商超買來的塑封包裝食物稍顯敷衍,自家做的滷味、糯米糰子、糕餅……才算用心。

當然,如果跑去飯店打包些小龍蝦、兔頭之流,也算別出心裁。有人乾脆拿上木炭、鐵架,直接跑去指定的燒烤區現吃現做。

除了“食得好”,另一大類別是“

食得美

”。食得“好”或者“美”,兩者其實並不衝突,但發力重點顯然不同。

“食得美”,“美”是前提

於野餐之外,“食得美”多了一份精緻和考究,也自然而然引發了一個有些微妙的形容詞:「好拍」。好上鏡,易出片。

“毀掉一個書店最簡單的方式,莫過於說它「好拍」”基於類似的原因,「好拍」也成了“食得美”系野餐後來飽受詬病的導火索。

由於好拍,

模式

化的野餐美照在社交平臺一度氾濫成災。

舉個顯而易見的例子是:開啟社交軟體,搜尋「野餐」,你甚至會覺得全世界的格子都拿來做了野餐墊。

在人們曬出的美好野餐照中,各類英倫格子的佔比高到令人咋舌,以至於有人調侃說“每進行一場野餐,便有一個程式設計師失去他的衣服。”

除了格子墊,“食得美”系野餐照常見的元素還包括且不限於:

藤編野餐籃、盤碟、高腳杯、花束、書or報紙、氣球、音箱,乃至尤克里裡、泡泡機……等道具。

“以地為席,大快朵頤”成了大城市的一粒開心藥丸

過分雷同的元素、複製黏貼般的網紅跟風照,看多了的確令人審美疲勞。

有媒體甚至將其比作“

低端影樓裡的藝術照

”。我覺得這略微有點兒犀利了。

因為倘若我們跳出批判「審美趨同」或「標準正規化」的角度,去探究這種帶有田園牧歌特質的審美為什麼會成為一種潮流,就會發現野餐及野餐照的流行,倒更像是高樓鱗次櫛比的大城市中,人們用憧憬建出的一片“夢幻綠洲”。

對於一座馬不停蹄的城市來說,能短暫的

“以地為席,大快朵頤”,

其實挺奢侈的。

這種奢侈未必在於吃什麼以及怎麼吃,而在於它所代表的鄉野田園,寄託著人們對於“慢下來”的渴望,同時也象徵著城市生活之外的另一種可能。

像是

一種“鼓勵

”,

甜食一樣

粒讓

人開心的藥丸,偶爾跳出日常,給生活加點油

或者退一萬步講,野餐在長久居家後的空前流行,也許僅僅是沉澱在人類基因中的某種天性作祟。憋不住的,

根結

底,我們還是來自山林。

寒武紀大爆發,我們的祖先從大海爬上陸地。生命不斷分叉,漫長進化。終於有一天,猴子們從樹冠走向地面,學習利用石頭或木頭製造工具……

而在那之後,人類與土地的關係,似乎一直都在疏遠。

“以地為席,大快朵頤”成了大城市的一粒開心藥丸

工業革命勢如破竹,城市化高歌猛進,人類花了幾千年告別鄉野,但遠離土地太久之後才發現,

自始至

終,河流

山川都會是一個令我們感到快樂的地方。

“以地為席,大快朵頤”成了大城市的一粒開心藥丸

參考資料:

書單君-《被網紅審美綁架的中國野餐》

人物-《當一個北京人想要去野餐》

圖片:部分來源網路

編輯:觀復歪歪子

監製:觀覆文化